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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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行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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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如兄,真是你?!今日是什么风把你从书房的椅上吹到这来了?”
  行歌只觉眼前似有光芒闪耀,好个阳光般帅气男儿。
  “华连贤弟,这是去往哪里?”
  “正要去往,哦,这位是?”
  江华连这才发现久如身边还立着一位清俊无匹的少年,如夜的黑目带种静谧的光华。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在王爷称马上之人华连时,行歌立即就明白来者是何人。此时只静静等待王爷的介绍。
  “这位是我的朋友叶行,现在我府上小住。”,“叶行,这位是工部侍郎大人,也是江家的大公子江华连。”
  “在下叶行,见过侍郎大人。”
  “叶公子不必多礼!”华连还礼,心想没听过久如何时有这么个幕僚,还住在王府内。
  “久如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日朗天清,只是出来游玩。”
  “二位若没有明确的去处,有无兴趣和我去匠器司看件宝贝?”
  久如与江华连并排,行歌行在久如侧后,三骑缓跑去向城东工部匠器司。
  “华连贤弟,今日要赏得是何宝贝?”
  “久如兄可听闻过‘霓裳戏偶’?”
  “传言二十多年前,月氏所制的‘霓裳戏偶’?!”
  “正是!那套戏偶早有腐坏,前两月皇上突然说今年除夕夜戏想看。唉,那套戏偶是月氏当年为皇上贺生辰献礼,制作者早已不可寻。匠器司按原样做了一个,却总没有当年灵巧飞逸的神韵!时日不多了,今日去看看有无进展。”
  “月氏天工机巧,岂是常人可仿,皇上定也明白这苦衷,华连贤弟可放宽心。”
  行歌在后听得暗暗心惊,难道真是那套戏偶!
  …
  久如与华连口中的月氏,号称‘天人月氏’,传月氏之人生有七巧玲珑心,天赋秉异,可集各艺之大成,有旷世之才。月氏之先人曾与王、江二氏一起,辅佑司马氏问顶天下,其后不顾司马氏挽留,执意归隐江湖。为避忌,当年与皇上定约,月氏之后永不涉世,不得与皇族或官家等势力有任何牵连,甚至为隐世,月氏后人皆只有名不冠姓,才技只族内传承,不授外人。族中若添新丁,必将上报朝中,供官员监督。所以在世人眼中,月氏是个只活在传说中的‘天人’氏族。
  …
  三人到了匠器司,由主事的霍师傅领着看了这套戏偶。
  “侍郎大人,老朽无能啊,这几日虽有些进展,但仍较当年戏偶之神采甚远!” 霍师傅是少有的几个见过当年戏偶开戏的人,所言定然不虚,华连听了不禁紧眉。
  久如正要宽慰几句,却瞥见叶行围着戏偶看得极为仔细,眼中闪着精光,不由心中一突。又见叶行抬首,向自己给了个把握十足笑颜,心下了然,微微点头应允。
  行歌得了应允,转向江侍郎道:“侍郎大人,在下曾学过几年匠艺,当年师傅对这套戏偶极为推崇,将其作为教授之蓝本,所以在下对其了解也颇多,可否请人带在下看看原来的戏偶,或许在下有把握将这套戏偶改进些。”
  华连见叶行面上正色真诚,又是青王爷的人,想来也应有些本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便差人领了行歌去看那旧的戏偶。自己则请久如去院内喝茶。
  昏暗的仓库内,戏偶静立,丝裳已朽,彩漆斑驳,眼神依然妩媚,身姿仍旧曼妙……那翩翩佳公子当年就是为送她们进京,才结了那段孽缘吧!瞧见人偶底座上熟悉的拓印,行歌心一痛!述不出的痛……回身急步而出!
