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主意倒也不错,我瞧着倒也行。”盛宁郡主对于女儿的婚事从去年就操心到今年,总没有一个能入得她的法眼,眼看着女儿都到了十六,可不能再拖了,不然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到时候可要埋怨她这做娘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一股念力攻击直冲马车之内的盛宁郡主,乔蓁当即神情一变,立即施展念力护住婆母。
“终于来了?”盛宁郡主虽然不懂这种特殊的能力,但不妨碍她看到乔蓁的施为就知道不枉她出城这一趟,本来年复不同意她这样做的,可她就偏偏要这样,倒了碗茶水轻茗,表情颇为淡定,这个萧家暗处联系的人也要浮出水面。
四面八方的念力攻击围着马车进行,乔蓁的琴音响动,如一声号令,隐在暗处的筱微凤眼微微一眯,暗中下令,打算生擒这群隐在暗处的人,正所谓拿贼抓赃嘛。
金銮殿上,坐在龙椅里面三岁多的小帝王睁着一双大眼睛困惑地看着这个场景,他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年复冷眼看着刘仁细数他为臣的所有的过失。
“如此不忠不臣之人岂不该杀?”刘仁步步紧逼龙椅中的小皇帝,眼睛微有狠意,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温柔,“皇上莫怕,臣是帮皇上的……”
等拿下年复,控制住这个小皇帝,他就要从这最小的兄弟手中夺去皇位,一想到龙椅,他就贪婪地看了下那张椅子,终于要轮到他了。
萧太妃微笑着站在阶下看着儿子英勇的表现。
“你们以为凭此就能威胁本王?”年复一副颇无奈的表情,仿佛他们没有能力就不要出来蹦跶。
“你有何资格自称本王?”刘仁怒道,“这江山社稷是我刘家的,与你们年家没有半分干系。”
“我何时说过现在不是刘家的大魏?”年复嘲讽一笑,“真是理解力都强差人意,也要学人造反?真真可笑。”随后笑了起来。
下面大部分的官员都是年家一派的,也无惧那突然闯进来的士兵,跟着年复哈哈大笑,一点也没将这对上蹿下跳的母子看在眼里。
“不准笑。”萧太妃怒道,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嘲笑她?她的儿子比那个乔贱人所生的要正统得多,他才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本宫要将你们这群人统统处死,一个不留,胆敢嘲笑天家皇子,找死!”又抬头看向年复,“你那位好妻子正在我们手中……”
刘仁也阴鸷着双眼看着这一幕。
“天家皇子?我看很快就不是了。”盛宁郡主一身素白衣裳踏进这金銮殿上,她很久没出现在人群,此番出来,倒是惹人注目,一样美艳的面孔,一样睥睨不可一世的表情,实实在昭告世人她盛宁郡主无论哪朝哪代都能那般嚣张。
乔蓁跟在后面,看着又是一次金殿逼宫,直叹没创意,这招都玩腻了,好不好?这对母子还好意思拿出来现世,比那个徐太后还不如,撇了撇嘴示意祈福神宫的大祭司筱向将人押上来。
“怎么会……”刘仁有几分不可置信,北冥国那帮余孽没将盛宁扣住?他可是给了他们,她到寺里参拜的路线,就算有个乔蓁在,在没有准备之下,他不信几十个人控制不住一个乔蓁?
