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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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事-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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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中原部族仍在追击,迫使残留下来的一部分蛮部继续南迁,一直到了南疆地区,从而演化出了后来的三苗。所以在历来的传说中,苗人一直奉战神蚩尤为苗族的先祖。

在这种势态之下,玄女救活了在大战中被格杀的蚩尤。蚩尤的生死,在后世的传说中一直都是个谜,有的说他在当时的斗争中战败而亡,有的说他归顺了黄帝,主掌军事,其实是被玄女救回了一条命。那场战争确立了轩辕黄帝部族在中原的正统统治地位,驱逐了蚩尤的蛮部,玄女心怀慈悲,在救回蚩尤之后,又给了他两页残书。

〃是什么书?〃我听到这儿的时候,总感觉那段上古秘辛中充满了不为人知的神秘和谜团,颠覆了我过去的认知。

〃许久的事了,谁知道呢?〃老学究摇摇头,道:〃玄女交给蚩尤那两页残书,只是为了让蛮部能在环境恶劣的南疆继续生存下去。〃

黄帝居于中原,蚩尤主掌南疆,各自生存,这才是玄女想要看到的结果。从那之后,双方的确经历了一段漫长又安宁的岁月,我心想着,以蚩尤那种彪悍又强势的性格,他大概不可能因为一次战败而彻底心服。但是他的命是玄女救回的,玄女只要在一天,他就只能屈居南疆。

事情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话,那么至少南疆和中原之间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冲突,但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变故终于发生了。

〃玄女羽化了。〃

〃她会羽化?〃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心里却明白,羽化这个词,其实指的是死亡。不管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传闻,还是我自己的观点,都觉得九天玄女,那应该是一个神仙一样的存在,已经脱离了生老病死。

〃这世上,有神仙吗?〃老学究淡淡笑了笑,他说,玄女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一个出众又特殊的人,好像我所知道的那些奇人异士,或许会活的很长,但终究要死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学究的神色中总有种我琢磨不透的淡淡的异样,我觉得那种异样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什么,只是自己猜不出,而且他也不肯说。脸庞上的异样一晃而过,他接着讲了下去。

玄女羽化,屈居在南疆很多年的蚩尤马上开始蠢蠢欲动,他始终记得当年被黄帝大败的屈辱。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蛮部生活在偏远的南疆,实力已经大打折扣,而中原地区接连经过尧舜两代人王的治理,世道清平,繁盛强大,仅凭刀兵,蛮部很难再有任何的优势。

这种故事,很难确定出一个非常精细的年代,只能大致推断出,应该发生在舜帝时期。蚩尤无法在军事上取得决定权,他就另辟蹊径,从南疆无声无息的北上,然后西去。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心里一动,不用老学究在多解释什么,我自然而然就能想到,蚩尤当年西去的终点,很可能就是大河的源头,很可能就是圣域。

〃他想复仇。〃老学究一句话就道破了蚩尤的意图。

按照我过去听到的一些隐秘,在黄帝大战蚩尤时,中原大地上好像还没有大河。那条河,是被人开出来的,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大地上从西到东不断延展,滔天的水全部被收入裂缝中间,最终形成了这条横亘华夏大地的河流。

舜帝晚年,洪水肆虐,正是因为禹王治水有功,天下臣服,从而才得到了舜帝的信任和禅让,最终成为天下之主。而此刻听着老学究的讲述,当时那场祸害大地的洪水,好像并不是毫无来由就出现的,那很可能跟远离南疆赶赴极西的蚩尤有关,很可能就是蚩尤引发出的大水。

大水咆哮,中原地区忙于治理水患,南疆的三苗,还有跟随蚩尤秘密西去的人都有异动,从南面和西面两两进逼中原,当时的舜帝已经老了,为了择选可以统帅中原继续发展强大的明君,他特意把权力放给了禹王。禹王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匆忙劳累,一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对付的不仅仅是水患,还有**。

平乱的过程很漫长,而且今天的人已经无法详细的得知具体的经过,但是最终的结果非常明显,水患和**都被禹王平息了。禹王继黄帝之后,又一次打败了蚩尤。对于这种先后两次给中原大地带来战乱和水患的人,不应该存有怜悯,然而禹王杀不掉蚩尤,全都因为当年玄女留给蚩尤的两页残书。尽管杀不掉,却不能再让他放任自流,休养生息之后继续给中原带来大祸。禹王平定大乱,之后采取了非常手段,镇压了蚩尤。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子忍不住一抖,我想起了当时谭家婆子从大河里钓尸过话时得到的情况,尸骨说大河河底的漩涡下头,好像有一双如同星辰一样不灭的眼睛,而且我刚刚又看到了那颗在井中蓬勃跳动的心脏。

