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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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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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再古板的男人也会因爱屋及乌而破了自己的行为准则,可见,他是真正地爱着他已故的妻的。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地在这样平静却又有些莫名的空落落的情绪中幽幽流逝,转眼已过去将近一月。我的眼睛在岳清音用心地医治下渐渐恢复如常,而姨母因摄入的毒素较多,是以还需七八天的时间才能完全复原,现在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岳明皎偶尔会寄信回来,无非是告诉我们他此时身在哪个城,身体很好,要我们不必担心,同时也嘱咐我和岳清音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姨母一家人。
  姨母未康复之前,岳清音仍没有去衙门上班,他这一回可请了不短时间的假呢,足足也有一个月,不晓得他这个月的工资……咳咳,能发多少,嗯。
  由于我的眼睛已经复原,岳清音平日里也轻松了不少,只需一日两次地按程序给姨母针灸就是了,除去做这件事情,他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干,每天就只闷在他的书房里看书,或者去陪那位时常会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姨父下棋。
  至于田幽宇,自那次与救我的那神秘之人交过手后,竟始终未再露面,好歹也算让我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月。
  眼看时近立冬,天气愈发寒冷,满府里种的树在一夜北风下掉了大半的叶子,因此一早起来府里的下人们便拿了笤帚簸箕打扫院子,将落叶堆成一堆,而后点火烧掉。我立在书房的窗前望着那直入天际的烟出着神,思绪不知随烟飘去了何处,忽听得坐在几案后看书的岳清音淡淡地开口道:“每日除了发呆可还有别的事做?”
  于是回过神儿来,转身慢慢走至几案后他的身边,瞟了眼他手中那书页上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药理知识,又瞟了眼案上随意放置的几个卷轴,伸手拿起一个,轻轻展开,见是一幅写意画儿,寥寥几笔勾勒的是清秋冷竹,颇具神韵。
  “哥哥,不如灵歌也学学画画儿好了,”我放下这一轴又去取另一个,打开看是画的残菊,“既可陶冶性情,又能打发时间。哥哥觉得呢?”
  岳清音哧地一笑,道:“你能静得下心来画画儿么?只怕学不了两日便将画笔丢一边去了。”
  “嗳,做哥哥的怎能对自己亲妹妹如此没有信心呢!”——虽然事实上很有可能会如他所料。我又去打开第三个卷轴,第一个画的是竹,第二个画的是菊,不出所料的话剩下那几卷里必定有梅和兰,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嘛,咱对国画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方要展开第三轴,却被岳清音伸手过来一把收走,道:“莫捣乱,看你摆了这一书案!立刻收好!”
  “哥哥,不若你亲自教灵歌画画儿可好?”我用星星眼望着他。
  “眼睛既已复原,便继续请陈老师来教你闺中礼仪罢。”岳清音拍开我支在案上的胳膊,自己动手将那竹和菊的画轴收好,重新垒在案头。
  “哎……哥哥,灵歌忽然觉得眼睛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哥哥也不要坐太久,当心会发胖呢。”我揉揉眼睛,正欲开溜,却又被他叫住。
  “这几日若闲来无事,便将你那绣活儿练练,免得还似去年般参加绣艺精社回来独自闷在房中数日不快。”岳清音抬眸望住我。
  呃,对,险些忘记了绣艺精社这件事,早知如此还不如晚些复原的好。看来前灵歌小姐还是位心思挺重的主儿,想是去年参加绣艺精社成绩不好,所以才闷闷不乐地将自己关在房内好几天。
  点头应了声是,退出书房回至自己房间,叫绿水和青烟回我那被姨母现在暂住着的院子,将岳灵歌以前的绣样儿全部取来,而后一件一件地仔细研究。
  这些绣样儿无非是在帕子荷包枕巾上绣的花鸟鱼虫,古代的小姐们皆是自小便学习绣花的,我这临时抱佛脚的人就算是个可塑奇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便能练得同人家的水平一样,因此……因此还是托病不去罢!
