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将水洒出窗外，然后留下的污渍。至少依照苏若辞的目测，应该是那样。
苏若辞微微眯起双眸，他
好像发现了什么。
“抱歉，助理小姐，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苏若辞从文秋锦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后，便是将办公室的门给锁上了。
“警官先生请问。”那律师助理倒也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将手头的工作放下之后，望着苏若辞。苏若辞移了一张椅子就是坐到了那律师助理的身旁，问道，“案发之后，你说文秋锦从办公室出来，没有让任何人进去，是么？”
“是的。”律师助理颔了颔首，回答。
“那么，当时你就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是的。我一直在文律师的旁边。”
“那么，可有谁在这时候没有在事务所里？”
“这个……”律师助理微微蹙起秀眉，明显是一下子想不出到底谁当时并没有在场。苏若辞倒也是不紧张，“你慢慢想，不用紧张。”
“我只记得，除了我和文律师一直在事务所以外，还有林律师也在。剩下的，王律师手头上有案子，十二点的时候和他的委托人出去谈案子了。”律师助理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说道。她就记得这些，剩下的律师，她还真不知道去哪了。
“那你是否有看见，文律师回来之后，案发之前，有谁出去了？”苏若辞问道。
“警官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人这时候出去了。事务所里有大门的监控录像，不知道警官是否要看一看，我可以去和负责人说一说。”律师助理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苏若辞一听，才察觉原来大门有监控录像，那倒是可以调取出来看看。
看了监控录像，苏若辞发觉，有三人在文秋锦回来之后，案发之前同时出去，而且是结伴一起出去的。
苏若辞微微眯起双眸来，了解了这三人的情况，又是对这三人开始询问当时的情况。
只是那三人都说，一出事务所，他们就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了。问了一下他们的行踪可有人证证明，结果两名律师的确是出去和他们各自的委托人见面，而有一名律师说是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东西，甚至还有小票，小票上的时间显示的是一点三十分。
查到这里，苏若辞又没有的头绪，因为事务所也要下班了，所以他只好先回警局整理一下今天又新增加的证据。而且，对于那窗户墙上的污渍，他需要找法医前来鉴定。
回到警局之后，只见文秋锦仍在警局里，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怎么还在局里？”苏若辞将手中今天所作的笔录扔在办公桌上，随后又是摁灭手中的菸。文秋锦却是耸了耸肩，回答，“因为你出门的时候，让你家的小警官看好我，结果我都无法走开，只好托人将我的笔
记本送来。”
文秋锦十指相扣着，下颌抵在手背上，笑意盈盈的望着苏若辞，又是说道，“苏警官，我可以告你们非法拘禁，限制我人身自由吧？”
苏若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有些疲惫，“随你吧，的确是我们警局有错在先，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这个江弦，他还真是要好好的说教一番。
只是，苏若辞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见到江弦。正在想他跑到哪去了，他便是正巧的回来了。
“苏哥，你回来了，有没有什么进展？”江弦拎着一塑料袋，里面是刚买回来的快餐，苏若辞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被人叫去跑腿了。
江弦将手中的快餐分给同事们，当然也有苏若辞与文秋锦的。
“没想到小警官你还有照顾到我。”文秋锦倒是没有想到连自己的份都有，其实他看得出来，江弦应该是刚到警局工作不久，不然很难还保持这样的性格。
“我姓江，叫江弦，不是什么小警官。”江弦很明显对文秋锦这样称呼他很不满，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苏若辞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只见苏若辞微微摇首，他也不多问了。而且，还有一个重大嫌疑人在警局里，怎么能在这人面前谈论这种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若辞看着文秋锦电脑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就是问道。文秋锦很不客气的将快餐盒打开，吃了第一口之后，才回答苏若辞的问题，“答辩状。你忘了之前我接了一个检察院的工作，为一名犯罪嫌疑人做辩护律师么？”
