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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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_权瑜)复十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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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刻意想找些此人跟自家兄长的不同之处,刚刚自报家门的孙仲谋便一眼看见了周瑜一直不离身的古琴竹简,放下茶盏似模似样的道:“公瑾哥哥可否为仲谋弹奏一曲?”
  
  孙策奔进书房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自家弟弟端坐案前,一名纤瘦少年背对着房门,正把一把瑶琴端正的放在案上作势弹奏,他只看得见他的背影,于是那个随着动作微微滑动的漂亮肩胛成了留给孙策最直观的印象。
  
  快步的绕到案前,顺手扯过了身边的孙权半抱在怀里,眼睛却是看向周瑜的:“这位便是公瑾兄吧,在下孙策,二弟年幼,失礼之处勿要见怪。”
  
  被他搂了腰动弹不得的孙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此时失礼的是谁,可是客人在座他也没有辩驳,只能睁大了一双眼去看对坐的周瑜。
  
  那个文雅的哥哥显然是被自家兄长惊到,呆了一会儿才接口:“不知孙兄如何识得在下?”
  
  “江淮周瑜周公瑾名满天下,吾又怎会不知?”
  
  “……”
  
  “?”
  
  “不瞒孙兄,吾已离开书院数年。”
  
  “公瑾若还在江淮读圣贤书,吾也不会那么想要见你了。”
  
  周瑜一时愣住,可那人丝毫不见作伪的神态和似曾相识的笑脸让他由不得不信,心下暗暗说了句子敬诚不欺我,刚刚张了嘴想要感慨一番,不想对坐的人忽然长身而起,揽住自己肩头笑言:“吾今日要与公瑾不醉不休,仲谋去告知母亲晚饭吾与公瑾一起,就不陪她了。”
  
  孙权眼睁睁的看着兄长掳了周瑜一路走远,手里却是方才孙策塞给他的两个菱角,换到左手握住了,才伸出右手在周瑜没来得及收走的琴弦上轻轻一勾,咚的一声,清朗悠远。
  
  孙权再见到兄长和周瑜时已经是月上柳梢,陪母亲读了一会书后,便想法子找个借口溜出门,端着一盘吃食去孙策房间,门没有落锁,拿脚尖轻轻一点,便推开个门缝。
  
  只一眼便瞧见了斜倚着桌案的兄长,那是他见惯的模样,三分醒七分醉的单手擎着酒樽,嘴角带笑的正看着一旁抚琴的周瑜。
  
  那把瑶琴不知何时从书房拿走,又回到了周瑜手上,斯人正在低头拨弦,清俊的侧脸和欣长的脖颈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孙权只看了一眼便又去瞧兄长,隔得远了,那人迷蒙的醉眼显得有些灼人,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听到自己的开门声,便伸长了一只手示意自己过去。
  
  当下迈着小步走过去,把食盘放在案上,嘴里叫了声兄长,眼角却忍不住瞄向周瑜,只一声就被孙策伸了食指覆在唇上,半醉的笑脸上作出一个噤声的表情,他也就聪明的不再开口,在孙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扒着孙策肩头低声耳语:“娘亲让你去见她。”
  
  “唔。”也不知他听没听清的含糊应答,有些不满,却又不忍心打断那人的琴声,只能忿忿的在兄长小腿上踢了一脚,不意外的换回一句‘仲谋别胡闹’,身体却是被圈得更紧些。
  
  孩童嗜睡,孙权偎在兄长怀里听那琴声似乎是越来越柔和清幽,和着孙策身上醺醺的酒气,渐渐阖上眼,睡了。
  
  再睁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塌上,兄长却不知去向,朦朦的睁眼,才发觉外侧还躺着一个人,正是方才弹琴的周瑜。
  
  那人的外袍脱了挂在一侧,身上隐隐的酒气倒是跟兄长有几分相似,狭长的眼睛阖上了,瞧不到白日里那双温润的眸子,比兄长稍显文弱的身子微微朝自己做出个环抱保护的姿势,没来由的一暖,慢慢又往那人身上挪一挪,堪堪捉了周瑜的一侧衣襟,便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觉睡得安稳,朦胧中似乎又感到有人翻身上塌,只是那个怀抱太恬静,不舍的睁眼,在孙策覆在自己耳边小声唤着仲谋时也只是挥蚊子似地甩甩手,又待了一会,耳边似乎是清净了,才又安心的睡去了。
  
  孙策从母亲那里回来,却叫不醒睡着的孙权,太大声又恐惊醒了周瑜,无奈的看了一会儿,只得吹灭烛火也去一旁睡了。
  
  自打周瑜来到家中,一连数日,跟孙策出双入对的仿佛粘成了一个人,待客一起,访友还是一起,只是像第一日来到时的宿醉却没再发生过,孙权有时拿着琴谱去向周瑜讨教,也只是见那二人浅酌,兴致高时会弹奏一曲,若是不巧碰见二人翻看兵法,年幼如他,也唯有乖乖倾听的份。
  