老学究仿佛知道我想问什么,随即就点了点头。禹王大败蚩尤,不能把他彻底格杀,分尸镇压在大河中。蚩尤第二次大败,三苗和圣域的蛮部都认为这次他是真的死掉了,九黎,圣域,都进行了隆重的葬礼。

但是,当年玄女留给蚩尤的两页残书有着巨大的效用,蚩尤被分尸镇压,隐患依然存在。万般无奈之下,禹王不得不亲自进行长时间的计划。血肉铸九鼎,一身十死,固守大河。

我心里一惊,那口井中的心脏,十有**就是当年被分尸镇压的蚩尤的心,过去多少年了,它依然在跳动,好像随时都会从大河中挣脱出来,难怪莲花木会载着七门老祖爷的真身过去压制。但是这种压制,能持续多久?如果等蚩尤的心脏真正挣脱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我一下子有些了然,我们河凫子七门从古到今,不停的巡河,不停的奔波,就是为了协助当年的禹王,来镇压留在大河中的蚩尤残尸?

一定是这样,我忍不住暗中念叨了两句,如果不是这样,七门何苦死死的守在大河两岸,那么多年都不曾离开,不曾放弃。

〃蚩尤如果真的从大河中挣脱,会发生什么?〃我越想越觉得不安生,大河中的九尊铜鼎,已经有三尊离开了原地,那种平衡是当年禹王苦心才营造出来的,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完全恢复原状。七门老祖爷真身镇压井中之心,那也只是无奈之举,可能无法长久。

〃我不知道他从大河挣脱,将会发生什么,但那并不重要。〃老学究想了想,抬眼望着我,道:〃他被分尸镇压那么多年,就算现在挣脱出来,也不会再有从前的那种威势,你知道不知道,蚩尤已经不重要了,真正可怕的,是蚩尤下面的东西。〃

〃蚩尤下面的东西?〃我愣了愣,但是随即就想起来,之前在井中观察那颗心脏的时候,就隐然觉得,那颗心脏的下面,还有一片隐隐约约的淡淡白光。我根本不知道那白光是什么东西,又意味着什么,然而此刻听老学究一说,我立即就意识到,那片白光中的存在,才是大河下的终极隐秘?是比蚩尤更加可怕的东西?

第二百六十四章禹王气息

〃比蚩尤更可怕的东西,是什么?〃此时此刻,我满心都是焦虑和不安,也真正的明白了,七门的祖先代代传承,不惜生命和鲜血,防备的并不仅仅是依然在大河下的蚩尤残尸,还有那片白光中的东西,这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切的中心和焦点。

〃我说不清楚。〃老学究摇头,道:〃可能,当年玄女传给蚩尤的两页残书,全都用到这条大河上了。〃

我心里感觉遗憾,但转念想想,又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可遗憾的,那种惊天的隐秘,不可能谁都知道。然而望着面前的老学究,我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这个人知道的很多,第一次对我讲述了这些过去从来没有人提及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肯告诉我这些呢?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想着要把对方的身份弄清楚,他可能不会直说,但我一定得问。

老学究可能早想到我会询问他的来历,顿了顿,望着上空的星光,道:〃玄女生性恬淡,不求名利,她说,这世上的生老病死,风吹云动,山川河岳,飞禽走兽,都在自然中,万事皆虚妄。她的道统,叫做自然道。〃

〃自然道,自然道。。。。。。〃我默默念叨着,难怪老学究会知道那么多的往事,他肯定就是这个玄女道统中的一员。

我这么一问,老学究也没有回避,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自己的来历。身份明了,谈话之间又少了一些隔阂,扯到了七门和圣域还有大河三十六旁门之间的恩怨纠葛中。

玄女的道统传人,其实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断绝过,始终存在。但是他们一般不问世事,七门和圣域之间的事,自然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却从不参与。

〃眼下,已经到了我们不能不出的时候了。〃老学究苦笑,老鬼说过,大河不稳,至多五年之内,就会有传说中的天崩降临,自然道也能感应到这一点,事关重大,他们再也无法隐忍,已经悄然出现在大河滩上。

我心里一阵振奋,自然道的人一出现,势必要影响现在的趋势,这很可能会是和七门站在一条线上的势力。但是谈了那么几句,老学究的回答让我隐隐有些心凉,他们不跟七门为敌,但同样也不愿跟圣域为敌,他们的宗旨,只是用平缓的手段来尽力阻拦事态的发展。那是自然道的初衷,从玄女羽化之后,门人就没有违背过。

