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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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明- 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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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让率队的祖魁暗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支贼军的轻骑居然战意如此之强,面对着他们武装到牙齿的关宁铁骑,居然还有勇气正面跟他们对冲,于是立即狂呼着指挥手下兵将稍稍散开一些,咬住这支贼军骑兵争取一战将其扫平,解决掉这支贼军唯一的机动力量,为下一步冲阵彻底击溃贼军打下基础。

作为祖家的家丁出身的祖魁,在战场上的把握也相当有些本事,一看这次侧袭贼军大阵的任务已经完不成了,便立即改变了方向,打算将这支刑天军的骑兵队给先行吃掉。

可是司徒亮也不是个瓤茬,对于战局的把握并不输于那个祖魁,在一个照面之后,他也很清楚自己这支骑兵不是这些关宁军的对手,所以根本不跟这对官军骑兵恋战,立即拨马率队便朝侧翼驰去,一击既走不给这队官军骑兵咬住他们的机会,便立即开始脱离战场。

而祖魁也不放弃,立即拨转马头率队追向了司徒亮的这支骑兵队,两支骑兵当即便在两军阵前的北侧开始了纠缠。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那支两百余人的官军骑兵也冲至了刑天军三营的前方数十步的距离,李栓柱在阵中死盯着这支朝着他们阵前冲来的这支官军骑兵,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他虽然承认,这支关宁铁骑冲阵时候确实有着一种万夫不当的威势,数百骑战马同时奔驰的时候,铁蹄敲打着地面,产生的那种震撼的声音,有些令人紧张,但是他却并不因此就觉得害怕,只是在默默的计算着这支官军骑兵和他们的距离,直到他看着这支关宁铁骑冲至了他们数十步外的时候,他愤然大吼了一声:“火铳手开火!……”

方阵两角的火铳手早就准备妥当了,一个个火铳手小心翼翼的吹着鸟铳上已经点燃的火绳,都死死盯着对面加速冲来的这些官军骑兵,早已在心中各自选定了目标,只待军官们一声令下了,这会儿当听到背后阵中李栓柱的大吼声之后,各排火铳手的军官们立即吼道:“第一排瞄准……放……”

最前排的火铳手二话不说,大步向前将鸟铳伸出了面前的这道木栅,刚刚瞄准便一起扳下了卡着火绳的龙头……

第四卷剑指中原第五十一章两强之战6

那些冲阵的关宁军骑兵们一边加速,一边将身体尽量的压低,使身形尽可能的减小,几乎是伏在马脖子上朝前加速冲锋,一部分兵卒早已准备好了三眼铳,只待靠近之后点燃射杀木栅之后的贼军,而另一部分兵卒则在马鞍上摘下了盘好的绳索,握紧在了手中,他们的任务不是要直接冲击敌军的大阵,敌军阵前有一道木栅,是他们进攻的最大的阻碍,他们受命出阵,就是要替后面的主力打通通道,将这道木栅给拉倒,所以他们准备好了绳索,只待冲近木栅之后,便抛出绳索套住木栅,然后借助战马的力量,将木栅拉倒,如此一来,便可以扫除他们冲阵的阻碍,只要木栅一倒,那么依靠着他们铁骑的巨大冲击力,如此单薄的一个敌阵,根本就无法阻止他们大军踏阵。

祖宽这么安排在这个时代战术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以说是标准的骑兵对步兵阵的一种战法,可是今天他们却选错了一个对手,完全低估了刑天军的鸟铳的厉害。

随着这队骑兵冲的距离刑天军大阵越来越近,负责带队的那个千总却开始越来越紧张了起来,他们这些人虽然有些看不起鸟铳的威力,但是不代表着他们就真的不知道鸟铳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威胁。

以往他们也不是没遇上过贼军使用鸟铳,但是往往他们只要一开始冲阵,所造成的这种巨大心理压力,都会使得贼军开始慌了手脚,贼军基本上都会在很远距离下便乱哄哄的朝着他们放铳,远距离鸟铳发射,对于他们来说威胁基本上很小,即便是命中他们,也不见得能击穿他们身上的铁甲,更何况他们许多人在铁甲之内还穿着一层棉甲,所以等他们冲到敌军面前的时候,对方的火铳手基本上也都放空了火铳,拿着的鸟铳火铳都成了烧火棍,只能等着他们打杀大砍了。

可是今天他却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头,他们提速之后,朝着贼军大阵越冲越近,可是这支贼军却始终保持着安静,根本没有一个贼军慌乱的朝着他们开火,他在心中默算着和贼军的距离,一百步过了,八十步过了,七十步过了……可是贼军直到他们接近到七十步的时候,却还是保持着镇定,丝毫没有慌了手脚,这样的情况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遇上过,如此一来,反倒让他开始有些恐惧,而且随着着距离越来越近,这种紧张感也就越发强烈,于是他微微的放慢了一些马速,很快让手下冲到了前面,掩住了他的身形,而他则悄然的退入到了队伍中间。

