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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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算情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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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行吗?” 
  看着他神情淡淡的,晨曦没再追问,想那肯定是一场灾难,幸好,他能全身而退。 
  “贺晨曦,我不说你就不能追问一下?飞行事故中,运气成分和技术各占一半,如果角度、风向再偏差一些,今天你就看不到我坐在你面前。我问问你,倘若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你有病。”晨曦别开了脸。 
  “别逃避问题,如果我真的死了……” 
  “你烦不烦?你再说我走了!”晨曦腾的站了起来。 
  郭远垂下了头,修长的手指在冰凉的有机玻璃桌面上划着道子,一道两道三道,突然挑起眼皮看她,“要不坐下,要不提包走,站着这儿干嘛?” 
  晨曦默默的坐了下来,自从爸爸过世后,每每听到死这个字她都心头一颤,人怎么能假设自己死了呢?不能,不能的。她嚅嗫着唇说:“这行风险这么大,你这又是何必。以你的脑子,做哪行都不会差。” 
  郭远淡淡一笑道:“有些人是天生的飞行员,你可能要说我自大吧,但你得相信在空中我几乎是无所不能。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从小就是我的志向。活到现在这个岁数,有一件事和一个人对我是最重要的,你叫我怎么放弃?我一个都不会放。” 
  晨曦瞪着眼睛望着他,等待他说出那一个人来,但他却不说了。于是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别瞎猜了,是我妈。” 
  好在灯光是暗淡的,看不出她面庞的绯红。她呵呵的干笑着,是郭妈妈,至少是能接受的。她夹起了一块肉仔细端详,喃喃道:“你说那么多漂亮空姐围着你,你就没看上一两个?” 
  “光漂亮不足以配我。” 
  “那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 
  “门当户对是必要的,像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肉滚下了筷子掉入汤碗,滚烫的汤汁溅在了她手臂上,她用纸巾反复拭擦,手不疼,倒像是溅到了心上。 
  门当户对,她反复的默念这个词。近几年还好,如果他再早些年回来,她可能压根都不敢见他了。因为那个时候她家的环境太差,特别是上高中的那几年里,父母工作了几十年的学校清退了一帮老教工,只给了一笔少得可怜的买断工龄费,又正逢旧屋拆迁,旧房子住不了,新房子买不起,进退维谷。大学四年她一直是努力拿奖学金,不想再增加家里的负担,除了基本的生活费,她从不伸手往家里要钱,为了省钱买些书和女孩子的东西,她四年几乎就没买过新衣服,直到爸爸被一家市重点高中聘请当任课老师,家里的经济才算好转了些,只是爸爸去世之后,经济的大梁就靠她一人扛起了,这样的她,还能和谁门当户对? 
  晨曦本想驳他,谁痴心妄想了,我压根就没考虑过你。但还是觉得自欺欺人,最艰难的岁月里,她都是闷着头过,心里不断想着,终有一天他会来找她,虽然她在乎的从不是锦衣玉食,良田千顷,但想他总能让她过上安稳恬淡的日子,每每想起,心就有安放的地方,也不再那么彷徨。 
  原来不是那么回事,痴心妄想,好可怕的字眼,足以颠覆她的所有。最后她也只能垂头淡淡一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扳的是章台柳,这种条件,我哪敢多想。” 
  莫名就没了胃口,郭远一个劲的让她多吃点,再吃点,她也只是抱着碗一粒米一粒米的嚼。最后一结帐,一顿饭花了500多,郭远看了她一眼说,没你形容得那么夸张。服务员指着剩菜问,要打包吗?郭远示意服务员问她,晨曦狠下心来摇了摇头。她是不想给他机会笑她小家子气。 
  回去的路上郭远兴致颇高的将车载音响开到最大,手指轻快的敲打着方向盘,巨大的电音刺得贺晨曦耳膜生疼,她按紧了太阳穴,心扑通扑通的跳。行至□处,他陶醉在毫无美感的音乐里不安分的晃着身子,时不时吼出一句贺晨曦完全不懂的语言,冷不防被狠狠推了一把,他莫名其妙的扭头看她,关小了声音问:“你干嘛?” 
  “你动静太大,我头疼!” 
