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热热的水。”
保姆看着向晖的腿抬起眼看了她一眼：“这怎么肿了？”
“没事儿就是站时间长了，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向晖对保姆笑笑。
自从她到这里来之后，是第一次对着保姆笑，以前保姆觉得这个向小姐吧，怎么说呢？说清高吧，不是，说冷淡也不是，反正也许是因为不爱说话，也许是因为懒得跟自己这样的人说话，可那时候她对唐先生也是那样的，后来就突然变了，她变得跟唐先生之间能说说笑笑，甚至敢上手去捏唐先生的脸，唐先生每次回来她一定会在下面等着，难道她爱上了唐先生？
保姆不得不这么合计，只有陷入爱河里的女人才变得如此，唐先生那么有钱又挺好看的。
唐腾回来的时候向晖正在泡脚，向晖是想出去又没有办法出去，脸上全部都是为难的表情，唐腾看着她的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已经有人跟他说了，向晖站了六个小时。
如果这是她要的，那么他给。
☆、055 第一份工作
“怎么脚疼？”唐腾看了一眼向晖的脚。
“还可以接受，习惯就好了。”向晖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就算是给掀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才让唐腾答应自己的，一定不会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就放弃的。
没有站立过这么久，突然站了一下午，何止是脚疼的问题，脚掌就像是要断掉了，哪怕现在就是已经开始休息，依旧是缓不过来，腰疼腿疼，各种连锁反应全部都跟进。
唐腾上楼，向晖在后面跟着。
唐腾说：“向晖你其实只要撒娇你就明白的，我可以叫你去别的地方，你不一定就要站在那里的。”
这已经是唐腾最大的退让了，他这辈子就从来没有为别人考虑过，如果向晖不领情那么只能怪她自己犯倔了，最后受累的人也是她自己。
向晖摸摸自己的手腕，她似乎很久没有运动了一样，就这么一下午，全身都跟着起反应了。
抬起头声音在他的身后飘起：“我能行的。”
一句能行，换来他晚上的好兴致，向晖早上差点就没有起来，就像是被人把骨头全部都给拆了然后在装回去，她的脚可能是肿了，当脚掌落在地板上的时候跟木木的疼，向晖用自己的巴掌拍着自己的脸，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能行，加油向晖，加油！”
站前十分钟的时候，向晖很想就干到现在为止，她不干了，她真吃不了这份苦，二十分钟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十分钟都经过了，要是现在走了，那这二十分钟就等于白战了，然后过了三十分钟……一个小时。
向晖试着在店内转转，这样好方便活动活动身体，省得身体变得麻木，进来的客人马上就有人跟上，轮不到向晖，向晖在偷偷的学习，学习别人都是怎么说的，记住进来的人都是谁，记住每个客人的喜好，店长在下班的时候意思意思的把一份单子交给向晖，不怎么在意的说着。
“这是一些客户的习惯，你可以背一下，当然这个也许不会为你赚到钱。”
她们好像在打赌，打赌向晖卖不出去东西，打赌向晖会干几天就离开。
向晖在观看别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细心的偷看顾客的表情，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她的腿依旧是木木的，如果说第一天还算是比较好的话，那么第二天就是前一天的升级，整个脚已经都不是自己的了。
在店内有统一的着装要求，鞋子也是统一的，这个鞋子穿在脚上很漂亮可是却让向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她想等有一天自己当老板的时候，自己一定会为自己手底下的员工选一双舒服的鞋子。
外面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老太太，看着穿的衣服并不是太好，店里的人都没有动，几个员工有的甚至还翻着白眼，这已经都成一种习惯了，大家就都是干这个的，什么样的人会买，什么样的人不会买，看一眼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不会发生电视剧里那么离谱的事情，什么看着穿的不好进来还能一掷千金的，不会有这样的情况，至少大家都没装上过。
“您好，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店内要求十五度的行李，保持自己优美的微笑，保持自己的仪态。
老太太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哪里，后面跟进来一个人扯着老太太的胳膊，大声的说着：“妈，你进这里来干什么，这都是我们买不起的，你知道这里一双鞋一件衣服我们就是攒一年的钱都不够的。”
女人光顾着数落自己身边的老太太，等把人拽了过去，店内恢复平静，有轻轻的笑声。
“向晖的运气不怎么好呢，连哪里的门都没有搞清楚就敢进来，哼。”
