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挥泻么Α�
还是没有人答应。
李纲苦叹，上奏汴京，同日，他离开大名府，急赴真定督战。
=
李纲离开后，刘光世等人也返回了黄河南岸，而种师道则急召折可求，商议诛杀童贯一事。
今日汴京形势完全脱离西北人的掌控，原因何在？原因就在童贯身上。
童贯早该死了。小皇帝主政的时候，他已经被定为大宋六贼之一，其它五个人都死了，就剩下童贯了，而童贯之所以没死，都是因为李虎。李虎发动太原兵变，却没有诛杀童贯，反而予其以重用，并最终酿成今日之祸，到底为什么？是李虎失策还是其故意而为之？
种师道认为，李虎是故意的，他发动太原兵变，控制了赵楷和童贯，继而控制了西北形势，然后利用童贯在汴京覆雨翻云，和西北人分庭抗礼，这给他控制西北赢得了时间。一旦李虎稳定了西北，他就要对汴京下手了。
不等人，大宋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刻，必须做出决澜。
李虎弃守代北，帮了金军一个大忙，这导致金军可以集中兵力于河北，直杀汴京，由此给了李虎一个渔翁之利地机会。
“李虎弃守代北，目的是汴京。”种师道痛心疾首，怒形于色，“童贯肯定投靠了李虎，甘为李虎所用，出卖皇帝和大宋国祚。这种奸侫势必杀之而后快，否则大宋必亡于李虎之手。”
折可求低着头不说话。形势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完全出乎他地预料，而折彦直则一直警惕着李虎，即使折家已经确认了李虎的真正身份，折彦直也不敢相信李虎忠诚于大宋。
“折使相来书，说皇帝、童贯和张邦昌正在和金人秘密议和。”姚古地声音里透出一股杀气，“这件事一旦给李虎知道了，有可能成为李虎攻打汴京的借口。如果让李虎抢占了先手，控制了汴京，我们就非常被动了。我们怎么办？打汴京就是内讧，这时候内讧等于自取败亡，亡国之祸就在眼前，所以，我们唯一地办法就是杀了童贯，抢在李虎前面控制汴京。”
“种帅、姚帅，计将何出？”折可求也顾不上许多了，既然折彦直已经和种师道联手了，折家被拉上了船，那就干脆一条道走到黑吧。
“发动兵变。”姚古说道，“目前金军还没有全面进攻，而从虎烈军的部署来看，李虎有意让岳飞死守真定，以便给他控制西北赢取时间，所以我们还有发动兵变的时间。不过，这个时间很短暂，一旦岳飞丢了真定，金军一泄而下，我们就没有时间了。”
兵变，这是武人干涉朝政的最具威力的手段，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大宋为了防止武人干政，以文制武，不遗余力压制武人，勉强保住了一百多年的基业，但从李虎发动太原兵变开始，这个魔盒打开了，仅仅几个月之后，便爆发了汴京兵变。汴京兵变让西北武人看到了武力的强悍力量，武力可以让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于是，距离第一次汴京兵变仅仅一个月后，西北人开始策划第二次汴京兵变。
“这行吗？”折可求担心地问道，“李虎就在洛阳，距离汴京只有三百余里，两天之内他的铁骑就能杀到城下。”
“这也是折使相的意思。”种师道叹了口气，“舍此以外，我们还有其它办法诛杀童贯吗？童贯不杀，我们就无法取得皇帝的信任，无法掌控权柄。我们掌握不了权柄，又拿什么击败金军，阻止李虎夺取国祚？”
“汴京有三万卫戍军，城外还有两万胜捷军，刘光世的军队就在黎阳和白马一带，这些军队加起来有六七万，我们怎么发动兵变？”
“督请皇帝御驾亲征。”姚古手抚长髯，目光凌厉，苍老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异常的红润，显然内心非常紧张，“这几天我们已经把李纲逼上了绝路，河北战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必败无。皇帝若想打赢这一仗，只有御驾亲征。等皇帝和童贯到了大名府，童贯就死定了，而皇帝在我们的拥戴下，必能指挥大军，击败金狗。”
折可求想了半天，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要想杀童贯，只要把童贯骗到河北战场，但童贯会上当吗？
“童贯当然不敢离开汴京，但皇帝如果非要御驾亲征，童贯能阻止吗？”
“皇帝会同意御驾亲征？”折可求认为没有可能。皇帝到目前为止，是否完全控制了汴京，谁都不知道，毕竟皇帝是以非常手段登上帝位的，他心虚啊，另外太上皇和废帝赵恒都在京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皇帝的位置恐怕就要易主了。
“当今世上，能逼迫皇帝御驾亲征的只有一个人。”种师道淡淡地说道。
折可求瞪大眼睛望着种师道，又看看姚古，大概猜到了两个人的心思。说到底，还是要请李虎出手。李虎需要时间稳定西北，而河北大战则是他赢得时间的唯一办法，以目前河北战场的状况来看，河北大战没有悬念，金军很快就能杀到黄河边上。这是西北人赢回主动的唯一机会。
“会不会弄巧成拙？”折可求对李虎还是非常忌惮。假如李虎破釜沉舟，不待稳定西北就把汴京打下来，那西北人一点机会都没有。
“李虎是个聪明人。”种师道笑道，“他想在大宋立足，首先要有威望，而这个威望只能从河北战场上赢得。假如他此刻攻打汴京，那他和金狗就没有两样，他将成为大宋的仇人，从此他休想在大宋立足。”