  转眼半月过去,一早孙策带了孙权去母亲那里探视,方才撤了早饭,孙策已经开口道:“母亲,儿已决定举家迁至舒县,这样父亲在前方举兵对家中也少些挂记。”
  
  孙夫人倒是不置可否,点头算是应允。
  
  出门时碰见了立在树下的周瑜,温润的眸子在瞧见孙家兄弟时已经漾起了笑意,清俊儒雅一如初遇模样。
  
                  四
  肆
  
  孙氏一家浩浩荡荡迁入舒县,着实让这个本就算不得大的地方热闹了好久,孙家的长子又豁达开朗,跟原本就在舒县颇有名望的周氏一起,吸引了当地不少豪门名士前来拜访。
  
  有人来拜访,自然也免不了回访,初时总是周瑜跟孙策一道,慢慢的,那人自己混的熟稔了,又加上孙策性格着实更比周瑜更加让人觉得容易亲近,数月之后,孙策自己单独出门的次数也渐渐多了些。
  
  一日午后,周瑜方才收了琴准备去对街找孙策,却看见孙权抱了满怀的竹简过来,普一进门便喊了句公瑾哥哥。
  
  有些讶然,还是笑着作势要他坐自己身边来:“仲谋来了。”
  
  “公瑾哥哥。”孙权对周家早已是熟门熟路,乖巧的走过去把怀里的竹简递给周瑜,“权儿过来是想向公瑾哥哥请教兵法的。”
  
  他刚说完周瑜便笑了,顺势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道:“若论兵法,仲谋该问你兄长才是。”
  
  “公瑾哥哥已跟大哥结拜为义兄弟,自然也是权儿的兄长。”他抬眼看周瑜,灵动的眸子居然显出丝哀怨来,“公瑾哥哥这般说,是不想教导权儿么?”
  
  不晓得这孩子怎么一句话就转了那么多心思,周瑜一时哑然,只能心下叹口气摊开他拿来的竹简安慰:“我是说伯符对兵法更有研究,可没有不想跟仲谋讨论兵法的意思。”
  
  他言语诚挚,温和得让人不忍怀疑,更何况孙权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没来由的置气有些莫名,孙权便低了头攥住周瑜袖口道:“权儿也本想请公瑾哥哥去家里的,可大哥昨日出门至今没有回来,只好带着书简来找你。”
  
  对孙策动不动便跑得没影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周瑜听孙权那么说也就只是随口问道:“义兄他这又是去了哪里?”
  
  孙权正低了头去找兵书上自己未懂的句子,听到周瑜问起,仰头回忆了一下回答:“好像是要去拜访庐江太守陆康。”
  
  想起陆康生平做官为人,周瑜隐隐觉得孙策这次拜访八成要吃闭门羹,看孙权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兵书上,也就不在多问,静下心来在字里行间说说自己见解,孙权聪慧好学,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却还未听闻孙策回来。
  
  周瑜看看外面天色,哄了孙权回家,便自己牵马出门寻孙策。
  
  他担心依孙策的脾气在陆康那吃了瘪会撒气,于是路上走得极慢,稍有动静都要过去查看,一直走到城郊的舒水河边,也没有见到那人身影。
  
  此时太阳西落,红彤彤的罩住了整个河面,粼粼波光微微有些炫目。周瑜策马立在河边,忽然就想起多年前自己出逃的那个夏日,几乎被晒成吐蕃水果干的他碰见了水里作怪的孙策,心念一动,便翻身下马往河边走去。
  
  舒水还是那个舒水,这么多年似乎连岸边的草木都不曾改变,周瑜走进了俯下身去看岸边摇曳的水草,幽幽的漾着水晕,忽然起了童心伸手去捞,却听到哗啦的水声。
  
  声音不大,清脆的紧,蓦然就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下意识抬头去看水面,还是方才的粼粼波光,大水花都不曾有一个的熟识场景,让他忍不住开口低低唤了声伯符。
  
  自然是无人应答的,连周瑜自己都有些自嘲的笑笑,把方才捞起的水草复又抛回水中,甩了甩手准备起身,却不料手腕突然被什么捉住大力的一扯。
  
  扑通!
  
  想来飞来横祸也不过如此,猝不及防的周瑜猛然跌入水中,着实是呛了几口水,好在腰身被托住了才没一路沉到水底去,等他猛咳几声好容易顺口气看清同样泡在水里的孙策时,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脚便踹,怎奈衣衫都被浸透缠在身上,连动作都迟缓了许多,三分羞恼三分不甘外带四分的无可奈何瞧着孙策游鱼般的侧身避开,扯出个大大的笑容来说了声公瑾莫生气。
  
  周瑜浸在水里被湿衣服缠得全身难受,可再怎么烦乱的心情在瞧见孙策那张笑脸时也生不出气来,原本就担心他在陆康那里受气,这会儿瞧见了,那股牵挂反而放下了,抬头把贴在额上的头发抹去一边,就要捉住孙策一起上岸回家。
  
