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雅的心情紧张,眼睛左右躲闪的想着该怎么脱身,薄非阳却把这当成了她的害羞,轻轻拉着她的双手一合,突然一件温润微凉的东西却撞在薄非阳的手上,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却在瞬间起了变化。
“你竟然还戴着这个镯子!”薄非阳视线直直的落在乌苏雅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上,目光越来越冷,像是要用眼里的火焰把这个镯子融化、烧成灰,然后让它灰飞烟灭一眼。
“这个镯子怎么了?”薄非阳表情突然的转变,乌苏雅自然看见了,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慢慢缩回手,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
这是一个翠绿的翡翠玉镯,水头极好,油润透亮,即便是不懂玉的乌苏雅也看得出这是一件难得的上品你,所以才把它戴在了手上,却不晓得它怎么会惹到薄非阳了,让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薄非阳没有回答乌苏雅的话,抬眼望着他,锐利如剑的视线逼视着他,咬牙说道:“你分明便没有忘记百里骏,为何还要对我这样曲意讨好?”
原来这个镯子是百里骏——骏王爷送的!乌苏雅登时哑然,想死的新都有了,带着前男友送的镯子,跟现任的老丈夫暧昧不明,还被当场指出来,这是何等尴尬的事情,见薄非阳的脸色越来越黑,忙说道:“我没有,我真的已经忘记他了。”
“狡辩!这个镯子便是证据!”薄非阳沉声说道,撑这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了乌苏雅一会,像是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口,眼睛一瞠,甩袖转身走了出去。
乌苏雅望着不停晃动的门帘,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她是不想这么早跟薄非阳发生关系,可是也不想跟他吵架啊,原本好好的,怎么会又变成这样呢!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翡翠镯子,乌苏雅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去把裴嬷嬷请来,让碧绢和青罗也过来。”
红绫转头看了旁边的紫绡一眼,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裴嬷嬷许是听红绫说了乌苏雅与薄非阳争吵的事情,进来的时候见薄非阳没在屋子里,也没有问什么,倒是脸上有些失望的样子,连跟在她身后的碧绢也难得的呆着一张脸,没有了笑容。
乌苏雅却并不觉得跟薄非阳吵架有多大的事,她心里有没有骏王爷,她相信薄非阳总有一日会明白,她并不急着让他改变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她的影响,这也不太可能,况且哪对夫妻不吵架的,只要不伤到根本,没有是实质的错处,相信也不会怎么样的。
“姑娘你让我们过来可是有事要说?”裴嬷嬷见乌苏雅站在鸟架前不说话也不逗鸟,只睁着眼望着半睁着眼似睡非睡的鹦鹉发呆,小心翼翼的问道。
乌苏雅点了点头,顺手把鸟架上的黑布拉了下来,扶着紫绡的手在软榻上坐下,这才对裴嬷嬷说道:“倒是有事想跟嬷嬷说,只是在此之前我想把她们四个丫头的职责先给她们分一分。”
裴嬷嬷早就有这个意思,见乌苏雅没有说话,以为她还没有想好,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忙道:“都听姑娘的。”
乌苏雅这才望了一眼眼前的四个丫头,道:“你们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一来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觉着你们都是好的,只是现在屋里屋外的事情没有划分清楚,难免有些混乱,所以想把事情都给你们分一分。”
“奴婢都听姑娘的。”四个丫鬟忙说道。
乌苏雅点了点头,视线在四个丫鬟身上转了一圈,落在紫绡的身上,道:“紫绡你在私人里面年纪最大,也最为体贴认真,往后我屋子里的贵重物品便由你来保管了,若是我不在院子里,其他人有什么事,也尽可来问你,我相信你能处理得好。”
“是,奴婢谢姑娘器重!”紫绡晓得在四人当中,自己是最默默无闻的一个,没有红绫伶俐,也没有碧绢能让乌苏雅开怀,更没有青罗仔细稳重,没想到乌苏雅还会这么看得起自己,激动的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谢道。
“起来吧!”乌苏雅笑着亲自扶了紫绡起来,才转头对一旁的青罗道:“你虽年龄在四人当中是最小的,却也是心思最通透的最能了解的想法的一个,办事也多得体公平,往后外面的小丫鬟便有你管着了,你可愿意?”
