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苍生大道- 第126部分

为了荆天吗？

君烟梦垂下眼帘。

“好了，你出去吧，我考虑一下。”

君烟梦淡淡的吩咐道，自从君无道在数年前闭关以来，谷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君烟梦处理，之所以不交给黑魔王，也是考虑目前谷内的情况，煞魔王和阎魔王两人已经先后突破到了天权境界，只不过此时境界不稳，还在闭关而已。

数十年后，少不得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侍女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迈着小步退了出去。

君烟梦站起身，充满香气的水流从她的身躯上流淌下来，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挂着零星的水珠，氤氲的水汽中依稀可以见到她完美的娇躯，披上早已经预备在浴池边缘的温软浴巾，她双臂轻轻环抱在胸前，讷讷自语道：“我便亲自去见见你们吧……”

冰冷而绚丽的一座密室，四壁都是带着梦幻一般色彩的冰晶，一张寒玉雕琢而成的床铺孤零零地摆放在其中，寒冷的温度足以滴水成冰。

床铺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容貌俊秀到女子都要嫉妒的男人，他身穿着一件纤尘不染的洁白长衫，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淡紫色的花纹，腰间玉带呈现青白色，将他的肩膀衬托得宽阔而可靠。

这分明就是荆天的模样，只不过他的身体正中间是一条清晰的血线，此时被人用特殊的手段粘合到一起，才不至于彼此分开。

荆天的面容平静而安详，双眸已经紧闭，但是嘴角依旧带着死亡之前的动人微笑，即使五十年的时间过去，他的尸体依旧没有腐烂，反而与生前一般无二，甚至更加丰神俊朗。

密室的门被打开，石壁之间摩擦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一名身穿淡紫色宫装的女子身姿轻盈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脸颊带着依稀可见的婴儿肥，却让整张脸庞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纳兰阡陌驻足在寒玉床之前，双目温柔地凝视着荆天，良久之后才笑着说道：“荆郎，这样的你，最听话了，咯咯咯咯……”

可是，随着她的笑声，原本五十年未曾有过丝毫动静的荆天尸体却产生了异变，年轻的容颜飞快变得苍老，并且从脚下开始渐渐化作飞灰消散不见，转眼之间整个人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穿着的衣衫。

纳兰阡陌双目圆睁，忽然之间娇叱一声，寒玉雕琢的床铺瞬间炸裂，冰块的碎屑从墙壁上簌簌掉落。

第266章　善恶两端

自然而然的，荆天睁开了双眸。

似乎过去了很久，但是又仿佛根本只是刹那之前，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已经被冲霄剑斩做两半，然而此时此刻的感觉告诉他，他并没有死亡，因为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无法用语言来清晰描述。

醒来之后，五感和灵觉顷刻回归，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灵觉变得更加敏锐，远远超过了以前，甚至达到了一个让他都不敢想象的程度。

温热的，刺鼻的血腥味打断了他的思索，下方是鲜红色的血池，血光映射到了他的脸庞上，刺得他的双目微微疼痛，四条粗大的闪烁着血色光芒的锁链束缚着他****的身躯，让他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活动。

这是如此熟悉的场景，荆天脑中灵光闪过，一幕幕景象回忆起来。

这里明明是悬空岛之中他曾经来过一次的那个低下墓穴，只不过当初他是站在血池边缘观看被束缚的人形，此刻却竟然变成了自己当初观看的人。

荆天来不及思考，血池之中的血光大盛，几乎形成了翻滚的血花，波浪一般的纹路在粘稠的血液之中形成，四个角落那狰狞的兽首开始贪婪的吸允着鲜血，然后通过可有诡异符纹的巨大锁链传输到荆天的体内。

原本清明的脑海之中忽然被无数杂念入侵，无穷无尽的复杂情绪顷刻之间让他的头颅产生将要炸裂一般的痛苦，眼前一片血色，似乎看到了千军万马，又似乎看到了无尽仇杀，憎恨、****、绝望等等极端的强烈情绪让他发出痛苦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荆天甚至没有余里来思考自己到底是谁。

难道就要迷失其中吗？

不可以！

从一念那里继承而来的慈悲意境瞬间出现，让荆天的灵台维持住了最薄弱的稳定，这样便不至于失去自我，但是随着带着各种负面情绪的强大力量涌入身体之中，荆天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就算有慈悲善良之道的觉悟，依旧无法抵抗再多。

幸运的是，在他失去抵抗力量之前，疯狂的灌体结束了，那一瞬间，荆天有一种虚脱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一种强烈的虚弱，于是沉沉的睡去。

……

荆天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另外一个人叫醒的。

他睁着渐渐恢复神采的双目四下搜寻，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心中正在疑惑，却听到脑海之中响起一阵猖狂的大笑声。

