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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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_权瑜)复十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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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庐江久攻不下,周边的山贼盗匪却被孙策生擒,而后孙策压着贼首回去寿春面见袁术,顺道哭求增兵攻打庐江,那人言辞恳切句句泣血,袁术一时不忍,归还了孙坚旧部黄盖祖茂等人,再度围困庐江终得拿下城池,陆康老病交加卧床不起,孙策派人精心医治,自己则辞别了周瑜,回去寿春还令。
  
                  十三
  拾叁
  
  孙策托着下巴瞧着桌案上的一册竹简,那是前些日子孙权差人送来的书信,他呆在寿春已经有些时日,整日里跟着袁术东奔西走请宾宴客,那人对着自己一派和蔼客气,却是绝口不提当初许下的庐江太守一职,孙策早先就被他唬了一次,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自打到了寿春,袁术既不给兵又不外放的把自己困在身边,偏偏还动不动就到处宣扬若有子如孙郎此生无憾矣,肉麻兮兮的话激得孙策直打寒颤。
  
  他又翻了翻孙权送来的书信,信中说他已经随母舅堂兄带着母亲去了和县,袁术占了刘繇的地盘,刘繇便占了母舅吴景的丹阳郡治,他堂堂一个丹阳太守拖家带口被赶到和县,好不凄凉。
  
  孙策想想娘舅那张脸,又想想孙权若在眼前,怕又要忽闪这那双碧眼装委屈,复又想到了临分别时周瑜的调笑,当下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做出几个哀怨哭泣的表情,折腾了大半晌,自觉得满意,便独自跑去袁术府上找他喝茶。
  
  他去时袁术刚好也在看战报,沉甸甸的竹简被他捏在手里,锁着眉叹气,瞧见孙策进来也不掩饰,只摆手让他随意坐。过了一会不见孙策像往常那般笑言相对,便探究的看向他,不期然的,瞧见孙策一脸强颜欢笑的愁苦。
  
  自打孙策投奔自己以来,此人一直令行禁止作战勇猛,平日里戏耍玩笑一副开朗模样,深得自己喜爱,他又因为先前庐江太守一职对孙策隐隐觉得亏欠,此刻见他难得的皱眉,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目的和说辞是来时就想好的,于是在袁术许下军饷马匹还有个折冲校尉的名头且行殄寇将军时,孙策并未再提出过多要求,拜别了袁术,便带着自己部属火速出城。
  
  他一路走得浩浩荡荡,从寿春到历阳,原本加上旧部仆从厨子门客也不过数百人的队伍生生给他拉出个四五千的规模来,所幸吴景孙贲已经跟刘繇所部对战年余,加上临走时袁术所给的粮饷,物资战甲虽说不多,也勉强足够装备,驻扎长江北岸准备择时进攻。
  
  新来的兵士要训练,虽然战事未起,孙策倒也没有闲下来,校场上巡视着自己从寿春一路蛊惑诱拐来的军士,正在程普黄盖的教导下接受训练,明亮的日光下,只闻杀声一片,豪气入云。
  
  他看得开心,连步子都轻快无比,直到被吴景从身后气喘吁吁的追上,明朗得耀眼的笑容让吴景只想拿面镜子直接糊他脸上。
  
  孙策浑然不觉吴景那副跃跃欲试是冲着自己的脸,见他追来,仰着下巴冲校场摆头道:“感觉如何?”
  
  场中正在练习劈砍,数千人齐声呐喊,振聋发聩。
  
  吴景瞧着场中,不觉也升起一股豪气,扭头瞧见孙策嘴角的笑意,终于还是说出方才接到的消息:“袁术改派了丹阳太守,想来是对我们有所怀疑了。”
  
  孙策还在瞧着场中,嘴角的笑意未消,只稍稍皱了眉,“袁术称雄至今,自然不会是傻子,他若连这点警觉都没有,岂不是让我们也面目无光?”
  
  吴景看他并没太多焦虑,也放下心来,接着道:“那伯符且猜猜,这新任的丹阳太守又是何人?”
  
  “看舅舅你面带忧色嘴角含笑,如此憋屈的表情难道是因为这新任太守是您昔日同窗,抢了您的位子不说还要修书一封以示炫耀?”
  
  “同窗倒是谈不上,我只知道周家二小子前日里已经奉了父命去这丹阳太守家中省亲去了。”
  
  “哪个周家?”
  
  “能让你娘舅这把老骨头颠颠的追着你漫地跑着报信的还能有哪个周家……哎你跑这么快又要去哪?”
  
  再回头去追,却又哪里追的上,只能瞧着那个高瘦身影疾步而去,带着肩上披风,袍角飞扬。
  
  孙权在营中寻到孙策时,那人正伏在案前写些什么,甚少瞧见孙策动笔的孙权不由好奇,便走近了:“大哥你做什么呢?”
  
  却见孙策头也不抬的继续勾画:“要钱要粮……”
  
  孙权暗自咂舌心道大哥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跑来要钱的,忙站直了乖巧的看他,却听得孙策又道,“要人?”
  
