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帷+番外 作者:司幽(纵横12.10.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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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帷+番外 作者:司幽(纵横12.10.20完结)-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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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过将一黑一白二子分别托于掌心,呈到她面前:“你说他是会选择做个闲散王爷,还是选择复辟登基为帝?”




043、拜师
有句古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沉水现在才真实地感受到了古人的睿智,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
在将寻点幽从内宫大牢里带出来的那一刻,同他生个孩子,延续王室血脉的念头就萌发出来,尽管内心觉得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欣慰——欣慰自己可以抢在叛徒之前走一步,不至于处处被动。
甚至还沾沾自喜,为自己想到这样一个稳妥的计谋而自豪不已。
“我真是太看高自己了,这种百害一利的事,真亏我想得出来。”沉水独自坐在戏鱼台上,百无聊赖地一边抛着鱼食,一边自言自语。
错估了寻点幽的利用价值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想要变得心思缜密,布局周全,绝非一两天能做得到的,若是没有人循循善诱,只怕下次还会这样,帮着别人卖了自己。
那么自己该去找谁学习这些呢?
沉水不禁叹息,自己做公主的时候,实在是太与世隔绝了,对朝堂上的人和事,居然一点儿接触都没有,若不是还留有登基后那不到一年的短暂记忆,她或许连个可以拜为太师的人都找不到。
含风穿过二楼的堂屋走过来,对她福了福:“公主,崔大人到了,在楼下候着。”
“请他上来。”沉水收回飘远的神思,吩咐着,自己也放下了手中的鱼食,摆出最得体的仪态来等候。
不一会儿工夫,一个年纪六十有余的老人绕过屏风走上戏鱼台,撩着官服前裾跪了下去:“微臣参见公主。”
临渊阁大学士崔尚儒,辅佐过她的祖母,辅佐过她的娘亲,将来还会为她殚精竭虑,是名副其实的三朝老臣,祥国王都被攻陷的那天,他因不肯向敌人屈服,而选择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是唯一一个走在了沉水前面的朝臣。
这也就是沉水愿意信任他,决定拜他为师的一个原因。
“崔大人快快请起!”沉水立刻上前搀扶这位老人家,崔尚儒这是第一次面见公主,不免有些忐忑,被她一扶,反倒紧张得站也站不稳。
二人在桌边落座,丫鬟们陆续端来了茶水果品,又在一旁点上了降真香,只差没请个乐师过来伴奏了。崔尚儒全摸不着头脑,受宠若惊地接过沉水递来的茶杯,心里不断猜测着这位从来不过问国事的公主今儿个找自己来,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沉水见他表情紧张,也知道是自己的唐突吓到了他,便笑着出言宽他的心:“崔大人不必如此拘谨,我贸然请大人来,是有一事相求,此事事关重大,非崔大人不可信,故而有些唐突,还望崔大人不要见怪。”
崔尚儒心中讶异,赶紧放下茶杯拱手,问:“不敢不敢,公主有什么需要微臣效劳的?”
“崔大人是皇祖母一朝的老臣了,就连母皇也对您多有仰仗,我虽只是个养在深宫的公主,对崔大人的博才多学也是早有耳闻,一直未得缘一见,”沉水并不忙着点题,而是先恭维了他一番,说是恭维,其实也算得上是真心话,“母皇御驾亲征前,曾对我说过,她不在宫里这段时间,朝中自有临渊阁的几位大人打理,叫我不必操心,若是出了大事,众卿家意见不合,便听崔大人的。”
崔尚儒立时弓腰自谦:“陛下委臣以重任,臣虽不才,愿竭尽股肱之力,以效陛下、公主!”
沉水见他没有推辞,心里也就踏实了些,道:“最近宫中接连发生了许多事,崔大人是外臣,不知是否消息灵通,知晓一二?”
“回公主,略知一二。”
知道便好办,否则再给他解说一通,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沉水一颔首,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道:“我虽有查到这几起事件背后有鬼,但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贼子作乱碧落宫。我思来想去,唯有向才智过人的朝中老臣学习些本事,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状况,往后才不至于被那心怀不轨之徒牵着鼻子走。”
说着,沉水起身,以晚辈之礼相敬,诚恳地请求道:“我愿向母皇请命,拜崔大人为太师,治国安邦平天下的谋略,还请大人教我。”
崔尚儒被她的大礼骇得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忙不迭地跪下将她扶住:“公主怎能行此大礼,实在是折杀老臣了!”