折可求考虑良久，断然说道：“我马上去洛阳。”
第八十二章 可爱的小公主
月十二日，李虎迎娶柔福公主。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加上形势紧张，本来应该是一场奢华的婚礼结果变得非常简朴。这是汴京所需要的，赵楷要刻意制造出李虎对大宋国祚的威胁，而李虎也“乐于助人”，并不想收敛自己的骄横跋扈。
赵一直在深宫之中享受着安逸的生活，但随着金军兵临城下，震天的鼓号终于敲碎了她平静的人生，她开始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危机，开始接触到血腥而残酷的现实，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第一次听到了李虎的名字。
李虎给她的印象是个野蛮而残忍的汉虏，这个汉虏杀人盈野，如同嗜血猛兽，从遥远的黑山白水一直杀到代北，现在更是杀到了汴京城下。
当赵楷告诉她，要把她送给李虎的时候，她恐惧至极，觉得自己就是落入虎口的羔羊，无助而绝望，但她无力摆脱噩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做为皇家的公主，她们来到人生的使命就是权力博弈的工具。赵在深宫中长大，饱读史书，对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但每个少女都有自己的梦，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个英俊儒雅的世家子弟，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然而，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太大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要嫁个野蛮血腥的蕃外屠夫。
赵为此痛苦不堪，痛哭流涕，为此哀求自己的哥哥。赵楷也心痛，但他牺牲亲妹妹，不仅仅是为了能够与金国议和，更大的奢望还是试图通过这次联姻来阻止李虎吞噬大宋，不过，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个奢望。当初李虎迎娶西夏的雪公主，赵楷参加了那场婚礼，但李虎转眼就翻了脸，挥师攻打贺兰山。对于李虎而言，诺言、盟约、联姻等等，都是狗屁不值地东西，他想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谁也阻止不了。骂他鲜廉寡耻也好，骂他野蛮血腥也好，李虎还是李虎，他正在朝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前进，而且越来越无可匹敌。
赵楷怀着负疚地心，把这些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赵，他甚至把李虎身世的秘密都告诉了赵，而这个秘密当今世上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据赵楷所知，李虎的王妃和其它几位夫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赵知道了，那么她做为李虎的夫人，一夜之间就可以和李虎建立亲密地关系，假如赵能够恰到好处地利用这种亲密关系获得李虎的信任，继而对李虎施加一定的影响，那么无有助于赵楷保住大宋国祚。
随着赵楷讲完李虎那传奇般地故事，李虎在赵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她觉得李虎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她突然间有一种期待，有一种使命感，她觉得自己掌握了李虎的秘密，可以帮助哥哥阻止李虎吞噬大宋，可以帮助赵家守住江山社稷。
赵楷当然希望赵能把联姻地利益发挥到极致，但显然这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这场联姻能带给赵楷的最大好处也就是让汴京上下知道谁才是大宋最大的威胁，继而给他与金国的议和铺平道路。
=
深夜时分。李虎走进新房。看到了如花似玉地赵。
李虎地夫人都很漂亮。对美色他已经习惯了。在他看来。赵地相貌也不过如此。只不过赵地气质很好。就象空谷幽兰。宁静而淡泊。坐在她地对面。闻着沁人心脾地幽香。烦躁地心灵就如同沐浴在清新地空气里。能让人迅速松弛下来。
赵非常紧张。眼神也很恐惧。都不敢抬头看李虎。
李虎现在承受中重压。整个心神都被当前局势所困扰。此时此刻。稍有失误就是万劫不复之祸。根本没心思搞什么男欢女爱。今夜走进洞房。对他来说是一次放松。也是难得可以睡个好觉地机会。
天气还是很热。李虎坐到赵对面。一边拿起蒲扇轻轻摇着。一边和她闲聊。舒缓她紧张地情绪。或许因为扇出地微风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李虎轻松地话语让屋内地气氛变得温馨起来。渐渐地。赵也平静下来。是不是抬头看看李虎。
李虎地相貌比她想象地要英俊。但李虎身上那股凌厉地霸气让她十分畏惧。对面这个人是个蕃虏。是个杀人不眨眼地屠夫。现在又觊~大宋国祚。自己在他眼里。恐怕连根草都不如。赵忐忑不安之际。忽然想起了哥哥地嘱托。于是鼓足勇气。低声问了一句：“你要去汴京吗？”