  这就有点严重了,他孙仲谋虽然广交好友蓄养门客却还没到跟自己兄长撬墙角的地步,正急着挥手推辞说这就不用了,却见孙策抬手晃了晃手上的那册竹简问:“你那鸽子呢?”
  
  原来是要送信,不过瞧着他手上竹简的分量,再想想自己鸽子的小身板,孙权忍不住道:“大哥你这书信重量也太考验那只鸽子了。”
  
  一边包好那册竹简交给身边的军士,吩咐快马送出,一边对着孙权说:“我问问你那鸽子还活着没,如今军中缺粮小心给人烤来吃了。”
  
  “大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鸽子现在该在公瑾哥哥家里呢。”完了瞧瞧孙策表情,又道,“不过已经月余,也没见他有回信。”
  
  “唔,公瑾他大概有事要忙。”抬手示意孙权坐到自己身边来,此时的孙权已经慢慢脱掉了儿时那种稚气,面目也渐渐长成清隽少年人的模样,不能像过去那样习惯性的揽在怀里,只能相对而坐,瞧着他问,“仲谋来找我,可是又缺钱了?”
  
  孙权原本确实是来要钱的,可到了军中知道如今缺粮缺饷,也就没好意思开口,便转了话道:“没有,我来替母亲看大哥的。”
  
  “母亲还好吗?”
  
  “家里都好,母亲让你不要挂念。”
  
  “那就好。”他看着孙权,浅色的眸子似乎比儿时还要剔透些,正一脸欲言又止的望着他,“仲谋还想说什么?”
  
  “我们何时渡江?”
  
  “很快。”笑着看他,“仲谋能不能帮为兄做件事?”
  
  “愿为兄长分忧!”孙权笑得纯良,顺着孙策的语气说得一本正经。
  
  “历阳是我屯兵之地,不久战事将起,母亲呆在这里,难免受到惊扰,我想让母亲先去阜陵。”
  
  听到这里孙权已经知道自家兄长的意思,当下起身施礼道:“仲谋定不辱命!”
  
  笑着托了孙权的手,“仲谋快去快回,等大哥带你过江。”
  
                  十四
  拾肆
  
  周瑜赶到历阳时,还未进营寨,便率先看到了站在江边的孙策,彼时霞光漫天,笼住了整个江面,粼粼波光一片赤红,那人正挽了袖子撩水逗马玩,周瑜远远的看着他,背光的剪影勾勒出那人清晰的轮廓,也顾不得身后数量庞大的车船粮草,只一夹马腹往孙策方向奔去。
  
  他骑在马上喊伯符,掩不住的喜悦让周瑜没有留神孙策那只刚泼过水的手,被湿漉漉的捉了手腕一把扯下马来,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被孙策揽住扑在了河边的草地上。
  
  许久不见,见面就被扑的遭遇让周瑜一路上组织的说词都原封不动的憋回了肚子里,幸好这时节水美草深,才没让身后的车队和赶来的孙贲程普等人瞧见只喊了一声伯符就掉进草丛里再没了声响的周瑜,是因为被身上压着的孙策封住了唇舌。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急促而热烈,瞬间乱了心神。
  
  颇有些手忙脚乱外加一丝气急败坏的把那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站直身子整理衣冠,瞧着孙策那张漂亮的天打雷劈的脸,眼角眉梢都挂满了好想让人揍上一拳的笑意。
  
  周瑜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挥出自己的拳头,反正打也打不过,跟孙策打架从来没占过便宜的周瑜只能安慰自己那是围观人员太多要注意形象尤其是程普面前的形象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才终于顺下一口气来。
  
  他从自己叔父被调任丹阳太守就猜到此事多半跟孙策有关,散尽家财购船买粮,又从叔父那里借调了兵马,一路迢迢赶来历阳,虽然还未进城就被孙策当众扑倒,面上生气,却还是羞窘居多,眼下看着孙策站在自己面前,自信爽朗的笑意里夹杂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思念,终究是狠不下心跟他置气,相视了片刻,主动张开双臂拥在了一起,耳边是孙策刻意放大的声音:“吾得卿,谐也!”
  
  说与他,说与身边诸将。
  
  吾得公瑾,万事谐也。
  
  至此全军开拔,两战连胜,一举攻下横江津、当利口,南渡长江,大败樊能、于靡、陈横、张英等人,直直逼近秣陵城下的笮融所部。
  
  初战未克,反而差点被笮融设计偷袭了屯粮的牛渚,孙策闻讯一骑当先率兵救援,击退了樊能于靡等人,双方都没占着便宜,只得各自收兵整顿人马,约期再战。
  
  是夜,孙策重新规划了部署,等众将领命而去时,便拖了周瑜的手回去帐中。他打算自作先锋,吕范周瑜都被他留在身边,这会儿见众人散去赴命,便笑盈盈的拿起案上的事物,在周瑜探究的眼神里伸手抖开,蓦然伸展的赤色披风衬得一旁的烛火都暗淡了几分。
  
  周瑜任由他把那件披风系在自己身上,温润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伯符这又是要做什么?”
  
