《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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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明-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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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受伤的官兵清理伤口伤药包扎,这些官兵无不惊诧不已,他们没想到刑天军这支被他们以前视作贼军的人马之中,居然会配备这么多医官,这要是换在官军之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虽说官军之中也配备有医官,可是数量却非常少,这些医官主要服务于军官们,普通官兵一旦受伤,能得到一点伤药,请自己的弟兄帮着上药包扎一下就算是不错了,根本是得不到医官的照料的,所以官兵在战场上一旦受伤之后,死亡率是非常高的,只有身体最强健的人才可能顶过来,可是他们没想到刑天军之中居然会有这么多医官,一个个都感到很是惊讶,问过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些刑天军的医官其实并非真正的医官,而是叫做医护兵,他们这些医护兵都接受过专门的训练,熟知外伤如何处理,而且多少了解一些小病的救治,所以刑天军的伤号可以极快的得到救治,以至于刑天军兵将受伤死亡率比起其它军队要低的多。

官兵们听罢之后无不感慨万分,说来他们是官军,可是待遇上居然比不上刑天军,这种情况多少让他们有些不平衡,说话间又有刑天军的人告诉他们,说南面的高起潜到现在还未动一兵一卒前来,这些官兵一听更是破口大骂了起来,其中不少官兵干脆家伙一摔,大骂着说不干了,这官兵他们说什么都不干了,甚至拉着刑天军的人问他们要不要人,要的话他们以后就跟刑天军干。

第五卷问天第二十八章撤退

这个时候官兵之中军官已经没几个了,虎大威和杨国柱因为被鞑子兵冲散,没有和卢象升汇合在一起,这会儿不知所踪,参将张岩刚才一战之中,为了保护卢象升,也已战死沙场以身殉国了,仅剩下的也只有一个掌牧官杨路凯,可是杨路凯乃是卢象升麾下标营的官,属于卢象升的嫡系,此时也早已对当今朝廷失望到了极点,就连他自己都不想再给朝廷卖命了,所以卢象升这会儿不在,根本就没有人控制这些官兵,于是阵中的官兵是骂声震天,刚开始还控制着只骂杨嗣昌和高起潜,以及一些这一路上处处刁难他们不肯给他们提供粮饷支持的当官的,后来情绪失控之下,有人控制不住嘴,居然骂到了当今皇帝朱由检的脑袋上,一个人一开始骂,其他人也跟着大骂了起来,想想他们近期跟着卢象升入卫之后,受到的待遇,官兵们无不义愤填膺,不少人都当场表示这身大明的皮他们今后说什么都不穿了,他们宁可跟着刑天军这些好汉干,以后也不会再给皇帝卖命了。

看着官兵伤员基本上包扎完毕,而且一个个也吃饱喝足了,精神和体力恢复了不少,肖天健令军中散兵将一些重伤不能自行行走的官兵放在了随军的一些车辆上,其余的轻伤官兵留在阵中被保护起来,随军行动,一声令下便大军起身,开始朝着来路上开拔而去。

骑兵营作为先锋走在前面,而另外三个战兵营则分列于后方,呈倒品字保护着这些明军的残兵们,开始撤离战场。

而官兵们看到刑天军的表现之后,也都佩服的要死,他们本来自以为自己已经是大明最精锐的兵将了,可是一看人家刑天军兵将们的表现,才知道他们是井底之蛙,无论是从军容还是军纪上,这些刑天军的兵将都能做到令行禁止,在肖天健的指挥调度之下,如臂使指一般,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们也始终保持着安静,丝毫没有一点乱象,军中兵将们各司其职,使得所有的事情都进行的有条有理。

而多尔衮那边的鞑子兵们一看刑天军要走,也纷纷再一次动了起来,一队队骑兵先行出发,远远的围在了刑天军兵团后侧的三面,用一种充满仇恨的目光远远的望着刑天军,刚才他们鞑子军在刑天军手下吃了闷亏,他们都不理解,为什么在明军手中像烧火棍一般没用的鸟铳,到了刑天军手中却变得如此犀利,这帮刑天贼军的鸟铳不会炸膛,打的又远又准,碰上他们不管披甲没有,都没有好,鞑子也不是都不怕死,他们不怕用刀枪去和敌人面对面的拼杀,而且他们早已习惯了享受那种用刀切开敌人身体的快感,砍下敌人的脑袋,斩去他们的四肢,剖开敌人的胸腹,看着他们惨叫哀号,同样也能接受自己被敌人砍倒,可是他们却无法接受被敌人远远的便打翻在地,在他们看来,被敌人用大炮抑或是鸟铳三眼铳之类的火器远远的打翻,死的是不光彩的,而且死的很不值得,因为他们有充足的武力无法展示给敌人,这样死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也不甘心,可是这伙刑天军却偏偏是用这种方式来杀伤他们的,所以他们也怕,他们不愿意是那种死法,所以他们只能受命远远的跟着这支刑天军,瞅机会再对他们发动进攻,冲到他们之中,砍杀他们,抑或是被他们砍杀也行。

