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风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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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风水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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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也,针收藏中线,大吉,出官贵之人。

眼前情况,磁针转而不停,不归子午,显然此地气场不异。离着宅院尚有几丈距离,就有如此强烈的阴气气场,看来这个宅子里果真有些门道。魏宝山收起金刚伞,低声告诉马伯通和杜拉尔·果果,从磁针的状况来判断,宅内肯定藏有极阴之物,具有如此强烈的阴气气场,十有八九是刚刚才从墓里掏弄出来的。

马伯通眨了眨眼睛:“宝山,照你这么说,没准这就是个贼窝啊!要不然咱们进去打探打探虚实,真要是挖坟盗墓的,说不定还能打听出来点儿有用的线索。”

魏宝山点了点头。

抬头看了看,铺面门脸儿之上的黑匾上写着三个描金大字:故衣行。

杜拉尔·果果皱着眉头念叨了两遍,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生意的,就问马伯通,这是什么生意。

马伯通笑了笑,告诉杜拉尔·果果:“丫头,你不知道也不怪你,这一行如今确实也不多见,属于江湖偏门九行里的下三行,称为‘故衣行’。说白了就是卖旧衣服、二手货的。里面的破袄或是大衣大多是从典当行里趸来的,也有暗地里从大户人家收上来的,甚至也有死人以前穿戴用的,正因为本钱低,所以卖点儿货就有利润。平常的老百姓买不起新的,就到这儿来淘弄几件,有时花不了几个老钱,就能置办一套像样的行头。待一会儿进去后,你俩少说话,多观察,由我套词。”

推门进了屋,屋子里窗户也没打开,黑糊糊的,冷不丁的眼睛一时还没法适应,什么也看不清楚。

所谓行行有道,干这行买卖也有其特定的规矩。之所以把店面开在阴面,屋里弄得黑糊糊的,自然有其中道理。因为这种衣服都是旧的,无论是皮棉单夹纱,难免衣上会有损坏的地方,什么袖子破个洞啦,大襟烧个窟窿啦,后背让虫子咬破啦等等。如果屋子亮,买主在屋里仔细瞧看,根本卖不出去,屋子一黑,稍微大意,也就看不见了,讲好了价钱就直接拿走,回到家,出了毛病,也不能退,故衣行就是旧衣服,也没什么三包承诺,一手钱一手货,相中了就买。

小伙计拿着把鸡毛掸子正打扫灰尘,见有人进来了,赶紧放下鸡毛掸子,唱了个喏:“哟!几位爷,小心着慢回身,来看看要点什么。我们的衣服保准不冤人,不像别的地儿,旧大衣翻个儿,碎呢子拼缝,咱这店里的东西都是正经儿的东西,您就放心得了。”

马伯通撇着嘴,四下看了看,随便指着其中一件绸子大褂,问小伙计怎么卖。

小伙计用眼睛扫了扫这伙人,明显有些眼生,看穿着举止也不像是本地人,眼珠转了转,客气地点了点头,告诉马伯通,三十文钱。

马伯通撇了撇嘴,瞟了小伙计一眼:“我不跟你嚼舌头了,砸砸浆行吗?”

这句话是江湖的切口,调侃儿,也是这故衣行的隐语。“砸浆”的意思是再落落价钱,给便宜点。能懂得这句切口的,肯定也是江湖“老合”,这种人对这故衣行里的道道知之甚详,知道货物都有暗码,也明白大下一、小下一、三三码的折扣,所以一般卖东西的碰到江湖老合,多少都能给个到家价。

小伙计瞥了一眼这伙人,知道这是江湖“老合”,欠了欠身,客客气气地答道:“这位爷您要砸浆可不成,咱们走大账不走小账,本小利薄,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正在这时,里屋出来一个人,长着一脸和善相,冲着小伙计道:“林三,碴了棚儿啦,要摆金吧。”

马伯通一听,哟!还真是个贼窝,还说起黑话来了。“碴了棚儿”就是说天要阴了,“要摆金”就是要下雨了。这些瞒不过马伯通,但是马伯通并没表露,冲着来人抱了抱拳:“冷子攥亮,砸砸浆吧!”

出来那人打量了几眼屋里这伙人,双手一抱拳:“在下是这儿的掌柜,您要砸浆儿,只能砸摇个零其,多了不成。”

马伯通手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晃了晃脑袋,冲着掌柜笑了笑:“分金剁银水里飘,天梁地杠上枝梢。”

掌柜的身子突然一怔,仔细地打量了几眼马伯通等人,然后冲那个小伙计摆了摆手,把小伙计给撵出去了。

等到小伙计带上门,出了屋后,掌柜的起身把门给闩上了,冲着马伯通抱了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道:“不知这位爷怎么称呼?”