苏若辞大略的扫了一眼之后，得出一条结论，“黑的都可以被你说成白的。调查之后，检察院那边得出结论是故意杀人，在你这里倒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了。”
“我只不过以我所看的这宗案件资料来评判罢了。”文秋锦对于这条结论不以为然，既然要他争取当事人利益，他自然是会想尽办法。
要知道，故意杀人罪如果情节恶劣的话，很有可能就被判死刑。但是如果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那么，因为犯罪嫌疑人主观上并不期望这种死亡结果的发生，所以量刑方面，法官就会酌情考虑。
因为这件案件并不是苏若辞负责，所以他也没有知道个大概。但是从文秋锦的答辩上看，这起案件，说不定真的会被文秋锦说成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或许正因为如此，文秋锦在会在行内如此出色。
“你倒是不担心。”苏若辞见文秋锦竟然还有心思处理事情，不禁说道。文秋锦却是眉目微弯，妖娆的笑着，“那是因为我相信苏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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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渍
第二日，苏若辞便是寻了法医来现场，取了那墙上的污渍回去鉴定。
当然，既然到此处来了，苏若辞也不会忘了继续询问当时的情况，即便是之前已经问过的问题。
“抱歉，陈律师，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苏若辞敲了敲门口，见到陈律师正在忙手头上的事情，礼貌的问了一声。陈律师见到是苏若辞，赶忙就是收拾了自己办公桌上散乱的资料，就是站起身来，笑道，“哪里，苏警官请坐。”
苏若辞轻弹去菸上的灰，随后问道，“请问陈律师，案发当天的一点之后，是否有出事务所？”“是的。这个问题我昨天已经做了肯定回答，警官。”陈律师看上去文质彬彬，倒是真有几分法律工作者的模样，与文秋锦那样的妖魅根本是个对比。
不过，这个陈律师是个民事律师，与文秋锦所负责的并不同。
“抱歉，这是个职业病。”苏若辞摁灭了自己手上的菸，随后又是问道，“那时候，陈律师出去做什么？”
“见我的委托人，我和他约好一点二十分见面。”
“在哪里见面？”
“中央大街的咖啡厅，如果警官不相信，我可以让我的委托人来作为证人。”即便是负责民事案件的律师，说话之时，仍旧是滴水不漏。
“这倒不用。我只想知道，是中央大街的哪个咖啡厅。”苏若辞神色仍旧淡然，语气稍缓的问道。
陈律师也并未有任何的犹豫，就是直白明了的回答了苏若辞的问题。苏若辞在询问的时候，一直在注意陈律师的神情是否有何异常的变化，但是，陈律师神色始终一如平常。
问过陈律师之后，苏若辞又是找到另两名律师，继续询问。
如果，真的将文秋锦排除在外，就只有这三人的嫌疑最大了。他并不是为文秋锦开脱，只是任何一切可疑的人或事，他都要调查清楚才行。
“警官请坐。”见到苏若辞，李律师倒是显得相对的热情，自然也是十分的配合。
与陈律师一样，李律师也是去见他的委托人，只是约定的时间是一点三十分。与问了陈律师一样的问题，李律师的回答也是十分干脆明了，没有任何异常的神情。
接下来，便是那个张律师了。与前面两个律师比起来，这个张律师显得有些焦躁，听到苏若辞的问题，他便是吼道，“昨天不都是问过了？今天还问？”
“抱歉，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苏若辞倒也是一个板着脸的家伙，听到张律师的吼声，他并没有选择先安抚张律师的情绪。
“我的确是一点出的门，出去买了一些东西，在超市的时候遇上了老朋友，多聊了几句。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打电话
叫他过来，让你当面对质。”张律师仍旧是显得十分的焦躁，似乎他怎么都坐不住一般。
苏若辞微微颔首，回道，“不必了，打扰张律师工作了。”
目前对于苏若辞来说，张律师的可疑仅次于文秋锦。而且他显得十分焦躁，情绪太过明显。并且，他不愿与苏若辞对视，好像在逃避着什么。
小票上的时间显示是一点三十分，苏若辞知道，从这里走到那家超市的时间，不过五分钟。算上来回，便是十分钟。那么，那二十分钟里，张律师有充裕的时间，将茶壶里的茶换掉。
当然，这不过是苏若辞目前的怀疑。对于另两位所说的，他还有待查证。从这里到陈律师与李律师所说的地方，是否能在预计时间到达，他还需去验证一番。
苏若辞算好时间，整点从事务所出门，随后搭上车，到达陈律师所说的地点，时间的确算是刚好，最多能提早到五分钟。随后又是试验了一次，李律师所说的地点与时间也是准确无误，最多能提早几分钟到达指定地点。
本来这种见面，提早几分钟到达目的地是很正常的。如此一来，剩下的嫌疑人，就只剩下那个张律师与文秋锦两人的嫌疑是最大的了。
