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酒推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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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酒推销员-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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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这个东西,它总该是真的吧!”

口中说着话,但手上继续画个不停。

不一会儿功夫,宋老在纸上画了只箱子,但没有上色、只是用墨线勾勒出轮廓。

然后他叫我自己打开看。

打开?我迟疑了一下。

不过在术法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我就把手伸向这只画出来的木箱。

嗯?手掌下的触感告诉我,自己真的摸到一只箱子、不过它却被一层布包裏着。

故弄玄虚、这是什么鬼!

定睛一看,原来那张画纸不是纸,而是一块白生生的桌布,被用来做了只简单的包裹,木箱就在里面。

“自己打开看看。”

宋老还在旁边,诚意满满地说。

我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木箱就木箱,还搞这种花哨的噱头包装,这是在向我显摆道门术法多高明吗?”

不管怎样,先看了再说。

于是就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包裹。

里头果然是只木箱,但外观朴实无华、和普通人家用的木箱没什么区别,但却没有上锁。

我不加思索地掀开盖子。

木箱里几乎是空的,只有区区两三样东西。

我把最上面的一张对折的红贴取出来,这是一张请柬。

上面有鸳鸯图案,还有百年好合的烫金字样。

打开请柬,我情不自禁、声音颤抖地念出上面的文字:

谨订于xxx年xx月xx日x时,于石马村本宅,敬备喜酌。

恭请宋兄鱼水光临!

恕礼不周。

谨邀——

新郎江庆生,新娘阴玉珍

……

这是老爸老妈的结婚喜贴!

没错、这张请柬颜色黯淡有些年头了,但老爸的字迹我却认得出来。

而且上面还有一个鬼门密写签名,这是不可能造假的。

阴玉珍!老妈姓阴?这个姓咋叫我心惊胆战的呢……

我一手拿着请柬,一手又伸进木箱取出第二件东西,这是老爸老妈的结婚照!

话说,老爸当年可比我酷帅多了……

呃、问题是,和他站在一起的老妈,竟然是平、板、脸!

顿时百感交集,惊、怒、思念、酸楚……各种味道泛涌上来。

然而据我所知,老妈的脸面不是在有我之后,才做阴蛇夺走的吗?

肯定是ps过的!

我于是涩声说道:“宋老,这七分真、三分假的东西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也酷爱看三国?”

宋老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直钻牛角尖哪!我宋鱼水一大把年纪了,有那份闲心骗你一个晚辈孩子吗?这请柬是真的、照片当然也是真的,你父亲已不在人世,死者为大——我犯得着自行污拙对他不敬吗!

至于你妈,是她自己喜欢这样,你爸都不介意、别人管得了吗!

……好吧孩子,如果你心中确实不明白,那是因为他们都没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

“唉,这是你父母的遗物,估什你也没有,自己先收起来吧,做个念想。”

我依言收了照片和请束,这才又把问询的目光投向宋老,盼他为我解释一二。

291。第291章 惊心

宋老告诉我,当然老爸结婚时,他就是证婚人,照片也是他拍的、并且自作主张多洗出一张留下来。

不是,难道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都是这种风格?我咋觉得宋老慢慢悠悠说了这么半天,都还没落到点上呢!并且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怎么感觉宋老和老爸的关系曾经很近似的,而这和老爸生前和我提过的不一样啊!

宋老口口声声说,老爸没有告诉我真相,而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的心中纷乱如麻,杂念横生。

只听宋老继续慢悠悠地说:”你父母的婚礼是在钉住蛇尾以后,也就是说是在阴蛇被暂时制服以后。“

”咳……这我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

”小家伙呀,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我心里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父母的相识,在时间点上太巧合了;而且你的出生巧到了极点。“

宋老踌躇了一下,说出这几句话,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我的脑子里就轰地一声。

”宋老你到底要表达什么?不如痛快点,这种挤牙膏的表达方式实在太憋气你知道吗!“

我不满地说。

”我猜,阴蛇其实是你的妈妈。“

这话让我顿时炸了:

”你?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胡说!“

我虽然预感到宋老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但是却想不到他竟然这样为老不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说”死者为大“吗?竟然这样编排两个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凭什么!

真的,我被他的这句话气得手脚发麻。

要知道,老爸老妈可是在阴蛇被钉住以后才结的婚,如果宋老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玉针钉蛇尾的过往是个骗局?这由不得我不怒。

而宋老依然叫我不要冲动,耐心听他讲。

这回宋老说的是我自己:“其实你父亲真是很聪明,‘玉针钉蛇尾’,呵呵!天底下能拴住一位母亲的心的存在,恐怕就只有孩子了;你是自然是玉针所化、在你母亲的体内孕育,你的出生是你父亲制约阴蛇计划的一部分,明白了吧?

