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_烟花刹那(完结)by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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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_烟花刹那(完结)by狐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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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吴邪也简单处理了身上的外伤,回到小旅馆拿了点生活必需品,给手机充电开机——他认为三老狐狸如果已经出来了,就肯定会给他留言或者发短讯,可惜,手机里什么纪录都没有。他回到医院,闷油瓶已经进了手术室,他在手术室外冷清的长凳上枯坐了五个多小时,在这五个小时里,潘子顾念着他家三爷的安危,执意挂着一身的石膏绷带赶回杭州。胖子怕那包明器带在身上烫手,一力承担起将他们全部折现的任务,当天就动身,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所有明器……
  
  吴邪在第六个小时等到了闷油瓶的病床慢慢从手术室推出来,身上脸上没有盖白布,也没有医生满脸沉痛地过来对他说节哀顺便。他趴在病床边上,看着药水通过细细的管子注入到闷油瓶还很苍白的手臂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得不像话。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刺鼻却让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里慢慢睡着。
  
  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手机响了两次都吵不醒,后来两通电话都识趣地没有再响,默契地几乎在同一时间变成了两条短讯,“小哥没事吧?”发件人分别是胖子和潘子,胖子接下来的话是“东西我都出手了,明天把票子给你汇过去。”……潘子的是“三爷没回杭州。”
  
  当晚,灰了一整日的天果然不负众望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第 70 章

  虽然天还是黑的,但闷油瓶一睁开眼睛,就确定自己再一次躺在了医院里,为什么是“再一次”,而“上一次”又是哪一次,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从骨子里万分地讨厌消毒水的气味,可以选的话,他大概还宁愿去闻尸臭。他脑袋空空地躺在病床上,试图回想一些什么的时候,有人从门外进来了。
  
  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但他却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认识。那人走到床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好看,“我回来了。”
  
  闷油瓶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竟然无法动弹,他戒备地看向那人,“你是谁?”
  
  “原来你已经忘了啊……那,我走了。”那人又轻轻笑了笑,这次闷油瓶看清了,那个人笑得那么好看,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凄凉悲伤,把他震得说不出话来。
  
  别走,你让我想想,我一定记得你是谁的,我答应过的是不是……不然,你怎么会那么难过?
  
  他失语地在仿佛被清空的记忆里翻找那张熟悉的脸,没有发觉,病房里早就已经空荡荡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冷汗大颗大颗地冒出来,他忽然抓紧了身侧的被角,依然无法将自己撑起来,力竭地倒回枕头上,闭上眼,“你是吴邪……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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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小哥?”耳边却清晰地传来上一刻还在说着要离开的声音,他猛地睁开双眼,天已经微微亮了,窗外还有滴答不停的雨声,吴邪一手撑着头趴在床边,显然也是刚醒。
  
  他摇摇头,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所有的东西他都还记得,一件都没有忘。
  
  吴邪的声音听起来很放心,“你手脚都打了石膏,昨天刚动了手术也还没拆线呢,你千万别乱动,有事就按床头那铃,我出去买点吃的。”
  
  “恩。”
  
  吴邪拎起靠在窗边的长柄伞,推开门噔噔噔地跑下楼去。这间乡镇级的医院并不大,病房和病人自然也都不多,安静到冷清的那种。闷油瓶睁着眼睛发了很久的呆,连雨是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直到一丝香甜的味窜进鼻子,有点老化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吴邪提着两瓶热豆浆走进来,裤管上湿湿的,不知道沾了晨露还是雨水。他冲闷油瓶笑得有点傻兮兮的,“我回来了……”
  
  闷油瓶听着这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叫了他的名字,“吴邪。”
  
  “怎么了?”吴邪关好门。
  
  闷油瓶于是再一次失语,他怎么说得出“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忘记你”这句话,然后他看到了吴邪乱糟糟的头发和湿了大半的裤腿,“……跑那么急干什么?”
  
  “哦。”吴邪把袋子往他面前一凑,“豆浆冷了就没那么好喝,来,小心点我给你多垫个枕头,你别使劲,刚开过刀的……”
  
