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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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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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俯首于地,哭诉道:“弦音先前无意冒犯孺人,实是为人所迫,如今王爷封了弦音为媵,那人必心生恨意,恐祸及妾身,望孺人念在弦音服侍一场的份上搭救一二。”
  “既是如此,因何不去求助于王妃?”我凝眉问道。
  她遂抬头望我,目露惊惧,唇颤抖了两下竟连不成语。
  我眉目豁然开朗,背脊处却只觉一道寒风袭至……
  次日,李旦重返映夜筑,唐辉夜喜出望外,荣宠更嘉,遂亦升为正六品的媵。
  刘妃仍旧送了贺礼过去,命人将映夜筑打扫一新,重漆四壁。
  回到流音阁,李旦叹了口气,看我:“连环巧局确有意外之处。”
  我只回:“鸳枕鸾被不过一席尔,安可众人不欲夺之?”
  他摇头不语,良久,就着烛火拟下休书一封。
  当初流月和弦音来流音阁时,我便疑流月是刘妃派来的人,以为祸端皆自她而来。却不想她其实是唐辉夜派来的,只是要监视而已。那日的燕窝粥不过假托是刘妃所赠,碗中放的不过是迷药,只是为了要我误会刘妃欲对我不利而已。谁知弦音谎称脚受伤,要她代为送衣服,趁她走了便一面通知了刘妃,一面在碗中加入了毒药。而我装晕之际,她更是偷倒安神汤嫁祸流月。刘妃在李旦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李旦虽外表温润如玉,却心思敏捷,些许小计定不会瞒得过他的眼睛。因而在陷害流月时却故意露出破绽来,令李旦心疑,从而认定她是被冤枉的,更令矛头直指唐、崔清浅等人。
  早该想到,相王府只有刘妃才有能力将霞珠悄无声息地害死,再恰好将我送出去顶罪。也只有她有能力直接将消息传到高宗和武后驾前。这一招连环巧局,果真精妙。
  只可惜,为了确认幕后的主使,李旦故意抬弦音为媵妾,令刘妃心疑弦音有意背叛于她,因此心生忌惮,竟又出手在袅音榭纵火,并嫁祸唐辉夜。如果不是这次弦音侥幸逃出生天,她的确便该是那个得利的渔翁了。
  到刘妃的居所时,里面隐约有哭声传出,门外再无往昔婢女绕门的景象。
  我叹了口气,推门进去,见她一个人跌坐在地,目光空洞,再无神采。
  我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物件递到她面前:“这是王爷吩咐送来的,说是留给王妃做个念想,也不枉夫妻一场。”
  她并不看那物件,只转头看向我:“何必惺惺作态,我已不是王妃,这个位子你不是觊觎好久了吗?”
  我只说:“飞燕不明白王妃的话。”
  她随即又冷笑道:“王爷是不会派你来送东西给我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谢然。”
  她唤我谢然,自然是早知道我先前女伴男装之事。
  我也不再避讳,直盯着她的眼:“我只想知,你我素无瓜葛,王妃当初为何要陷害于我?”
  停了良久,她才冷冷地看我,目若利锥直直地刺来:“怎么,你不知道?王爷书房南侧的架子上数第三格中的东西我早就看过了,怎么会认不出你来?”
  我心中疑惑更深,正要细问,她倒向我直扑过来,厉声道:“都是你的过错,否则我何必惨遭休弃!”还没冲到我身边,就被我方才放在地上的那堆物件所绊倒,脸色一阵惨白,抽痛不已。我这才发觉,一道暗红的血迹正顺着裙摆向下蔓延开来,连忙冲出去唤人……
  府内风闻此时,皆会集而来。
  不多时,太医来诊,停了半响才躬身对李旦道:“王妃体虚,方才跌倒对腹中胎儿多有影响,幸而诊治及时,尚可弥补。”
  李旦不觉一愣:“胎儿?”