而现在你的父母为了逃避阴界纠缠,选择了自我封闭与世隔绝,这其实也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

”孩子,你这么聪明,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会看不到一些古怪的,只不过是你情感上不愿意朝那方面想罢了。好吧,这其实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大胆揣测,是对是错需要你自己去小心求证。“

接下来,宋老叫我先不要急着下山,好好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然而再心平气和地和他交流——他就在江家村里等我、到时再来谈后面的事宜。

说罢就撤了术法、收拾了画纸飘然下山而去。

这回不用他阻拦我也挪不动脚步了。

唉、此刻的我真是心乱如麻,竟一直呆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宋老说得对,其实我对他一点一点透露的信息反应剧烈,但骨子里却不得不承认他多半是正确的。

我现在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让我惊心动魄心的真相片断,办法很简单、就是用我从过去到现在的记忆加以一一印证,就可以知道真伪。

宋老虽然委婉地表示说,阴蛇是我妈这个可能,他也只是猜的;但我却知道这大概有90%的可能是事实了。

要不然后面他怎么又会用那么肯定的语气点醒我,说我是玉针所化、我的出生是老爸制约阴蛇的计划实施的一部分!

对,早先在家里和陈伯交谈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温玉之体,和阴蛇乃是黄泉伴生的共体。

这不正是我和阴蛇关系最明显的暗示吗?

特别是我还蛇妈、蛇妈地叫好好几天,这是一请定谳还是潜意识的反应?

另外,我们江家和蛇总是在若有若无之间存在着一些神秘的关联:

比如田家的蛇骨,为什么田爷爷特地会送到我家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蛇骨对老妈、对我都有用么!

然后又是老爸有意无意地为我打造的小蛇手环。

到石马山以后,在阴蛇巢穴外面的石马新村,老爸还有另一个家,还有一个叫玉针的女人。

还有地龙河中大水鬼用来拉纤的水蛇。

石马山还用不时出现为阴蛇传信、为我带路的长着漂亮睫毛的黑蛇。

再然后,是我历尽曲折才逃脱出来的蛇蛋空间。

貌似我的所到之处,都和蛇有着不解之缘。

现在看来,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物以类聚么。

这些过往都如同电影重播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反复流转,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妈和阴蛇的形象正在重叠。

而最让我难受的是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如果不是老爸为了对付阴蛇,那还会有我的出生吗?

换句话说,一家人分了两个阵营:我成了老爸用来对付老妈的工具,我是帮凶……

这叫老妈情何以堪、叫我情何以堪!

再来说我的阴蛇老妈。

刚才宋老说,准确说我的老妈只是阴蛇的一部分。

在我细想下来,宋老的意思是,我的老妈恐怕只是阴蛇的分身之一;因为这是有着先例的,比如一开始在陈伯春梦里出现的小樱,比如石马新村里的玉针,又比如在我家里的平板脸老妈。

唉、好凌乱的感情关系;不知道她要扮演这么多角色,会不会有精神分裂的痛苦?

过往种种,貌似老爸总在试图弥补他对老妈的亏欠,而总是事事让着老妈。

但是从老爸把家里的地窖布置得像新房一样,我又实在不相信老爸和老妈之间会没有感情。

嗯,老爸也好、老妈也罢,他们之间大概就是处于一种爱恨交织难以厘清的状态吧!

而最后老爸选择和老妈封闭在一起,连我也不肯联系,除了对我的保护,大概更多的仍是为了弥补他对老妈的亏欠。

也罢,反正我从记事开始,就多半一个人独处惯了,完全能够照顾自己;老妈老爸互相陪伴,在那个隔绝一切的“二人世界”平静度日岂不是更好。

想到这里我就释然了。

又想到宋老之前的话,他说江家人只会从江家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他代表的道门则必要通盘考虑。

而我也正好是江家人,所以有局限性就有局限****,如果老爸老妈不愿意沟通,那我可不想违背老爸老妈的心意再去打扰他们。

除了这件事情,宋老其它的要求我想都可以商量;所以接下来,有必要把这个意思告知他。

292第292章画像

我在山上逗留了半天,认为自己已经把问题想清楚了,这才下山去江家村。

而这个时候日头已经略略偏西,早晨劳作过的乡亲已经在树荫下消暑乘凉、闲坐谈天了。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宋老。

他这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色圆领t恤,除了皮肤颜色偏白一些,打扮得和当地人没多大区别。