苏若辞点燃手指间夹着的菸，开着警车便是折转到法医处，他对于那污渍的鉴定书，还是比较感兴趣的。结果不出他所料，那污渍的成分，的确是茶渍。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文秋锦那杯茶并没有氰化钾。
因为将茶水从窗外倒出去后，再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茶水便是可以了。但是，这也不能让文秋锦摆脱嫌疑，只因这很有可能是障眼法。一个刑事律师，对于犯罪手段，若是没有一点了解，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文秋锦与其他刑事律师并不相同。
听说，文秋锦所负责的案子，下午便是开庭了。
江弦问过苏若辞，为什么检察院并没有撤销对文秋锦的委托。唯一能解释的是，撤销委托之后，再临时找一个律师，准备工作怕是不足，更何况，文秋锦如今也没有被确定为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他们警局还没有资格将文秋锦羁押。
从未看过文秋锦在庭上的样子，苏若辞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想的，竟然暂时放下手头的案子，前去看开庭。
与平时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不同，文秋锦在庭上显得十分冷静与沉稳，严肃的神情倒是苏若辞第一次见到。因为他见到的文秋锦，总是那样慵懒的。
“被告人胡明，被告人王兴，案发之前，曾商量好要报复死者孙志云。经过现场勘查，与证人证言，还有被告人的供述，可以确定为他们两人为共同犯罪。被告人对于死亡结果有主观上的故意
，按照我国《刑法》，被告人胡明，被告人王兴应以故意杀人罪论处。”
检察院的公诉人员将手中的证据整理了一番，随后就是缓缓而道。
文秋锦却是当庭答辩，“公诉人所述，我并不认为是如此。从死者的死亡鉴定书上可以看出，导致死者死亡的致命一击是在头上。现场曾查出，是被告人胡明随手从路旁拿起的砖头向死者的脑部砸去，而且连续数下，才导致受害人死亡。”
“我这里还有案发之时拍下的照片。不难看出，受害人是因为脑部收到严重的击打导致大量出血而死。这里也有法医所出示的死亡鉴定书为证。而且，鉴定书上很明显的写着，死者除了脑部上的伤是致命的以外，其他身上的伤都不足以致命。”
“况且根据目击证人所言，当时看到的是胡明拿着砖头将受害人砸死。那么，我认为，是胡明个人行为上的过限，王兴最初也不过是想要伤害受害人，并没有主观上的故意，想要杀死受害人。所以，胡明个人超出了故意伤害罪共同犯罪，而形成故意杀人罪。”
苏若辞不得不承认，如果文秋锦手上的证据都能证明他所说的这一点，那么，那个叫王兴的，说不定也只不过是以故意伤害罪论处罢了。其实不得不说，对上文秋锦这种家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庭审结束之后，法院出的判决结果便是与文秋锦所说的并无差别。王兴以故意伤害罪论处，而那个胡明则是以故意杀人罪论处，被判死缓一年。
出庭之后，正巧是遇上文秋锦。
文秋锦显然有些吃惊，但是很快的就是恢复了常态，对着苏若辞便是眯起双眸一笑，“苏警官，手头的案子有眉目了？竟然有空来看开庭。”
“就是没有进展，才有空过来。”苏若辞点燃一支菸，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回应。文秋锦倒也没有再多问下去，毕竟对于现在还是嫌疑人的他来说，根本不能过多的透露。
“要不要去喝一杯？”文秋锦如画的眉目微弯，带有几分魅惑之感，煞是好看。苏若辞一听，就是挑了挑眉，回道，“我还在工作中，不能喝酒。等手头的案子结了再说罢。”
“苏警官想多了，我并不是说去喝酒。我知道有一家咖啡馆的咖啡不错，就是不知道苏警官喜不喜欢喝。”文秋锦在工作中的时候，向来滴酒不沾，就和他工作的时候从不抽烟是一样的。只是忙里偷闲，花点时间邀请苏若辞一起去喝杯咖啡。
“好吧。”苏若辞觉得自己目前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就是答应了文秋锦的提议。他倒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直和文秋锦有接触。
明明是重大嫌疑人之一，自己
竟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和文秋锦闲聊。
不过，出乎苏若辞意料的是，文秋锦带他去的咖啡馆，竟然与陈律师所说的咖啡馆是同一家。这是巧合？还是文秋锦分明就是有意的将他带到这里来，想要告诉他什么隐藏的信息？苏若辞神色便是严肃了起来，注意着文秋锦的一言一行。
但是，文秋锦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话题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单纯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