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 作者:潇湘碧影(晋江vip2013.8.18正文完结,布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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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 作者:潇湘碧影(晋江vip2013.8.18正文完结,布衣生活)-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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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大衙内心情很不好,我影影绰绰的听着他在骂什么。姐姐待会小心些。”
    阿南想起前一阵那个巴掌就打了个寒战,这货是真粗人,当时要不是其他人拽着,哪里是一个巴掌就完事的?看着右教坊的同行,阿南愁的不行,自己的表演排在后头,这会儿没吃醉还好,吃醉了更不讲理,今天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可惜老天没有听到阿南的祈求,表演的时候下面还算清醒,表演完毕后,已经醉的满嘴胡话了!在阿南以为可以溜走之际,她被人叫住了。只好硬着头皮近前伺候。
    闻大衙内一把搂住阿南道:“怎么?这么心急火燎的回去,是要会情郎?”
    “衙内又欺负奴,奴天天关在里头,哪来的情郎?”
    闻大衙内一笑:“来,陪我喝几杯!”
    阿南爽快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替闻大衙内斟上一杯酒,笑道:“衙内家人丁兴旺,真个热闹非凡。叫奴好生羡慕。”
    闻大衙内挑着阿南的下巴笑道:“你也喜欢热闹?”
    “世人谁不爱呢?”
    闻大衙内正要说话,旁边一男子道:“大哥!你真能耐,年初二这样的大节,也能请来这么多美人。”
    闻大衙内道:“能入教坊司的,哪里能丑了?一等的早进了宫,日后得闲了带你去瞧一瞧才算开眼呢。这几个算什么?三流五流罢了。”
    “哈哈哈,大哥你这么说,小心怀里的小美人生气。”
    闻大衙内笑问:“阿南可生气了?”
    阿南娇笑:“这还不生气,那是菩萨。衙内要饮了奴手里这盅酒,这事才算完。”
    闻大衙内哈哈大笑,爽快的一干到底,点了点阿南的鼻子道:“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那是对着大衙内这等爽快人,换个扭捏的,奴可就嘴拙了。”
    这话映射那帮酸腐文人,闻大衙内听的十分舒爽:“这话说得好!”又对方才那人道:“四哥,你也喝!今晚就别回去了,只管在我这里歇下!你父亲那里我自去与你说!”
    那行四的衙内笑道:“便是大哥不说这话,我也预备闹一晚的。何况大哥特意留人,又叫了这等美人相伴!乐不思蜀焉!”
    闻大衙内才注意堂弟手里搂着的那个,虽然上了妆,却还是能看出是个男人。会心一笑:“不想你却好这个!这却容易的很,小哥今晚也留下吧。”
    那伎人年纪甚小,听到这话不由发抖,无助的看着领队。领队却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伎人可以摆点小谱,却也是分等级的。正过年时,能随便请到的团体,也就是个三流水平,根本不够资格跟官人谈条件。那个小男伎微微挣扎了两下也就想通了,整个人放松下来,只是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恐惧。周幸不由生出一分同情,这孩子有十二岁了么?可是,身处这样一个卑贱的地位,除了事后哭泣,又还能如何呢?在场没有任何人提出一个字的异议,任由衙内把那哭都不敢哭的孩子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忽然,阿南一僵!她分明感到身边人的身体起了反应!


    ☆、无妄
    闻大衙内舔了舔嘴唇,沙哑着声音道:“阿南,你也留下来如何?”
    阿南僵笑道:“我怕娘子恼了。”
    “呸,你提那个贱人做什么?她早死在娘家,不用回来了!”
    阿南头痛,是了,今日年初二,按道理来讲是陪新妇回娘家拜见老丈人的日子。闻大衙内却带着一帮兄弟在家混闹,想是夫妻吵架了。只得赔笑道:“奴……今天身上不大爽快。”
    闻大衙内的脸沉了下来:“嗯?你再说一遍?”
    阿南只得硬着头皮说:“真个不大爽快,要不后日过来陪……”
    闻大衙内这会儿听懂了,挥手把阿南一甩,阿南脸色煞白的扯着桌布才勉强站住。见闻大衙内凶神恶煞的表情,双腿一软,跪下道:“是奴……没福分,还请衙内恕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般人也只好算了。然闻大衙内正被悍妻惹的不爽,才招呼了一群未婚的兄弟来娶乐,偏又碰上这等倒霉事,哪里肯干?他没被阿南的恳求打动,却也嫌脏,一杯酒泼在阿南头上:“滚!”
    阿南手忙脚乱的爬起,周幸忙扶上一把。
    闻大衙内眼睛一眯,随即一把拉过周幸:“你不会有什么不大爽快的事吧?”
    周幸一个踉跄,阿南直接摔到在地,想是不小心扭到了脚,痛的五官挤作一团,也不敢出声,只悄悄的扶着桌脚站起来。回头一看,周幸已被闻大衙内摁在怀里动弹不得。
    周幸吓傻了,她十三周岁都没满!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这家人都是恋童癖吗?