我站在人群外面远远观望。

而宋老已经村民打成了一片,在和大家一起品茶谈天,面前则有托盘摆放的时鲜瓜果,看起来惬意极了。

当然,宋老即便在闲聊,他的手上也没闲着。

他自然是在画画,围观者不时喝彩,争先恐后地请宋老现场画像。

而宋老则来者不拒,只是笑眯眯地吩咐大家不要挤,一个接一个的来,放心、大家都有份。

而被画过像的人则乐呵呵地把画儿送回家去,再回来当观众。

我一直保持距离观看,只见宋老要么勾勒要么晕染,也不用多长时间就能画好一幅,效率很高。

当然,画像成品却没有赶工敷洐的迹象,无一例外都获得了村民的交口称赞,大家都满意地说:“像、真像”

可见宋老这人实诚,而且格调很高,我是真心敬服他的画技和为人。

乡村人同样实诚,表达谢意的方式都差不多、就是纷纷上前邀请宋老到家用饭。

而宋老竟然都没拒绝、对每一个人的邀请都一一含笑答允。

呃、老人家吃得下这每家每户的盛情吗我不敢相信。

但看宋老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和人客套,难道他真打算在这里住些日子

千万别留好后路又来和我耗下去,持久战我可吃不消

其实宋老已经看到我的出现,但他只顾着画像,好像把他和我的约定给忘了一样。

我也就知趣地站在人群外面,看他作画。

说真的,感觉宋老画画时展现出来的气质和状态,和老爸生前做石活时的表现很相似,都有一种引人注目的强大气场存在着。

而我,和上次出现在江家村一样,乡亲们竟然都对我熟视无睹。

我倒是毫不介意地充当看客,一直没有主动上前和宋老搭腔。

但我们终于还是开始互动。

这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充当了催化剂的作用。

这个人就是上次打过交道的金顺。

不过这家伙本性未改,一出现就开始来砸宋老的场、浑然不顾在他面前的是位老人家。

只见他照样喝得脸面通红、一路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上前来,看看宋老、又看看正在进行的画像。

然后粗声大气地开始咋呼:“哈、哪来的老叫化子,用画儿换饭钱”

这话一出,乡亲们无不张口结舌、摇头气苦

宋老却莞尔一笑,没拿他当回事。

“知、知道这村的地头蛇,是谁吗”金顺继续舌头打结、然后用食指点点自己的鼻尖:“是、我你这老头摆摊挣钱,经过、经过我同意了吗、咹”

“噗”

我实在忍不住,笑喷了。

这么夸张地一笑,引得众人注目,大家这才发现多出我这一张“生面孔”的存在。

特别是金顺,他一直瞪着我猛看了半天,这才说:“我咋看你眼熟得很咧”

我强忍住笑,指了指画像说:“老人家下乡送温暖呢,小玩艺、恐怕你不想来一幅吧。”

“屁话谁说我不想来、画”

说罢竟一掌拍在正当模特的乡亲后脑勺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嚷:“滚蛋、想抢金月的风头胆儿肥了你”

说罢就大马金刀地往宋老面前一坐,双脚一别自然翘起了二郎腿。

其实我是故意的,带着恶作剧的心思,且看宋老如何应付这个二流子。

宋老的情绪却丝毫不受影响,欣然运笔开始作画。

我反倒有些腆然不安,连忙上前磨墨、压住画纸让它尽量平整。

差不多画了六七成吧,金顺突然一纵身跳起来喝道:“打住打住、你这也叫画哪一点像了”

不能吧我看挺像的呀

乡亲们在一旁也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宋老却神态悠然地说:“这不是正在画吗哪点不像你,说说,还可以修改。”

不想金顺一点也不买账:“哪里都不像我叫你画我了吗”

呃无语了。

看来存心挑事找麻烦的金顺,思维完全不讲逻辑,这理儿是真没法和他讲。

好吧、“那你想画谁”

金顺很干脆:“我爹、画我爹”



宋老说:“那就把你爹叫来现场,我给他画。”

“啊哈、我爹他早死了,有本事你叫他来让我看看”

“”

宋老轻轻皱下眉头:“那你爹长什么样”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叫你画我爹自然长成我这样,你就照着我的样子画。”

再次无语。

宋老只好问大伙:“他爹到底长什么样,乡亲们有记得的吗”

众乡亲只好七嘴八舌地帮着回忆、描述。

其中有人插了句嘴:“其实有个人长得和他爹几乎一模一样,可惜这几天不知道跑哪去了。”

众人眼晴一亮:“对呀对呀,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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