马伯通双手抱拳,回了个礼:“头顶七拄香,宝烛分两旁。今天沾雨露,大道行中央。”

掌柜的右手握拳横在胸前,左手成掌盖在右手之上,笑道:“二炉香烟供正中,三义堂前聚英雄,五湖四海皆兄弟,传下安清侠义风。”

两人相视大笑,把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笑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刚才两个人说的是哪国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常走江湖的人,都有一透江湖切口,也可以说是暗语,称为“江湖唇典”,其实就和后来的土匪黑话差不多。外人听得是云山雾罩,但是内行人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江湖人相互抱姓,很少直来直去,都打隐语,如:孤舟顺水走,说得就是姓“刘”;老虎甩头,即指姓“王”,而“大道行中央”则是姓“马”。

掌柜的冲着马伯通做了个“请”的架势,客气地说道:“马爷请坐。不知到我这小庙是路过上香还是圆行打坐来了?”

马伯通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往旁边一座,答道:“掌柜的,我是江湖看相的,偶然经过宝地,实属误打误撞。”

掌柜的笑了笑:“原来是金点的高人,幸会幸会!”

马伯通摆了摆手,盯着掌柜的看了看,笑道:“哪里,哪里,掌柜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啊!”

“哦?怎么说?”

“面上黑气泛起,额头杂纹林立,眼白泛红,内虚体热,似乎身体有些不妥。”

“马爷好眼力,让在下佩服。最近的确有些操劳,身体乏累。”掌柜的随口应道。

马伯通挑了挑眉梢,不动声色道:“恕我直言,从气色看,掌柜之病乃是阴气侵体,倘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撑不过入冬了!”

掌柜的眉梢动了几动,目光如刀,盯着马伯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伯通哈哈大笑,用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然后起身冲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走吧!咱爷们管不了这些闲事!”

几人刚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背后的掌柜果然开口了:“几位请留步!”

马伯通转回身看了看掌柜的,就见掌柜的一脸堆笑:“几位,恕在下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真佛到家都打了眼了,刚才实在有些怠慢了,还望恕罪。山高路远,四海一家,既然都进门了,就到里屋喝口茶再走吧?”说完,伸出一只手,摆了个“请”的姿势。

第二十章丁老鬼交出玉魍像马游击欲盗金祖陵

掌柜二次相请,马伯通倒也没客气,掀开门帘,迈步进了后院。

重新落座之后,掌柜的盯着马伯通几人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马爷,刚才的话只说到一半,在下愿闻其详。”

马伯通喝了口水,瞥了一眼掌柜的:“还没请教,掌柜的贵姓?”

“免贵姓丁,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丁老鬼。”

“哦!”马伯通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丁老鬼,晃着脑袋道:“咱们水贼过河,就甭使狗刨了。我见丁爷气色有异,显然是阴气入体,是不是最近去了一些特殊的地方或是接触到了一些特殊的玩意儿呢?”

丁老鬼直愣愣地盯着马伯通,看了半天,一声没吭。

马伯通偷偷地冲魏宝山打了个眼色,魏宝山心里明白,师叔这是要我再给煽煽风,略一思忖,清了清嗓子,对丁老鬼说道:“丁爷,恕我直言。贵宅如今内气不清,外气不明。生气渺渺无无,死气凝实盘踞,如若不及时调整,恐怕宅内会不得安宁。”

“哦?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丁老鬼明显有些怒意。

魏宝山盯着丁老鬼道:“刚才我进院中,见西北角死气沉沉,黑气冲天,如烟如絮,若我说得不错,想必那里有点儿特殊的东西。西北为乾,五行属金,金气本为白色氤氲之泽,如今却被染成墨色,可见金气被泄,气场失衡。五行之中,金生水,水泄金气,想必此物必是从水中所得。乾卦作为一家之主的本命位,此位受制,我想丁爷的身体恐怕很不舒服吧?是不是最近胸口经常发闷,喘气又有些发堵,感觉上不来气,尤其是夜半亥时至子时之间,阴阳交替之时,发作得最为厉害呢?”

这几句话一撂地,丁老鬼的脸瞬时就变了颜色,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啊?你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是谁?”

“丁爷,我们不是说了嘛,我们就是过路的。但是江湖本为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绿林来,既然撞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这才提醒一二。对也好,错也罢,既然说完了,我们就走了!”马伯通那是江湖老油子,要是能长尾巴,恐怕连尾巴尖儿都白了,深谐欲擒故纵的道理。果然,他这么一说,丁老鬼坐不住了,赶紧起身拦住众人,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话,就差给跪下磕几个头了:“各位请留步!恕我眼拙,大人不计小人过,各位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说到这儿,扭头冲着魏宝山抱了抱拳:“不知小兄弟贵姓啊?”

