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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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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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自己将人背回来的过程,当然不忘向林习邀功。林习查看了他的脉搏,似乎还有一息尚存,却是极为飘渺。他赶紧让小厮去拿人参过来,得亏这是药铺,任何药材都齐全。林习平时也喜欢藏些宝贝的药。柜子里正好还有一支千年参,拿来吊命再好不过。
  查看了姜炀的剑伤之后,林习的面色有些沉重。这些伤口显然是被人刺伤,而且还不止一个人。从伤口来看,出剑人也是身负武功的,难道眼前这个男人,在离开自己之后,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吗?
  对于姜炀的来历,林习心中的猜测更甚。
  吩咐伙计给了小狗子一些碎银子,林习暗示他要守口如瓶,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万万不能在外面乱说。小狗子脑子也是灵快的,自然明白林习的意思,爽快地保证了。
  青梅堂中,因为姜炀的缘故,一时忙了个天翻地覆。林习忙着帮他止血、缝合伤口,又要指导伙计们熬药,一直到了深夜都不能入睡。
  这边为了救人如火如荼,祥和客栈里为了找人也是鸡飞狗跳。
  白风从林府回去之后,却发现客栈里只有青实在等他,见他回去高兴得紧,远远地就扑了过来。
  赶紧将他扶住,避免他摔倒,白风却没有心情同他嬉戏,因为林习的事可大可小,还是尽早告知姜炀比较好。
  可是,青实却说殿下还没回来,这让白风大吃一惊。两人马上去了君澜的房间找人。
  君澜心里憋闷,正在床上与周公纠缠,听到白风的敲门声,懒洋洋地起来开门之后也是没个好脸色。
  “哼,说不定又拐回去找那个姓林的聊天去了。”许是膝盖不疼了,君澜仍然对此事愤愤。
  “怎么可能?林习在主子走后,我一直跟着他到了林家,主子应该早回来了才是。”白风细细分析。
  “你是说那个姓林的,果然是林府的人吗?”君澜抓住了话里的关键。
  白风点头,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告知。
  “那主子会去哪儿呢?咱们来这儿不久,也就认识了林大夫而已。”青实纳闷,眼珠一转,他忽然眼神幽幽;“难道。。。。。。主子喝花酒去了?”
  白风一记眼刀递过去,提醒青实小心说话,后者吐了吐舌头,却仍觉得自己说得有理。
  “白风,你留在客栈,我和青实带人马上带人去找,这里的地方尽是些曲曲折折的,可能主子是一时走迷了路,若是他回来,你放信号通知我们。”
  君澜回屋拿了外套和长剑,吩咐一声,就要去寻姜炀。虽然口头上对他多有抱怨,但若论忠心,无人可比。
  “你膝盖受伤,还是我和青实去吧,你在客栈等着。”
  白风伸手拦住了他,毕竟性子稳重,他比君澜要考虑得多。老实说在宫中也是如此,明明君澜才是正职,却还不及他这个副职有威严。不过,君澜在其他方面也有所长就是了,否则也不会屡屡犯错,还留在姜炀身边。
  君澜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或许姜炀只是随处走走而已。
  彼时,他们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镇,也仍然是危机四伏。
  “副侍卫长果然事事替老大考虑周全啊,都心疼他受伤,不让他受这奔波之苦呢!”