  打定主意,遂不急不慌地重又仔细欣赏了一遍岳灵歌的绣品,挑出几个十分喜欢的例如手帕荷包之类据为己有——唔,这些本来就是“我”的嘛,咱和她都是岳灵歌,还有啥可客气的。
  想一想古代女子的绣品常常是要送给自己心怡的男子的——窗前灯下,轻轻拈了针,穿着彩线,手儿翻飞,灵巧优美地在一副副绢子上绣下饱含自己最真最浓情意的花纹,那是多么美好浪漫的情景啊……
  于是骨子里那点腐败的小资血液开始涌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年纪轻轻的总不能坐吃等死,不若咱也做些手艺活儿,既消磨了无聊时光,又不致一无是处。
  说到手艺活儿,从小到大我唯一会的就是织毛衣,此前曾以织毛衣的方法用丝绳给岳清音织了个络子,如今也只能还用这方法织些别的既实用又美观的东西。
  记得岳清音曾要我给他那绶带上绣花来着,眼下花是绣不成了,倒可以给他另织一条绶带,反正绶带本身就是软的,系在腰上主要起装饰作用。要说毛衣的织法,我也只会大平针,最普通的那种。在那个时空时平常只我自己一个人住,买菜做饭洗衣清扫全是自己做,空闲时间一向宝贵,所以织个毛衣御寒也只用大平针,因为织起来速度比较快,争分夺秒,时间就是金钱。
  如今在古代做回了米虫小姐,时间大把大把的有,就怕没事做,倒不必再用大平针来应付自己,虽然从未用过别的针法,幸好脑子里隐约还记得家里那本毛衣书上介绍的三四种花样织法,仔细回忆回忆再练练手,应该不难。
  叫绿水将我上次用剩下的绦子和欢喜儿帮我用筷子削的毛衣针取来,边回想边练习,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可以熟练地上手,于是整个下午我便老老实实地待在自个儿屋中窗前,边晒太阳边给岳清音织绶带,令青烟和白桥两个上街去买了各种材料各种颜色的线绳或丝绦来,满满地盛了一笸箩,以供我任意选择任意搭配。
  第二天起床,劳动热情依旧高涨,吃罢早饭便一头扎在屋中,泡上一壶铁观音,摆上一小碟蜜饯,布置妥当后便运指如飞,靠在椅子上享受我的休闲生活。
  接连两日我都足不出户地沉浸在有事做的新鲜劲儿里,以至于岳清音不放心地到我的房里来探视,怕我又出现什么思想波动。见他进了屋,我连忙起身,放下手中活计,至床前从自己的枕下取出用玉色蚕丝绦子织就的绶带,双手捧了递给他,小心地道:“灵歌没有给哥哥在绶带上绣花儿,只重新做了条这样的绶带,不知哥哥是否喜欢?”
  岳清音接过绶带,拿在手上看了看,唇角微微泛起个浅笑,道:“还好。”
  “嗯……还有,”我又回身从枕下取出副墨绿色的络子,“先前灵歌给哥哥做的那副络子时间长了,都褪了色,哥哥换上这副新的罢,颜色深些,不显旧。”
  岳清音手里正拿着绶带,我便不等他腾出手来接,伸手替他将腰间挂的小药瓶解下来,换上这新的络子,再重新系回他腰上去。而后又从枕下取出一副用厚且软的紫檀色细布条织成的纹理密密的椅罩,展开来给他看,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哥哥书房那把椅子夜里坐着又硬又凉,垫上这椅罩还软和些,哥哥看这颜色还行么?”
  岳清音看了眼我手中的椅罩,不由莞尔,道:“你那枕下还有些什么,倒不如一次拿出来省事。”
  我偏了偏身,不动声色地挡在枕前,摇头道:“没了,灵歌还给爹做了条绶带,现正做着的是给他老人家用的椅罩,总归爹现在未在家中,便先将哥哥的赶着做出来了。……另还有给段公子做的一条装书的兜子,灵歌已叫人送过去了。”
  岳清音偏头看了看我放在椅子上织了一半的椅罩,淡淡笑道:“用两根木签子便能编出这些东西来,灵歌是同谁学的这手艺?”
  “灵歌在未央村时同那里的嫂子们学的。”我早有准备地答道。
  “嗯,自己喜欢便好,注意莫要过于劳累,时常休息休息眼睛。”岳清音淡淡嘱咐道,转身准备向外走,忽又回过头来道:“方才收到爹的书信,大概用不了多久便可回京,有些事你自己该提前考虑了,若拿不准主意,便来找为兄。”
  我轻声应着,将他送出房门,并把手中椅罩递给了门外的长乐,让他缚到岳清音书房的椅子上去。
  重新回至屋中,慢慢在床边坐下。该考虑了……当岳老爹回府之时,也许就是我生活的转折之时。我没有忘记那肚兜事件还在老爹那里留着案底,究竟是要将我绳之以妇德还是“网开一面”把我嫁给段慈……
  轻轻伸手入枕下,又触电般地缩回来,起身坐回窗前椅上,继续为岳老爹织那椅罩,一阵风卷着金色的落叶划过轩窗,带走了最后一抹秋色。

  珍珠·死珠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立冬那天的前两日,田心颜的贴身小丫环品香找上府来,请我往贺兰府去一趟。想来也有许久未见田心颜了,不知她过得如何,经历了这么些时日,可曾与她那位夫君有了些感情呢?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同岳清音打过招呼,带着绿水登上马车,径往田心颜的婆家贺兰府而去。
  上一次来贺兰府给我留下了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贺兰大小姐贺兰慕雨的死让我遗憾了许久,若非如此,说不定我便可以交到穿来古代以后的第一个知心朋友。
  显然贺兰家对我的二度登门并不欢迎,毕竟我是见证了他家的家丑之人,府里的丫环们皆用冷眼瞥着我,说话更是没什么好气。我也不去在意,一路只低着头由品香带着行往田心颜的房间。
  田心颜依然美丽如旧,只是人削瘦了不少,面色也有些苍白。见我果真来了很是高兴,抓着我的手嗔道:“你这丫头!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主动来看我!难道这就把我忘了么?!”