  闷油瓶什么也没说,倒真的放心地把背往吴邪手臂上一压,心安理得享受送到嘴边的热豆浆。
  
  窗外那棵高大的榕树静静地掉着叶子。
  
  在这之上,是天空那副万年不曾变过的表情。
  




第 71 章

  事实证明,胖子果然是一讲诚信讲义气的首都好市民,第二天午时刚到就一通电话硬生生打断了吴邪跟周公的亲切友好会谈,比杀头还准时。
  
  他跟吴邪说了两件事,一是赃款给他汇到帐了,三份,他自己的,王盟的,小哥的,至于为什么会把闷油瓶的票子汇给他,人胖子说了,反正那小哥躺医院里死活都是花你的,钱放你那你不吃亏。看看,这胖子是多好的胖子啊……这些钱加一块绝对够他再换辆BMW满大街显摆。第二是他胖爷回去没两天又手欠地去接了趟镖,说是前秦的哪个王还是大官什么的,不日将再战江湖去了,吴邪也没留心听,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什么坟啊墓的沾边。那家伙哪天不摸着棺材心里就不能舒坦,吴邪琢磨着大胖爷爷不拿劳模奖有点可惜,干这行的殉职了也没人给你发抚恤金,跟□一样。
  
  吴邪撂了电话就趴在窗边一动不动,想着自己户头上多出来的那几个零,咧开嘴本来想笑来着,笑着笑着就好像看到了满地的血,“小哥啊……”他知道闷油瓶睡着了,也没有回头,就这么自言自语,“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我们这样,就换回这叠票子,有什么意思?
  
  响应他的话似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吴邪转过头去就看见病床上那人睁着眼皱着眉,把床单抓得死紧。“小哥,镇痛片吃多了不好……”
  
  闷油瓶不说话,反正最后都是吴邪叹气,一杯温水两粒药丸送到嘴边,倒像是他最委屈。
  
  一夜暴富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给人端水喂药……吴邪知道闷油瓶最受得了的就是疼,偏偏那张家小哥成天不露声色的,稍微皱个眉就能皱得他心绪不宁食不下咽。一物克一物这话果然是对的。
  
  一连几天的阴雨,打消人所有外出闲逛的欲望。闷油瓶大半时间都在睡,要把那几天没睡的都补回来似的,醒了也是一动不动像能把天花板盯穿——人医生说了,再多动几下把骨头内脏都彻底移位了他就直接找殡仪馆的人替他接上打包装进小木盒。那嘴上没毛的医生恐吓起人来一套一套,现如今吴大少爷连给张家小哥翻个身都心惊胆战。倒是闷油瓶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就算医生不交代,他也绝对是能躺着发呆就不多动一根手指,这么合作的病人哪里找?
  
  于是乎,没有办法一个人锄大D的吴邪再怎么闲得发霉,也只能像个地缚灵在病房里闹腾。不用怀疑,搁吴邪身上整理衣物也绝对算得上闹腾……
  
  闹腾够了,第二天搬回一台笔记本,往床边一放,也不知道一整天对着屏幕在干吗,闷油瓶也只是能从他眨也不眨的眼睛看出,他看得很用心。“吴邪,下雨了。”
  
  那人大梦初醒一样,嘭地一声跳起来,手忙脚乱跑出去,“我去收衣服!……”而在这之前,惊天动地的雷雨声已经在窗外响了很久。
  
  昏暗的病房里,只有显示屏散发着一小方幽幽的光亮,闷油瓶侧过头去,打开的窗口显示着黑色的加粗字体,急寻战国玉环残品。旁边附着图,正是吴邪从公子无琊棺椁里捡出来的那半段。
  
  下面还叠着另一个窗口,只能从边缘看出是一张地图,指向某个不知名的山村野地。
  
  他定定地注视几秒,又把目光转向半开的房门,直到吴邪抱着湿答答的衣服跑回来,才又闭上眼睛。吴邪过来调低了屏幕的亮度,“你再睡会,到点了我叫护士来换药。”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下雨天果然最能萌发睡意。
  
  半个小时后,推着药品车进来的护士轻手轻脚给床上的病人换好了药,又出去拿了张毛毯,啼笑皆非地盖在不知道多少次直接扒在床沿上倒头就睡的“专人护工”身上。自己都没照顾得好呢,倒是对他那冷冰冰的小哥上心得没话说。
  
  厚厚的云遮住太阳,倾盆的雨铺天盖地,覆盖了这个小小的乡镇整整两天。昏天暗地。
  




第 72 章

  谢谢那么多亲。《烟花》上部到此完结,目前有出本意向 = =……欢迎大家给建议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期待下部~ 
  
 
  
  请赞成《烟花》出本的亲务必来一趟,上面地址是关于出本的民意调查,多谢~~
  
  本周狐狸外公过寿,更新暂缓,抱歉抱歉……




第 73 章

  《烟花》 · 下
  
  海棠杀尽月有霜。云隐苍茫,夜色不祥。
  
  视线一时从印象中逼仄昏暗的小病房转到一个更加阴晦却明显通透了的空间,吴邪也没有多不适应,他踩着满地的枯叶,甚至还发出了“原来这里也是秋天啊……”这种不是重点的感慨。
  