  “这是我最喜欢的乐队,Nirvana。” 
  “我宁愿去听老和尚念经,还图个清净。”晨曦闭着眼靠在了椅背上,任他再讲什么都不再搭腔,郭远伸手覆住了她的手握了握,“生气了?我关了还不行。”见她依旧没反映,便凑近了脸问:“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没有,你说的都对,对我来说都是金科玉律。麻烦你专心开车。”贺晨曦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别开了头。 
  郭远皱眉,“你话里不带刺会死?现在你性格可真不好,有棱有角的咯得人生疼,还专门跟我作对,像那天我让你打车,你非坐公交车,你看不出我是在关心你?这你也和我犟,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晨曦轻叹一声,“你不要总拿你的思维方式来想我,穿鞋的自然不知道赤脚的辛苦,你也知道我家并不富裕,别说打车,就是做1元5角的公交车,如果远不过3站,又不赶时间,我都会走着去,何况工作还没着落呢。我哪有精力去跟你对着干,去猜测你们这些人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生活需要我不断去努力才能继续下去。” 
  郭远目光僵直的注视着前方,突然叹了口气,“何必说得这么可怜兮兮,如果你觉得你过得辛苦为什么不跟我说?难道我在你眼中是不值得信赖的人?” 
  “我只是打个比方,比上不足,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最艰难的时刻,都已经过去。 
  车子在楼下停住,脚刚落地,一只狗狂奔而来一口咬住了郭远的裤脚,晨曦认出这狗是旺财,正欲喝住,隔壁的小夫妻已经匆匆赶来把旺财抱了起来,一边打一边连声道歉没牵好绳子。郭远狼狈的扶着车子,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狗肉吃多了。 
  “这死狗又到发情期了,见谁都要扑上去,特别是帅哥,一扑一个准。”小翠笑嘻嘻的看着郭远,撞了撞晨曦说:“行啊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就是你上次说打算定下来的那个人吗?简直惊为天人啊!” 
  郭远眼里燃亮起一束绚烂的火花,看着小翠花痴般的朝自己伸过了手掌,他也微笑的伸手去接。小翠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晃了晃,兴奋的说:“听说你是美院的老师,晨曦说你雕小人雕得特别好,没想到人也这么好哇……” 
  一只手瞬间僵了。 
  最后小翠被志“押”上了楼。郭远倚在车身上,含着根烟嗡嗡的说:“美院老师,是上次和你钻厕所的小子么?你可真爱他。这等好事干嘛跟我藏着掖着?怎么也老朋友一场,你就那么不稀罕我的祝福?” 
  晨曦想了一阵,没想到解释的必要,也没想到他会计较的理由,只淡淡一笑说:“谢谢你的祝福。不早了,我先上去了。”她正欲转身离去,突然听见身后急风暴雨般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只手猛的扯住了她后衣领,闷雷般的声音在耳边轰然响起。 
  “祝福个屁!你凭什么就这样和别人定下来了?那我呢?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第20章   
  这一夜是格外漫长。滴答滴答的时钟在寂静里显得分外唐突,仔细听上一阵,心跳就会放缓,直至透不过气来。 
  曹远樱掐灭了烟,凝视着匍匐在脚边地毯上无声无息的男人。天已经蒙蒙亮,小区面包房已经起了炉灶,丝丝香气像顽皮的精灵般无孔不入,她这才觉得有点疲惫,有点困意。 
  10年前的一个暑假,她拿到了一笔奖学金,外加父母资助,她独自去了趟英国。之前她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辗转和郭远联系上,说好来接她的,但他还是迟到了1个多钟头,再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到达大厅时,她万分激动,等待时的烦躁一下子烟消云散。看着他穿着灰格子的衬衣和黑色牛仔裤匆匆的朝她走来,她就像小粉丝见到偶像一般跳起来拼命手臂。后来才知道他从剑桥镇来机场需要开三个多小时车,算算看,早上九点的机,他六点钟就得出发了。 
  他帮她把行李统统丢进他又旧又脏的大吉普后座,绑好安全带说:“走,带你看看我的学校。”那言语中充满了自豪的神采。 
  她早就对徐志摩那河畔的金柳,榆荫下的一潭望眼欲穿,就更别提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她抓着他的手臂说:“我要去看康桥。”谁知他拍她的脑袋说:“什么康桥,据人说徐志摩描写的桥实际上是圣约翰学院的叹息桥,那桥下有好多失意学子的冤魂,‘撑一支长篙’,你确认他不是在打捞尸体?” 
  扫兴!她狠狠瞪他。 
  那天她跟着他走了很多地方,首站便是著名的三一学院,郭远说这里诞生了一个很著名的动物。她有些茫然,他却笑哈哈的说:“小熊维尼啊,它的作者就是这的学生,非常有名。”曹远樱有些不理解他的思维方式,他是学物理的,那可是出了牛顿的地方,他却单讲小熊维尼。 
  逛了一天,最后他带着她回到他租住的地方,位于剑桥西南一个叫格兰彻斯特的小镇,他说一定要去那里的果园坐坐。 
  脑袋上不到半米的地方垂着累累果实,她伸手去摸,问他牛顿是不是在这被苹果砸到的?他笑笑却并不做声,坐在湛蓝色的帆布椅上,端起桌子上的伯爵红茶抿一口,精致的印花骨瓷碟子盛着烘焙得喷香的小茶点,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间隙筛下斑斓的光点,洒在朴素的木桌上,枝叶晃动间光线半明半暗,在他脸上投射出一道立体的阴影,她有些失神,听见他突然开了口:“在这里喝茶是剑桥的一大传统,来者不免要附庸风雅一下。听没听过Brooke写的两句在这喝下午茶的随感?Stands the church clock at ten…to…three,And is there honey still for tea? ” 
  她有些不明白,“翻译成中文怎么说?” 