画着精致妆容的跟向晖一个班的人用鼻子喷了一下，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许许多多不自觉的人，明知道买不起还进来干什么，丢人。
向晖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难道不能买，还不能看了？谁说摆在这里的东西就不能被看的？
向晖就不了解那几位用鼻子喷气的人，难道她们就买得起？要是买不起的话，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
胡乱的想着，自己被人给挤了一下，后面的人赶紧对着门口进来的人微微保持着自己的十五度，就那么一张脸，看上去真是比花要娇，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话，向晖想，眼前的人一定是个美人。
“刘太太，这边请。”
胡令文跟方宝珠相视一笑，她们两个就是故意的，只有那种一看就不会买任何货的客人才会让开向晖，哪怕向晖就是说到喉咙冒烟，那些人也不会买的，那一天领班带着向晖进来的时候就语带玄机的跟她们两个说过了，本来就是谁卖谁得钱，谁会把到手的钱让给别人呢，那是傻子。
向晖这一天一共接待了三个客人，一个客人可能是进错门了，进来之后就被同性的人给拽出去了，第二个就是进来溜达的学生，溜达了一圈转身出去，等在门外的可能是她的男朋友，女孩儿笑的意气风发，男孩娃儿说话的声音好大，向晖都能听见，是在说，你看了也买不起，女孩儿说就看就看，然后挽着男孩儿的胳膊就走了，这两位又被胡令文跟方宝珠说了两句，第三位就是向晖现在手上的这个。
“这双我怎么看着我穿并不好看呢？还说是最新款，靓女你确定这是新款？怎么会那么难看？”
说着就把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去，脱下去还不够还要瞪了向晖一眼，向晖蹲在地上把那只鞋子捡起来，这位又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指着几款。
“这几款都给我拿下来，我看看。”
说的好像自己都要买的架势，向晖是新来的她自然不知道，有些人就习惯穿着那一套一百零一件名牌衣服和鞋子出来转，装有钱人，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店里的不少人都被她耍过的。
胡令文捅了捅方宝珠，那意思她们到底要不要出手去管？
方宝珠对着胡令文笑笑，那意思叫她白忙活去吧，反正店里又没有别的客人，就耍耍向晖被。
她们是不知道向晖怎么进来的，店长说是她后面好像有人，胡令文跟方宝珠都不明白，既然你后面有人为什么要跟她们两个来抢饭碗？为什么不去别的班？其他新进的员工都是要学习的，公司牌子的发展史，公司的老板甚至包括那位明星穿过这个品牌的衣服，甚至还要培养化妆穿衣服等方面，但是向晖有什么？
向晖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是她能又有什么办法？她能板着脸孔不接待客人吗？
胡令文往外面看了一眼，赶紧给方宝珠使了一个眼色。
☆、056 同行是冤家
胡令文上前，站在向晖的左手侧，伸出手按住向晖的手：“这位太太，请问您要试穿那一款？”
完美的微笑，只是语气听上去不够热情稍显有些冷飕飕的，这已经明摆着是在说，你要是不买那就滚蛋，那位客人突然就不高兴了，看着胡令文就恼羞成怒了：“怎么我买不起啊？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说着已经起身，把向晖刚才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鞋子给踢了一脚。
胡令文也不气，鞋子要是坏了这位客人是一定要赔偿的，这不她的表情比自己还要紧张，那边方宝珠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鞋子，然后抬起眼睛脆生脆气的扯长声音：“太太，鞋子要是坏了你是需要赔偿的。”
女人的脑门已经开始出汗了，也不知道是店内的空调太强了，还是她有些心虚，拿着自己的衣服看着向晖就训斥着：“不是我不买，而是这个人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做，我不买了，又没有我喜欢的款式，下次再说吧，下次如果还是这个人在的话，那我就不来了。”
胡令文心里想着，您愿意来不来，最好一辈子不来那才好呢。
店长进了门，冷着脸子，把向晖叫到了后面，店长已经都看明白发生什么了，也清楚胡令文跟方宝珠是在欺负向晖，新人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能在被欺负里学到本事，你才算是厉害呢，吃这么一点亏算是什么？
“你明知道她不会买的，怎么会把鞋子一双一双的摆在地上？”店长这就是对着向晖发火了。
向晖低着头，店长的言语很是刻薄，向晖不知道她平时是不是就这么跟员工说话的。
“我……”
她想解释，自己按照店里的规矩为客人拿了一双鞋子过去，可是客人自己上手又拿了一双，她要怎么开口说啊？总不能把鞋子抢下来吧？再说向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不会买的，那个人试穿了那么都双的鞋子好像很积极，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呢，她毕竟是新手。