  哪知道孙策下了水比在岸上还要溜滑,往日里他俩也没少切磋功夫,平日都少有胜算的周瑜,这会儿都下了水,更是气结到无奈,瞧着孙策一副你追我就跑你停我也停的欠扁模样,周瑜便是忍不住一阵头痛胸闷。
  
  那衣衫缠在身上愈发难受,水被晒了一天算不得冷,于是更加衬得衣服缠人,周瑜眼看抓不着孙策,立在水中默默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忍住了发飙的冲动,丢下一句义兄既然那么喜欢泡澡就留下好了,转身便往岸边游。
  
  周瑜一身儒衫宽袍广袖,飘在水里映着落日夕阳,他自己觉得缠人,可瞧在孙策眼里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说不上什么情绪的看着周瑜转身,当下便堪堪的上前几步,一把扯过周瑜手腕往自己怀里带,然后在那人的错愕的眼神里,毫不迟疑的覆唇吻了上去。
  
  那原本只是一个轻吻,却在周瑜溺水般的扑腾里变成了纠缠,于是更加抱紧了些,赤|||裸的胸膛贴着那人的衣衫,亲吻变成了缠绵,直到彼此透不过气的分开,才带着一丝豁然开朗的情绪低低趴在耳边叫了一声公瑾……
  
  声音甜的粘腻,和着水声,于是孙策便眼睁睁的瞧着周瑜在夕阳下瞬间红了耳朵,连眸子都带了水意的羞窘,却没做出拒绝的姿势,直到孙策勾了他的腰准备再次欺身而上时,才猛然惊觉的挣脱了逃也似地上岸,堪堪的踏下一溜水印,牵了马翻身上去,走了两步复又回头,对着水里的孙策招呼道:“义兄还不快走?”
  
                  五
  伍
  
  说是回家,可一身湿透的周瑜和孙策终究还是没能在天黑之前进城,孙策追着周瑜上岸,不知道从哪摸出了藏好的衣服套上,却在扯了周瑜的手翻身上马时,对周瑜那身湿透了的行头颇为不满。
  
  俩人共乘一骑,孙策坐在周瑜身后,那人的后背贴着自己,很快把他自己的衣服也沾湿,凉凉的贴在身上,再瞧瞧周瑜微撇着着的眉,想来那人此刻只能比自己更难受,忽然就感到一丝内疚来。
  
  当下也不多说,直接拉了缰绳掉转马头,绕去一旁小道飞奔去了。
  
  周瑜眼见孙策突然改变了方向,心中讶然,回头去看他,却因为太过贴近的距离和颠簸的马背,让他轻易回忆起方才那个几乎算得上意外又理所当然的吻,那人眉眼都带着笑意,勾起的嘴角让周瑜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反对,只能被孙策环紧了一路策马飞奔。
  
  太阳已经落山,方才舒水河边的潺潺水声也早就被四下而起的虫鸣代替,落日后天气已经有些微微的凉意,后背贴着孙策还不觉得有多冷,前襟手脚却都是冰冷一片,眼见着胯|||下的马被孙策一路驱驰着前奔,等他瞧见远方一处幽幽亮着的风灯时才分辨出这是到了哪里。
  
  往日里多次陪着孙策出城来不及赶回家的时候,他们都会到此落脚的地方,城外小道旁的一家客栈,破旧简陋的说是弃屋都不为过,周瑜眼看着孙策笑盈盈的下马敲门,那副神态,怡然得倒像是敲自家的屋门一般。
  
  熟门熟路的进门拴马,呆在那间简陋到惊人的客房里,周瑜披着孙策的外衣看那人把自己湿透的长衫晾起,眼前是掌柜送来的热汤,捧着喝了几口,瑟缩了半宿的周瑜才渐渐有了暖意。
  
  屋里除了桌椅床铺外别无他物,孙策晾好了衣服扭头看见坐在塌上的周瑜,当下翻过桌案就挤到塌上去,长手一伸环上周瑜的腰,下巴抵在那人肩头,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一口一口喝热汤。
  
  周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还耐着性子不开口,过了半晌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把汤碗凑到孙策嘴边:“义兄要是冷的话就喝汤暖暖吧。”
  
  怎料他不说还好,刚一开口孙策却松了圈着他腰身的手,翻身躺在塌上作势睡去了。
  
  突然空落的身侧让周瑜也放下汤碗,瞅瞅孙策给自己留的空位,也翻身在一旁规整的躺好,阖上眼准备睡觉。
  
  那屋梁年久失修,方才活动着不觉得有何不妥,这会儿一切安静下来,居然能听见那房梁细微崩裂的咯咯声,周瑜在暗夜里睁开眼,去看漆黑的房梁,怎奈他越在意,那声音似乎就越发明显,正待要考虑是不是该叫醒孙策穿好衣服准备随时跳窗而出时,一旁似已熟睡的孙策忽然一个翻身压在了自己身上。
  
  暗夜里瞧不见那人表情,晶亮的眸子却促狭的闪着笑意,湿热的气息喷在耳侧:“公瑾是在害怕吗?”
  
  “义兄……”
  
  “嗯?”
  
  “吾没说害怕。”
  
  “公瑾何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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