可如今这一切都脱离了他的预测。
“你身为刘氏宗女却伙同丈夫夺刘家的江山,盛宁,你愧对列祖列宗。”萧太妃毫不留情道,即便她看到这对婆媳进来就知道事情败露,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就是以不动应万变,抓住道理站稳脚跟才能谋后路。
盛宁郡主一把攥着身后抓到的俘虏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比起你与外人勾结谋朝篡位,我盛宁还真的是拍马也追不上。”冷笑一声,“认出此人没有?北冥皇室的余孽,没了那位上官宰相,北冥皇室果然不堪一击。”
一众大臣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
萧太妃与刘仁的表情很难看。
乔蓁却是径自道:“第一条,事成后,刘仁须让出五分之一的国土给北冥皇室用以休养生息,北冥皇室所有念力者均可由刘仁调遣;第二条,刘仁称帝后有义务也必须要助北冥复国,击退西凉国的入侵,驱逐神殿一干人众……”
几条合约,最大受益者是北冥皇室,他们不得要求复国还要得到大魏五分之一的国土,这么好的事怎么能有?一干朝臣都怒不可遏地看向萧太妃母子。
萧太妃脸色惨白,她自以为无一疏漏的计策,现在却是错漏百出。
刘仁看到金銮殿上的士兵还是他的人,鱼死网破地道:“拿下年复这个乱臣贼子……”
他冲上去想要抓住那个龙椅上的破毛孩,有他在手就能胜券在握,挟天子以令诸侯。
年复冷笑一声,手一挥,隐藏在暗处的兵士出动,看到刘仁冲上来,他一脚踢过去,刘仁瞬间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形象难看至极。
龙椅上的小皇帝不明所以,只道这兄长摔得好玩,竟自呵呵笑出声,拍起掌来,“好玩,朕还要再看……”
隐在暗处看着早朝峰回路涌剧情的乔芷听到儿子嘴里的天真言词,脸色一抽,真想一巴掌抽醒这个笨儿子,这个场合是能开玩笑的吗?他差点进了鬼门关都不知道。
背挨到墙上,乔芷忍住打冷颤的冲动。
“娘娘?”一旁亲近的贴身太监轻唤一声。
乔芷挥了挥手,“哀家没事。”
这皇宫,果然每一刻都如履薄冰,她想要抽身了,这太后之位看似风光可不属于自己,哪怕外头烈日当空,她仍感觉冷得很。
萧太妃母子的一场闹剧以萧家灭族来结束,北冥皇室残余一个也没留,这群本来是他人手中败将夹着尾巴到了大魏就要低调做人才是,偏偏还要参与到大魏的权力倾轧中来,这不是不自量力还是什么?难怪成了亡国奴。
乔蓁与筱微走在回祈福神宫的路上,筱微笑道:“表嫂,你厚此薄彼啊,有好东西怎么不给我一份?”
“我有什么好东西没拿来分啊?”乔蓁掩嘴一笑。
“我那天路遇你堂姐家中,看到她府里挂着一把琴,心动之余拿来一弹,你道怎的?”筱微故做神密道。
乔蓁一听她提,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又是何物件?“你喜欢改天我弄一把来给你。”不就是五姐姐家中那把她送的琴,估计五姐姐也没能瞒得住她,在念力者面前说谎很容易就被拆穿。
“我当然要一把,有好东西要齐齐分享才成。”筱微毫不客气道,“跟你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原来你懂得斫琴?”
“不过是一般工夫罢了。”乔蓁不太想承认,这个她连年彻也不说的。
“你那个若是一般,其他的就更不值得一晒。”筱微自然明白乔蓁斫的琴有何价值,“表嫂,我可不是玩笑话,你也知道阮星宇的野心很大,我们收留或杀了北冥的皇室,他都能找到借口攻向大魏。而且据我私下所查,他有一个用大阮为武器的念力者组成的队伍,我们也下能在这一点上被他拉下太多,之前我还担心要如何应付他这一招,如今你的琴就可大派用场……”
乔蓁本身也是聪明人,一细思即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自己斫的琴可以承载念力,那么就是一件绝妙的攻击性武器,对付阮家的大阮,倒是十分适合。
“这想法不错,那我开始搜集材料斫琴,争取做出更多的琴来,不过训练之事就要靠你了,我可管不过来。”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早就想要组建这样一支队伍来壮大神宫的力量,如今你倒是给了很大的帮助,表嫂,我可是一心向你,你是神宫暗地里真正的大祭司,有自己的力量,也不怕将来表哥欺负你。”
乔蓁看她嘿嘿一笑,当即敲了她一记,“给你表哥听到,他可不是我会随便饶了你。”
筱微吐了吐舌头。
说到就干,乔蓁让人将宝妹接来给她打下手,这丫头已经约莫十二岁了,自己就能斫得一手好琴,当然没她的琴那般逆天,可有她在,却是绝妙的好帮手。
乔维亲自送宝妹过来的,乔蓁为此还取笑几句童养媳什么的,搁往年乔维非要脸红否认,可这次却是笑了笑,并没有出言否定。
乔蓁诧异地挑挑眉,趁宝妹随凝雁下去安顿,私下里问弟弟,“真的决定就她了?”
