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生存法则 作者:苏鎏(晋江vip2014.2.2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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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生存法则 作者:苏鎏(晋江vip2014.2.2正文完结)-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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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哥如今已快十四了,比起三年多前身量拔高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许多。他虽不及朗哥俊朗,但细看也是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很有点聪慧少年郎的味道。最令宁娘欣喜的便是他眼神间的变换。从前那个懦弱胆小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总算是不见了,如今的修哥眉眼间透着自信与沉稳,性子活泼了许多,连话也多了起来。
  那一日他与宁娘在后园的亭子里碰上,坐下来说话时便半开玩笑道:“五弟如今越是愈发讨人喜欢了。前几日我们下了学,正要上马车呢,便有别家的小厮过来找他,说是他家公子请他过去叙礼。看得二哥三哥一阵咬牙切齿。”
  宁娘知他与朗哥交好,不由也掩嘴笑:“你五弟性子和善,人又出众,学堂里的少年子弟自然愿与他亲近,你也要和他多学着点才是。”
  “姐姐放心,我如今已长大,再不是从前你身后那条小尾巴了。学堂里的同窗与我关系都不错,两个哥哥我也不会与他们起争执的。不过那天来找五弟那人似乎不是我们学堂的。”
  “你见着那人了?”
  宁娘一问这话,修哥脸上便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来:“倒是没大看清。五弟被叫过去后我们上了车等他,撩着帘子远远看了一眼。那人好生奇怪,如今天气已转热,他竟披了一身斗篷,从头遮到脚,连头都没放过。当时他们两人站在树下闲聊,那小厮就守在旁边,看样子还有几分紧张。真是有些奇怪。二哥还打趣说,怎么搞得像是男女私会一般。”
  宁娘本来只是听他说闲话,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完全没放在心上。一直到最后听到文哥说的那句玩笑话后,她才猛得回过神来。
  似乎哪里有些不大对头,可她又说不出这不对在哪儿。修哥似乎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追问着。宁娘只得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随口扯了个话题继续道:“你二哥说话没个章法,往后他的话你别记在心上,也别同外人说。他若再这么胡说八道,你可要提醒他一二。这种话私下里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万不可到外人面前说去。”
  修哥到底还是心里敬着宁娘,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当下便连连点头保证不乱说。宁娘又同他说了会子儿话,借口要他用心读书回房温书,两人便这么散了。
  回到西湖月后,宁娘转身便进了房,一个人坐在窗边默默想心事。楚怀冬送来的那封密信她看完便烧了。这几日天下太平,似乎也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郡主私自离家是大事儿,诚亲王府肯定瞒得好好的,轻易不会让人知道。只是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住一时又如何瞒得住一世。
  若能将郡主平安快速地找回来倒也罢了,若是一直找不回来,总有一日要露馅儿。诚亲王本事再高,到了入宫待选那一日总要穿帮。总不能拿个丫鬟冒充郡主去待选吧。
  宁娘从前也听楚怀秋提起过,说郡主时常要被太后宣进宫去。那太后和皇上必定是认得她的,拿个假的送进去是万万不可的,这是命犯欺君的大罪,诚亲王这般聪明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如今离进宫之时已不到三个月,郡主还真是胆大包天,选在这种时候私自出逃,足以见得她有多抗拒入宫为妃了。宁娘一时也很替郡主委曲,又替她担心不已。只是这事儿没个两全之法,除非说服诚亲王不送闺女入宫,否则这事儿便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宁娘本就为郡主担着心,今日一听修哥说的话,这心头的担忧便更大了。修哥嘴里说的那位从头包到脚的公子成了宁娘心头的一根刺。虽然她不曾亲眼见到那人,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浮现出从前的一个画面。
  严觉寺里郡主一身男装与自己嬉闹,身边跟着个也作小厮打扮的丫鬟。这明明是过去好些年的事情了,但今日却总是在眼前晃荡,怎么也忘不掉。
  隐约之间,宁娘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从头包到脚的公子会不会就是私逃出府的郡主吧?她既对朗哥一见倾心这么些年,想来心中一直放不下她。入宫并非她本意,她既想与命运抗争,一旦逃出府来,第一个想见的必定便是心上人。
  以宁娘对郡主的了解,她还真不是个寻常女子。那些个世俗规矩未必约束得了她,更何况眼下已是这么个火烧眉毛的情况了。一旦入了宫,这辈子想见朗哥几乎是不大可能了,即便能见也得等到几十年后朗哥成了朝廷的股肱之臣,也许才能远远地见上一面。
  郡主这般的性子,哪里能等几十年,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必定会来寻朗哥。宁娘不由暗骂自己真是愚蠢,前几日竟不曾到这一节。可转念一想即便当时想到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能通知楚怀冬日日去私塾门前逮人不成?