  “正是,王妃已经怀胎月余了,正是该休养之时。”
  一句话,令得在场之人神色各异起来。
  衬着众人皆围着刘妃,我悄悄退出去,穿过竹林,直奔书房。
  寻得南侧架子的第三格,只有一个细长的盒子放在上面,内中盛放了一幅画。慢慢展开画卷,内里露出一个身着秋香色的衣裙的女子来,步踏积雪,目现沉思之色,正是周国公府初次遇见李旦时的情景,与先前他所赠的画作如出一辙,只是在背后天际多了星星点点的紫色雾气,恍若星空闪耀其间。
  合了画卷,我坐于窗前,只觉天地俱静,头顶却轰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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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李旦子嗣稀薄,刘妃终究没有被休,仍旧留在相王府中,只是行事低调了许多。
  李旦因弦音诚信悔过,也不再深究。王家见其已被封为媵妾,甚是欣喜,又连忙将家中的次女王芳媚送进了相王府。
  转眼便是半月后,太子李显和太平公主同时大婚,夜里的长安城一时间灯明帜扬,鼓乐喧天,一派喜悦祥和的气象。听着耳边的锣鼓,我记起数年前那个依偎在李显身边的明艳女子来,心中感慨更盛。
  迎娶太平公主的车驾自兴安门南至宣阳坊西,由于车身庞大,途中各家的墙多被拆毁,以方便公主车驾经过。一路上,燎炬相属,夹路的槐木多被烧毁。百姓多知太平公主是高宗和武后的掌上明珠,不敢言语,只得点了彩灯,空巷而迎。
  时值太子与公主双喜临门,高宗龙心大悦,特挥御笔题诗一首,也就是后来的《太子纳妃太平公主出降》:
  龙楼光曙景,鲁馆启朝扉。
  艳日浓妆影,低星降婺辉。
  玉庭浮瑞色,银榜藻祥徽。
  云转花萦盖,霞飘叶缀旂。
  雕轩回翠陌,宝驾归丹殿。
  鸣珠佩晓衣,镂璧轮开扇。
  华冠列绮筵,兰醑申芳宴。
  环阶凤乐陈,玳席珍羞荐。
  蝶舞袖香新,歌分落素尘。
  欢凝欢懿戚,庆叶庆初姻。
  暑阑炎气息,凉早吹疏频。
  方期六合泰,共赏万年春。
  是夜,我收拾好东西,衬着宫内喜事临门,防守松懈,到了先前同晨吟商量好的东宫外墙处。
  秋夜多有寒凉,不时有落叶飘下,停在脚边。
  墙那边鼓乐声响,彻动清月。
  叶子落了一整夜,手中的包袱跌落在地。
  我不由得苦笑:原来自己仍旧无法阻挡这一切。
  待得天明,我换回一身的青衣,跪在紫宸殿前。
  远处,一对璧人携手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续花烛(晨吟述)

  看不到身后的那袭华服,我随着李显进了房,流泪的红烛映得满屋发出恬静的红光。
  韦家特酿的夜雨醉天香确是出了名的容易醉人,才不过刚刚喝了一杯下肚就觉得有些头晕了,不自觉地就靠向了正牵着我的那人。
  他愣了愣,随即笑道:“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一杯就醉了。”
  我低头嘟哝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喝那杯酒了。”
  “胡说!那是合苞酒,一辈子才这么一回的。”他忽正色道,看看我两颊的酡红又笑了笑,伸手扶住我,顺手将一只食盒放在桌上。
  “里面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花烛映照的原因,我只觉得他的脸红得有些可疑,打开的食盒里赫然是几样他常做给我的小菜。尊贵如他,竟仍像以前一样,在大婚夜里跑去为我做夜宵……
  不知为什么,今晚他的笑容格外的好看,我抬头看去,只觉得整个夜里只有他那一处是有光亮的。身子一软,顺势滑进了他怀中,继而手脚并用,抱住他不肯放手:“呵呵,小飞,有你真好。”
  “你……”他身体因为我的动作而僵住,许久,才展臂抱起我,朗声笑道:“过了今夜就要叫我夫君了。”
  我抬起头,朦胧的视线中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分外地夺目,不知不觉间,笑着,任由他抱着向屋中霞光灿烂的所在走去。
  “小颜,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的话极柔和地响起,一直传到我的心里去……
  繁重的霞帔被一层层卸下,我畅快地舒了一口气,随即有温热的触感在眉间辗转不息,慢慢向唇间蔓延,整个人如同屋内被点燃了的花烛,头脑间轰然作响。
  甘冽的酒香自他身上传来,我不觉更醉,夜雨醉天香啊,真的是要人醉到底去的。帘幕重重将灿烂的烛火挡在外面,迷蒙中再看不清方向。难耐的热度不断袭来,我拧动着身体,随着他的指尖潮起潮落……
  原来……是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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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没有寂寞,没有伤痛。
  睁开眼就看到对面人放大的笑脸,我不适应地扭了扭头,试图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太子怎么会是你?”
  他眨眨眼,看着我笑道:“是你变笨了,这么久还没有猜到。”
  “哼!谁想得到当朝的太子会在大半夜潜入别人家里玩,还为了同人打赌去偷了自己亲妹妹妆奁盒里的明珠?”
  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那颗珠子,令月可是哭闹了好一阵子呢。”
  一想到李令月,我才轻松起来的心情又忐忑起来:昨日也是她的婚期,自她被赐了婚以后我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同她讲清楚先前的误会,不知道昨晚她发现自己的夫君不是自己要的人会是什么神情?
  见我不说话,李显凑了过来,故意逗我:“怎么了,害怕我们的太平公主向你要那珠子?”他拍了拍胸口,明亮的眼中满是神采:“放心,有我这个七哥在,她只有乖乖叫你嫂子的份。”
  我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么晚了,你不用上朝吗?”
