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浑水摸鱼，若非我去了娘和李妈就只能日夜赶工。”莫漪君说着眼泪又含在眼窝里，“娘年纪大了不堪劳累，哎——”
蔚木荨就着那块手帕又帮莫漪君擦干了眼泪，我当真是娶了个林妹妹，可我没有宝哥哥那份风雅呀，蔚木荨想。
“就快好了，漪君，等我做了官有了自己的收入，便将岳母接过来吧，咱们家人少，加上岳母也只有五个人，到时候三个老人一起照顾也方便。”蔚木荨终于说出了他想了很久的话，这对他而言没什么，他从前就照顾了岳父好几年
只是这事儿古代就很怪异了，若是男方家里没有老人还好，若是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莫漪君蛾眉微蹙，先是惊讶，然后化作忧愁，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喜色，“都什么时候了还逗我，你若做了官咱们家岂能只有五个人？娘第一个把小红塞给你，以后有什么看得上的自然少不了。若只有五个人到是我不贤惠了，谁要担那个河东狮的恶名？”
听了这话蔚木荨也不知自己是震惊更多还是窘迫更多，的确若是平明百姓能娶上个媳妇已经不容易，若是官老爷连个小妾都没有那在这个时代就是正妻不贤惠了！
不过至少现在他只想让家中太太平平安安稳稳的，“是是，自然不能只有五个人，”说着蔚木荨将莫漪君抱了起来，“娘子，如此良辰美景是不是给夫君我生个儿子？”
蔚家，蔚老爷蔚夫人房里。
“这可怎么办？老头子，这可怎么办？”蔚夫人急的来回走，问着坐在小榻上半天不说话的蔚老爷，蔚老爷不答又问多福，“多福，少爷上车去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可有听到？”
“夫人，红藕的小厮在那里守着，不让离得太近，我、我……”
蔚夫人一挥手，“罢了罢了也不怪你，就算是离得近也未必听得到，这个红藕怎么又找上荨儿？不行，我明儿就去人牙子那买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给荨儿，把他房里填的满满的让他没心情去找那个什么红藕！”
“夫人，夫人稍安勿躁。”蔚老爷止住蔚夫人，“依我看没什么事，你看那房里，”蔚老爷指着莫漪君和蔚木荨的房间，“你看，灯都熄了，就证明没事了。荨儿若真是跟个男人不清不楚，就算漪君再贤惠也不能这么快就没事，对吧？”
蔚夫人听了蔚老爷的话自己捉摸一番，看着蔚老爷满是胡茬的脸，想想要是他敢跟一个男人——那她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弄个鸡犬不宁给他看！漪君脾气比她好可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老头子，你说的没错。可是红藕和荨儿当年弄成那样，现在若总在一起免不了日久生情，不行我还是得给荨儿房里再添两个人！”
“别别别，儿子儿媳现在正好着呢，咱们儿子有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你若给他弄烦了他再犯了老毛病咱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活不活？”蔚老爷几乎是吼着说到最后，然而他心里并没有那么急，‘荨儿呀，这一关老爹我就帮你挡了，若是再有什么事勾起了你娘给你纳妾的心思，老爹我可就挡不住喽’。
“对对，老头子你说得对，那——我还是嘱咐巧木一番吧。”蔚夫人说着，又去找巧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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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晚上总是会发生许多事，几家欢乐几家愁。
红藕刚一回府上没休息一会儿，就被方子朝急急的叫了去，“少爷，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不然——还会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不，没那么快被发现，他找我无非两件事，一件自是蔚木荨的事，另一件……不用我说，你清楚。”红藕勾起嘴角轻轻一笑，竟然分外的勾人心弦。
除了蔚木荨的事这么晚了那自然是——侍寝！
没几步红藕到了方子朝的屋子里，果然屋中无人连下人都打发得干干净净，“大人，叫红藕来……”
红藕还没说完就被方子朝打断，“那些话你都说了？”
“是，红藕都说了。”红藕低头，方子朝的语气显示出他心情不佳。
“蔚木荨呢？怎么说？”方子朝问。
“回大人，蔚木荨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让红藕过几日再去国子监找他。”