    闻大衙内挑起周幸的下巴,第一次正视这个平日灰扑扑的小女使,扯着嘴角怪笑道:“哟,长的还不赖!过二三年,怕比阿南还强些!”
    没有女人愿意当众被人鄙视容貌,阿南听到这话,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恼怒着,姓闻的你就是个疯子!武官没一个好东西!别让我逮着下绊子的机会!
    周幸在教坊营养不算差,但绝对比不上后世各种产业大爆炸的状况,如今她还真就没发育,被摁在闻大衙内怀里,更显的个子娇小。她是直接摔到闻大衙内怀里的,鼻子被撞的生痛,又想起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便是活了两辈子,也被吓的哭出来,可笑她刚才还在同情别人。
    不想闻大衙内见到她的眼泪,半点怜香惜玉皆无,直接一巴掌甩在周幸的脸上:“哭什么哭!?本衙内肯上你是看得起你!还不随我来!”
    周幸一时理智还未回笼,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却惹的闻大衙内怒火上扬,抬脚就踹。治不了那个泼妇,还治不了一个女使不成?
    周幸吃痛,咬牙捂着肚子蹲下。脑子飞快的运转,怎么办!怎么办!
    在场的几乎都是闻家的人,知道他今日跟浑家吵架,浑家独自去了娘家彻夜不归,谁愿去触他的霉头?只当做事情没发生,任由闻大衙内把周幸往内室拖。周幸力气不算小,然年龄摆在那里,又没经过系统的训练。能打的过那时草包的谢威,不代表能挣脱一个成年的上位者。只能被极狼狈的姿态拖走。
    直到闻大衙内的身影消失不见,阿南才喘着气缓过来,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边右教坊的领队暗自叹气,这闻家人着实不好相与,日后怕要避着些。也不知自家孩子今晚还能否留下命来。又见这四衙内比那大衙内和气许多,略放下心来,拱手与剩下的主家告辞。
    余下的人,唯有四衙内关系最近。他笑嘻嘻的抱着怀里的小男伎,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吧,人,我明日使人送回去。”
    主家这样说了,阿南也只好收拾东西往回走。心里甚至隐隐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平日只见你讨好别人,我又何必替你出头?别以为仗着个过气个行首就可以嚣张了!到这种时候,便是你那好姑姑也救不得你!
    而此刻的周幸几乎是被一股蛮力丢在榻上,闻大衙内本就生的高大魁梧,更衬出她的弱小。周幸已经完全慌了,她不知是该顺从点,好给自己留出一点活路,还是反抗到底以死捍卫清白?还未待她想清楚,闻大衙内已经欺上身来。周幸一吓,直接把人一推就想跑。却哪里跑的出去?闻大衙内甚至没有去追,只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对着周幸的后背就是一击,周幸应声落地。这时,闻大衙内才优哉游哉的踱步走来,蹲下抓起周幸的头发道:“想跑!?看不出你一个小小的女伎,胆子还不小。”说着拎起周幸就往墙上撞:“我叫你跑!我叫你跑!女人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
    周幸只觉得头上一阵阵的剧痛传来,无比后悔自己的傻缺行为激怒了这个疯子!想要开口求饶,闻大衙内已经放下她了。正悄悄松了口气,却感到凌空一声响,后背霎时火辣辣的痛!艰难的扭头一看,只见那人不知哪里弄来一根鞭子,一下一下的挥着。晕过去之前,周幸脑海里只剩下悲凉,看样子这辈子到今天就是头了。
    可周幸没有死,她被下面一阵剧痛唤醒。闻大衙内似乎有发不完的火气,毫不留情的贯穿着她。有这么一刻,她宁愿死了都好!全身上下无处没有伤,她的精神力集中的有限,不多时再次昏迷过去。闻大衙内自对奸|尸没有兴趣,发泄过后,见周幸没有反应,抓起她的胳膊就丢下榻,自己趁着酒意沉沉睡去。
    周幸再次醒来时,天已麻麻亮。受伤的大脑限制了她的思维,却还记得不能这样赤|裸的呆着。借着微弱的光,勉强的寻着自己已经被扯裂的衣服,颤抖的往身上套!各种疼痛交织在一起的刺激下,她反而回归了一丝理智——不能就这么死了!闻家人给她请大夫的几率几乎为零,她得回教坊找医生!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果然没错。周幸还没找到鞋子,门突然碰的一声打开,外面的冷风直接灌了进来,周幸冷的直哆嗦。
    只听一个尖锐的女声道:“好个小贱人!我不过回家一日,便敢爬到床上来!”原来那混蛋把自己气回娘家就是为了这个!看着周幸一脸怯弱的样子就直犯恶心!男人全TM喜欢这个调调。想着自家老子娘劝的那些话,心中大恚!老娘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也稀罕做出这个贱胚样来!
