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
廖燕吐出口气，心里多少有一点点紧张：“没想到……香丸确实管用。”
那东西她往日只是随意做几颗当零食吃的，跟路采薇学来的毛病，路医生总是喜欢做手术之前吃几颗，能够抵消医院里那股子永远散不去的消毒水味，还能让自己的心神稳定。
今天这零食到起到不小的作用，廖燕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顺顺利利。
她虽然在水晶宫里学会了很多这个时代不复存在的武功，但如今青温容那群同伴可都不在身边，身在异国他乡，面对的还是不知道根底的东西，哪怕廖姑娘二世为人，也很难不去紧张。
至于孟雪竹，这会儿正低着头，捧着水杯，忐忑难安，一个劲小声碎碎念：“阿燕，你看，fbi探员肯定是盯上她了，你仔细看看，东面那三个人，两男一女，自从进了酒吧半杯酒都没有喝过，自从金夫人一进门，他们仨就拿手提包对准人家，说不定里面藏着摄像机，既然有人盯着，咱们不要蹚浑水好不好？”
廖燕：“…………”
如果这真是个‘狐妖’，fbi探员能抓得住？
没玩多长时间，差不多也就半个小时，金夫人忽然扭头和约翰说了一句什么，约翰就搂着她的腰站起身，穿过人群，向酒吧外面走去，廖燕也不着急，看见几个便衣的探员都跟着出门，就先从酒保那儿要了一张便签，给珍妮弗留了几句话，才和孟雪竹溜达出门。
夜晚的街市并不算冷清。
不少年轻人载歌载舞，在街面上追闹，廖燕走了十几米，就遇上两个男孩子和她搭讪。
孟雪竹忍不住鼓起脸。
廖燕失笑：“没办法，谁让我们雪竹看起来太像个小跟班儿了！”
这会儿，约翰和金夫人，还有那些探员都已经不见踪影，廖燕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打开，前方立时便出现一条红色的长线，两个人顺着红线走去，差不多走了有五分钟左右，穿过街道，一拐弯，就看见一群人在前面广场上跳舞。
都是年轻人，起码三十个左右，重金属的音乐，热情激昂，可惜是晚上，有些扰民。
但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他们可不管那些大人们一整天劳累过后，晚上能不能睡一个好觉，金夫人和约翰到很开心，随着音乐扭了半天，然后就黏在一块儿了，抱着拥吻。
左近前前后后，不在隐秘的地方，抱着啃在一块儿的小年轻就有三对儿，他们俩也不算显眼。
孟雪竹忍不住捂眼睛：“……阿燕。你以后真要经常到好莱坞拍电影？”要是他家女王，一不小心，跟这些人学得如此开放……他肯定拿块儿豆腐撞死了事！
廖燕想了想，一扭头。看见几个探员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男探员就向着金夫人的方向挤过去。
其他人也有包抄的架势。
孟雪竹忍不住有点儿担心：“最近接连发生案件，更是有个演员连自己的心脏都丢了，当场死亡，怎么这些小孩子们也不知道害怕？”
廖燕皱眉苦笑：“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越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越是胆子大。
情况可不妙，这些探员要是惹火了正处于饥饿状态的‘狐妖’，广场上人流汹涌。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廖燕得承认，自己做事有点儿冲动，她一开始真没觉得金夫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本来是想狐妖可能会直接把约翰带回她的老巢去。毕竟根据她这类觉醒者的习性，她会把自己的美食带回家里再来享用。
约翰整个人，现在就是一份香喷喷的大餐，想必不用挑挑拣拣地选择某个细嫩的部位，可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下的香丸会不会真的刺激到‘狐妖’，让她变得更疯狂。根本不肯再忍耐。
好像拿自己电影的男主角当诱饵有点儿冒险。一转念，廖燕拉着孟雪竹挤进去，她的速度可比那些探员快得多，一过去就扬起手招呼：“约翰，可找到你了！”
约翰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廖燕。顿时忍不住偷偷瞪了她一眼。
廖燕却只当看不到他的不满，一路走到他眼前，叹气道：“你别老顾着泡妞，珍妮弗喝得烂醉如泥，正在酒吧里耍酒疯。三个酒吧和好几个服务员都拉不住她，你赶紧回去帮忙。”
约翰顿时愕然，歉意地扭头看向金夫人。
金夫人到是不以为意：“没关系，咱们晚上可以再约。”一句话，**至极，顾盼生辉，周围好些见惯了美人明星的行人，都忍不住脑袋晕了晕，尤其是有好几个年轻小伙子跃跃欲试。
廖燕点点头，刚松了口气，打算把约翰打发走再说，就听见身后有人一声尖叫：“啊，就是她，我亲眼看见的，她杀死了比尔，她不是人！！”
金夫人一抬头，瞳孔变了，变成了充满侵略感的竖瞳！