〃我们尽力做我们该做的,七门和圣域之间的事,不是自然道可以完全掌控的。〃老学究说出了实话。

我隐然失望,不过再一想,又觉得这没有必要。七门的事情,七门人自己承担,我不比别人差。

说到这儿的时候,上古的那段秘闻,我已经完全明白。心里顿时又想起井里那道红光附着在尸体身上所说的话。那话怪异且让我震惊,现在心绪一平静,就愈发觉得话中隐藏着什么深意。我一分神,跟老学究之间的话题就暂时打断了,说起来很巧,我心里正想着这件事,老学究也恰恰问到了这件事上。他问我在石门后面看到的井里,那颗心脏下的白光是否旺盛,是否有冲天而起的征兆。我如实回答,然后踌躇着道:〃那颗心,对我说了两句话。〃

〃哦?〃老学究很有兴趣的样子,追问道:〃说了什么?〃

〃它说。。。。。。〃我紧张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些也没有必要去隐瞒:〃它说,大禹,又见面了。〃

老学究的神色一下子变的怪异,眼镜后面的目光如同凝聚成了一条线一样,全部直直的投射向我。这种目光让我觉得很怪,心里更不舒服。那个在脑海中一直翻来覆去的念头,忍不住又膨胀起来。

前世,今生,那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前世今生,井中那颗蚩尤还未死的心,会说出那样的话?蚩尤是上古时那件事情唯一的参与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由还有其中的人际关系了。

老学究那双眼睛在此刻好想能看透人的心,仿佛一下子就明白我脑海中的念头到底是什么。我们两个沉默着对望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里的事,过了片刻,老学究脸上的表情都收敛起来,他用力摇了摇头,道:〃不会,绝对不会。〃

〃什么不会?〃

〃你不会是禹王转世。〃老学究很肯定的道:〃九是极数,禹王是上古人皇,十死十生,已经是极限了,他没有转世的机会。〃

用老学究的话来说,禹王是真正的死去了,他不可能再转世为人。我不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但是他的话跟井中之心的话截然相反,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老学究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一点,大禹转世,谁能负担起那么重的担子。

〃你肯定不是禹王转世,但那颗心为什么要那么说?〃老学究也在思考,一边想一边看着我,神色中总有种很奇怪的表情。我被他看的有点发毛。

说着话,老学究从身上取出一个很小的丝绒布袋,布袋打开,里面是一尊三寸高的玉像。我跟弥勒来回跑了那么久,冒充收古货的二道贩子,多少也知道些相关的知识。我看得出这尊玉像的玉料非常罕见,雕工也极其精美。

玉像是一个女子,三寸的玉像栩栩如生,眉目传情。她温雅和善,那张脸庞如同一片没有形迹的流云,浑然天成,完美无瑕。

老学究把玉像刚刚拿出来捧到我面前,他的手就抖了一下,面容跟着一变。这时候还是深夜,头顶有一片璀璨的星光,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老学究身上,看到他手抖又变色,就觉得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无意中目光一瞥,我猛然发现那尊玉像的脸庞上,好像滴出了两滴晶莹的水滴。

〃你不是禹王转世,但。。。。。。〃老学究捏起玉像,迟疑了半天,才慢慢道:〃但你身上带着禹王的气息。〃

〃带着禹王的气息?〃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井中之心也不会错认我是大禹。

〃是带着禹王的气息,但那气息从何而来,我就不知道了。〃老学究把玉像装了起来,抬头看看天色。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有什么隐晦不肯明说,总之是不再开口了,转而又移开了话题。

〃我知道你们七门的职责,你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拦。〃老学究道:〃事情紧急,自然道也会尽力而为。禹王留下的九鼎至少有两三尊已经失去了效用,等到九鼎全部离河,大祸可能就阻挡不住了。〃

对于九鼎,我心里也渐渐有了另外的想法。圣域九黎旁门,都在全力寻找九鼎,找到一尊就会捞出一尊,如果九鼎真的保不住了,那么就得全力收取大鼎里面的血魄精华,那样总比落在对方手里要强得多。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我想着是在车上遇见的老学究,他肯定也要出远门。

〃你去吧,相逢是缘,分开也是缘,凡事有因有果,不用问了。〃老学究摆手,停止了这次交谈。这是自然道门人的处事宗旨,不跟人为敌,也很少和人结交,我理解他,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之后,我想想这次西行的目的,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圣域的生死山,你知道吗?〃

〃我没有去过圣域,也没有去过生死山,但是我知道,那是蚩尤的衣冠冢。〃

当年蚩尤被禹王斩杀分尸镇压之后,消息流传出来,南疆的九黎是蚩尤复活以后蛰伏的地方,极西的圣域又是他对抗禹王的老窝。蚩尤勇猛,从属众多,他的死讯传出,九黎还有圣域都进行了葬礼,他的真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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