“客气了,免贵姓魏。”

“哦,那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魏老弟吧!刚才老弟所言一句不假,最近家里的确是怪事连连,我这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听老弟刚才一席话,我就知道几位是当世少有的奇人,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还恳望几位能指点一二。”

马伯通笑着点了点头,瞥了瞥丁老鬼,道:“丁爷说得哪里话,江湖人管江湖事,既然都撞上了,哪有不管之理?事不宜迟,还是带我们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异物,我们也好想想对策。”

丁老鬼连连点头,赶紧前边引路,穿弄堂,过院门,转到了西北角的库房前,取出钥匙,打开大门后,带着几人进了屋里。

日上正中,阳光正烈,刚一进门,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战。

屋子里就像是冰窖一般,冷得出奇,刚一开门,平地就刮起一股旋风,围着屋子转了几圈,顺着打开的房门冲了出去。

丁老鬼指着仓库一角的一只大号木箱子咧了咧嘴,告诉众人,东西就在那里面。

掀开木箱子,里面是尊三尺多长,一尺多粗的玉石雕像。雕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方头大耳,头生双角,圆目怒睁,看着极为凶恶。石雕的表面似乎还挂着一层水气,看起来潮乎乎的。

这玩意儿看着像狗不是狗,像狮子不是狮子,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别人不认识,魏宝山却认得,这东西正是异兽“魍象”。据说,魍象是一种远古凶兽,专喜食死人肝脑,暴戾凶残,一般都生长在墓穴之中,古人为了防止此怪作乱,一般下葬时,都会在墓中同时埋下镇墓兽“方相”,以克制此物,保死者平安。像这种阴邪之物避之唯恐不及,谁会闲着无聊弄这个东西呢?

魏宝山看了一阵,扭回头问丁老鬼:“我说丁爷,这东西您是打哪儿弄回来的?”

丁老鬼看了看面前几人,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实不相瞒,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据说是在山里弄出来的。我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也没当回事就放在了这儿。小兄弟,你是说这东西不吉利?”

魏宝山点了点头,告诉丁老鬼,不仅是不吉利,而且是相当晦气。这东西本来就是阴邪之物,又长期浸在水中,阴邪至极,浑身阴气缭绕,莫说是放在住家,就算是扔在坟地上,都会扰得先人死后不得安宁。弄这东西的,肯定没抱什么好心思,没准就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弄下的,专门破坏风水,坑人家用的勾当。

丁老鬼皱了皱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问魏宝山怎么办,要不然就把东西干脆扔了得了,一了百了。

魏宝山摇了摇头:“丁爷,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此物放在这里最少也有七天了,这种东西你还别不信,别看是石头一块,但是可邪门得很,不是我诓你,现在就试验给你看看。”说罢,让马伯通和丁老鬼搭了一把手,把东西从木箱子里提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屋地上,扭回身让丁老鬼去捉一只活公鸡回来。

丁老鬼也没多问,快步退出了库房。

屋里只剩下魏宝山他们三个人了,马伯通赶紧小声问魏宝山:“我说宝山,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到底是真是假啊?可别玩大了,把咱爷们自己玩进去啊!”

魏宝山笑了笑,让马伯通不用担心,他心里有数。

杜拉尔·果果有些好奇地问马伯通:“老爷子,你咋知道这丁老鬼不是做正当生意的呢?看你说得一套一套的,你以前不会是绿林大盗吧?”

马伯通一瞪眼睛:“你这丫头,这话说的,咱爷们咋能是那种人啊!咱这叫相术!相术懂不?就是观人面,知人心;察其言,晓其行。你以为老头子是顺口胡诌啊?这里面的学问深了去了,说了你也不懂!”

杜拉尔·果果头一扬,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

马伯通小眼珠转了转,嘿嘿笑了笑,低声告诉杜拉尔·果果,其实这事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刚才他发现丁老鬼的手指短粗,皮肤又黑又糙,根本不是做掌柜的料儿。看那一双手,就是干活的人,哪有掌柜的干粗活的?肯定是暗地里还有别的勾当,这故衣行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的东西,摆摆样子罢了。

正说着话,就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大伙赶紧闭口缄舌,不再言语了。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丁老鬼挥手让小伙计把公鸡放下,就让小伙计先出去了。

丁老鬼一脸苦笑,冲着魏宝山点了点头,就站到了一旁。

魏宝山拎起地上的这只大公鸡看了看,点了点头,让马伯通帮忙把这只鸡弄死,但是不能见血。

马伯通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走到近前,单手拧住两只翅膀,另一只手把鸡脖子用力往后一拧,这只公鸡当时就咽了气了。这一手干净利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手绝活马伯通是打哪儿学的呢?这话说起来还是和当初三贤观的那两位叫花子观主学到的本事,虽说这么多年很少使用,但是这一出手,仍然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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