廖燕一瞬间也觉得背脊发寒，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会儿出手，能不能在不波及周围行人的同时，抓住金夫人，便不免犹豫，说到底，在心态上，廖燕依旧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永远无法杀伐决断。
“金小姐，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廖燕还没有动手，下一刻，那几个便衣探员也一步步靠近，高声喊道。这几个人的动作很放松，显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太把金夫人放在眼里，虽然也有一点儿戒备，但更多的是看变态的那种眼神，而不是担心她的武力强悍。
“呵呵，有趣！”
金夫人忽然捂住嘴一笑，一伸手，居然特别亲昵地搂住约翰的脖子，再一伸手，手中居然多了一把枪，那几个探员同时摸枪，一摸，却摸了一个空，这下子他们也忍不住骇然变色。
“啊！”
周围那些围观看热闹的全都吓得不轻。
刚才那个高声叫喊，说金夫人是杀人凶手的，一个跟头摔倒，咕噜咕噜就主动滚到她的脚下，让金夫人一脚踩住。顺手用枪指着她的脑袋。
旁边的喧闹声，惊呼声越多，金夫人似乎就越兴奋，还笑眯眯地伸出舌头，舔了约翰的脖子一下，约翰根本喘不上气，让她掐的直翻白眼，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了，整张脸青紫一片，探员们赶紧喊道：“金小姐，请你冷静下来，有什么话慢慢说，先放了人质！”
后面又上来一群fbi，还叫来了谈判专家。
就在双方状似心平气和交涉的时候，砰一声枪响。
金夫人只是侧了侧身，一颗子弹就贴着她的身体射到对面的垃圾桶上，狙击手反应的特别快，几乎没有相隔一秒钟，就又是一枪，偏偏金夫人又一侧身，又避了开去，还轻描淡写地一抬手，举起了手里的枪。
那一瞬间，一群探员和周围围观的人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眼睁睁看着她扣动扳机，为首的探员脸上漆黑，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明天新闻会出现何等耸人惊闻的标题……
砰！
砰砰！
“啊，啊，啊！”
周围的行人狼狈奔逃，被金夫人踩在脚底下的那个吓得尿了裤子，但没人中枪，大家喘匀了气，回过神，就发现一个那个金夫人居然和一个人交起手来，两个都是女人，速度都特别快，在黑夜里看去，都如两道残影。
“中国功夫？！！”
“蜘蛛侠！”
有叫蜘蛛侠的，是因为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了马路，冲到一座大楼前面，一前一后，沿着外墙蹭蹭蹭地往上面爬。
约翰这会儿才捂着脖子，停下剧烈的咳嗽声，回过神，一向冷静淡定的国际巨星，瞠目结舌：“……廖燕？”
一个fbi探员比较冷静，盯得也紧，好半天才低声道：“刚才有个女孩冲过去抓住了嫌疑犯的手枪，这才让她放了空枪……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肯定要追！总不能真觉得那个女孩子是蜘蛛侠，可以代替警察工作？
探员们反映比电影里快一些，很快就来了支援，整个大楼被围得水泄不通，也有人直接追上楼去，甚至出动了直升机。
在市区闹得如此大，而且这里是好莱坞，从来不会缺少媒体，虽然是晚上，可大探照灯随随便便就能借来很多，那些为了新闻不要命的媒体，已经把所有的探照灯，大灯都打开，将整座大楼照得恍如白昼，还挂在差不多十层左右的楼房外壁之上，正努力和一只狡猾的狐妖动手的廖姑娘，忽然有一种戴口罩的*——她招惹麻烦的技能，似乎从国内向国外转移了。
“……我想起来了，蜘蛛侠姑娘是个演员！吸血鬼6里面的！”
一个路人恍然大悟，高声喊道。
虽然不可思议，但也不是不可能，在好莱坞，最常见的就是演员。
第一百三十三章 晚宴
外国人可比中国人更能咋呼。
廖燕手臂上让那只狐妖踹了一脚，到没多大事儿，只是破了一点儿皮，以她的自愈能力，到明天也就好得差不多，绝对耽误不了拍戏，但这只狐妖是真的滑不留手，能力不高，却身手敏捷。
这会儿也顾不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各种摄像机的照耀之下，应该还是不应该表现出震撼人心的身手之类的问题了——就算廖燕低调，人家狐妖也不会给她玩低调！
在眼下这一刻，廖姑娘才明白，青温容总说的那一句话，有一个贴心护短，实力强大的组织的能力者，比以前偷偷摸摸，躲躲闪闪的能力者，生活的自由快活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廖燕孤身一人，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与众不同，或许，她一辈子只能躲躲藏藏地生活，更有甚者，有朝一日被别人发现，不得不过上被人追杀的逃亡生活，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手里拿着丰厚的津贴，出了事，自有她虽然可能不认识，没见过，却跟她站在同一个战壕之内的同伴们，为她扫尾，为她筹谋应付。