“奴婢都听姑娘安排。”青罗也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
“至于红绫······”乌苏雅迟疑了一下,见红绫仰头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去,晓得她一向是个好强的人,拉着她的手笑着拍了拍道:“其实我是最喜欢你的,你伶俐办事又勤快,所以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往后凡举我的衣裳饰物便有你来看管了,没人我穿戴什么,也由你来拿主意,钥匙一会裴嬷嬷也会交到你手上,我这样安排,你可满意?”说着微笑的望着红绫。
原本红绫觉得乌苏雅把重要的差事都交托出去了,轮到自己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差事了,觉得乌苏雅看轻了自己,有些不太高兴,可是见她这样郑重其事的拉着自己的手,又想着打理衣裳饰物对女子来说也算是重要的事情,且乌苏雅说了由她说了算,这也算是承认她的眼光独到了,脸上不由的红了起来,忙跪下说道:“奴婢一定做好分内差事,不让姑娘失望!”
“好!”乌苏雅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望向碧绢,见她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碧绢的好处可就多了,光是往这一站我便觉着开心。”
“姑娘说的是,这丫头笑起来就是喜气。”裴嬷嬷也笑着说道,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红绫因为得到了重视,还心情好的拉了拉碧绢的脸。
碧绢却不高兴了,撅着嘴道:“姑娘哄奴婢吧,既然奴婢什么都好,为何姑娘不给奴婢安排差事?难不成姑娘是不想要碧绢了?”说着眉头也皱了起来,好像乌苏雅只要点个头,她便要哭给她看一样。
乌苏雅忙说道:“怎么会,你自然是有活儿干的,往后只要与厨房有关的事情便都交给你了,还有若是我要用些什么补药之类的,也由你管着,反正······只要是入口的,便都是你的直辖范围内的了,你说好不好?”
碧绢闻言没有说话,像是真的在思考好不好这个问题,猛然想起只要是能入口的便都是吃的,登时脸上便拨云见日晴了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手道:“好好好,姑娘最疼奴婢了,奴婢一定不让姑娘失望!”
众人闻言又是一笑,都说她是个吃货,裴嬷嬷更是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既然领了差事,还不赶紧谢恩,难不成等着姑娘赏吃的不成?”
碧绢这才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跪下来给乌苏雅磕了个头,乖乖的谢了恩。
乌苏雅也弯腰把她扶了起来,还顺手在她的红苹果脸上掐了一下,道:“好了,你们的事都安排完了,从明日开始,你们便按照今日领的差事去办,现在都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跟裴嬷嬷说,今晚有这几个小的便行了。”
“是!”四个丫鬟都得了满意的差事,高兴的走了出去。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问奴婢?”裴嬷嬷见丫鬟都走了出去,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茶碗,转手递到乌苏雅的手里问道。
乌苏雅接过茶碗点了点头,转头先让屋子里的小丫鬟都出去了,才拉着裴嬷嬷在旁边坐下,晃出手上的翡翠镯子问道:“嬷嬷可见过这个镯子?”
“这个不是······”裴嬷嬷一见这镯子便认了出来,这可是以前的乌苏雅当宝贝一样的东西,她自然认得,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道:“原来侯爷看见的便是这个镯子,难怪会走了,姑娘您也真是,许久不戴的,今日怎么想起又戴上了,还让侯爷看见,真是······”裴嬷嬷说着忍不住抱怨起乌苏雅来,既然她真心想跟薄非阳好好过下去了,这些过去的旧物早就该收起来才是。
果然是骏王爷送的,乌苏雅在心中哀叹了一句真衰,伸手取下镯子面带无奈的说道:“我也是一时忘了,哪里想到侯爷今日便会来了?青罗从柜子里拿出来,我见水头极好,便带上了······”
“宫里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裴嬷嬷刮了乌苏雅一眼,又自责的说道:“也怪奴婢给青罗交代的时候没有说清楚,所有的东西里面只有这个镯子是不能戴的,不能让侯爷瞧见,没想她这么快便翻了出来,也这么快便出了事。”
“这事怎么能怪嬷嬷呢!”乌苏雅安慰的说道,要怪只能怪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乌苏雅,不晓得这个镯子的来历,也不会再把这个镯子当宝贝,便随随便便的戴了出来。
裴嬷嬷晓得乌苏雅待自己好,更是觉得是自己的错了,为难的看了一眼乌苏雅手里的镯子,道:“那姑娘打算拿这个镯子怎么办?”
“自然是不能留着的了。”若是再留着,说不定哪一天被薄非阳翻出来,又要吵一架,那不是没事找事吗?所以还是尽早处理的好。况且原先她还担心百里骏送的东西不止这一件,若是多了,她还真担心自己舍不得,如今晓得只这一件便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想了想道:“有机会便送人吧,宫里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随处可见的,且这么好水头的更是难得,相信定会有用得着的时候的。”
裴嬷嬷闻言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若是毁了也有些太可惜了,送人倒是一个办法,一来让薄非阳晓得乌苏雅并不在乎这个镯子,而来也能让乌苏雅忘记以前的事,反正乌苏雅也不缺这一个镯子,她的陪嫁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便也点头赞成的说道:“就按姑娘说的办吧!”