而刑天军的战阵实在是十分密集,几营刑天军兵将们相互配合的相当不错,始终交替前进,走的缓慢但是却十分沉稳,始终不露一点破绽,使得大批缀在他们后面的鞑子兵将们始终抓不住一个机会,对刑天军发动突击。

整个刑天军就如同一个刺猬一般,缓缓的在战场上移动,而鞑子兵们的队阵则像是一群盯着猎物的猎犬一般,远远的围在刑天军兵阵周边,一边馋的是口水直流,一边是干着急不敢下嘴,就这么双方保持着百步左右的距离,缓缓的朝西移去。

多尔衮这一次亲自跟了上来,时刻关注着刑天军的行动,想要从中找出一些破绽,便随时发动猛击,将这伙狂徒灭在这里。

他看得出这支刑天军极善于战阵之术,而且他们主要的力量来援,就是依靠这种战阵,只要将他们的队阵给打乱,那么他们便无法在汹涌而至的清兵面前再如此嚣张了,可是偏偏他们的这种战阵似乎没有任何破绽,从任何一个方向攻击他们,结果都有大批火铳手会对自己麾下的清兵进行还击,始终不给他们一点机会。

而且这种方阵更可怕的就是还具备相当的机动性,只要队形不散,行进间也可以随时使用火铳打击敌方,虽然他们行动的速度不快,可是却让人非常无奈,整个刑天军的兵团就如同一个活动的坚堡一般,远可用他们犀利的鸟铳发射打击敌人,近处则有如林一般的长枪抵御敌人,而且还有刀牌手作为近战兵随时活动于大阵周边,可以说进可攻退可守,非常难以对付。

如此行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多尔衮有点耐不住性子了,于是便开始派小队的游骑对刑天军发动侧袭,试图以小股的骑兵往复的冲击,来给刑天军制造麻烦,然后迫使刑天军出现破绽,被他一举打垮。

可是游骑袭扰的战术这一次也在刑天军面前失败了,刑天军根本不为所动,只要小股鞑子骑兵冲近他们,便立即会用火铳手劈头盖脸的将这些骑兵打翻,根本就不给他们冲近刑天军的机会,所以反复几次试探性的突击之后,多尔衮不但没有能搅乱刑天军的行动,反倒是折损了百余名精锐的骑兵。

可是多尔衮又慑于刑天军火力太强,生怕麾下兵将损失太大,所以迟迟不敢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而且这里已经深入大明的腹地,虽说他们不怕明军,可是明军到底还是有一点战斗力的,卢象升麾下的这支宣大兵便是一个例子,他们入关又有一两个月时间了,想必大明皇帝朱由检肯定已经下旨调动各地的明军入卫,此时他们也不得不防会有更多堪战的明军扑过来,一旦他在对付这支刑天军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兵力的话,生怕会大幅削弱他们的战斗力,一旦明军被激起了火性的话,大批涌来,他和麾下的这么多儿郎便无法回到关外。

所以多尔衮心中十分纠结,几次兴起想要全军压上去的念头,最终都被他强行的给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鞑子游骑来报,说前面再有三里地便是小漳河,在小漳河西岸发现有刑天军的踪迹。

这一下多尔衮急了,他刚才便已经从刑天军的编制里面发现了问题,刑天军杀入战场的全都是披甲战兵,而在这里并不是刑天军的势力范围,像他们清军一样,刑天军也算是出境作战了,而朝廷官府是绝不会给刑天军提供一点帮助的,搞不好还要给他们捣乱,而刑天军仅凭这些战兵出来这么远,是不可能支持他们作战的,所以必定刑天军会有辅兵,不过他只是因为提前没有发现刑天军的大队人马,所以不知道刑天军的辅兵在什么地方,现在他才知道,刑天军就是在小漳河一带进入战场的,而他们的其余的兵马肯定留守在小漳河西岸,等候刑天军的主力归来。

而一旦要是让刑天军汇合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吃的亏搞不好就要白吃了,情急之下多尔衮脑子里面急闪了几个念头,当即便拿定了主意,命一支骑兵赶至刑天军的前面,阻拦一下刑天军的前进,拖住他们之后步甲兵们便围上去,同时令剩余的兵马立即向小漳河突击,即便是今天灭不了这支刑天军,拖到晚上也还有机会。

起码可以趁机先灭了刑天军留守在小漳河那边的辅兵,最不济也要让刑天军付出相当的代价,这么一来,刑天军没了辅兵的支持,粮秣弹药肯定是跟不上使用,最终即便是灭不了他们,也可以将刑天军逼回到他们的控制区去,省的他们再留在这里给他的清军找不完的麻烦。

整体上多尔衮这么考虑是换作是在对付明军的话,肯定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可是多尔衮却没有能考虑到刑天军既然火铳都这么厉害,他们这一次冲入战场,怎么可能不带大炮呢?

