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酒推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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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酒推销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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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她的脸微微一红,把头低下去一秒钟,然后又抬起来,勇敢地朝我望过来,很期待的样子。

“咯噔!”

我说呢、没事到我这瞎转悠什么!原来是把田阿姨的玩笑话当成真的了……哎哟我的心脏啊!

原来那晚上和王心梅在一起时,那些个电话就是她打的。

我要怎么说呢?

我要怎么说呢?

表达方式要正确才既不伤人、又能让人清醒,大姑娘家家的,人要脸、树要皮啊……

大概是我的目光灼人,她一侧脸避了一下。

结果她又憋出一句:“要不,我过来也行……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给你家打工。”

噗——喷血了,不过是在意念中。

“呃、妹子啊,你还是早点回去择菜做饭吧,这是今天这顿的饭钱,给——”

也不管她接或不接,我取过一支凿子、一把小锤,开始在刚才磨出来的碑面上叮叮开凿,石屑飞溅。

她却还不走,看着我往碑上刻字。

刻完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王、心、梅!——这是谁呀?”

“我喜欢的女孩。”

我说。

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王心梅!她死了吗?”

然后一下子用手捂住嘴,她的脸色煞白,被自己吓到了。

我去!好吧,索性来个狠的。

我语气低沉地说:“她,她永远活在——这里。”说着还用手指向自己的心脏部位。

可怜的妹子就大叫一声,仓惶地奔出门。

我追出去,拢口喊道:“妹子,千万原谅哥吧,哥也是没办法呀!”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做的不地道、这很不应该。

但她跑得更快了。

我摇头苦笑着又进了工棚,整整忙活了一下午才锁门回家去;洗澡,泡茶,烧饭做菜,都是一个人在做。

完了,把电视音量开得很大,看肥皂剧,看娱乐节目,看广告,看探索与发现……

我竟然失眠了,操!

没办法了,陈伯这只鬼,我竟然想避都避不开,没有他做伴都不习惯了。

偏不信,来听歌吧!

我先关了灯,把自己扔到黑暗里,又平静了一会,这才点了一下播放: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时侯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象这样唱的

……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

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然而越听越难过,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叫道:“陈伯、陈伯出来!”

陈伯应声而出:“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是存心的,说、到底想怎么着?”

第14章 酒中有条蛇

我说我的感情严重受挫:我爱的人不鸟我、不爱的人来烦我,肿么破?

陈伯愣了半晌说,和一个老头子说这些有什么用!对不起,真的帮不上忙。

如果实在闷得慌,他倒是有个建议,“何以解忧,唯有……”

打住打住,坚决打住!

又是酒、烦透了。

我提起空空的酒坛将坛口朝下晃了晃,让他亲自看清楚:看见没、喝完了。

“陈伯,别再叫我去刨土了哈!我真担心这次又挖到一只坛子,再放出另一只被封印的魔鬼,那样的话家里会热闹成什么样了,哼哼、你懂的!”

陈伯又被我气到了,他伸出一个指头向我点了点,不过又很有涵养地缩回去。

我说陈伯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眼看我就要送你叶落归根了,其实我是想、这酒本来就埋了没几坛,喝一坛少一坛,你很快就要用不着了、而我的日子可还长着呢,我得悠着点。

这是其一。

其二,我不是早问过你,冥酒这东西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咱们夜聊了这么些天,你还是没有让我搞明白。藏什么藏?棺材都没了、难道你还要把这个秘密藏进骨灰坛里、埋进骨灰里去!

陈伯很愤怒地说,刚才还说感情受挫,那不就该消停些,怎么又往冥酒上扯?

我说是哦,怎么又跑偏题了呢?有毛病呢!

那好,你虽然是老头子,人生经历坎坷、经验丰富,那以你的角度来看,我该肿么办、给点建议吧。

陈伯愁眉苦脸地说:“没有,我一个老头子……”

我再次叫他打住,什么也不用说了。

蒙谁呢!

——那你在蓝荆果树丛下的春梦是怎么来的?不能不算宝贵经验吧、说说!

陈伯顿时老脸都紫了,大吼一声:“你——”

咦?老头儿要发飙!

我赶紧转移话题:“呃、那我们还是来谈酒吧,到底什么是冥酒?是蓝荆果酒吗?”

陈伯恶狠狠地说:“当然不是。冥酒是蛇酒、阴蛇泡酒,这下总行了吧?奇了怪了,你这样惹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原来不可一世阴蛇最终还是成了制酒之物,这真是讽刺呀!