  约一个时辰后,久如与华连见霍师傅领着行歌来到面前。
  霍师傅一脸释然和喜色,“王爷,侍郎大人,这位叶公子真乃神人,刚才按叶公子的方法改进一处,果然灵动敏巧了许多,相信不出三日便可全部完工。”
  行歌只面带微笑,静立不语。
  江华连对眼前少年刮目相看,也喜色道:“那真要重酬久如兄和叶公子才是了,久如兄,这般才俊怎么只藏在府上,工部稀缺此类能人啊!”
  “多谢侍郎大人抬爱,在下只识些小技,这次完全是碰了巧,岂能和工部的大师们相并论。另外刚才在下已请霍师傅帮忙制作些玩乐的小物件,这酬谢也算已领了。”
  见叶行婉拒,久如也只是不语,江华连只得笑笑作罢。喝完茶后亲自将二人送回青王府。
  书房,久如与行歌又象初见那日坐着,
  “只识些小技?!叶公子识得的小技还真不少,敢问叶公子的小技,师从何人何处?”久如轻笑着凝视行歌。
  沉默良久……
  行歌抬头直视久如的双眸,也轻笑道:“王爷的心愿可想好了?”
  又是沉默……
  行歌见王爷不答,便请个晚出了书房。
  回到南院,那两姐妹已将给大家带的礼物分发完,正在屋内欢天喜地地试着新衣新物,还不时向行歌讨个主意。行歌不禁感慨,同样的花季,如果不是老狐狸,自己也定是在天南海北逍遥自在,何须在此心计盘算,看那王爷的脸色!又惊觉自己今日似乎格外善感,只得自嘲得笑笑,和女孩子们嬉闹去了。

  9。 渐识

  转眼到了新年,除夕夜皇子们都到宫里陪皇上守岁。久如深夜返回,沈伯伺候着,南院那边仍是灯火通明,暄闹不绝,沈伯怕王爷不悦,打圆场说,
  “叶公子和丫头小厮们年少,心性爱玩,老身这就过去说说。”
  “罢了,由他们去吧!”久如望向南院那片灯火,突然觉得住了近十年的青王府第一次有了些暖意。
  按例初一至十五闭朝,久如在书房内看书累了,望象窗外小雪初晴,心情格外地好。便唤了紫莺。
  “今天怎么如此老实呆在我这儿?”
  “叶公子这几日在厨房忙碌,那儿我不爱去。”
  “哦?”
  “忙着哄咱们府上的大厨谢师傅!”
  “想让谢师傅开小灶?”
  “当然不是,哦,王爷除夕夜不在府上,还不知道哪,除夕夜宴大家热闹,叶公子给大家做了一道菜,叫‘天珍芙蓉鸡’,那个美味哦!谢师傅就要求和叶公子切磋。结果几日下来叶公子把谢师傅手艺都学得差不多了,谢师傅还是做不出‘天珍芙蓉鸡’,叶公子只好天天去厨房帮忙!”
  “叶行又使诈吧!”
  “不会,因为谢师傅只是叹气,并没有骂人,呵呵!”
  “去请叶公子过来。”
  “啊?哦!”紫莺懊恼自己多嘴,若是叶公子又把王爷惹了,自己可有得受了。
  久如静静瞧着眼前的叶行,八成是为了在厨房厮混,身上着了件浅紫的紧身的外袍,坐在偌大的檀木椅上,竟显得娇小柔弱。柔弱!久如立刻打消这个可笑的想法。眯了眯眼突然道:
  “今日晚膳,我想吃‘天珍芙蓉鸡’。”
  行歌听了一怔!必是那紫莺多嘴!但也觉得王爷的心情似乎格外好,玩心大起,睁大眼睛故做惊讶,
  “王爷,原来这就是你的心愿啊!”