  白风和青实从客栈出来,沿着往青梅堂的方向一路寻去。青实似乎不甚担心,还有心情板着脸同白风说些有的没的。
  “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心疼他,只是他毕竟膝盖受伤了,你也知道伤在那里,走路会很痛的。。。。。。”白风略显局促地解释,“你要是觉得累的话,也先回去休息好了,我一个人去找就行。”大概是怕青实真的生气,白风着急得脸都泛红了。
  青实一脸得逞地笑。他最爱看白风为他着急的表情了,平时沉稳安静的人,每每碰上自己的事,总能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想想他心里就像饮了一大碗蜜茶一样。
  白风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又被这个混小子耍了,他长舒一口气,也不恼怒,反而爱怜地揉乱他的一头长发:
  “你呀,就是爱胡闹,也不嫌累。”
  “我哪里是胡闹,我是逗你开心呢,你看看你,刚才一脸凝重的表情,倒像天塌了一样。我跟你说,笑一笑十年少,你本来就比我大十几岁,再天天绷着个脸变成小老头,那我可就不“幸福”了呀!”青实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可怜兮兮地说道。不过这最后一句话,可就实在是大有深意了。
  但愚钝如白风,生生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反而一脸动容地反手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儿:“师弟,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就算我老了,也一定好好照顾你。”
  白风年长,本就担心将来自己先走,剩下青实一个人孤苦伶仃。青实玩笑的一番话,着实戳中了他的心病。
  “你叫我什么?”青实心中感动,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神晶亮,却仍是故意撅着嘴。
  “青弟。”白风终于聪明了一次,连忙改口。
  “这才乖嘛。”青实重新扑进他怀里,腻味着不肯起来。两个人完全忘记了自己不知所踪的主子,还真是“尽忠职守”啊!也完全没察觉,身后不远处的一株花树下,一个修长身影倚树而立。
  “啧啧,白二少爷,以前真不知道你原来是个如此重情的人啊!”那人忽然摇头轻叹,打扰了那对甜蜜人儿。
  “燕霜,你怎么在这里?”兀自黏腻的两人转过头来,俱是惊呼。
  不错,那人正是燕霜。其实燕山七杰中,也有从世家弟子中选拔出来的苗子,燕霜也正是出自一个贵族世家,虽然没落但也曾经风光,有资格东山再起。而他和白风,也曾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只不过因为家族原因,才选了不同的道路。
  白风和青实虽然知道太子心细,不会一点也不防备地就让六皇子来这里,但是派来的人是燕霜,他们倒是未曾料到。 
  “风哥哥,你来这青山绿水闲玩,我一个人在京城闷得慌,所以就千里迢迢找你来了。”
  燕霜的语气,倒似小时候一般奶声奶气。
  果不其然,青实立即就炸了毛。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白风那个取消了婚约的未婚妻,反而更防着他这个身在异营的童年伙伴。一瞧见他那张妖孽脸就来气,摆明了就是勾引人用的,还有那什么“风哥哥”的叫法,娘里娘气的,他简直一刻都不能忍。
  白风却阻止了要扑上去的青实,将他藏在身后,看着燕霜,一脸严肃。
  “既然太子殿下派你跟着我们,你又何必现身,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没工夫陪你斗嘴耍心眼。”他对燕霜也算了解,自然不会相信他的戏谑之言。青实在他身后,得意地探出头来挑衅燕霜。
  “怎么?是不是找不到你家主子了?”燕霜也不恼,仍然是一副闲懒的态度。
  白风一惊,继而心中有了猜测,难道姜炀失踪的事,与燕霜有关?
  “无论何事,我们自会处理,你还是好好执行太子殿下的命令吧。”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白风拉了青实就走。
  事实上,燕霜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只是到祥和客栈的时候,刚好听到他们的一席谈话,便尾随过来,实在看不得两人在大街上有伤风化的行为,他才出言取笑。
  可是,正是他这一闹,无疑让姜炀的这几个手下认为是太子从中使坏,掳走了他们的主子。
  唉,闲事管不得,会惹一身骚啊!原来燕霜也是个惯会坑主子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

  暮春时节,群英缤纷,也迎来了镇上的百花节,到那一天,各家姑娘夫人,只要愿意参加,都可以乘坐自己装饰的小船,泛舟湖上,抚琴高歌,以此来送别春神,彼时场面之恢弘壮美,果然如春意盎然,妙趣横生。
  楼新月身为首富之女,她的画船,自然精美无比,那日遇到姜炀一行人,便是她试行父亲新为她做的船。
  百花节降至,她期盼不已,在家里实难呆住,便又偷偷溜了出来寻林习。
  可是一贯人来人往的青梅堂,今天竟然反常地大门紧闭。
  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门,她才进了后院,就看到店里的伙计都在忙着熬药。随便拖了个人问清楚林习的住处,她又风风火火地跑去了。
  “习哥哥,你干什么呢?”一进房门,她就嚎了一嗓子。
  正在替姜炀换药的林习吓了一跳,手下一重,不小心就碰到了姜炀背上的伤口。
  昏迷着的姜炀似乎察觉到了疼痛,一双剑眉紧紧蹙在一起。
  “是他?”楼新月走近一看,认出了姜炀。先是惊讶,待到看清他的满身伤口,又是怒气盈眉,“谁伤了他,我派人去找他算账?”说着就要出门叫人。