  宁娘想到此处,不由苦笑起来。只是她没料到,她不曾通知楚怀冬,对方却是早已想清了这一节。郡主方一在私塾露面便被他派的人盯上了,好歹是等两人说完了话后才被强行带回了王府。
  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宁娘得到消息已是三日后的事情了。这一回又是秋霁递了话进来,不过不曾来信,只报了“平安”二字。宁娘一听这信儿心里便全明白了。她坐在那儿有些出神,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悲。
  那一日日头西斜的时候,宁娘终于觉出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她对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收拾东西的银红随口说了句:“这都一整天儿,我怎么没见着春晴那丫头?”
  银红歪着脑袋想了想,也附和了一句:“确实没怎么见着。哦,晌午的时候我像是见了她一面,可一回头便没她影儿了。”
  不知怎么的,宁娘心里竟浮起一丝不安的念头,像是在水中滴进了一滴墨,快速地晕染开来。


☆、第70章翻旧账

  春晴此刻正在二太太屋里。
  她是晌午被二太太屋里的芳草带过去的,但宁娘却一直到了傍晚才得知这个消息。初听到此事时;宁娘呆愣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下子没转过弯儿来。
  三年前初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府里流言颇多;底下的丫鬟婆子都猜二太太要拿她和修哥开刀;只差没说二太太要把他们两个生吞活剥了这么恐怖。宁娘当时心里多少有些发怵。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几百年前,对人情事故一概不懂;又背负着这么一个怪异的出身,她每日里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那时候那些人的说法她还真信了几成;时不时就为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担心。这种忧虑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举家北上在京城定下来后;宁娘才慢慢褪去了那份心慌。
  纵观二太太这几年的表现;不能说和她亲密无间,但两人至少也是客客气气井水不犯河水的。宁娘有一件事情做得很对,那就是在自己还没立稳脚跟前绝不贪财。虽说她一早就知道母亲留了十几间收益颇丰的当铺给她,那一年的进项比整个陆府一整年的进项还要多,但她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儿似的。
  三年来,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当铺”二字,更没在二太太面前表现出想要拿回当铺的急切心情。她就这么每天过自己的小日子,关起门来同丫鬟们说说话绣绣花,偶尔对自己那一笔烂字自嘲几句。三年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
  她自认自己做得还不错,没给二太太一点压力,应该也不会招来她的报复才是。再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突然动自己身边的人,实在说不过去。
  选秀在即,如今府上一应事务皆围着此事转,几个姑娘家都被捧在了手心里,生怕哪一个出了点差错耽误了进宫的大事儿。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触霉头呢?宁娘实在想不通。
  再说春晴一个小丫鬟,二太太找她过去能有什么事儿,总不至于是问一问自己日常起居那点子微末小事儿吧。即便真要问,也不必一问几个时辰,天黑了都不放人回来。
  宁娘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转头又去看秋霁:“你还打听着了什么没有?”二太太扣了她的丫鬟,她就算要上门去要人,总也得知道详情才行。
  秋霁却只是摇头:“再问不出来了,正院的人嘴巴都紧,就这事儿还是跟着芳草的那个小丫鬟不小心说漏嘴了,才让我给听来了。”
  宁娘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定了定神,又吩咐秋霁:“赶紧去找相月去,悄悄向她打听一下。”这个相月是个知恩图报的,当年就为了她虚扶了她一把,她就一直记到了现在。往日里正院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她仗着是孙妈妈的侄女这一条,时常能比别人知道得多一些。只要一得了消息,她总会借机知会西湖月一声。宁娘一直对她感念在心,此刻已是火烧眉毛的情势了,她也不得不再厚着脸皮求相月一次了。
  秋霁得了吩咐转身出了门,过了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她走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看,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更是笼上了一层阴云,让宁娘一看便知情况不妙。
  “小姐,相月悄悄同我说了,这里头的事儿她也不大清楚,孙妈妈这次嘴巴紧,说什么也不肯透露给她。不过她今儿个跟正院的人聊了几句,隐约打听出来说这事儿跟诚亲王府有关,似乎还跟郡主有关。”
  秋霁这话一出口,宁娘立时便明白过来了。一直以来担心的那件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本以为过了这么几年了,这事儿肯定过去了,没成想却被有心之人记在了心里,如今是拿出来翻旧账了。
