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之春秋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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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之春秋殇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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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花火》A版 08年1期
 


我紧紧捂住鼻,周围传来一阵浓烈的霉尘气。脚触及的地方,潮湿而肮脏。

角落里,有个不明物体紧紧蜷缩一团。

几只拖着长尾巴的老鼠和黑不溜瞅的蟑螂光明正大的踱着步。

这是什么鬼地方!忍无可忍,我大叫一声,拖着长长的裙摆,向前跑了几步,然后欣喜的看到前面的墙壁上有个洞,隐隐的透着光亮。

急忙跑上前,以很狼狈的姿势向洞口探出头。心里狂呼:“我要出去!”

什么人!耳畔传来几声威严的声音,我还没顾得上答话,便见几把明晃晃的剑朝我砍过来。

啊~我失声尖叫。

然后……

再然后我便回到现代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投诉这家不负责任的穿越公司。

 

我至今穿越过两次,也投诉了两次。

两次穿越均是灵魂穿,均以惨淡结尾收场。

这次莫名其妙的在三分钟后便被人杀死,第一次更惨绝人寰,那家穿越公司居然把我穿到一只狗的身上。

于是在某朝某代的某一日,便发生了一只狗愤懑的以头撞树,当场死亡。

我朋友便劝我说:梅芸,你还是找一家正规的穿越公司好好的穿一把吧。

 

等我找到这家号称是全市最好的穿越公司时,有关部门已对穿越公司进行了一次大整顿,我以前去过的那两家野鸡公司通通遭到停牌歇业。

鼓舞人心的大好事啊。

要说大公司果然便有大公司的风采,甫进去,便有笑容可掬的店员递上厚厚一本穿越行规。

我瞄了一眼,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整整三十几条。

再细细看来。

1.据相关部门批示,所有穿越一律只能灵魂穿,以避免拢乱历史和时空的错位。

2.穿越过去后,绝对不可以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对历史人物尤其是名人的生活和思想造成干扰。

(这一条尤其重要,特别用粗体字加强。原因我是知道的,大概是和历史学家发现雍正皇帝的暴薨是与他突然发现身边的女人都是穿过来的有关。)

3.所有穿越者一律不得私改成小说或电视里的人物名字,及一些网络小说里的主人公名字。举例:小薇、韦小宝、阿房……

4.也不得私自改成原本有的历史人物名字,以免造成干扰

5.……

果然极其正规,我咽口唾沫,目光抛到最后一行。

那里有着一地清丽的红色笔迹:本穿越公司提供穿越所有时空的服务(战国时期除外。) 

为什么战国不能去?我皱起眉头,店员依旧笑得阳光灿烂,茫然的摇摇头,说这是老板娘定下的规矩,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无所谓。瞄完规则,我直接跳到价格一栏,然后吓一跳。

果然正规啊,连价格也这么正规,尤其是象清朝康熙朝晚期那种热门时代,价位已直逼五位数。我咳嗽了一声,直接往最便宜的那里瞧。

而且终于将目光锁定,抬起头,露出与店员一样阳光灿烂的笑容。

“那就这儿吧,春秋时代。”

战国去不了,春秋总可以吧,没其它原因,只因为这个时代是价钱最便宜的。

 

半小时后,我被送上时空穿越机,手脚被牢牢固定在冰冷的金属架上。

“梅芸小姐,你准备好了?”说话的是店员口中的老板娘,三十左右年纪,美丽妩媚,两眼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便如一朵盛开的罂粟。

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虽然这次穿越让我极其期待,不过,现在突然有种隐隐的不安袭上我的心头。

不过,到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我可是定金都已经交了.

深吸口气,我点点头,然后看到老板娘的眼底渗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她突然问我:“你知道你这次穿的是谁吗?”

我张了张嘴,费力的想:“好象叫什么蛾。”我只顾得上为那个超低的价格狂喜了,都没去留心我要灵魂穿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反正在正规穿越公司能捡到这么便宜的价位,管它穿到谁身上。

怎么着也比我上回穿到狗身上要强。

“叫晏蛾。”老板娘叹口气,偏过头,眼光抛到旁边。

晏蛾就晏蛾,反正比我那个“霉运”要强多了。这么想着,我的目光渐渐模糊起来。

再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2.