“哦，那还好，还有回转的余地，”方子朝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今日我进见圣上，圣上问起蔚木荨的事，竟然说要看他的乡试成绩，若是好说不定还要拿去御览，这帮他做官的事是不成了，红藕，你可有什么主意？”
“这——大人，容红藕再想想。”红藕有些迟疑，好好地一件事不能就这么毁了，要想个办法既能搪塞方子朝又能让蔚木荨领他的情。
正事说完方子朝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红儿，虽然中间出差了但你办的不错，爷今晚就赏了你吧。”
红藕身子一软，“大人，红藕是您的，还不什么都由着您？”说着就软软的趴在方子朝胸前。
18、莫漪君听戏 。。。
六月末，在京城也还没到真正酷热的时候，可也难耐得很，出门在外左一件右一件的穿着想要不流汗都难，尤其是人最多的集市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就更热，若是赶上大中午那就真不叫人活了。
“小姐小姐，你看这边，这首饰盒真漂亮，以前在府里都没见过。”六月末的大中午，小红和莫漪君正在集市上逛，莫漪君被小红拉到一个有一个摊位，小红没心没肺的也不觉得热莫漪君却已经满头大汗，这时小红又看中了一个玲珑小巧的木质首饰盒。
“小姐说的是，我的首饰盒是京城里最好的上好的金丝楠木，您买一个？”买首饰盒的小哥将其中一个打开给小红看。
“楠木的？小姐，买一个吧。”小红拿起其中一个，爱不释手。
莫漪君赶紧自小红手中拿出首饰盒放好，“不必了小哥，你忙吧，”又将小红拉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戳了下她的额头说道：“笨丫头，金丝楠木是人人都能用的？还京城人士呢，说谎也说不圆。”
“小姐，您慧眼识盒呀，真厉害！不愧是小姐！”小红夸张地大叫，引得无数路人回头。
“小红，”莫漪君一推小红，“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这么多人……”这是莫漪君这辈子第一次逛集市，对于她这样的大家小姐本是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她也不是那种活泼性子，其实不怎么想来的，人多手杂还一股大老爷们身上的汗味，可是小红一听要出门两个眼睛立刻就放光，苦劝着莫漪君带她出来。
“小姐，那边有戏园子，咱们过去看看！”小红又拉着莫漪君去看戏。
“小红，小红——”莫漪君哪里阻止得了正在兴头上的小红？还是被她拉进了戏园子。
莫漪君被小红怂恿着找了靠中间的座位，只是最中间的那个听说是留给了什么大人物她们没买到。以前听戏都是在国公府里，莫漪君这样的身份自然只能隔得远远的听听，听不真切，只听那些老爷夫人们说好，这次她也想离得近些好好看看到底哪里好。
“好！”看了一会，莫漪君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台上演的是白蛇传，说白蛇对许仙的恋爱的，现在演的正是白蛇数百年后与许仙重逢时的场面。
“嘿嘿，笑了笑了，”小红也在一边鼓掌，看的却不是台上而是莫漪君，“小姐终于笑了。”
“坏丫头，乱说什么呢？”莫漪君脸上微红，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是不该这么笑的。
小红说着举起茶杯，“哎——”叹了一声，眉头微蹙笑意收敛，“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说着便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你——你个坏丫头。”莫漪君在小红的脸上重重的掐了一下，“让你喝，让你喝。”
“小姐，自从姑爷走了你多少日子没笑过了，就是想念也不带这样的，还得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不是。要我说，小姐，咱们嫁过来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那时候是报了什么心来的？是打定主意做一辈子寡妇的，现在姑爷醒了还有能力，进了国子监，对小姐也温柔体贴，小姐应该每天了的合不上嘴才是，还发什么愁呢？”
莫漪君也没心情听戏了，暗自摇摇头，“是不是我太贪得无厌了小红，我总觉得这一切来得这么不真实，他——”
“小姐，姑爷带您好我们这些人都真真切切的看着，有什么不真实的？你呀，就不要想那么多，只往好的方向想就好，退一万步说就算姑爷哪一天对小姐您不好了也总比守寡好不是？还有小红在吗，小红会一直陪着小姐的。”小红劝着莫漪君，然后也不知是烛光晃得还是本就是她的脸有些发红，“小姐，前几天小红确实、确实对姑爷……不过小姐放心，小红已经想通了，在小红心里姑爷再大他也大不过小姐去。”
“小红。”轻轻握住小红的手，忽然想起蔚夫人要把小红给了蔚木荨做妾的事，现在听了小红这番话她反而不像当初那么、那么反对了，可——小红是个好姑娘，年纪也小，就这么做一辈子下人也未免有些委屈了她。