    周幸看着对方一脸寒冰,更抖的厉害。
    “娘子!”旁边一女使喊道:“这个贱人怎么处置?”
    那女人扫了周幸一眼,冷哼一声:“既然不是我们家的,直接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地!”又怒道:“去,拿盆冷水来,把那浑人给我泼醒了!居然敢带着不三不四的东西登堂入室,当我死了是吧!”
    后来的一连串谩骂,周幸半句没听清。她只觉得有人架着她往外走。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丢置门外,而那扇木门已经毫不留情的关起。寒风呼啸,她连鞋都没有一只。原来,那妒妇竟要致她于死地!
    周幸愤怒的攥紧拳头,你们两人有纠葛是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把无辜的我卷进来?后门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唯有雪花不停的肆虐。周幸恨道:“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一句愤怒的诅咒在寒风中显的支离破碎,周幸第一次这么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命如蝼蚁,呵呵,这就是贱籍!哪怕就这样冻死街头,又有谁来为她道一句冤情?她的生命,恐怕连被叹息一句薄命的资格都没有。周幸不由悲从中来,心想如果死在他家门口,是不是能给这个闲散捐官家带来点麻烦?随即又把这个想法摇散了。即便真的有麻烦,也不伤筋动骨,最多被人说几句闲话,荣华富贵照样搓手可得。这样,周幸含着泪,一点点扶着墙站起,迈动着双腿朝大马路走去。好歹……遇上个人也行!
    赤足踩在雪地上的寒意无法用语言形容,周幸所凭借的无非是一种求生欲,她不想死,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有姑姑要养老,有家人要惦记,还有……谢威……
    教坊两年多的生活,让周幸丧失了对极端严寒的抵抗能力。即便是当初在陈留乡下时,也不曾如此单薄的满身带伤的在雪地里行走。再强大的求生欲,敌不过自然的威力。一步一挪的走出巷口,心中提起的那口气一散,人便软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年初三的清晨,大路上没有马车,没有行人,连……飞鸟都没有一只。唯有落雪的沙沙声不停在耳边响起。不多久,她就会被雪埋掉,然后冻僵,直至冻死。一直冻到春暖花开,或许哪个过路的行人才会发现报官。没有DNA验证技术,她的死会永远是个谜。
    我两世为人,虽不曾大慈大悲,也从不伤天害理。我认真的活着,从不贪图小利。原以为在贫瘠的农村重生,是上一世莫名死去的补偿,没想到会再次在孤独寂寞中死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遭受这样的结局?我没有奢求过大富大贵,只是想好好的活着,结婚、生子、然后看着儿孙慢慢老去。竟然……连这点要求都不给我,老天,你让我重活一世又是为何?
    眼泪随着脸颊滑下,一滴一滴的没入雪中,消失不见。绝望,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发现
    “咦?”一个路人走过已经被雪埋了大半的周幸,蹲□来探她鼻息,不想仔细一看,发现竟是熟人!?那人吓的连连倒退两步,撒腿便往店里跑去,一面跑一面喊:“东家!东家!我才看到阿威的浑家倒在雪地里,你快去看看啊!”
    不想谢威却正在店里,听到汤乙杀猪般的叫声,犹如晴天霹雳!打开门便冲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汤乙气喘吁吁的道:“阿威你在啊!快,快!就在前面,我没敢挪动!”
    谢威撒腿便跑,一路飞奔至汤乙说的地方,果见雪堆下埋着一个人,脸色已经发青,不是周幸却是哪个!?
    谢威霎时眼红了,死命的拍打着周幸身上的雪,大喊道:“幸幸!幸幸!”
    周幸不想死!不然也不会有勇气赤着脚在雪地里走那么远。所以即使理智上知道自己恐怕没救了,但内心深处又隐隐有那么一点点指望。老天,求求你,让谁来救救我!救命!救命!恰在此时,一个人疯狂的用力拍打着,力气大的震的她已麻木的鞭伤都隐隐作痛。这阵痛,唤醒了她的触感,所以她能感受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覆盖在她身上。继而,被抱离冰冷的地面。最终,早已冻到刺骨的皮肤接触到了一阵温暖,透过胸腔,一直一直暖到内心深处,连打在头顶上的雪花都变的可爱起来。周幸心下一松:终于得救了啊!
    谢威背着周幸疯狂的跑。周幸的体重没有想象中的轻,即便是已经抗惯了布料的谢威也觉得有些吃力。可现在早已什么都顾不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再快一点!到教坊就有救了!幸幸,你要坚持住!
    教坊的门房龟公睡的正香,哪知一阵雷鸣般的敲门声把他惊的跳起。没好气的怒骂:“X你娘!哪个不怕死的来官家的地盘踢馆!”
    谢威见有人回应,忙喘着粗气喊道:“开门!快开门!快叫你们的大夫,救命啊!”
    门房也算见识多广,听到如此急迫的声音,忙披上衣服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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