  远处木枝错落间现出半阙高高的屋檐,翘起的檐角上勾着一轮过于惨白的月。吴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缩了缩脖子还是朝着那巨兽一样的庞大建筑走去。
  
  庭院深寒,有树影投在殿前的水洼上,匆匆忙忙地被匝地的骤雨惹乱,瑰丽的宫殿在夜半的雨中平添了几分死气,朱门紧闭,只留两盏宫灯摇摇晃晃,将熄未熄。
  
  门里是灯火通明的另一番景象,前前后后竟点着上百支高烛,有人乱作一团,有人闭了嘴沉默。宫室靠墙的那头,几重帘帐早被次第拉开,正中安放一张堂皇富丽檀木雕花大床,只是那原该洁净的枕席和被褥上竟然都血迹斑斑,四周围狼籍地堆满药瓶汤罐,滑凉的团云紫纹床幔垂下一边,遮住了床上的人影,但只听那气息,已是个濒死的人无疑了。
  
  不多时,那殿门无声地一开一阖,只是转眼的功夫就见一年轻人挑帘进来,来人散着发,长身而立,一抬头竟然是容貌清绝无人可与之比肩。身上白袍玉带,即使昭示不了官职也一样能让人相信这人的权位非同一般——他腰间半掌大的一块墨玉铭牌,上刻一个遒劲的“苍”字,无人不知是大公子如樾的手笔。
  
  没有人说话,是实在拿不准,公子如樾帐下那个深藏不露据说能驱鬼辟邪的觋师,在这个时候,来到公子无琊的宫里所谓何事。赵如樾看他这个弟弟不顺眼是全赵国都知道的事没错,那么现在这是,光明正大地让这个觋来……打算咒死他?
  
  吴邪不懂得那么多,在他看来,也许应该说,在每一个常人看来,最无法理解的问题其实是,外面雨势未减,为何这白衣觋师施施然走进来,衣袂发梢却没有一点沾湿,而他的手中也不曾有任何伞具蓑衣……
  
  屋里的众人也并没有迟疑多久,纷纷屈膝行礼, “见过苍大夫。”
  
  吴邪听见也瞠目结舌,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居然已经混到文种、范蠡那类的士大夫级别了……自己二十岁还在干吗来着?逃课、睡觉、通宵网游、挂科、补考……
  
  没等他神游地球一周回来,那位苍大人点点头,见几名医官扎堆站在一边,温声问道,“都站着做什么,还不替公子诊治?”……是……来探病的?众人面面相觑。
  
  当然,是因为床上的人已然无治,医官才垂了手站在一旁的,他明白过来,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翕了翕长长的睫羽,“刚好,小臣这里有一味药,不知可否一试?”
  
  “这……”床头端着药的侍女一时也失了伶俐,下意识地想护着她家公子,可面对的是位大人,拦着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知忧。”床上那体无完肤的公子却忽然发话了,“出去吧……有劳苍大人。”
  
  “不敢。”觋师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伸手搭上赵无琊脉搏。
  
  那侍女便也对苍善意一笑,出去的时候顺便懂事地把那几位满头都是汗的医官也请了出去。满是药味的宫室一时安静了不少。
  
  赵无琊闭了眼,对声音的感知愈发敏锐,“下雨了?”
  
  “是。”苍跟着扭头,望向帘外,一缕发落在眼前,异样的风姿绰约,他微笑着补充,“下得很大。”
  
  难道,小哥说的是真的……这个苍,已经无法称作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他是……纯粹到能够看穿天机,能够和神明对话的觋。是一念之间可以平世也可以乱世的“相星”!这是吴邪直接接触到那双清明双目时心里唯一的念头,那双眼干净得像新磨的镜子,轻而易举地照进心里去,真实得不像梦境。
  
  “下雨了,陵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在等我送伞给他?”赵无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眼里也没有丝毫的神采,“请苍大人告知,我大哥,找到他没有……?”
  
  “没有。找到了,我亲自带他来见你。”
  
  找不到呢?……我还要这般不生不死地,等他多久?这一句,赵无琊终是没敢问出口,只是猝不及防喷出一口鲜血,刚才丫鬟知忧费劲心思给他灌下那半碗老参汤就算这么白费了。
  
  苍伸出白玉似的一根手指,径直压上他染血唇瓣,“公子似乎忘了,小臣此来是为送药。陵护卫生死尚成谜,公子又是想去、想留呢?”
  
  赵无琊看一眼他空空的双手,“我要活,你便凭空变出灵药来么?”
  
  “是不是灵药,只有公子知道。”说着,苍低下头去附上赵无琊左耳,声音细如蚊蚋却也分明可听,“你与他是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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