  “教堂时钟已过午,尚有蜂蜜伴茶馨?” 
  心徒然一动,她想她就是在那一霎那,不想再做他没有性别的朋友。 
  晚上他带她去参加他们学院的通宵舞会,在人群里跟着群魔乱舞了几个小时,熬到凌晨3点两个人都撑不住了,拎着啤酒罐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回到屋里两人栽倒在床上。 
  他将她压在了身下,她明显能感到他身体的变化,酒一下就醒了,她要推开他,可他却突然吻住了她…… 
  只是那次真的很失败,他生涩得像个处男,在体外徘徊,不得其法,憋红的脸像个熟透的浆果,在她帮助下进去后,又莽撞得像个小男生,最糟的是他突然间软了下来,仿佛受惊过度般滚下身来,跌坐在地上看她,她撑着头半开玩笑的说:“你该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 
  回来后她反复想着那天的事,他在兴奋就要到达顶点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呻吟出了一个名字,一边沉沉的撞击着她的身体,一边说,你这小混蛋,我们终于……却在看清她的脸后,瞬间软了下来。他那时的眼神,他喃喃的说怎么是你?他红着脸不肯承认自己是第一次,这些都像刺,刺进了心里去。   
  第21章   
  在她面前他从不习惯掩饰,她知道他喜欢贺晨曦,她的好她也听过千遍万遍,好在她是理智胜于情感的人,所以从没对这个男人有过非分之想,和他在一起心里也时刻绷着一根弦,可以做玩伴做知己甚至做哥们儿,就是不能放纵感情。可当他颓废的躺在自己脚边,她却是一个女人,看着他连睡去都舒展不开的眉头,无比的疼惜。 
  她的手指慢慢的描绘他的唇形,冷不防被一口咬住,她抬起头看见那双微睁的眼如深潭般探不见底,嫣然一笑,“醒了,你可真能给我找麻烦,大半夜的在楼下发酒疯,还乱按我隔壁屋人家的门铃,弄得人家差点报警。” 
  郭远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只记得他喝得并不多,却醉得厉害。手臂垂下,他嘶的吸了口气,手臂被一尖锐的物体刺得生疼,往下一摸,是皮带松开了。他猛的看向曹远樱,她哈哈一笑道:“该不会以为是我□了你吧?”只是谁也看不见,她笑容底下是阵阵的苦涩。 
  一进门他就紧紧的拥住了她,仿佛寒冷的人需要温暖,拼命的汲取她的暖意,直至她察觉他的身子在抖,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底的醉意、狼狈和慌乱,脆弱仿佛吹弹可破的纸。她捧着他的头问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不说话,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肯吐露。问急了,他便低吼一声将她推在了地上,睡衣明明是一撩就起,他却疯了似的从最坚韧的地方撕,最后丝质睡衣哧啦一声裂开,他抽出了皮带,俯下身将他的剑拔弩张狠狠刺入。 
  只是这么费劲,才刚两下,他还是没办法继续下去,曹远樱看着他微磕着眼,一脸生不如死般的痛苦,感觉体内的物体慢慢的褪了出去。最后他终于疲惫的睡了过去。只是曹远樱再无睡意。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郭远支起身子拿起搁在茶几上的烟盒和火机,看见烟缸里满满的烟蒂,怔了怔,“你的瘾倒比我还大了。” 
  橘色的火光照亮他高挺的鼻子,和微蹙的眉间,深吸了一口,他缓缓吐出烟雾,“记得小学五年级时我抽了第一根烟,呛得我眼泪直流,当时就想,抽这个和受罪有什么分别?可为了看起来帅,我硬着头皮去抽,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有点偏执狂?三个月我还觉得难受,三个月零一天,我上了瘾。算算看,这也二十来年了。” 
  “你这人就是太固执。去医院看看吧,别讳疾忌医。” 
  郭远斜睨看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病!” 
  “你那玩意还能因人制宜?搁我身上不好使,换贺晨曦就金枪不倒了?” 
  “能不能不提她。” 
  曹远樱哼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被她的暴雨梨花针扎成马蜂窝了,你能怪谁?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看菜下碟,越是自卑的人遁甲越厚,偏偏你还去刺,傻子也会全副武装反抗你。她长大了,你不能指望着她还跟着你屁股后面来回转,把你当成她的主宰她的上帝。” 
  “她自卑?我没看出来,她交往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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