二女说着，却没注意到正中间那张桌子上坐的人正色咪咪的打量着她们，险些把口水流出来，在身边站着的家丁耳边说了什么，那家丁就像莫漪君这桌走来。
“二位姑娘，我们老爷有请。”莫漪君和小红正打闹，忽然听见有人说道。
“你们老爷？你们老爷是谁？”莫漪君问。
家丁向中间一指，“那位就是我们老爷。”莫漪君顺着方向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双小眼睛也分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胖的双下巴盖住了脖子，满脸横肉，大腹便便。
“我不认识你们老爷，我不过去。小红，我们走。”莫漪君说着就要拉着小红走。
“唉，小妞，你可别不识时务，我告诉你，我们老爷是新任的左副都御史，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家丁说着打了个眼色那边又有两名家丁过来，二话不说就推着莫漪君向中间的桌子走去。
“你们放开，放开我！”
台上还依依呀呀的唱着，除了中间这几桌人看见此番情景的并不多，再说这屋里说不知道越好的位置坐的人越是不能惹，谁愿意惹这个麻烦？也就全做没看见了。
“快走！”家丁推搡着将莫漪君和小红带到中间的桌子。
“蠢奴才！对姑娘家要客气，懂吗？”那个左副都御使大声喝退了家丁，“来，小姐，陪爷喝一杯。”说着就揽上莫漪君的腰，一只白瓷杯子里面装着陈年女儿红递到了莫漪君嘴边，也不管莫漪君愿不愿意就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那酒辛辣，入腹便火烧火燎的难受，莫漪君哪里受得了？
“放了我们小姐，放了我们小姐！”小红什么也不管只管大声嚎叫
莫漪君咳了几下才反应过来，那只肥厚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胸脯，“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几声大喊，台上演戏的停了，台下也安静了，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也不能出手相助。
“别碰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莫漪君拔下头上的簪子抵住自己脖子，然而那大人大手一挥便将莫漪君手上的簪子夺下。得意的刚要说什么却大喊起来，“啊啊，谁敢打本官？”正在这时不知是什么打在那个左都御史身上，左都御史疼得大叫，“敢打朝廷命官，不要命了？”
“啧啧，好好的一壶酒一段戏就被这么扫了兴致，可惜，可惜。”只听呼啦啦一声从二楼跳下一个人来，这个人一身淡青色衣衫，外面罩着同样颜色的大氅，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相比于其他男子又显得瘦弱了一些，手中一柄长剑倒是带着几分机锋。
“侠士，救救女子吧！”莫漪君见终于有个人肯出手，赶紧相求。
“是啊侠士，救救我们。”小红也在一边附和。
那人微微一笑，又将手中酒壶举起饮了一口，才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应该，更何况还扰了我的酒兴。”
说着那男子长剑一出往前一挥脚上又踹了一个家丁的胸口，几个家丁应声倒地，那大人当时就慌了，“你，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在下只想看戏而已，大人，还是早些回家吧，免得夜黑风高容易出事。”男子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没把这左副都御史放在眼里。
“哼！”那左副都御史左右看看，许是知道再这么下去引得官兵来了他也讨不了什么便宜，气的青筋暴起还是带着几个‘哎哟哎哟’的叫唤着的家丁离开。
见恶人已走莫漪君怦怦跳的心才渐渐缓和下来，小红明显也是惊魂未定，愣在当场不知怎么办才好。
“继续，继续唱戏。”那男子合上长剑说着就要上楼。
“义士留步。”莫漪君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汗珠这才涔涔落下，“多谢义士相救，敢问义士姓名家住何处？以后小女子定然相报。”莫漪君盈盈下拜，那男子快步过来拉住莫漪君，“夫人别客气，若是别人的闲事在下也未见得会管，可这左副都御使的事在下就是拼着一死也会管！”
莫漪君听的糊涂，只是不管怎样这人救了她一命，都该问问姓名以便以后报答，“还请义士告知姓名。”莫怡君坚持说道。
那男子松开莫漪君，一笑，“在下——王子伦，至于家住何处——漂泊江湖居无定所。”王子伦似乎很迟疑，“青儿，戏也看不成了，该走了。”
“来了，来了少爷。”王子伦的小厮这才下楼来，“少爷，咱们走吧。”
主仆二人大袖一挥就这么离开，望着他们的背影，众人一阵掌声，“好人啊好人。”
“咦，左副都御使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