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之以谁祭忆- 第6部分

　　
　　吴邪避无可避，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同十余年未见的张起灵打了个照面。这样的场景，让他在恍惚中看到了他们最初在吴三省家楼下的相见。
　　
　　真的很像。甚至给吴邪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然后，吴邪就贪婪地打量着张起灵，打量着他依旧淡漠的深邃眼眸，打量他依旧不变的容颜，打量他依旧不改的穿衣习惯……打量着他身上，最初最初的那种疏离冷漠。
　　
　　这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吴邪所有的念想。他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终是回不去了。
　　
　　因为吴邪，失去了天真。
　　
　　因为不再天真的吴邪已经不再是张起灵生命里同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
　　
　　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可是，这他娘的这么娘的想法又是怎么回事！吴邪一愣，然后他这样嘲笑自己。之后，他收拾起莫名恶俗的想法，用最常用的嘲讽去说那一句：“张起灵……好久不见。”
　　
　　其实，就是那么一个画面，然后就像是老胶卷里画面转换时那样，淡去。继而另一个画面接替上来。
　　
　　是吴邪见张起灵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吴邪并没有离开西泠印社，他也整晚未睡。他整个人都坐在木质的窗框上、背靠着身后的窗条，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随意的半伸展，转着头看着窗外城市街道绚烂的灯、看着西湖水面上不甚清晰倒映的光晕，一手拿着陈年的烈酒，另一只手则搭在腿上。
　　
　　房内没有开灯，很暗，他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半张脸被外面的灯光照的斑斑驳驳，就像被两个不同的世界切割开来的影子。
　　
　　脚下是散落了一地的酒瓶，几个打翻在地的瓶子里，还有未完的酒在滴出来，“滴答滴答”的，很是规律。也因为这些，整个房间里都是厚重的酒气。
　　
　　看着看着，他一抬手、一仰头，喝完又一瓶，但人却越喝越清醒。
　　
　　松开手，任酒瓶跌落，发出“乒乒乓乓”的清脆响声，吴邪看着自己粗糙带着薄茧的右手，突然就放肆地笑出声来。
　　
　　静谧的房间，空灵的笑声，老旧样式的房子。
　　
　　如果有人听见，大概也能称得上诡异了。
　　
　　可是，吴邪不在意，或许是喝醉了，也或者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就这么笑，一直一直地笑，笑得脸上泛起干干涩涩的感觉。他以为自己哭了，可是当右手盖住自己的脸，他却才发现，其实没有泪——手心里只有自己微凉皮肤的触感，和嘴角弯着的弧度。
　　
　　笑了很久，突然就没了声，然后他就这么坐着、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望着窗外，静静出神。他并没有在想什么，但好像又想了什么，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记得。一整晚，他就这么坐着，看着杭州的天从亮变暗、从沉沉的黑暗再亮起，他看着这座城市渐渐安静下来、也看着这座城市苏醒过来喧喧嚷嚷。
　　
　　然后，当王盟、潘子来上班的时候，他们发现，吴邪早早地就开了门，然后是很寻常的一句“早安”。
　　
　　其实很平常，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但是吴邪发现，自从那天以后，他就失眠了。如果不借助于安眠药，他就永远睡不着。
　　
　　***
　　
　　其实，黑暗里一直掩不去那如同夜色般深沉的寂寥，只是，吴邪并没感觉到。他想做的，不过是用酒精麻痹自己，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于他愿望背道而驰的是一番痛饮，不过更添愁滋味而已。
　　