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做到的。

我对陈伯说:“早说不就完了嘛,我又不是故意要气你,是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你知道的,我本来不喜欢八卦,但要是有了疑问不搞清楚,我很容易大脑短路的。”

陈伯又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和我老爸是至交好友、过命的交情;我是你养大的,这两层关系一叠加啊,关系还真的不一般!

陈伯听了便抬起头向我打量了半天,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不应该呀!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牙尖舌利的了?

“有吗?”我笑笑,然后伸出舌头往外一卷,作了个蛇吐信的动作。

陈伯顿时条件反射似地身子一抖、随即触电一样蹦得老高,然后惊魂不定漂浮在空中不敢接近我。

“哈哈,我吓到你了,陈伯。”

我说。

陈伯却惊鹿一样,他说:“不对不对,你最近的表现很怪异。”

不会吧?还当真了!

我漫不经心地随口说:“大概是因为失恋打击、心境受到影响。”

但是陈伯却反驳:“胡说。要是真受到了打击,那你的情绪应该是消沉颓废的,怎么会词锋这么犀利、还这么好斗、逮着话头就不放过?不对,这酒一定有问题!你确定这是老江埋下去的那几坛吗?”

陈伯的这番分析把我也吓到了,难道真是这样?

可是我怎么知道那酒是怎么回事!埋酒的时候我不还是个懵懂小屁孩吗?

要这么说的话,陈伯你是一直和酒坛埋在一起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陈伯想了想,慢慢地说:“这倒也是,你不会知道的。据我所知,这些酒在我被埋进去以后是没有动过,至于以前,就不敢保证了。”

我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老爸还会埋有问题的酒来害自己的儿子不成?他不是说这是我结婚用的喜酒吗?

陈伯你不要介意呀,我觉得这酒要是有什么,你的嫌疑反而最大。

这么一说,陈伯竟是一呆!

他左思右想了一番,对我的质疑竟是无法反驳、无言以对。

而我自己的表现呢?细想下来,也实在是诡异得很。

前后一对比下来,我发现自己真的是象陈伯说的那样:从前虽然不木讷,但老实胆小话不多;但貌似喝了这坛酒以后,不但经历了一系列惊魂事件、就连心性也有所不同了——好斗、有攻击性,特别是陈伯用的牙尖舌利这四个字,让我突然心中一寒!

其实陈伯的本意是说我变得伶牙俐齿的了,但这四个词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蛇的形象。

呃……我、我刚才竟然还理所当地模仿了蛇的卷舌吐信动作,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太吓人了!

我哭丧着脸叫起来:“陈伯陈伯,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阴蛇找上我了吗?”

陈伯很严肃地说,他也不知道。

完了完了!这阴魂不散的烂蛇,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缠上我了,真是不寒而栗!

这就一下子想起流传在我们沙柳镇上的一个真实发生过的典故。

事件的大致经过是,沙柳镇很早以前日子过得相当穷苦,那时候生活物资都是统一分配的。而镇上有一个嗜酒如命的老人,过得相当不容易。

因为每个月都是凭酒票定量购买生活用酒的,成年男人每个月只有一张,但是对他来说这哪够呀?

月初到了卖酒的时候,老人早早就拎着酒壶到了镇上的供销社,这时只有他一个人来购物。

递过酒票和钱,看着售货员就往他的壶里装了酒,马上接过来往脚边地上一放,然后看着售货员转身过去给他找零。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等到售货员重新转过身来递给他零钱的时候,老人一提酒壶,竟然是空的!马上拎起来摇摇、倾倒,一滴酒都没有。

只得又将酒壶递过去,说是他的酒还没有装。

售货员奇怪地说:“酒不是刚给你装了吗?”

他叫屈说,售货员真的没给他装酒;并且还将身上的衣服一扒,让售货员来检查,结果他身上没有带任何装酒的东西。

难道是酒壶漏了?

两人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却发现壶是完好无损的。

售货员甚至凑上去闻了半天,但是老人的呼息中同样没有酒精味,显然没有监守自盗的可能。

售货员又到门口到处察看了一遍,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或者有同伙协助的迹象。

这就怪了!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由于酒是定量供应的,售货员的账面上总得有个说法不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经过和买酒的老人商量,只好这么处理:

售货员自认倒霉,不得不重新给老人重新装了一壶酒,但酒钱两人必须各承担一半。

等到老人来到供销社大门口,在下青石台阶时竟然踩到一条软绵绵躺着的蛇,有手腕粗细。

他顿时吓得脚瘫手软的。

但是这条蛇却并没有缠上来攻击他,只是挣扎着抬了下头颈,马上又软倒下去。

然后老人看到大蛇的腹部鼓鼓的、刚才被踩了一下,从蛇口吐出一滩清明的液体,隐然闻得到酒味。

原来,刚才竟然是这条蛇,悄无声息地偷光了老人壶里的酒。

这可是整整一壶酒啊!时间那么短,它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这蛇的速度真是快得吓人!