“笨蛋！你在看哪里？”那个声音说道。

荆天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不祥的预感让他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身躯，四根粗大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冷笑一声，带着讽刺地回答道：“你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

“不可能！”荆天轻呼一声。

“哼哼！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怎么不可能？”

“不对！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那个声音闻言哈哈大笑，笑了半天的时间，才阴森地回答道：“我是你心中的恶念凝聚而成的另一个魂魄，你来说说，我是谁？”

荆天沉默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体内竟然会诞生出另外一个魂魄，而且还是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情绪，这恐怕和执勤啊的无数恶念疯狂流入精神世界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善念和恶念，做一件事情几乎在瞬间的决断，再善良的人也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做出罪恶的事情，再邪恶的人也有露出善良的瞬间，人都是复杂的，纯纯的人是不存在的。

之前，荆天领悟了慈悲善良之道，进入了慈悲意境，可以说让心中的善念膨胀到了很大的地步，以至于那一丝微弱的恶念根本无法影响到他的心灵，但是经过邪念的不断注入，他内心之中的邪恶不断膨胀，已经挣脱了善良的束缚，足以分庭抗礼，偏偏在那个时候他却陷入了昏迷，这才导致了自己的人格分裂成为善恶两面。

简单的来说，就是类似于精神分裂的双重人格了，一个很善良，愿意原谅和帮助，另一个却很邪恶，喜欢剥夺和杀戮。

“啧啧，不愧是我自己，真是聪明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想清了事情的梗概，厉害厉害，哈哈哈。”邪恶的荆天似乎很是畅快，他拥有和荆天一般无二的记忆，此刻获得独立，自然心中高兴异常，只要将善良荆天的灵魂吞噬，他便是这个身体的主宰。

善荆天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冷冷的说道：“你不会得逞的，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人性命！”

恶荆天闻言沉默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最恶心的笑话，呸了一声才说道：“狗屁！就凭你现在的力量，还想要限制我的自由？哼，不自量力！”

恶荆天话音刚落，善荆天便感觉到赝本在自己控制之下的身体瞬间脱离了掌控，他仿佛变成了一个身临其境的旁观者，看着“自己”眼中红光大神，浑身上下冒出浓郁的红色光芒，黑色的鬼爪瞬间与右手契合融为一体，诡异的红色纹路一直延伸到了肩膀处，超过两米的身躯微微一震，四条接近一人粗细的铁链便应声而断。

恶荆天长啸一声，身躯掉入血池之中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脸上还露出陶醉的神色，似乎这并不是血液，而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哈哈哈，拥有身体的感觉，竟然如此奇，哈哈哈哈……”

若是此刻有自己的身躯，善荆天恐怕要别气得浑身哆嗦，他嫉妒厌恶恶荆天这样的做法，迸发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想要抢夺身体的主导权。

恶荆天的笑声戛然而止，獠牙之中发出一声怒骂，身体上的红光褪去，脸上的表情忽然狰狞，忽而平和，变化的速度时快时慢。

“混账东西，你给我老实一点！”

恶荆天怒骂一声。

“该老实的是你！”善荆天毫不示弱。

两人如此争夺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善荆天终于不敌，被恶荆天镇压在体内识海之中，心中犹自还有着不甘，怎奈不是恶荆天的对手，只能暂时蛰伏。

恶荆天攥了攥拳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嘿嘿笑了起来，盘膝悬浮在血池上空，不断吸收着来自血池之中的能量，气息渐渐变得强大起来，从刚刚苏醒时候的天玑一重天，一直到到了天玑巅峰。

第267章　赤玉惊天

“你这顽固的混账东西，老老实实在体内待着，等我找到杀死你的方法，再给你一个解脱，哈哈哈，我是不是很仁慈？”恶荆天站起身来，一步跨出，便来到了血池的边缘，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干涸的血池，冷笑着对体内的善荆天说道，两人对话，当然只需要心念一动，未必需要开口说话。

他们两人本是一体，一人死亡，另一人定然也会同时死亡，若非如此，善荆天此刻早已经被恶荆天灭杀了。

善荆天和恶荆天都不是原本的荆天，他们两人都是由荆天分裂出来的分身，只不过善荆天的思想更加接近于荆天本体，而恶荆天则将荆天深埋心中的拂面思想全部展现出来。

此时恶荆天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心情好的不得了，左右睥睨一番，冷笑一声从墓穴之中走了出来，站在墓穴前的巨碑下，凝视着“偷天换日”这四个大字，眼中闪过冷峻和讽刺的光芒。

“让我帮你吗？痴心妄想！”