公无前650年。

某一日。

齐国宫女晏蛾在逃出宫时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那一日,风清云淡,暖暖的阳光从树枝间穿过来,洒在宴蛾那身素白色宫女装上,光影斑驳。彼时的宴蛾正躬着身子贴在墙壁上,掀起拖到地上的裙角,四顾无人后,唇边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而后,便低下头,离她脑袋二公分处,有一个小小的狗洞,在阳光的照射下,正散发着耀眼的光。

欣喜若狂,晏蛾探出头去,而后……“呯”地一声,她的头与另一个脑袋撞在了一起。

抬起头,晏蛾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眼神纯真得便如两汪清水,无欲无邪。

看得她心头一震,怔怔的,便忘了向这个小意外的制造者兴师问罪。

向后退了几步,晏蛾终于看清这个俊秀的少年,唇角上扬,向她露出了如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然后向她谦恭有礼的伸出手。

他说:“请姑娘先钻吧。”

晏蛾扑哧一声笑得如花灿烂,而后继续弯下腰,嗞溜嗞溜麻利的钻出了狗洞。

那少年,紧随其后。

 

片刻后,晏蛾与那个俊秀的少年的身影便出现在齐宫外不远的集市上。晏蛾欣喜如甫出笼的鸟,脚步轻盈,在阳光下幸福的转着圈,裙角低低的飞扬,直转到集市上淳朴的百姓皆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捂起嘴笑,而后快步走至最热闹人寰处,看集市上卖点心的锅灶砂罐,看有年轻貌美的女孩弯起腰表演杂耍,看摊上那串串用丝线串成的贝壳,小巧精致,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一切都新鲜到极至,晏蛾微笑如花,一双眼,怎样也看不够。

原来古代的民间风情果然是古朴雅致,走在铺满青石的街上,怎么着也要比走在无聊的影视城要有趣百倍。

晏蛾兴致勃勃的转了好一圈,回过头,才发现那个俊秀少年一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双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望见她的眼,便微微的笑,落落大方。

晏蛾朝他勾勾手指:“你是宫里逃出来的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瞧他傻傻的表情,她笑出声来,她忘了在春秋,尚未有太监这么前卫的词,于是晃晃手指:“你是宦官?”

少年急忙摆手,正要答话,突见眼前的少女变了脸色,伸出手,拉起他便往人群中飞奔。

“怎么了?”

“大概是宫里的人找来了。”晏蛾紧紧靠在他的身边,心扑扑的跳,低下头,在人群外明明便见到一队齐宫的侍卫,飞扬跋扈的推开人群,搜索着她的踪影。

  想了想,晏蛾抬起头,看到茫然不知所措的少年,于是低声问:“喂,你出宫后打算到哪?”她除王宫外并无其它居所,只能指望他,能有一处安身之地。

少年笑得纯真无比:“哦,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你有家?”晏蛾欣喜万分,抓住他的手:“那我随你回家。”

少年眉头微耸,你果真要随我回家。

眼前少女点头如蒜。

好,少年一把拖住她的手,往人群外走。

晏蛾睁大眼,惊惶无比,片刻后,只见那些气势汹汹的侍卫皆在少年的面前跪下。

他们称道:“易大夫与长卫姬娘娘请公子火速回宫。”

那少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偏过头对一脸震惊的晏蛾叹口气:“若非你要跟我回家,我是不愿这么早回宫的。”

晏蛾几欲晕厥,而后挣脱开他的手,咬牙切齿:“你是齐桓公,哦不,你是国君的儿子!”

少年点头,依旧微笑:“是,我是长子无诡。”

晏蛾瞪他一眼,沮丧的转身就往齐宫走,拜这个公子所赐,她好不容易逃出宫,居然就这样主动的回去了。

身后传来无诡急切的询问声:“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晏蛾。”她恨恨的答,听得那些侍卫传来讶然的窃窃私语。

她哼了一声,宫内人人都传晏蛾是个模样极丑陋的宫女,如今见到她却是个如花少女,自然困惑。

叹口气,她对春秋历史并不熟悉,只隐隐知道齐桓公是一代霸主,等在宫中偷看到本人才发现原来已是个花甲老者,大失所望,她想她又不是翁帆,要和杨博士谱一曲老少恋。

于是连忙放风说自己丑陋,躲在洗衣房内,不肯见人。为的是以免为这以“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齐桓公不伦了去。

无诡啊了一声,急忙道:“那我隔几日便去向父王讨你到我宫中。”

她忿忿然,回过头,唇角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不知我已被你父王幸过了吗?”说完便施施然而去,心里吃吃的笑,心想总算也骗了你一次。

谁叫你又把我送回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身后的少年如着雷轰,呆立原地。

她自然不知自己这随口的玩笑,从此便把这纯真少年的命运,完全扭转。

 

3.