李虎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赵突然提到汴京，让他的好心情顿时减去大半。他现在整天想的就是这件事，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找到个安静的地方，以为可以不想了，谁知却给赵破坏殆尽。
“这和你没有关系。”李虎笑道，“你现在是汉王夫人，和汴京已经没
关系了。”
“这么说，你和相州李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李虎脸色微变。赵楷竟然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
赵楷的用意何在，李虎不用想也知道，不过他无所谓，赵是自己的女人，相信她没有自己的允许，也不敢随便乱说。忽然，李虎灵光一闪，蓦然想到了一个迅速稳定西北的办法。赵楷本意是想利用赵搞臭自己的声名，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利用赵的公主身份，获得西北人心？或者利用赵的公主身份，南下襄阳，先把荆湖控制住？
李虎思路顿开，迅速拟定了一套说辞，决定把这个小公主拉到自己一边，以为助力。
=
“你想听听相州李家的故事吗？”李虎问道。
赵“嗯”了一声，抬头望向李虎，这时她发现李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深重的悲伤。
李家的故事和元佑党人不一样，李家自始至终都蒙受着不白之冤，所以李家二十多年来，所遭受的打击远远大于一些元佑党人。
赵沉浸在悲惨的故事里，第一次知道元佑党人案给相州李家，给元佑党人，给整个大宋所带来的灾难。
“今日大宋之祸，如果追溯源头，元佑党人案也是其中之一。”李虎低声叹道，“我大宋自太祖、太宗时起，因为考虑到中央集权，担心断绝谏道，祸害社稷，曾明确规定，凡进谏者，即使触犯了皇帝也无须承担罪责。说白了，就是要君臣之间、大臣们之间互相监督。文公变法，始有党争，而党政之所以愈演愈烈，和这种制度有直接关系。太上皇主政，蔡京出任宰相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动元佑党人案，把反对新政的对手全部、彻底的打倒。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新政失去了监督，太上皇和以蔡京为首的元丰党人为所欲为，继而导致新政迅速蜕变。太上皇屡屡因人、因事而废法，更是加速了新政的蜕变，导致大宋最终陷入了无法自救的危机之中。”
李虎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中兴之路。他的计谋就算成功了，夺取了大宋国祚，他最后面临的还是国富民强的问题，不把这个根本问题解决了，他就无法在大宋立足，他也将迅速崩溃。这个问题研究得越深，探讨得越多，他也发现困难越大，那其实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障碍，也难怪王安石变法以失败而告终。
“蔡京已经败亡了，以蔡京为首的元丰党人遭到了血洗，太上皇和蔡京的新政也遭到了彻底的否决，这时候，汴京应该用什么办法扭转危机，挽救国祚？元佑党人给打没了，元丰党人也给杀得差不多了，现在朝堂上的大臣们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是重新推行旧政，还是在新政的基础上进行修正，这导致汴京陷入混乱。”
“我是李家的后代，我忠诚于大宋，但以我现在的力量，我无法挽狂澜于即倒……”
李虎把汴京现状和河北战场形势坐了一番概述。他在给赵讲述的时候，心里也在做总结，也在重新整理思路，也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就目前形势来说，我即使在河北战场取得了胜利，但汴京是不是就此扭转了危机？是不是就此走上中兴之路？”
“事实显然不是这样，我们可以预见，只要汴京不在国策上做出根本性变革，不在政策上做出根本性调整，那么大宋的深重危机也就无法解决，大宋将继续走向败亡的深渊。”
赵很聪明，她虽然似懂非懂，但前有皇帝哥哥的讲述，现在有李虎的讲述，她还是从不同的角度了解了大宋的危机，不过，正如皇帝哥哥所言，大宋危机的形成是几十年的事，而要解决这个危机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同样需要几十年，所以当务之急是击退北虏，稳定国内，否则变革从何谈起？
“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赵对李虎的胸襟非常佩服。相州李家亡于蔡京之手，而李虎并没有因为报仇早早杀进汴京，他一直很冷静，一直在顺应形势做出有利于大宋的对策。现在李虎屯兵于洛阳，事实上就是保护汴京，皇帝哥哥对李虎显然误解了。
“你何时去河北战场？”
“陛下叫我去，我就去。”李虎苦笑道，“但陛下不相信我，不愿意让我去，担心我击败金人后，实力骤增，威胁到大宋国祚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