  他贴得更近,伸手环过我,嬉笑道:“昨日大婚,母后准我免朝三日。”
  说话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门外有人敲门道:“殿下,时辰到了。”
  他伏在枕畔停了半响才如同挫败了似的应道:“进来吧。”一群侍女随即鱼贯而入,捧了一干东西进来,侍候洗漱更衣。在小蕊的帮助下换上繁琐的宫装,我抬头看他,不觉愣了。
  从未见过他身着华服的样子,不同于平时闲散随意的打扮,黑亮的头发整齐地用掐金嵌玉的冠冕束起,身上的长袍在领间、袖口滚了金边,在刚照进来的阳光下泛着一道道流动的华彩,配上腰间莹白的玉带钩,更显华贵非常。如果我不是身上也穿着做工精美的宫装,钗环珠钿挂了一身的话,一定会趴在他身上大流口水:这么值钱的衣服如果拿回现在一定可以引起轰动的,尤其是唐朝太子的衣服,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想什么呢?还不跟我用膳去?”李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想入非非。真是的,当初天天晚上给我做夜宵的时候有多殷勤,哪像现在啊,都学会摆谱了。
  跟着他穿过一道道门廊,进到一间宽敞明亮的轩室,正中的上等楠木桌椅优美典雅,能容下十几人一同进餐,十足的低调奢华主义。才坐到桌前,一道道精致的小菜就被摆在了桌前,虽是早餐,菜色丰富的程度却远远超乎想象。
  太子妃的生活还真幸福啊,我瞄着香喷喷的饭菜,急欲大快朵颐一番。才要拾起筷子,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我主观地以为进来的一定也是美食,笑眯眯地抬了头去看,却没想到这次进来的几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为首的女子妖冶动人,却寒着一张俏脸,一身的大红衣裳明艳张扬;身侧的俏丽女子一身黄衣,眉目如画;最右侧的是一个纤细轻盈的女子,轻盈雅致却毫不张扬,再看向后面,更是花团锦簇,赫然是我昔日在太极宫的熟人。
  几个人中,尤以一身的绿萝衣裙分外清丽,我一见便欢喜地拉起她的手,唤道:“菡若,这么久没见,想死我了,快坐下来陪我一起吃饭吧。”说着便拉她入席。
  菡若却只是后退,避开我的手,福身道:“谢太子妃恩宠,但妾身不过是小小的奉仪,不敢入席。”
  屋里的温度一时间降了下来,我也这才记起早在太极宫时菡若就已经被封为了奉仪,算作李显的妾了。
  李显看了看我,才对菡若道:“既是太子妃吩咐的,纪奉仪且坐下来吧。”
  菡若点了头,旁边便有宫人拿了凳子放在席末,令她坐了。余下的一众女子也分两边侍立,室内顿时香风阵阵。
  我向来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下吃东西,因而诸多佳肴入了口也变得无味起来,只闷闷地拾起筷子吃了两口便再吃不下去。
  李显见了,便亲手盛了一碗玉色鸡蓉粥放在我面前,笑道:“东宫的新进的厨子最善烹粥,你且尝尝。”
  我勉强拿了汤匙喝上一口,顿觉糯香鲜美,十分可口,于是也不再吃别的东西,只一口接一口地喝粥。李显见此情景,凑近我问:“难道比我炒的小菜还可口?”
  我脸一红,才放下汤匙,夹了一口清油尖笋丝给菡若,不去看他。
  以往苒苒便说,如若在一个人面前手足无措,那人便一定是意中之人,难道……当下不敢胡思乱想,只得继续低头喝粥。心里却记挂起昨夜没有依约跟苒苒逃走,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才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吃完了早饭,李显便带了我到紫宸殿拜见高宗和武后。
  大明宫的建筑本就高峨出众,道路繁复,我一时间无法全数记得。李显拉了我指向前面的一处气势恢宏的正殿说:“那边就是含元殿,是举行大典的地方,平日是不用的。后面的是日朝的宣政殿,再向后便是紫宸了。先前你是来过的,一时间记不得也是可能的。”
  我点点头,跟着他向殿后走去,绕过宣政殿,远远就看到白璧的台阶前跪着一道青衣,单薄的衣衫随风抖动,应已跪了很久。
  李显见了便皱眉问站在一边的内侍:“此人为何跪于殿前?”
  那内侍躬了躬身道:“听说是春时的新榜进士,先前触怒圣听并贬到了相王府,不知何事一清早就跪在这里。”
  李显听得此言,便走上前去:“你就是八弟口中的那个谢然?先前八弟常夸你文采出众,有济世之才,我一直未曾得见,你且抬头,让我好好见识见一下大唐才子。”
  那人于是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我分外熟悉的脸来,我既惊且喜,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那边李显倒是笑道:“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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