就在他们眼看着要冲至贼军阵前五十步的时候,这时他才从人马缝隙之中看到了贼军有了动静,贼军方阵两翼的持铳贼兵整齐上前,将鸟铳举了起来,他心中不由得大惊了起来,刚想大吼着令队伍散开,对面的木栅处便闪出了一连串的闪光,并且腾起了一排硝烟。

“不好……”这是这个率队军官的念头,可是不待他作出反应,便看到冲在最前面的自己那些手下兵卒们突然间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一般,战马纷纷凄厉的嘶鸣了起来,顿时前锋的那些兵马纷纷开始马失前蹄,带着巨大的能量一头撞倒在了地面上,使得他们的冲击阵型当即大乱了起来,一些后面跟着的兵马躲闪不及,顿时便撞在了已经摔倒的那些兵马的身上,被接着绊倒在地,只有两翼反应速度稍快一些,赶紧拨转马头,朝两翼散开,但是他们保持的队形却就此一下便被打乱。

这个千总瞪着眼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十步之外他想不到贼军的鸟铳居然有这等威力,一下便横扫了他的前锋那些兵马,打得他们人仰马翻,这是什么鸟铳?难不成只有北军才有的鲁密铳也被这些贼军拿到了吗?

“散开!……散开!朝两边散开!……”这个千总也就是愣神了一下之后,马上便作出了决定,在队伍中狂吼了起来。

吃了亏的关宁军的兵卒们到了这个时候,哪儿还敢继续朝前冲呀!纷纷开始拨马,要么提缰跃起,躲闪前面摔倒的同僚们和他们的战马,要么就赶紧朝两边散开,省的又成了下一个目标。

也就是一排齐射,这队试图冲阵拉倒木栅的官军骑兵队形便立即大乱了起来,这些第一排开火的刑天军火铳手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瞄准了官兵的战马,毕竟战马的目标要比上面的骑兵大出许多,而且这些战马最多也就是在胸前和两侧披上了一些毛毡,用来防箭,根本挡不住他们的鸟铳的铅子,所以一排鸟铳打过去之后,冲在最前面的十多匹战马便纷纷中弹,如果是中箭的话,这些战马倒还不至于当即摔倒,但是在大口径铅子面前,它们这些战马也是血肉之躯,根本架不住这样的伤势,于是一下翻倒了一大片,将背上的那些骑士们也都重重的摔在了结实的河滩地上,轻则摔得是筋断骨折,重则直接便摔断了脖子,他们手中所持的那些三眼铳也同时纷纷被摔飞出了老远,伤马和伤兵都躺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悲鸣声。

“第二排上!……瞄准……放……”当第一排火铳手刚刚发射过后,第二排的军官便厉声吼道,在让开了第一排回到后列之后,他们便抬腿上前,举起了手中的鸟铳,紧接着便又是一片爆豆般的铳声响起,在木栅前面形成了一片的硝烟。

即将冲至木栅前面的这些官兵们,这一下算是倒了血霉了,人喊马嘶到处乱撞了起来,在密集的排枪铅子的打击之下,顿时又有几匹战马受伤摔翻在了地上,个别倒霉的兵卒也中了铅子,他们身上的铁甲在这样的大口径铅子面前,几乎就跟纸糊的一般,立即便被撕开,深深的打入到了他们身体之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惨叫一声,便坠于马下,随即便被后面的兵马踩在了地上,惨叫声随即也戛然而止。

官军怎么都不会料到刑天军的鸟铳威力会这么巨大,而且对方还如此沉着迎战,以排枪齐放的方法,对他们进行这样的打击,肉体在这些威力巨大的铅子面前,根本就无法抵挡,不管是人是马,只要中弹,便几乎没有幸免之理,就算是战马承受力大一点,挨了铅子之后,也疼得是乱蹦乱跳,再也不听背上骑兵们的指挥,四处乱窜了起来,而刑天军的火铳手们,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断的一排一排的朝着他们放铳,每一排铅子都要收割走几匹战马的生命,连带着上面的骑兵也跟着一起倒霉,摔的跟滚地葫芦一般。

“撤!快点撤回去!贼军的火器厉害!快撤……”那个拉着马缰在阵前裹于队中的千总带着惊恐的腔调狂吼了起来,并且带头开始拨马,掉头脱离这块令他胆寒的战场,生怕跑的慢一点,便成了下一个被打翻的目标。

此时三营的木栅前面早已是硝烟弥漫,几乎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了,可是火铳手们却还是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一排排的上前,举枪发射,这会儿已经谈不上什么瞄准不瞄准了,他们只是机械的跟着军官们的口令,将铳口放平,在硝烟之中朝着阵前发射,至于打住打不住敌军,这会儿谁也不知道,反正平时操练的时候,他们便被命令,发射之后,不许驻足检查射击效果,只需转身退回阵列后面急速进行重新装填就成了。