  宁娘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景,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当时在那梧桐林里,除了她和春晴外,一定还有第三双眼睛在偷窥郡主和朗哥的见面。她还记得春晴带走郡主后,朗哥曾下意识地回头张望过。当时她以为朗哥是发现了自己,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也许当时朗哥察觉到了有人在暗处,而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那个人带着这个秘密隐藏了近两年,如今终于迫不及待要把它亮出来了。春晴这会儿肯定被二太太扣了起来,大约也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但却迟迟不把人放回来,那么事情必定不那么简单。
  从郡主离家开始,到她去私塾找朗哥,再到后来郡主回府,进而春晴被抓,这么多事情其实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它们被完整地串在了一起,连同两年前那场私会一起被彻底掀了起来。
  宁娘一想到这里,心情就烦乱到了极点。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从没像今晚这么不安过。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春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
  春晴一个小丫鬟,窥见了主子们私情,还事关二太太亲生的朗哥,二太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自己又能置身事外吗?一旦春晴被拿捏住了,她也将大祸临头,至少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诚亲王府了,陆府这里知道了郡主和朗哥的事情,诚亲王府必然也知道了。
  二太太或许对这桩婚事还乐见其成,但诚亲王府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朗哥再出色再有才华,也不可能比得过高高在上的皇帝。那是一手掌握整个大山的男人,朗哥在他面前只能是一颗细小的尘埃,完全入不了诚亲王的眼。
  现在这事儿被爆了出来,诚亲王一定大动肝火,说不定还会向陆家施压。二太太心急之下难免做事急躁,若再有人从旁煽风点火,春晴立马便成了出头鸟,会被打得体无完肤。
  秋霁见宁娘满心焦虑,不由劝道:“小姐先莫慌,还是待过得今夜再筹谋不迟,没的伤了身子。”
  “秋霁!”宁娘突然出声唤她的名字,“若换作是你,你到了二太太处会说些什么?”
  秋霁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宁娘面前,急急辩白道:“奴婢生死都是小姐的人,断不会说西湖月半个不字。奴婢方才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怕小姐思虑过重伤身,小姐恕罪。”
  “你先起来,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什么。只是如今的情势你也看到了。你是聪明人,与春晴差不多时间进府,如今一样身为我这里的大丫鬟。这几年你们两个一个对内一个主外,将这里收拾得妥妥当当。你与春晴的心境该是差不多的。她如今在二太太处,心情想来你最能体会,是以我才会这般问你。其实说到底,春晴是西湖月的人,与咱们便是一体的。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也脱不了干系。现下若再不想法子,只怕回头火便要烧到自己身上了。”
  秋霁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再回话时已小心翼翼:“奴婢虽不知春晴到底犯了何事,但想来必定是惹了太太不快。小姐眼下若真想救她,大约只能去求另一人了。”
  宁娘心领神会,伸出手来扶她起来,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悲喜。过了片刻后她轻轻叹了一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这步棋怎么走我还得筹谋一下。你说得对,今夜太晚,万事都得等到明日方可去做。”
  只是话虽这么说,宁娘今夜终究是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不住地想着对策,猜测着目前最糟糕的局面,又琢磨着明日该有怎样的表现。是楚楚可怜扮柔弱,还是强势到底不退让,抑或是装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对方来找自己?
  无论哪一种情况她都设想了最坏的后果。郡主和朗哥的事情说到底她只是个旁观者,如今这两人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诚亲王府为了郡主的名声着想,也不会特意去搞大这件事情。只怕现今二太太这般动怒,一是怕朗哥为此受牵连,二则也是受到了王府施加的压力。
  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便是,春晴成了那个背黑锅的,被二太太以知情不报论罪,逐出府去或者直接活活打死。或是前者宁娘尚且可以帮她一帮,可若是后者她又该从何处下手?
  这府里丫鬟的身契都在二太太手里捏着,春晴表面上是她的人,实际上生杀大权却不由她管。二太太若真想杀了春晴,她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若她只是个古代女子,或许真会咬咬牙,为了自己的将来舍弃春晴。可她毕竟来自几百年后的时代,践踏人命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也不忍心去做。
  想想春晴跟在她身边这么些日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更何况这个头若是开了,往后西湖月里的人在二房便再也没有脸面了。她又不打算入宫,将来出嫁的事情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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