  两件一模一样的披风,同样的鱼鳞战甲,相同的雕弓护刀,连品相脾性都极为相似的两匹赤红战马,还有摆在一旁的长槊环首刀,瞧着孙策脸上作怪的表情,让周瑜没办法不去想别的。
  
  “公瑾为何这样看着我,你我二人亲如兄弟这用得东西自然也要相同嘛。”看看周瑜一脸的不为所动,便又接着道,“你也知道子纲那人的,我若坚持做先锋,只怕明早还未出营,就先被他拖下马了。”
  
  “所以找我来做幌子?”周瑜说得坦然,倒是没有动怒的意思。
  
  “公瑾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再说兵者诡道,场中突然冒出两个伯符,岂不有趣?”
  
  “听着是蛮有趣,就是不知道明天替你在子纲那里当了箭靶是否还会像现在这么有趣了。”
  
  “哎呀好兄弟又怎么会让你替我挡箭,有什么为兄替你担着就是了。”
  
  原本是玩笑之语,却没想到次日开战,周瑜帮孙策挡住了张纮的絮叨,却没能来得及挡住那支射来的流矢。
  
  一东一西两处厮杀的身影,隔着大半个战场,周瑜回首时眼睁睁的瞧见一箭破空,耳边似乎还有尖锐的哨声深深的刺入孙策身上,他看不清那箭到底射在了哪里,只能看见巨大的贯穿力让他□的战马一个趔趄撞倒了身边正对孙策挥刀的敌兵,蓦然热血上冲的周瑜不顾一切的催马杀过去。
  
  厮杀似乎已成本能,他一心想赶去孙策身边,手中的长槊刺入敌将胸膛也不顾拔出,只反手抽出了挂在马侧的环首长刀劈出一条血路来。
  
  前方的敌兵见孙策手上,已经涌上去把那人团团围住,奔驰而去的周瑜只能瞧见那越来越小的包围圈还有孙策突然人立而起的战马一声嘶鸣,划出几道血光的同时,连同围攻的几个敌军一起,轰然倒下。
  
  孙策被狠狠的扑倒在地上时,心想着周家二小子一定是杀红了眼,要不然就是杀坏了脑子,不然不会在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个一遍才找到腿上一处箭伤时,还能哭得这般日月无光如丧考批,以至于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人一箭射死奔赴黄泉了。
  
  虽然被主动扑倒上下其手的机会不多,可眼下正在打仗孙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周瑜正常一点,不料刚抬抬手就被周瑜猛的压下去又是一阵摇晃:“伯符你莫要吓我啊!”
  
  哭丧般的一声嚎啕之后,忽然就俯下身对着他耳语:“乖乖装死别乱动!”
  
  日哟,要诈死也提前说一声嘛,哭得那么凄惨弄得自己都想掉泪了这是搞什么嘛。孙策一边腹诽一边配合着周瑜把自己拖上马一路狼狈回营,身后胶着的战场,因为主帅的重伤回营的消息瞬间瓦解,撤军收兵,留下帐中还未回过神来的笮融,对着帐中文武面面相觑。
  
  孙策被拖回营就医拔箭时,周瑜以安排军务为名逃也似地冲出了大帐,等他被包好了坐在榻上时,周瑜已经披着一身孝服走了进来,不做声的坐在孙策身边。
  
  孙策腿伤正疼,又瞧着周瑜这身打扮,便忍不住招惹他:“倘若我真的死了,不知道公瑾是否会哭得像方才那般伤心。”
  
  他刚说完就被周瑜顶了回来:“我才不会为背诺之人流泪,只会打了包袱另觅良枝。”
  
  他说得戏谑,惹得孙策一把扯过他道:“公瑾你好生凉薄……”
  
  动作扯到伤口让他忍不住皱眉,周瑜被他扯住动弹不得,瞧着孙策,慢慢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哀戚:“兄长若是不在,悠悠天地,瑜不知如何独活……”
  
                  十五
  拾伍
  
  孙权是在回去寻孙策的途中遇见来迎接自己的蒋钦的,他着急催马赶路,却不曾想遥遥的官道上瞧见一行白孝快骑直直的朝自己奔来。
  
  当下时局混乱,时有人家离乱居丧,瞧那一行人走得急切,他不想惹事,便慢慢勒了马靠去道旁让路,没想到等那一行人奔得近了,却认出当先一人居然是兄长麾下的蒋公奕,随风翻飞的苍白孝衫让他瞬间勾起了父亲骤然离世的悲恸,能让麾下将士全体服孝的能有几人?他不敢细想,握着缰绳的手关节发白,勉强在马上端坐住身子,等蒋钦在他面前站定,才开口道:“公奕这是何故?”
  
  蒋钦被窝在帐中不能随意动弹的孙策嬉笑着赶出来迎接孙权,一路上还为着笮融因为孙策重伤不治的消息犹豫不决而窃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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