如此三营方阵两侧的三百火铳手足足进行了三轮齐射之后,才被李栓柱下令停止发射,当硝烟在微风吹散之后,他们才逐渐的看清了战场的情况。

在整个三营木栅的外面,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四十多匹官兵的战马,还有几乎同量的官兵的伤员抑或是尸体,而剩下的那些官兵这会儿早已是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纷纷拨转了马头,落荒朝着他们的本阵方向溃逃了下去,甚至连抢回他们同袍的伤者和尸体都来不及,就这么落花流水的逃离了战场。

看到这个情景之后,刑天军之中立即便响起了一阵滚雷一般的欢呼之声,就连那些没有能建功的长枪手和刀牌手们,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必胜……必胜……必胜……”的吼声响彻了洛河北岸,就连阵后休息的那些随军前来的民壮们,也都跟着纷纷蹦了起来。

要说这些民壮们刚才没有担心刑天军会败那是胡说八道,许多人刚才看到官军开始启动冲阵的时候,已经开始两股战栗了,甚至有些人已经做好了见势不对就立即撒丫子逃命的准备,可是这一下他们算是放心了,于是纷纷跳起来,扯着脖子疯狂的叫好了起来。

第四卷剑指中原第五十二章两强之战7

祖宽看着前方的景象,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起来,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可是再仔细望去,却发现这是事实,根本无关他眼睛什么事,一切都超乎了他的预料之外,他刚才的布置几乎全部都落在了空出,先是炮队被轰了回来,丢下了十几具尸体,接着祖魁的侧翼牵制的那队人马也被贼军骑兵拖住,到现在还在战场北面来回的追逐拼杀,紧接着便是派出清除贼军阵前木栅的这队兵马,在贼军犀利的排枪齐射之下,被打得是人仰马翻,这刑天军真的是一支由流民组成的贼军吗?

这个念头是祖宽心头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他几乎不敢相信,在自己数百铁骑已经发动冲锋之后,贼军的大阵居然纹丝不乱,根本就没出现一点他所期望的波动,想来在这么长时间来,中原的这些贼军们,面对着他麾下的这支关宁铁骑,往往都是他们刚刚一发动冲锋,对方就立即都出现骚乱,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屡试不爽,但是放在今天一切好像都不灵验了,对面的贼军根本就不为所动,而且还以这样犀利的还击,一下打散他一支骑兵队。

如此一来,祖宽不得不彻底收起了轻敌之心,急忙下令收拢这支溃败下来的骑兵队,让其归于后阵休整,二百骑兵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百五十余人,而且其中还有十几个重伤,至于驮着这些败兵的战马在刑天军密集的排枪齐射之下也多有损伤,就算当时没有摔倒,勉强跑了回来之后,一些战马稀溜溜的悲嘶着便扑通扑通的翻倒在了地上,眼看是彻底废了。

那些被打惨了的兵将落马之后,大哭着扑在自己的战马身边,慌乱的检查着战马的伤势,一个个如同死了亲兄弟一般,对于他们这些关宁铁骑来说,自从入军之后,便一直和他们的战马呆在一起,他们的战斗力几乎都来源于这些马儿,可以说平日里,最亲近的就是这些战马了,平日里,他们天不亮就要起来给战马喂料,擦眼,还要遛马等等,就像伺候亲人一般的伺候着这些战马,而战马们也不辜负他们,上阵之际驮着他们南征北战,拯救了多少他们这样的兵将的性命,可今天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只是一次冲阵,便让他们折损了这么多的战马,眼看着躺在地上自己的这些战马,挣扎悲嘶,甚至吐着血沫,如何不让这些兵将们感到撕心裂肺一般的疼呀!所以不少战马受伤的兵将,都忍不住抱着自己的战马哭了起来。

一个军官铁青着脸,走到他们这些兵卒面前,大骂道:“哭个什么?这都是贼军造的虐,现在你们哭,还不如憋着气回头杀过去,将这些贼军杀光,为你们的战马报仇,男子汉大丈夫的,休要做这等小儿女作态,别让它们继续受苦了!给它们个了断,回头杀光贼军,朝廷还会补给你们新的战马的!”

这些兵卒们听罢之后,虽然舍不得但是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眼看着自己的伤马苦苦挣扎,他们纷纷一边摸着战马的马鬃,一边拔出腰刀抵在战马的马颈上,只听噗噗一阵作响之后,战马的悲嘶声顿时戛然而止,缓缓的软倒在了地上,一些战马临死之际,甚至还流下了眼泪,顿时更是让这些兵卒大恸了起来。

眼看着祖魁还率领着一哨精骑在战场外围和那支贼军的骑兵纠缠,那支贼军骑兵油滑的很,只是在第一个照面,跟祖魁麾下的骑兵正面撞击了一次之后,便开始采取游击的办法,始终不再和祖魁所部正面交锋,一个个滑的跟泥鳅一般,在他们的军官的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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