然后它就不胜酒力,酣然醉倒在门外了。

白酒失窃的“案情”就这样水落石出了。

这真是让老人又好气又好笑!

由此想来,真是佩服了这条蛇、但是就因为它自己多掏了半壶酒钱,所以不能便宜了它。

老人当时就作出了决定,匆匆地把蛇塞进酒壶,他要用它来浸泡蛇酒。

这条蛇被密封在酒中,一直过了七年。

在第七个年头上,老人才来开启壶封,准备品尝蛇酒。

但是他刚一打开壶盖,“嗖”地一下,这条蛇竟然闪电般地蹿出来,狠狠地咬在老人的鼻头上!

……

第15章 白骨蛇心碎碎念

“对了,那老人最后剧毒发作而死、那条蛇也被活活打死,是这样吧?”

陈伯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他再次回复到淡然清冷的状态。

哈哈,陈伯你猜错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毒蛇冷不防咬了老人一口以后,就趁乱逃走了;而老人的家人当时只顾着救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这条蛇逃跑的方向。

老人这边呢?他的家人眼睁睁看着老人晃了一晃就软倒在地,他们也以为老人这回死定了;于是只好呼天抢地地哭着把老人放到床上,派一个人抱着死马当活医的念头赶紧去请医生,其他人却已经在悄悄准备后事。

谁知道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医生来了以后就开始处理伤口准备急救,就在这个时候老人却打了个大喷嚏:“啊啾!”

竟然醒了。

在场所有人全都又惊又喜。

看见老人神智清醒,急救医生就询问老人,自己感觉身体怎么样?

老人说感觉和一场宿醉差不多,头晕乎乎的。

而且他的呼吸里确实散发出明显的酒精味,可大家明明知道他还没得及喝酒就被蛇咬到了呢!

在这名镇上医生的建议下,为了稳妥起见,老人的家人还是赶紧把老人送到县医院,又经过那里的医生仔细检查,老人除了在鼻头上被咬到的位置留下两个蛇牙创口,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中毒迹象,生命体征状态平稳、各项指标都很正常,除了酒精度超标。

老人和家人简直不敢,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难道这根本就不是一条毒蛇?

或者,这条蛇毒腺里的成分不是毒、而是酒精?

但当年它明明是喝了酒之后醉倒在地才被放进酒壶的呀!

说不定是经过七年浸泡,这蛇大难不死、但是蛇毒却被酒精彻底同化了。

这事要不要亲眼所见,讲出来镇上的人都不敢相信,因为实在是过于离奇。

陈伯听我描述到这里,点了点头说:“这条蛇挺好,虽然因为贪酒招来祸患身陷困境,但能够隐忍七年之久这才突然发难,心性不错、不过我对它能在酒中保命的方法更感兴趣。”

“陈伯!我看你怎么,宁可对一条蛇表示同情,都不愿意去同情被偷酒、折财、最后还被咬到的老人呢?哎!我觉得你的立场相当有问题啊!咱们可是自己人、那条毒蛇才是异类啊。”

陈伯说:“你错了,我从来只同情弱者和良善。这条蛇虽然是异类,但谁说蛇就没有喝酒的权利了?它就算有钱也买不到酒、还可能被打死,所以它才不得不偷喝点别人的酒来解馋的。”

“良善?年轻时你不就是和阴蛇化成的坏女孩搞到一起了吗!”我用陈伯听不见的声音嘀咕着。

“你说什么?”陈伯问。

我很不满地说:“哦,我意思是说,既然是解馋,那就更不该把人家的酒全部喝光啊,最后还咬人、这就太不厚道了!”

陈伯冷冷一笑:“这人着实可恶,拿它来泡酒本来就不对;而且这一关就是七年,这人问过它愿不愿意了吗?这条蛇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到最后还不允许他表达一下不满吗?”

“呵呵……”我无奈地笑了,“咬得这么狠,还只是表达不满?幸好蛇毒化成酒了,要不然,哼!”

陈伯却仍然坚持说,反正人最后没有死在蛇牙之下,即便他当时就丧了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把蛇拿来泡酒的!

咳,无语了,陈伯今天是怎么了?立场不对、立场严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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