荆天曾经在岛上的一处秘境获得了一个玉简，其中带着一念留下的部分信息，不仅仅包括进入慈悲意境的玄体悟，而且还有对于悬空岛的一些简单的介绍，以他此时的修为已经足以阅读其中的大部分信息，虽然恶荆天目前还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却明白一念所做的这一切必然是需要他的帮助。

包括授予荆天自己的印记，留给他珍贵的玉简，以及此时赠与的第二条性命，无一不是莫大的恩惠，若是善荆天的话，就算粉身碎骨恐怕也会跟随指引前去完成一念的嘱托，但是一念纵然修为通神，恐怕没有料到，荆天的人格竟然在这个过程中分裂成为两个截然相反的人，而且偏偏就是由恶荆天主导身体的行为。

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恶荆天从来没有想过，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为他人着想的字眼，事实上，这件事情更没有放在他的心上。

转身离开了此处，恶荆天并没有选择直接却迷仙宫所在，而是遵循着自己模糊的感应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他此刻灵觉敏锐异常，虽然修为还远远达不到凝聚出神识的地步，但是方圆数百米之内的情景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再远的地方就只能有一个模糊的感应了。

果然，过不多久，一汪湖水出先在他的视线之中，这湖水呈现冰冷的蓝色，湖心有一朵绽开的花，每一个花瓣都是清澈的水蓝色，呈菱形，共有七片，茎干并不粗壮，似乎是女子纤细的腰身，透明的叶子轻轻摇曳，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脉络，正有水银一般的光芒在流淌，迷蒙的雾气将其团团缠绕，正是荆天当初现身于悬空岛第一眼见到的场景。

恶荆天嘿嘿冷笑，眼中划过嗜血的光芒，阴森的说道：“出声，我今日回来取你性命，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是周围的植物却被震得簌簌抖动，连水面上也出现了轻微的波纹，那是他使用法力将自己的声音逼入水底造成的景象。

蓦然，从湖底传来一声类似牛吼的声响，低沉而愤怒，紧接着湖水沸腾了，泛着苍白水花的浪头冲天而起十余米高，拍打在岸边响起轰然炸响，等水花落下，一条体长二十米的黑色巨鳄出现在水面上，它碧绿的双眼紧紧盯住傲然而立的荆天，冰冷而嗜血的光芒丝毫不加以掩饰。

狰狞的倒刺生长在这妖兽的背上，黑色的鳞甲坚硬超过金铁，就算是普通法宝也难以给它造成什么损伤。

恶荆天轻蔑一笑道：“好畜生！”

话音未落，恶荆天的身体上便传来一系列炒豆子般的炸响，似乎体内的骨骼尽数碎裂，体型却在声响之中，飞快变大，瞬间化作高约五米的小巨人，嘴中长出尖锐的獠牙，脸色变得铁青，额头上长出带着螺纹的黑色牛角，皮肤上是类似于鳞片的角质层，拥有强大的防御力。

鬼神惊与他的右手融合，黑**气和鬼哭之声顿时响起，在这一刻，鬼神惊似乎是发出畅快和欢乐的长吟，它可以感受到主人的邪恶，也只有这样的主人才可以发挥出它强大的力量。

细密的鲜红色纹路顺着荆天的右臂攀爬上身躯，覆盖了他的全身，在纹路之中流淌的光芒为他增添了更多的恐怖和狰狞。

恶荆天的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后背的脊椎上是带着麻痒的疼痛，忽然血肉被撕裂，有什么东西从其中蹿出，那是一张类似蝙蝠一般巨大的羽翼，边缘却如同刀刃一般锋利，此时此刻恶荆天的形象，与破碎世界见到的另类圣物竟是如此相似。

一个巨大的鬼影在恶荆天的背后升起，通体乌黑分不清身体的部位，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鬼影的表情很丑陋，并且似乎在发出渗人的阴森笑声，似真似幻分不清晰。

恶荆天啧啧两声，将自己此刻的模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陶醉似的笑着说道：“如今的我，才真是英俊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停了下来，面色变得有些怪异，裂开大嘴道：“通明老儿，想不到你斩不死我，竟然连那鸟剑也被我抢了过来！”

就在方才，恶荆天下意识地查看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惊喜的发现苍生鉴依旧在自己的丹田之内，他本是荆天的分神，对于苍生鉴的依赖却是真真切切的。

更让他惊讶的是，苍生鉴之中多了一件法宝，除了黑玉惊天还有鬼神惊之外，竟然是那柄将荆天斩做两半的冲霄剑。

此刻的冲下降哪还有当初的威风凛凛，只能老老实实地被封印在苍生鉴之中，苍生鉴的表面也因此多出了一个惟惟肖的小剑图案。

红光一闪，赤红色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