一队队的鞑子兵开始行动了起来,一支两千多人的鞑子骑兵开始加速冲到了刑天军的前面,拦住了刑天军的去路,这些鞑子兵刚才在刑天军的火铳下吃亏不小,一个个气的咬牙切齿,又不敢报复,现在受命阻拦刑天军前进,他们一个个选择了一道低矮的土梁作为他们的防线,马背上的马甲兵一个个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了他们的步弓,将箭囊也取下摆在了地上,准备好了作战,而其余的鞑子兵则兵分两路,一路加速前进,在岳托的率领下赶往了小漳河方向,另一路则开始在多尔衮的指挥下围向了肖天健率领的刑天军兵团。

此时天上的雪开始下的越来越大了起来,冰冻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了积雪,天地间都开始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肖天健很快便从望远镜之中看清了鞑子的动静,骂道:“这多尔衮果真狠辣!幸好今天碰到的是咱们,要不然的话任谁都会在他手下吃一个大亏的!加快速度,赶往石桥!”

一队队刑天军兵将们当即便开始加速前进,数千只大脚轰轰的踏在冰冻的地面上,继续保持着队阵的整齐,朝着小漳河方向跑步行进了起来,就连被护在队阵中央的那些官兵们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奋力的跟着刑天军跑了起来,不安的试图朝着阵外张望,想要看看战场上的形势。

一个负责协调官兵的刑天军的少年军官微笑着对掌牧官杨路凯说道:“杨将军不必担心,鞑子奈何不了我们的!”

杨路凯乃是卢象升麾下的嫡系,多年来跟着卢象升南征北战,对于刑天军这次救援他们,很是感激,同时他自己也是一个熟知阵仗的沙场老卒了,骑在马背上他要比别人更看的远一些,多少看出了一些鞑子兵的行动,于是立即对这个陪同他的刑天军的军官问道:“这位小哥,前面应该就是小漳河了吧!你们是不是在小漳河西岸留有辅兵?鞑子这可是想要拖住肖大帅的大队人马,去突袭你们小漳河西岸的辅兵的!这可是十分歹毒之策!肖大帅不能大意呀!”

而这个刑天军的年轻军官笑答道:“多谢杨将军指教,我们确实有一批辅兵留在小漳河西岸,不过不必担心鞑子的诡计,他们讨不了便宜的!这一次鞑子不但讨不了便宜,搞不好还会吃个大亏!杨将军试目以待吧!”

第五卷问天第二十九章再战石桥

黄生强来回在石桥上走动着,时不时的朝西面观望一下,从肖天健率兵突入战场,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时辰了,这会儿已经距离天黑没多长时间了,可是肖天健还没有率兵返回这里,而且战场上的爆炸声,火铳声刚才也停下了很长时间,不由得让黄生强有点担心,生怕肖天健带的人马太少,进入战场之后会吃了大亏。

可是好在过了一阵之后,从西面又开始零零星星的传来排枪射击的声音,黄生强便知道肖天健没有出什么问题,肯定是正在朝这边赶回来,于是一下便精神了起来,驻足用力的朝着西面眺望了起来。

不多时几个斥候骑着马飞速的冲向了小漳河石桥,一看到黄生强便高呼道:“黄将军,大队鞑子兵奔这边杀过来了!快做准备!”

黄生强一惊,但是马上便又镇静了下来,挥手让斥候撤到河西,大声的招呼和他一起留守在河西的辎兵营的营长李富生。

李富生也是肖天健的老部下,性格沉稳,很早以前是赶骡车给人拉活为生的,后来活不下去,骡子让官府给没收了去,连大车也被拖走,老婆孩子都活活的饿死了,他便落草为寇当了强人,再后来便投入到了肖天健手下,开始因为会赶车,便被发到了辎兵营里面做车夫,逐步的刑天军扩张,他也渐渐的积功升至了辎兵营的营长,这一次被肖天健亲点跟着北上。

听到黄生强的话之后,李富生闷声道:“全听黄兄的调派,辎兵营不是摆设,让鞑子见识见识咱们炮营和辎兵营的厉害也罢!”

于是不多会儿时间,辎兵营的辎兵们便一队队的被调至了桥头,开始列阵,辎兵营的兵卒一个个体格都很健壮,其中不少都是车把式出身,是刑天军最能吃苦的兵种,平日里不显山露水,默默的支持着战兵营的作战,可是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是弱兵,相反辎兵营兵卒的素质甚至还超出战兵营的兵卒不少。

而且辎兵营的装备质量也非常好,虽说配备的甲胄不多,可是在火器方面却是刑天军配置比例最大的兵种,每个辎兵营七百人,编制比较小,可是营中单是鸟铳便有五百支,而且许多大车上还有从官军手中缴获的小弗朗机炮,其实每个辎兵都是小弗朗机炮的炮手,而且每辆车三个人之中两个人都是火铳手,真格比起来的话,火力甚至超过不少战兵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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