☆、Chapter　6…3．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看啊…
　　　　　　　　　　　　　　　　　　　　
　　当吴邪揉着眼迷迷糊糊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睡的有些太沉了点，因为他的头有些疼也有些晕。当他不甚清明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时，迷茫的眼则打量起等下所处的环境来：身下微微柔软的床铺不时传来轻微的震动感、耳畔极轻的金属摩擦声，还有封闭的四人房间……这时，他才确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自己已经在火车上了。
　　
　　不经意间，他对上对面下铺躺着的人那双淡然的无一点波澜的黑眸时，吴邪在刹那间下意识地笑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刚刚的梦境和还未完全睡醒、依旧迷糊的关系，吴邪只觉得有一股熟悉到极致的安全感和温暖涌上心头，将他整个人淹没。
　　
　　那笑容，纯粹至极、温润如玉…天真无邪。这样子的笑，是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本能、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是他几十年没有再对外人露出过的最真实的瞬间。他就这么揉着自己的脑袋，歪了头，看着那人熟悉得不得了的清冷，自然而然地就要喊出印刻在心底深处的那一句熟悉到心痛的称呼。
　　
　　可是，天不遂人愿，总有人在最温存的时刻打断难得的宁静。
　　
　　“小……”哥。一句话、两个字，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吞落喉间。
　　
　　“阿坤，你醒了吗？”解陌推开门，欢快的问道。他进来，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吴邪和他对面睁着眼却不声不响的张坤，不由地愣了愣，打量着两人间有些奇奇怪怪的气氛，狐疑地看着吴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同吴邪打招呼：“你醒了，吴邪……叔叔。”
　　
　　一声不成调的“叔叔”，惊得吴邪立刻回神，他放下手，摸向枕边，熟练快速地拿起无框眼镜带上，瞬间清晰不少的世界让吴邪瞬间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去往长白山云顶天宫的火车车厢，吴邪、张起灵、解陌、潘卫……这个认知让他不得不倒抽口冷气。
　　
　　也许，自己就如同当年的陈皮阿四一般，不，确实就该和他一模一样了：8、90的年纪、手上的沾染的血腥，一切，又何尝不是历史的重蹈覆辙？
　　
　　更何况，50多年前，他随他们去往云顶天宫后，张起灵便……
　　
　　想到这里，吴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铺坐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人：此时的张坤已经坐了起来，不过依旧不声不响，只是仰着头，望着车厢顶上天花板的他让人猜不透他此时此刻的想法；而解陌，却有些不太自在地望着自己，他在想什么，吴邪道是不用刻意去猜测，因为从他一脸的痛苦的纠结就可以很确定地看出他正在苦恼那一声“叔叔”。
　　
　　也是，明明就该和自己爷爷一般岁数的老人，却愣是长了一张同自己一般大小年纪的模样的脸蛋。这事大概搁谁身上谁都会纠结吧。
　　
　　“解陌，随意就好，叫我吴邪也可以。”吴邪不太在意的说了句，却不想解陌一脸更郁闷惊恐。
　　呵，还真是涉世未深啊。
　　
　　吴邪正想着，去看到车厢门又开了，先进来的是一身黑衣黑裤的凌凌，她进来后没急着和里面的人说话、也没急着关门，就这么把着门把手，让后面的人进来。——后面是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拿着食物盒的潘卫。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凌凌兴奋地坐了过来，自然而然地上来挽住吴邪的手，笑着问道：“小邪，你终于醒了。”
　　
　　吴邪空着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也不矜持点，女孩子家家的，当着陌生人的面也这么不注意形象。”
　　
　　说完，吴邪就转了头，看着对铺的解陌和张坤笑了笑，说道：“上次的事情来没来得及让凌凌和你们道歉呢。”
　　
　　解陌有些松了口气的笑了起来，说道：“没事，她……也是关心你。”
　　
　　而一旁的张坤从他们进来后就压根没换过姿势，更不用说来回答吴邪的话了。倒是解陌微微尴尬的说了一句：“吴邪…阿坤就这样，你也别在意。”
　　
　　吴邪笑了笑，“没事，‘哑巴张’在道上很有名，我多多少少也了解点，他的为人处世，我还是知道的。再说，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又怎么会和小辈计较。”
　　
　　吴邪说完这句话，不由地在心底不镇定：cao，还小辈？这位可是不知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
　　
　　当然，一车厢的人脸上都神色各异，气氛顿时僵了下来。看了，都在纠结吴邪的这句话。这个时候，甚至连漠不关心的张坤也难得地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一眼吴邪，视线停留三秒后，才幽幽地又移了开去，继续发呆。
　　
　　