“母皇再有数日便会返回王都,只要崔大人应允,我会尽快向母后禀明此事。”
沉水礼节尽到,也就不坚持跪着,否则连累一把年纪的崔尚儒也陪跪,那就太不好了。
崔尚儒眉头紧锁,显是在犯难,他斟酌着道:“公主能有此心,是陛下之福,也是祥国万民之福,老臣自然不敢推辞,只是……”
“崔大人有何难处,但说无妨。”沉水忙体贴地道。
“臣惭愧,”崔尚儒摇头叹息,一脸无奈,“不瞒公主,拙荆她……持家甚严,臣每日几时出门几时返回,都须得向她仔细汇报,别说和同僚们聚在一块儿喝杯酒,闲聊两句,就是偶尔陛下集召、或有大事耽搁了那么一会儿,回去都说不得要挨罚。若是拜了太师,便要时常给公主上课,回家更比现在晚,这……”一时头上汗都冒了出来。
沉水哭笑不得,过去到从来不知道崔尚儒家有严妻,竟将他管得没了自由,自己若是坚持,他倒也会答应,只是这损人利己的事,还是别做的好啊。
崔尚儒满面愧疚,又问:“其实临渊阁的诸位同僚论才智谋略均不在臣之下,公主若不介意,臣可以另外为公主推荐堪担此大任的人选……”
“不必了,其他人我信不过。”
沉水一口便回绝了,不是她武断,而是崔尚儒所谓“才智谋略不下他”的那些个同僚,三年后都在瑞国的刀锋面前服了软低了头,跪在游鸿殿前眼睁睁看着她被赐死。从人情的角度来说,他们的选择也无可厚非,毕竟当时的祥国确实已经走到了末路,但这样的人,只能用,不可靠。
崔尚儒对她的一句“信不过”表示惊讶:“公主何出此言?诸位同僚都是陛下钦点的朝中俊贤,忠心不二,绝无可能背叛陛下和公主!”
沉水笑了笑,怡然自若地道:“我知道,他们食国家俸禄,又得母皇信赖,这样还要变节,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崔尚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拿不准她是否在暗示着什么。
“这样吧,我改日亲自登门拜访崔夫人,若能说动她放松对大人的管制,大人便应我之请,若不能……那只有就此作罢,往后我亦不会再提此事,免得破坏了大人与夫人的感情。”沉水想了一阵,给了个折中的建议。
崔尚儒连忙谢恩:“若是能说服拙荆,那公主真是臣的大恩人,臣先在此谢过公主了!”说着又要跪拜,沉水赶紧将他按住,也不敢再耽搁他回家吃饭,立即放他回去向夫人报告去了。
送走了崔尚儒,沉水又无聊起来,拜师不成,亦不敢再频繁造访画苑,免得惹人误会,一连好几天,她都只能一个人在楼里看看书临临帖,无事可做。
无聊了不敢去找乐非笙,也不想天天见君无过,沉水忽地记不起自己当初是怎么过的,这么闲,为什么就没想过早点学学治国之道?
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戏鱼台下“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下钻了出来,沉水立刻警觉起来,张口就要喊来人,只见一道人影干脆利落地攀着栏杆翻了进来,水花四溅,让她不得不一手挡着脸向后退了几步。
“呼啊……湖水果然比井水要冷多了,冻死我了。”
除了刺客,还能用这么别出心裁的方式来造访素竹小楼的,除了天逍,也不作他想了,沉水看着他站在台子边拧衣服上的水,丝毫没有擅闯公主闺房的罪恶感,反倒自然得跟在自己家一样,一股无明业火起,怒道:“你疯了!有路不走你非得游过来,能把你的歪脑筋动在该动的地方吗?”




044、真假
天逍抹了一把脸,笑嘻嘻地盘腿坐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山不就人人就山,公主这么久没来探病,寻小王爷还以为自己失宠了,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贫僧琢磨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好独辟蹊径,来求公主了。”
鬼话连篇!沉水磨了磨后槽牙,心想你来求我用得着从水里游过来?分明就是耍宝,到底谁怕失宠根本一目了然,遂道:“是他想见我还是你想见我,你当我会不明白?”
天逍从善如流地道:“自然是贫僧想见公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阿弥陀佛,想煞贫僧!”
沉水嗤了一声,理也懒得理他,转身就要回三楼去,天逍见状,忙收起耍贫的嘴脸,爬起来拉住她:“别走哇,难道你真打算见死不救?拜托了,把他弄走吧,随便哪儿清净塞哪儿去,我是真受不了他了。”
“受不了他?我以为你们一见如故,相处挺融洽的呢。”沉水乜他一眼,冷笑道。
“阿弥陀佛,忍字头上一把刀,百忍成佛,万忍成魔啊,”天逍一脸哀怨得要咬手帕的表情,“你说这一破落王爷,哪儿来这么多事儿,我念经他嫌吵,我入定他又嫌冷清,和我一起吃饭嫌没有肉吃不下,我请司膳监单独做一份有肉的他又嫌太油腻没胃口——我可求求你了,赶快把他弄走吧,我今天还是偷偷从后院溜出来的,我要再不来,这罪受的,何时才是个头啊。”
沉水看了他一会儿,觉得那表情不像作假,便问:“到底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去探病,还见你们相安无事,突然间来告状,不怕我觉得你抹黑他?”