就在一闪神的工夫，狐妖忽然冲着一扇开着的窗户而去。
窗户里顿时传出一声尖刺的叫声。
廖燕向也没想，就跟着扑了过去——此时不是在海中，她的速度优势发挥不出来，但在她的水晶宫中，着重练习的便是轻功。
这个世上的人，尤其是女孩子，哪个能抵挡的了飞檐走壁的诱惑。
感谢金庸，古龙两位大师！
是他们二位神话了轻功的作用，引得廖姑娘放弃很多更炫目的武功不碰，先抓紧一切时间，学会练习了很不容易学的轻功身法，一瞬间，廖燕的速度提升到极致。比狐妖还要快三分。
将将赶在狐妖抓住倒在地上，抱着个小型摄像机，脸色煞白的女孩子之前。
廖燕一个跨步，挡住女孩儿。一手抓住狐妖的胳膊，随手抄起旁边桌子上的裁纸刀，一刀刺入狐妖的肩胛骨，只一刀，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狐妖却一下子瘫软下来，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廖燕，声音嘶哑，再不复一开始清越迷人的嗓音。
“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只是没想到如此麻烦。”狐妖金夫人扬眉，那一双竖瞳看起来居然很漂亮，“其实，我也知道只是弄断钢丝。不大可能伤了你，说不定还要引起你的怀疑，但也不知怎么了，反正怎么看怎么觉得你讨厌，又有点儿不想接近。”
廖燕叹气：“我觉得，你没必要拖延时间，我和电视里经常出现的主角一样。没第一时间杀了你，而是由着你说话，那只能说明，我没打算剥了你的狐狸皮做成坎肩，虽然我觉得，你最终可能还是会被执行死刑。”
她还是不大了解联盟的规则制度。不过，像狐妖这样已经堕落的觉醒者，大部分都会被处死，应该是没错的。
金夫人的目光闪了闪，忽然开口：“像我……这样的‘超人’。世上有很多？”
廖燕还没回答她这个，似乎很应该问一问的问题，本来被吓得倒在地上的女孩儿已经蹦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步：“你有超能力？你是什么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难道你的超能力是通过杀人得到的？你信仰了邪神还是恶魔不成？”
金夫人：“…………”
“你，还有你，我看见你飞了，难道你也有超能力，你和她是一起的？”
廖燕：“……这是中国功夫……”
她真是年纪大了，实在弄不懂小鬼们的心思。
还是说——国外的女孩子比国内的姑娘们胆子更大些？
幸好这一次fbi探员们来的比较及时，要不然兴奋的美国姑娘能抓着廖燕来一场采访。
让一个漂亮的女探员往身上搭了一条毛毯，廖燕正好拿它当围巾挡住脸，下了楼，孟雪竹那边儿已经跟国内通过话，剩下的事情，有其他人交涉，她就不必多管，不过这个金夫人前年入籍美国，四处处理起来是有一点儿麻烦。
一直到被探员问了好几遍话，廖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酒店睡觉，约翰整个人还有点儿懵懵懂懂的，他实在弄不懂，为什么在好莱坞工作了有五年的金夫人，会莫名其妙地变成杀人犯！
这个事儿确实闹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廖燕刚去一楼用餐，就听新闻上说，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落网，警方怀疑其精神有问题。
得到确切消息，约翰整个人都不好了，珍妮弗也大吃一惊：“听说那个什么金夫人家里，有一个暗室，里面保存了十几具人体标本，男女都有，全是演员的，听我警局的朋友说，已经差不多确定了受害者的信息，那些演员虽然大部分并不出名，但每一个不是演技出色，有天赋，有潜力，就是长得特别好，很有特点……更可怕的是，好几个演员精通的东西，金夫人也会，就像一个香港来的小演员，嗓子特别好，唱海豚音再轻松不过了，金夫人唱歌时的样子和声音，就和她七分相似。”
珍妮弗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眉，“要说她是不希望有人和她像，那也只应该杀害女性吧，怎么反而是男人死的比较多？”
谁知道？
廖燕叹气：“咱们能不能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
就算它是最近好莱坞的流行话题，可比起谈论一只野生觉醒者的心理，她更愿意赶紧把活儿都做完，好安安全全回家去，性子温和的孟雪竹，都对这个光怪陆离的好莱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戴维斯显然也对自己的拍摄速度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