  我连忙赔笑,道:“是妹妹错了!近些日子发生了不少的事,总也腾不出空来,心颜姐姐切莫见怪!”
  田心颜拉我坐到床上,笑道:“你这个丫头,把我哥哥害得不浅!你可知因他前段时间为朝廷立了功,圣上要升他官,封他到江北做将军,他却为了留在京都等着娶你而婉拒了圣上,宁愿继续待在太平府衙在那位季大人手下做个小小的护卫!你倒是说说,我哥哥对你好不好?”
  “这些……是他近几日告诉你的么?”我试探地问,毕竟一整个月未见到田幽宇跑去岳府搅和,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怎么也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了,”田心颜想了想道,“那次我回娘家探望爹娘,问起哥哥何时成婚,哥哥便私下里对我说了这些话,他还说因正为他师父守孝不能办喜事,待三个月孝满之后便迎娶你过门做我的嫂嫂呢!你可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了?”
  我没有接她这话茬,只是佯作随意地问道:“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田……宇哥哥了,不知他近日在做些什么?”
  “哟哟,你这位哥哥的准新娘如何竟不知道他的行踪呢?”田心颜轻轻笑起来,道:“我也有许久未见过哥哥了,谁晓得他都在忙些什么!”
  我不想再同她继续这个话题,便岔开话道:“心颜姐姐最近过得好么?”
  田心颜见问,面上笑容渐渐隐去,眼中藏不住地流露出几分凄凉,低下头去掩饰地道:“我……还好,还好。”
  看她这副样子,我也不好再多问,人生本就如此,谁又能说得清究竟谁才该被同情呢。于是连忙再度岔开话道:“今日心颜姐姐找灵歌来有什么事么?”
  田心颜抬起脸来勉强笑道:“看我这记性,一说别的就险些忘了要紧的。——过两日不就立冬了么,又到了咱们绣艺精社的聚会日,我只是想问问你可准备好了——这一次是那夏小姐做东,她是出了名儿的爱刁难人,又好面子讲排场,只怕想出来的绣题道道刁钻,去年她不是还曾奚落过灵歌你么?!今年她是东道主,说不得更加猖狂了呢!我又不能去陪你,你一个人可应付得来?”
  先将岳灵歌曾遭奚落一事放在一边,我疑惑地问道:“心颜姐姐今年不去?为的什么?”
  “傻妹妹,我已是……出了阁的人哪,如何还能参加?”田心颜笑着,眼里满是落寞伤感。
  原来这绣艺精社是只有待字闺中的少女方能参加的……果然如贾宝玉所说的,嫁了人的女子便不再是珍珠、而是死珠了么?
  心中不由亦生出几许伤感,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轻声地道:“心颜姐姐与大家都熟识,即便去了也当不会被人说罢?哪怕只是去看看,不参加刺绣也无妨啊。”
  田心颜苦笑着摇头,道:“莫说精社的规矩历来是如此定的,便是可以破上一回例,我那婆婆……也不会许我去参加的。”
  田心颜的婆婆……唉,那位简直同我姨母就是一对反义词,做了谁的儿媳妇都是前世造孽。
  我这才明白田心颜叫我来此的目的,却是她对少女时期的一种怀念与不舍,因不能去参加绣艺精社,是以想同我聊聊相关的话题以排解一下心中郁结。
  我便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不必难过,绣艺精社只不过是一种玩乐形式罢了,想同姐妹们小聚,何时聚不得?玩乐之事皆是人想出来的,除去绣艺精社,难不成我们就想不出别的来了么?”
  田心颜叹了口气,道:“如今咱们这一拨儿的姐妹们一个个地也都要出阁了,嫁了人,夫家就是天,再要像小时候那般聚在一起谈何容易?少时无忧无虑的日子宛如旧梦,再也觅不回来了……”
  ……所以啊……有聚必有散,与其注定分离,不如从未相聚……
  见我也被带得郁郁起来,田心颜连忙笑着缓和气氛,起身去打开床边的衣柜,取出一方绢帕来,道:“说到那些姐妹们……去年在精社上我曾答应了柳小姐和林小姐,约定今年参加时每人绣一对鸳鸯戏水带了去的,却谁想我竟在此之前……如今是去不了了,又不想失约,便随意绣了对鸳鸯,就烦请灵歌替我将这帕子带了去以完此约罢。”说着便将那绢帕递给了我。
  我虽然不懂绣艺,却也能看出这帕子上的花儿绣得极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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