  久如居然直接给了行歌一个‘你想得到美’的白眼。惹得行歌哈哈大笑。
  “既然不算那个心愿,就不能白吃,把那件宝贝让我见识一下?”说完向壁上看了看。
  行歌将玄铁剑握在手中,剑身黑亮如漆,微微有些沉敛的光,手指向剑锋一按,指尖渗出血滴,刹那间剑身通体放出幽暗的红光,仿佛有赤龙在剑中奔游。
  “它喜欢我的血!”行歌眼中泛着激赏,细细看了许久……
  “不过还是我那把漂亮些,呵呵!”行歌细心将剑身的血拭净放回壁上。曲身在久如面前一福身,娇滴滴地说:“奴家这就去做‘天珍芙蓉鸡’,王爷请在此静候晚膳!”随后在久如別扭的眼神中,朗声笑着出了书房。身后的久如也被逗得轻笑出声。
  久如在书房午间小憩后,见户外阳光明媚,便一个人在院子走走,一年内难得有几日如此轻松!府里人大多都在午睡,四下静得只有风声。转过回廊,突然看见一抹浅紫的身影在屋内忙碌,才发现自己竟然转到了厨房偏院。屋内那人男袍上系着围裙,头发用块汗巾形状奇特地包在头顶,身形纤巧地在灶台前忙碌……仿佛许多年前,五岁的自己坐在厨房的门槛上,看着母亲卸下贵妃华服,在灶台前为自己做着寿面,平日高高在上的母亲,只有那时才最亲近。久如的眼中突然有些酸涩,回身匆匆离去。
  晚膳时分,膳厅,下人们静立,久如与行歌对坐,桌上的‘天珍芙蓉鸡’已只剩汤底。行歌抬头看了看埋头苦吃的王爷;实在忍不住将手上碗一搁。
  “王爷,你若心情不佳,在下可陪你比试轻功、剑法、诗词歌赋,可没有必要比试谁吃得多吧?!”
  久如并不立即答话,片刻,将最后一勺汤咽下,优雅地用帕巾拭完唇才出声,
  “谢师傅为何没学会?”
  “嗯?”
  “谢师傅为何没学会做‘天珍芙蓉鸡’?!”
  行歌了踌躇片刻,小声说:“因为谢师傅学不会‘分筋错骨’掌。”
  “唐门?”
  “前些年游玩时,遇着也在云游的唐门老主事夫妇,帮了点小忙,他们就教了我。”这回行歌倒是很老实地回话。
  “你居然用唐门的‘分筋错骨’掌杀一只鸡?!”久如哭笑不得,想那老主事要是知道名满天下的唐门神掌居然被用来杀鸡,定要气得吐血而亡!
  行歌难得露出羞愧的神色,“咳咳,唉!我也知道那是虐杀!要不是我贪看宝剑,怎会让可爱的鸡去得那样痛苦!我有罪!”随即面上又转出戏谑的笑,“可是王爷,你刚刚才吃完它,怎么好意思向我兴师问罪?!”
  久如的话被噎住,只阴鸷地笑,“不是要实现本王的心愿吗?不如就在青王府上当厨娘!”
  行歌故作痛苦状,“我如此玉树临风,少年才俊,王爷千万不可焚琴煮鹤,暴敛天物啊!”
  “呵呵呵…哈哈哈…”膳厅内一片笑语。
  王爷面上的笑颜,与美人图中婉姨的笑如此相似,却更真实!仿若春暖花开,行歌心中泛起丝异样,这样的容颜应该永远如此欢笑才对!
  让行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日之后,王爷似乎对自己放松了警惕,不仅来找自己比划拳脚,甚至将朝上之事隐晦地询问意见。难道那只鸡能将人变得和谒可亲?!

  10。 谏税

  到了二月间,春寒尚俏,树叶却已吐出嫩芽。久如下过早朝回院,却猛见南院上方突起一扇硕大的风车,正迎风飞转。料是叶行又弄了稀奇古怪的玩意,便来南院探个究竟。院内无人,屋里传来哎哟的叫声和嘻笑。久如在院内大声咳嗽,屋内声音嘎然而止,人从屋里魚惯而出,紫鹃、紫莺还有南院北院的几个丫头,居然吴伯也在!众人纷纷见过王爷各自忙开,吴伯走时还不忘嘱咐“叶公子,你答应要送老身一个的,不要赖账哦!”