天逍一副求神拜佛的模样,低声下气道:“就当是我抹黑他好了,你把他弄走吧。”
沉水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早就想让他搬出去了,可是他不肯。”
天逍愣了:“不肯?为啥?”
“鬼才知道!”沉水挣脱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还说什么他堂堂一个王爷,连选个住处的权力都没有吗,气都气死我了。我看他是赖上你了,想摆脱他自己个儿想办法,要么自己搬,要么设法让他搬,我不管。”
天逍一听就急了,胳膊一张堵在她面前:“当初你把人送过来的,你不管谁管?而且你说过会让我一直住那儿,你要是不管,那不等于暗中给我施压,逼我自觉往外搬?这可不好,还是言而无信啊。”
然后一个劲儿地求啊求,到后来沉水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只好举手投降:“这件事你自己去处理,只要别把人弄死了,不管你怎么折腾,我都睁一眼闭一眼行了吗?”
“你就不能去劝劝他?”天逍苦着一张脸问。
沉水坚决地摇头:“我不爱拿热脸去凑冷屁股,你想找人劝他,还是去棋居求君哥哥吧,你不也说他说话夹枪带棒地很有一套么?再不行你去求乐先生,骂他一顿,看他走不走。”
她嘴上这么说,但天逍还不至于傻到信以为真,搬不到救兵,只好垂头丧气地摸着后脑勺,又从戏鱼台上跳下水,朝画苑游回去。
沉水哼了一声,转身就要上楼,忽地浑身一僵——他是从水里游过来的,那是何时来的?
她之前和崔尚儒在戏鱼台上会面,不长的时间里,根本没注意到水面有任何不对劲,这么说来,天逍应该是一早就游到了台下躲着,自己和崔尚儒的谈话,他也全都听了去!
难怪他非得从水里过来,若是走正门,谁容得他在一旁偷听。
但转念一想,沉水又觉得不对,他要只是为了来偷听,等自己走了再游回去便是,何必现身,露出马脚。
天逍的身上有太多的疑点,说话做事更是前后矛盾,令她毫无头绪。
沉水两手紧攥着袖摆,狠狠地盯着他游远的背影。
他不存在于自己的记忆当中,在碧落宫这个暗藏杀机的舞台上,是个完全在掌控之外的角色,是敌是友,是好是坏,什么来头什么目的,完全无从推测。
她得承认,对于自己一无所知的事,她根本没有耐心慢慢地等结果自己浮出水面,最好还是直接摊明了讲,若是天逍解释不通出现以来的种种异端,那就干脆地一脚将他踢出宫去,到时候不管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闹不起来了。
赶到画苑时,屋里不出所料传来了天逍苦大仇深的恳求声:“你脑袋是木头做的吗?我给你支个招,不是让你赖定了我,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这话你说过八次了。”寻点幽冷冰冰的说话声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沉水抿着唇,打发含光在门口守着,自己依旧擦着墙根悄悄靠近正堂。
“你都知道我说了八次,为什么还要赖在这儿不走呢?王爷,祖宗!求求你了,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就因为你住在我这儿,公主都不想见我了!”天逍听起来要抓狂了。
寻点幽沉默了一会儿,狐疑地问:“公主想不想见你,很重要吗?”
天逍想都不想就回答:“你这不是废话么,当然重要!”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寻点幽呵呵低笑几声,话锋陡然锋利起来,“你喜欢公主?那你之前说龙涯杀死了你至爱之人……是在唬我了?”
天逍只来得及发出了一个“我”字的音,偷偷接近的沉水忘了注意脚下,踩上了一截枯枝,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潜入失败,沉水有些懊丧地一脚踢开那坏了事儿的树枝,抬头就看到天逍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这边,似乎是想辩解,又拿不准她听到了多少,不敢贸然开口。
反正自己是来摊牌的,也就不在乎被撞破了,沉水就站在院心里,扬声对屋里的寻点幽道:“王爷若是实在中意这院子,我又怎好夺人所爱,爱住便住着,只不过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你既然执意要和我对着来,那么对不起了,这衣食住行只有劳烦‘王爷’自己动手了,我祥国没有让客人伺候俘虏的习俗。”
“诶——”
天逍刚想说话,沉水已一眼横过来:“来日方长,等他死了,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霎时间屋里屋外俱是鸦雀无声,接着房中传来瓷器碎裂声,想是寻点幽被这句话激怒,摔了杯子之类的物件,沉水听了一阵,没见他发病,便不去管他,只对天逍说:“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收拾好东西跟我来。”
天逍拼命做口型比手势,沉水就是不看,一转身,抛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就头也不回地穿过前厅出去了。
无可奈何地,天逍又将自己的东西卷成大包小包,对坐在床上、气得脸色乌青的寻点幽双手合十拜了拜:“阿弥陀佛,施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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