“我没有说完话之前，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听，向晖我不管你是托谁进来的，但是我告诉你一点，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顾客不是个个都是上帝的，你要有方式方法的分辨那些人会买货，那些人只是闲逛街，不是说逛街的就不能进我们的店里，要有针对有目的有策略的将不买的人快速送出去。”
向晖攥了攥手心，没有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应了一声。
害怕自己上卫生间，她就连水也不敢多喝，她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而且在两个人难为她的情况下，向晖不想服输，晚上六点多了，按道理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胡令文已经下班了，就剩下了向晖跟方宝珠。
方宝珠接了一通电话，好像是在强忍什么咬着自己的下唇，表情有些扭曲，她一直在偷看向晖，好半天还是走了过来，笑的有些尴尬。
“向晖你不渴吗？店里是允许喝水的。”尴尬的劲儿里似乎带了两三分的热情。
向晖这个人很死板，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个性很糟糕，不是能被人喜欢的类型，她也没打算叫所有人都能喜欢上自己，胡令文也好，方宝珠也好，向晖不认为现在方宝珠跟自己亲热两分就真的是想跟她握手言和。
“那个，我能不能先出去五分钟？我男朋友就在外面，出了一点的事情？”方宝珠搓着手看着向晖，好像是在告饶，她好像也是真的很着急的样子，脑门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液。
“你去吧。”
向晖莞尔一笑，方宝珠似乎没有料到会这么顺利，有一瞬间的发愣，不过马上就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飞快的跑了出去，方宝珠的示好难道向晖会不了解她是为了什么吗？
方宝珠跑出去之后进来过两位客人，前一位就是在看，甚至严肃的谢绝向晖跟在自己的身后做介绍，冷冷的回头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请不要跟着我，我如果有喜欢的就会喊你。”
那人穿了一套的黑色职业装，向晖记得自己看过一本心里分析的书，说是全身都喜欢穿黑色的女人都是属于有些强势进攻性的女性，向晖不知道眼前的人算不算，那人转了一圈好像觉得没有太过于合适的，转身就出去了。
第二位进来的是个少女，跟前一位完全不同，嘻嘻哈哈的，可能是年龄小，小姑娘说是要给自己妈妈买生日礼物，歪着头问向晖的意见，向晖说了半个小时，可是这位就是拿不定主意，在两双鞋子之中摇摆不定，这时候方宝珠回来了，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眼神一变，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王小姐。”
“是你啊，你说我要送妈妈礼物，这两双哪一双好？”
方宝珠不知道向晖是怎么说的，如果送母亲的话当然哪一双都很好，但是她毕竟刚才没有在场，不知道这位王小姐的视线是先落在哪一双上面的。
“向小姐给您的意见呢？”
“她是觉得这双好。”王小姐指了一双。
“我觉得是两双都好，可以换着穿，这些字……”方宝珠直接就把向晖给挤下去了，最后那位王小姐买了两双，向晖依旧是鸭蛋，方宝珠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仿佛一切都是属于她应该得到的，甚至连跟向晖说一声都没有，在她看来，这鞋子就是她卖出去的，跟向晖有什么关系，向晖要是有本事，在自己回来就应该让王小姐拍板决定了。
向晖觉得很郁闷，自己眼看着就要成了，结果半途方宝珠杀了回来，可是自己在不心甘情愿也得承认，方宝珠在有些方面确实比自己有两把刷子。
向晖有些站不住了，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要怎么度过呢？
她真是搞不明白，现在这个时间哪里有会客人来，老板为什么就一定要让这么晚下班呢？
脚掌支撑不住，就只能先把力气集中到一条腿上，然后在换腿，这样来来回回的试着叫自己觉得好受一些，方宝珠大概也是看出来向晖有些站不住了，她都干了好几年了，自然要比向晖滑头一点的，知道要怎么才能休息。
“向晖啊，要是撑不住就算了吧，像是干我们这种工作的，得静脉曲张的太多，你说也犯不上是不是？”方宝珠语带玄机的看了向晖一眼。
☆、057 冲动是魔鬼
向晖就讨厌这种，你得了便宜你就撤被，你还没完了，还往上送是吧？
“谁叫我命贱了，得静脉曲张也得干，没命嫁入豪门。”向晖眼儿一眯笑笑的说着，脸上嵌着小小的酒窝，有些像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