再见到公子无诡,已是半月后的事。

那段时日,晋国发生内乱,齐桓公携管仲赴晋平乱。

公子无诡便成了洗衣房的常客,跟在晏娥的身后,有时便帮着她干一些活。

这个古代的公子,果然十分有趣,不便人长得俊美无比,为人还很热情。于是晏蛾有时想,难得花钱来穿越一回,与这个古代美少年谈一次恋爱,大概也是不错的事情。

抬起头,又看到无诡那双纯真的眼,紧紧盯着她,宴蛾的心微微的颤,怎么半月不见,他的眼中便多了一些忧伤。

“喂,公子,你站着别动,我给你画张像。”

晏蛾突然想起,这么美貌的男子,不给他来张素描,实在太对不起她这个美院出身的现代人了。

“哦,你还会作画?”无诡面露惊喜,而后便张罗着去取笔墨和布帛。

晏蛾这才想起原来这个时代尚无纸张,皱了下眉,推开毛笔,去取来一根细细的树枝,从怀中取出一方素色帕子,树枝沾上新墨,便细细的画。

“你别动。”

“笑一下。”

“对,就是这样,笑得自然点。”

“别动。”

无诡对她的言语莫名其妙,却也老老实实的站着,头稍稍低起,向着那明媚的少女发自内心的笑。

“很好,就是这样,纯洁的四十五度眼神。你真是太郭敬明了。”

什么意思?无诡继续傻笑。

等晏蛾作画完毕,得意的举着刚成的肖像画,展示给她的模特看。

“你看,我的人物素描还算不错吧,只不过工具不好,唉,可惜了可惜了。”得意洋洋,无诡作为古人,定没有看到过此类的写实画吧。

无诡并不答话,望着那副栩栩如生的肖像画,眼神闪过震惊。

晏蛾更为得意,向他摇摇手:“喂,你别再傻笑了。”

“喂?”

几秒钟后,她才发觉,原来无诡为了维持这绝美的笑容,嘴角已笑到抽筋了。

于是晏蛾叹口气,原来古人是并不适合当模特的。

 

又过段时日,无诡来得更为频繁,眼神更为忧伤,有时,便是挂着一脸的烦燥。

深深地皱着眉头。

于是晏蛾便知道,这几日齐恒公正率军队去晋国平定内乱。宫中的几方势力便抓紧时机,为立储而半争不休。

波涛汹涌。

无诡是长子,母亲长卫姬又最为得宠,桓公的宠臣易牙也是他母亲的亲信。

只是可惜无诡从来便对此种权力斗争厌恶之极,于是每次都被母亲与易牙好一顿训斥。

他抬头仰天,看到上空有鸟儿飞过蓝天白云,纯净的眼神中闪过蒙上一丝尘雾。

“长卫姬娘娘今日又让你做什么了?”宴蛾掩唇轻笑,无诡只有从他母亲宫中请安回来后,才会有这种极不爽的神情。

“母妃与易大夫让我练剑。”无诡轻叹,只因父王临走时夸了一句二弟昭的剑术大有长进,他们便紧张起来,非要让他也好生练习,以免让公子昭的风头盖过他去。

宴蛾伸个懒腰,偏过头轻笑:“宫中斗争从来就是这样的,我看《金枝欲孽》便明白了。”

说完拉过发怔的无诡,笑得狡黠无比:“无诡公子,我来教你一种新式的剑术吧。”

宴蛾执起他的手,拍拍他的背:“挺直,嗯。然后将腿往前迈开。”

“不是,只要一条腿便可。”

“对,就是这样。剑向前指。”

她捂嘴笑个不停,这个俊美的公子,现在的姿势,便是正宗的击剑之势了。

“这,这是什么剑术?”

“西夷剑术。”她漫不经心的答。

“西夷,是犬戎族吗?”

“嗯。”

正要再教他如何击剑,突然见对方神色凝重,她皱眉,正要询问,却听得无诡低声:“别动。”

晏蛾诧然,却不敢动分毫。

无诡深呼吸,走上前,那双眼中突然便现出一丝杀意,看得晏蛾骇然。

那样的神情,与平日纯真的无诡,有如天壤之别。

唰地一声,无诡出剑,剑指晏蛾肩后。晏蛾吓得为之一颤,而后见有滴滴的汗从无诡的额头滑落。

无诡舒口气,微笑,伸手扶住她:“你后面有条蛇。”

晏蛾啊了一下,回过头,果然便见到一条如胳膊般粗的青蛇,匍匐于地,七寸之处,淌着触目惊心的血。

她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有一道矮小的人影在墙角走来,拊掌而笑:“无诡公子,果然好生英勇。若是国君看到,定当会对公子刮目相看。”

无诡微微地叹口气,低下头,微施一礼:“易大夫。”

晏蛾稍稍偏过头,却发觉易牙不动声色的向她射来两道如矩的目光,干笑了一声:“公子最为怕蛇,一见此物,便要吓得蜷成一团的。今日却不知为何如此英勇了起来。”

无诡的脸微微的红,并不答话。

晏蛾抬起头,咬唇不语。

原来这个叫作无诡的俊美少年,真的是爱上她了。

 



公无前643年。

公子无诡奉命去洛邑朝见周天子。

临行前,前来与晏蛾道别。彼时的晏蛾,已被调出洗衣房,至齐桓公偏宫内执差。

分别的那日,并不如流行歌曲中常唱,分手总在下雨天,依旧是阳光灿烂。而一身褐衣的无诡,在阳光下,向晏蛾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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