干净简洁的房间里,油灯一跳一跳的照亮着屋子里的一切,白妈妈穿着白色的中衣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头发也不想平日那样梳的一丝不乱,松散的垂在脸颊边,一个小丫鬟端着碗药走了进来,看了床上的白妈妈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说道:“药熬好了,妈妈起来喝吧!”
“滚!”白妈妈侧身手一挥,把碗打落在地上,狠狠的等着小丫鬟喝道。
小丫鬟吓得差点尖叫出来,转身便想跑出去,可是看着地上打碎的碗和撒了一地的黑色药汁,又不敢就这么走了,低头踌躇着不晓得该怎么办好。
沈姨娘这个时候正好走了进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眉头微微一皱,对小丫鬟道:“你先出去吧!”
“是!”小丫鬟如临大赦般的急急应了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13852343
沈姨娘这才慢慢的绕过地上的药汁走到白妈妈的床边,见她要吃人一样望着自己,心虚的没敢坐在她的床上,而是在旁边的软垫方凳上坐了下来,轻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吃了药也能早日好起来,不是很好吗?”
“哼,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白妈妈一点也不领情的说道,干脆偏头不去看沈姨娘。
沈姨娘却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接着说道:“我晓得你恼我自作聪明想要陷害夫人,可是我怎么晓得她会在我屋子里放了人?她平日里这么老实,我真是小看了她了。”
沈姨娘说着双手握了一下,她今日一回来便把院子里的人都查了一遍,硬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让太夫人注意到,只得草草作罢,可是只要她一想起乌苏雅说的话便觉得膈应,看谁都觉得可疑了。
白妈妈闻言没有说话,屋子里便静了下来,沈姨娘见状尴尬的挪了挪身子,凑近白妈妈身边道:“妈妈你别生我气,我晓得这次是我做错了,可是我不是也努力的在补救了吗?为了让妈妈少受点罪,我给了用刑的婆子不少银子,又特意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妈妈看诊,难道妈妈一点都不体谅我的心意吗?”
沈姨娘说着心里暗想,若不是为了让你在太后面前说几句好话,我才不会这样奉承你这个死老婆子呢,不过是五十大板,又不会死,做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我体谅你?”白妈妈忍不住了,转头瞪着沈姨娘,见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又飞快的用笑容掩盖了过去,想起自己今日在众人面前受刑的屈辱,登时火冒三丈,抬手便给了沈姨娘一个巴掌,喝道:“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啊,你······”沈姨娘凑的近,白妈妈又是躺着的,这一巴掌只是从她的脸上扫过,没有真打到,却也下了她一跳,忙站了起来,伸手捂着脸瞪着床上冷笑的白妈妈。
“让你滚你不滚,活该!”白妈妈冷笑着说道,一点也不把沈姨娘的怒气放在眼里。
沈姨娘气的直咬牙,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吗?若不是怕误了太后娘娘的事,我才不来,反正你也不是为了我才挨这五十大板的,那只不过是怕无法完成太后娘娘的嘱托才舍身护我,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不仅给你疏通,还帮你请了大夫,你还想怎么样?”
白妈妈早就告诉过沈姨娘现在的乌苏雅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算是警告过她,可是她还是自以为是的想要陷害乌苏雅,这完全是她一个人的错,可是现在却推的一干二净,白妈妈是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了,可是有关太后的事她不得不管,只得冷冷的问道:“你要跟我说太后娘娘的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连太后娘娘的事也不管了呢!”沈姨娘虽然晓得白妈妈一定会听,自己也必须得说,还是忍不住嘲讽的说道,见白妈妈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愤愤的放下了捂着脸的手,把乌苏雅今早出门前跟她说的话重复了一便,临了才冷冷的说道:“妈妈你也晓得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生的,却是侯爷和夫人的孩子,太后娘娘一直想拉拢侯爷却不得法,想让我给侯爷生个孩子,可是我却没有抱住,如今这个孩子应该比我生的更加好用才是,说不定除了能让乌苏雅投鼠忌器,还能让侯爷为太后娘娘所用,连乌相爷也可能拉拢过来。只是有一点,就是不能让乌苏雅养这个孩子,若是让乌苏雅领走了孩子,时间长了,总有一日她会看出端倪,查清孩子的事情,到那天孩子不在我们手上,一切便成了空谈,那我们还用什么去要挟侯爷?更别说是乌苏雅和乌相爷了!”
沈姨娘说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