☆、Chapter　6…4．

作者有话要说：　　够慢纳塞，因为前段时间小夏要考试＋回家参加姐姐的婚礼，所以没来得及更新。
　　非常抱歉~
　　　　　　　　　　　　　　　　　　　　
　　虽然吴邪和他有50多年没接触了，可是他却很肯定，张坤，他在鄙视自己！是的，还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熟悉的表情让他警觉：难倒张坤他记起什么了吗？皱着眉，吴邪想着这一可能性。然后，他一挑眉、立即推翻了这个假设，并安慰自己道：他失忆那么多年，不可能在现在这种节骨眼上会突然想起来了，只是错觉而已。
　　
　　气氛依旧，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时凌凌突然笑出声来，甚至夸张地将自己的上半身挂在吴邪的身上。头靠在吴邪的肩上，笑得喘不过气来：“我说…小，小邪，你好可爱……你哪里像，像是老人了啊……哎哟，还小、小辈……谁信……”
　　
　　凌凌这一笑，倒是瞬间缓和了这诡异的气氛，吴邪也很无奈的伸手替她顺气。而这时，潘卫适时地递上筷子和食物，说道，“三爷，您的晚饭。“
　　
　　吴邪接过饭菜，却先指着潘卫对解陌和张坤说：“一直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这是潘卫，是我的得力助手，下斗……唔，进墓穴、对付机关陷阱的事情他很在行。“
　　
　　解陌对着潘卫笑了笑，打招呼，“你好。“
　　
　　“解家公子好。“潘卫回应道。
　　
　　“然后，这是吴御凌，凌凌。对古文字很精通。“
　　
　　“你们好，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了，“凌凌凑过来说，还不忘颇有深意地强调一句，“是双人卸的那个‘御’哦。”
　　
　　说到这，张坤居然难得得没有盯着车顶，转了头看过来。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向凌凌。而凌凌在对上张坤深邃的眼神后又笑起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张坤和他身边的解陌，却往吴邪那边了挪了挪，不过眼神愈加放肆起来、甚至没有从对铺的两个人身上移开，一脸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哥，是叫什么？”
　　
　　张坤看着凌凌，难得开口，淡淡的回答：“张坤。”
　　
　　“诶？怎么是张坤？而不是……”一句好好在说的话，没来由地突然消了音。凌凌终于提起了兴致，微微往床铺外面挪了挪、锲而不舍地追问，“那解陌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张坤没有回答，转而继续和天花板交流去了；倒是他身边的解陌，很是迷惑：“不是张坤那是什么啊？”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名字很普通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和阿坤的关系？我和他，当然是好朋友关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只是觉得张坤对你很好，问问而已。”凌凌笑着解释，顿了下，换了话题，“话说，看解陌你年纪也不大，倒是成就不小啊。”
　　
　　“啊？”解陌呆呆地应了声，没回过神来。
　　
　　“……”凌凌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说，像找小邪夹喇嘛这种事，上头都是派你这样年轻的人来，看来很信任你啊。”
　　
　　“这个……大概是因为某些原因吧……”解陌摸着后脑勺，不想多讲，“倒是，凌凌你小小年纪精通古文字，很了不起呢。”
　　
　　凌凌看着解陌有些逃避的神色，也不点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应该知道考古系有个专业是古文字。”
　　
　　“咦？你也是国家考古系的吗？”解陌一脸惊诧，“而且你居然还是古文字专业的！喂喂喂，那个专业很变态好吗！”
　　
　　“恩？你也知道？”凌凌兴奋地说道，“那你知道我们专业那个变态的老魔女吗？”
　　
　　解陌突然纠结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可是，霍奶奶其实人很好的……”
　　
　　“霍奶奶？”凌凌愣了一下，莫名地转头，看着吴邪，问道，“小邪，这个‘霍奶奶’，该不会是老九门霍家的人吧？”
　　
　　吴邪放下动了没几口的盒饭，看着凌凌，解释道：“大概吧。因为霍家最后一任家主嫁给解陌他爷爷以前，霍家就已经亏空了。也许，是霍家分支的后人吧。”
　　
　　吴邪顿了顿，显然不愿再多说，转了头对着解陌，“解陌，你们考古队的人都在哪了？”
　　
　　“大部分的技术人员都已经在长白山了，现在这车上的只有几位特聘教授和相关人员。”
　　
　　将手里没有多少变化的饭盒交给潘卫，点了点头，“好的，现在带我过去吧。我们聊一下这个墓的事情。”
　　
　　“可是……”解陌皱着眉看了看那个盒饭，“吴邪……你吃这么点，够吗？”
　　
　　“没事，这已经够多了。”
　　
　　解陌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吴邪身边的凌凌和潘卫，在发现他们一脸司空见惯的表情后，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便点了点头，“恩，那走吧，他们就在隔壁。”然后转了头，问身边不知何时开始闭目养神的人，“阿坤，我们去旁边车厢讨论这次的考古行动，你要去吗？”
　　
　　张坤睁开眼，扫了一眼车内已经起身的解陌三人一眼，不知想了什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我也去。”
　　




☆、Chapter　7…1．

　　出门的时候，潘卫从床底拖出折叠好的轮椅，让吴邪坐上去，然后随着解陌的步子，去往了旁边那节车厢。
　　
　　在潘卫拖出轮椅的时候，吴邪很明显发现解陌欲言又止的表情——因为他一直没有要提防自己的意思，所以吴邪可以容易地顺着解陌一直以来不设防备的心思，他可以很轻而易举地猜出解陌此时所想：无非是在对自己这个“残废”抱有质疑。可是，这之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微微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