  “我的姑奶奶啊,你还是消停点吧,这位公子来历不凡,说不定有什么厉害的仇家呢?您还是别多找麻烦了,我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救活了他,你可别让我的心思全白费了。”
  林习果然形容有些憔悴,不过精神还不错,显然是身为大夫救死扶伤,颇为满足。
  见楼新月来了,他将手里的东西往她那儿一丢,吩咐她好生照顾着,自己一夜没睡,总得补个白日觉才行。
  楼新月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床上姜炀迷迷糊糊地呻吟出声,许是刚敷的药让他觉得伤口刺痛。
  无奈之下,楼大小姐只好拿着汗巾坐到床边,试探着伸手将姜炀 额上不断浸出的细汗拭去。
  “不愧是我挑中的人,果然好看。”
  晨光熹微中,姜炀苍白的脸色染上些许红晕,紧闭的凤眸隐去了平日的冷漠,一张睡颜安静柔顺,果然是一个俊秀无匹的美男子。
  就这样轻浅如水地以汗巾描摹着眼前人的容颜,少女一颗活泼的心第一次萌生了异样的安宁,原来,这便是缘分。一见萍水之逢,再见玉坠之争,此刻咫尺之触,已是情丝初长。
  白风和青实寻了一夜,找到了那个发生激战的地方,最不好的猜测变成现实,他们心情沉重,回到客栈将此事告知君澜,三个人都是心急如焚,又重新回到现场。一贯冲动的君澜此刻却显得格外冷静,他细细查看了现场情形,发现地上的血迹有拖拽的痕迹,而且似乎还有一道浅浅的血迹通往另一个方向。事不宜迟,他马上带着白风青实顺着血迹向前寻去。
  可是血迹却在转过巷子之后渐渐消失了,前方又是两个分叉,他们正准备分头寻找。白风却突然出声:
  “从这条路过去,正是青梅堂的方向。”他一指自己面前的那条路。
  君澜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此事定与林习有关。
  最终,三个人先行赶往青梅堂一看究竟,这一看之下,果然寻到了自己的主子。
  见到伤重不起的姜炀,三个人俱是又忧又怒。君澜确定他还有气息之后,拔剑就要将刚刚睡了一会儿的林习斩杀当场,忽听得一个虚弱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君澜,放肆!”
  回首一看,原来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姜炀,他正要撑着从床上起身,还不待君澜等人上前,林习已经从君澜的剑下避开,一溜烟地跑到他跟前,扶着他坐起来靠在床栏上,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还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他不该乱动,自己可是辛辛苦苦缝了好久才替他背后的伤口包扎完毕。
  清醒过来的姜炀没有马上派君澜等人去找那些杀手,反而一直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林习,后者再医者仁心,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从他身边退开了。
  “你救了我?”许久,姜炀才在大家的期待下出声,听起来还好,只是因为缺水而有些嘶哑。
  林习赶紧将昨夜发生的事叙述一遍,还不时看看那个方才要杀自己的人,以示清白。
  姜炀听完整个过程,没有回应,似乎是在回忆。
  而君澜却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只见他长剑一收,单膝跪倒在目瞪口呆地林习面前:
  “林大夫救了我们主子,君澜铭感五内,方才冒犯,任凭公子责罚!”
  后面白风青实也俱是欠身表示谢意。
  “我是个大夫,这是分内的事,何足挂齿?”林习赶紧将君澜扶起来,“至于方才的事,你心忧主子,忠心可表,我又岂会怪你?”
  君澜起身站至一旁,再次谢过林习之后,他走到姜炀跟前,准备接他回祥和客栈。他们随行的人中,自然有通歧黄之术的。
  可是姜炀却制止了他,开口就要在这里养伤。林习惊讶,但却不好拒绝, 毕竟人家还重伤在身,也不便来回移动。
  “那刺客的事?”君澜不敢强求,只能换个话题。
  “哼,既然他不容我,我又何必手软?”姜炀面色顿时冷下去十分,“将离樊带到这里来,我有事吩咐他。”
  君澜领命退下,姜炀也示意白风和青实出去。林习左右瞅瞅,也想退出去接着刚才被君澜他们打断的好梦。可是姜炀却突然又说伤口疼痛,虽然他说这话的表情明显就是告诉大家“我在说谎”,但林习还是上前替他检查伤口。
  “老大,你怎么转性了啊,这么有眼色,连对那个林大夫都彬彬有礼的?”
  一出门,青实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一脸严肃的君澜。
  “他救了主子,我自然感激他,可是我对他有礼,也只是因为这个缘故,若是让我知道他接近主子另有图谋,我定然不会放过他。”君澜义正言辞,“你们俩在这儿守着,我回去将离樊和主子需要的东西带来,若主子再出了什么差错,你们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命令中连带着恐吓,警告完两人之后,君澜离开了青梅堂。
  白风和青实老老实实地守在院子里,等候姜炀传唤。
  距离姜炀受伤已近半月,百花节至,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行动自如。这些天林习日日替他换药,却也不常陪着,因为自他醒来,青梅堂就又正常开门了。而楼新月却是时时刻刻出现在姜炀面前,若不是碍着林习的面子,他早将她打了出去。
  无论如何,这半个月在江南小镇闲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时间里,姜炀不问世事,悠闲度日,过着恬淡适意的日子。可是京城却没有这么安宁了,一桩陈年旧案被有心人翻了出来,矛头直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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