  行歌对王爷笑着作揖,“王爷来得巧,要不要试试匠器司帮我做的新玩意?!”
  久如也笑着随叶行进屋,紫鹃和紫莺也跟着。自叶行住进南院,久如是第一次进院屋,头间是客厅,一侧是偏厅和一间小卧,应该是紫鹃的房,另一侧是个大间,应是叶行的卧间。厅内朴素整洁,一角摆着书桌和书柜。桌面上还放着几大张图卷,砚内墨迹未干,使厅内沾染些许墨香。完全不似那个放纵无忌的主人。
  听见叶行招呼自己,久如才看见厅的另一角摆了把奇形怪状的半躺椅,椅背靠垫处似有几个微隆起的凸点。
  “怎么?王爷不想过来试试?”
  久如狐疑得坐上椅子,看见紫鹃紫莺似有期盼的眼神。
  “別动,要根据王爷的身形调整一下……要开始咯,王爷莫要惊慌”
  叶行话还洠低辏萌缤蝗桓械奖澈笥杏参锏肿。嫔弦痪鸵酒穑缎猩斐鲆皇炙埔枥梗萌缦胍膊幌胍话炎プ∫缎械氖郑粑詹环拧
  “呵呵……看吧,不要说是我们,就连王爷也会被吓着的,”紫莺撅嘴笑言
  行歌任久如抓住手,笑着斥紫莺:“王爷比你们强多了吧,你和吴伯当时几乎跃到我身上来!”
  又几乎温柔地对椅上人,“王爷,你宽心靠着,我被你攥住,逃不掉的!”
  久如握紧那手,心下镇定许多,靠上椅背,背后之物仍在动,轻柔而有规律,背上缓缓蕩漾起舒适感。猛然明白,这椅是用来按摩的!
  行歌眼见王爷面上渐渐緩和,“王爷,不用死攥我做垫被了吧!”
  久如出神看向这只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手,微凉、纤劲而有弹性,象是那双曾为自己做寿面的手……
  素手不经意地抽走,“我现在开动腰部和腿部的机关了,准备好哦!”
  久如任人摆布地笑:“你弄这么个吓人的东西,想舒松筋骨直接让人按按不就行了。”
  “在下不比王爷金枝玉叶啊,我可是苦出身,小时候练功腰酸腿疼,不弄个东西按按怎么行!”
  “这东西自己会动?”
  “屋顶有个风车,通过关节传动,再用机关控制,这匠器司的工艺真是好,比我在家用的那把舒服多了!”
  久如闭目养起神来,过了片刻,行歌冲两姐妹使个眼色,起身向外。
  “别走,来说说你对当朝农耕税有何看法。”久如仍闭着目,言语却清淅。
  紫鹃见王爷要议事,拉妹妹退了出去。
  行歌沉吟了良久,轻语:“可是又要加税了?”
  “说说你的看法。”
  “古代春秋时期,各国实行井田税制,鲁国当时国力弱小,但在鲁宣公十五年,顶着不和礼法的压力实行初税亩制,即对以前不收税的私田也按亩收1/10的税。果然国库逐渐充裕,其后各国争先效仿。其跟本,在于国家对不需要国家花心思管理的私田也征收税物。”
  行歌见王爷不动声色;便继续。
  “汉代初时,因连年战争,为使民间恢复农耕繁荣,实行了1/15的轻税政策,请问王爷本朝税率是多少。”
  “1/13”
  “汉到武帝之时,国力空前荣盛,但当的税率却不升反降,仅为1/20,王爷以为是何原故?”
  久如此时突然睁开双目,“因为当时耕地已较汉初时增长近十倍!”
  行歌脸上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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