“挺好的,胜在听话。”乔维含笑默认,“这些年也多亏她陪了我,打发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事还是等她再大点才说吧。”免得吓着了她,如今怎么看都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也好,你喜欢我就放心了。”乔蓁颇为感慨地道,一转眼乔维也长大了,再这多几年娶了宝妹就更能独当一面,“找个机会我给秀娘露露口风,她也担心了好多年,有她在府里帮衬宝妹打理家务,我也就能安心。”
“姐,我都这么大了,担心都是多余的。”乔维笑道。
“该打。”乔蓁做势拍了他一下。
姐弟俩笑闹了几句,乔维方才正经道:“我今年春闱殿试倒是中了榜眼,姐,我打算到江南去历练,姐夫在那儿,我也好有个照应,姐,你可同意?”
这事他搁在心里有段日子了,江南的动乱还没有平息,可蔓延之势得到了遏制,他如果想要重振家声,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然他何来的功可立?
“不行,维哥儿你是文臣不是武将。”乔蓁当即不同意。
“姐,正因为我是文臣,江南要重建,缺不了文臣为官,我能更快出成绩,这样将来出人头地也变得容易许多,很多人因为怕拒绝前往江南为官,可我要反其道而行。”乔维一脸坚定地说服乔蓁。
乔蓁这会儿才清楚地认知到乔维果然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在病床上辗转消磨生命的苍白少年,现在的他经过多年调理,健康的肤色,雍容的书卷气,似温润的雨花石,又便便略带棱角,这样的大男孩再给他几年成长,必定会是迷人的青年。
“维哥儿,你真的长大了。”乔蓁有几分感慨,想到穿越而来的那会儿,再到现今,不得不概叹人生如戏。
“姐,我懂得照顾自己。”乔维说服她,“况且姐夫又在,我能出什么事?我瞅着朝局,皇上禅让是大势所趋,差别就在时日,我若留在翰林院,很难有出头之日,即使那儿是容易出宰相的地方,可我还是想要走一条更快的路子……”
最终,乔蓁也没再阻止乔维,在秋风吹起的时侯,送他出了京到江南任职,有墨砚随侍,她也就不再过多的叮嘱。
宝妹一句话不说,可乔蓁却从她大大的眼睛里看出了不舍,在这场无声的爱情戏中,她的弟弟不是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乔蓁摸了摸她的头顶,“他会回来的。”毕竟他都把你养成了,不回来摘取胜利的果实,就不是乔维的作风了。
宝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少言寡语的她点了点头。
已经两岁的龙凤胎现在精力旺盛得不得了,府里最淘皮的就属他们与年徽,除了少数几个不能惹的人,谁没被他们折腾过?
“娘,娘……”
乔蓁一听到这密集的喊娘声,就知道是这对龙凤胎要进来,放下手中斫了一半的琴,她转头过去,看到儿子率先进来,一进来就巴着她一条腿,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地巴着另一条腿。
“又怎么了?没见娘正忙着吗?”乔蓁仍端下来一左一右的揽住这两个小宝贝。
“娘,我听小叔叔说,爹是不是要回来了?”年凝说话十分的流利。
“哦,哪听来的?”乔蓁刮了一下他们的俏鼻梁。
“小叔叔从祖父祖母谈话中听来的。”年凛把年徽的吩咐都扔到了爪哇国,现在的年徽就喜欢睁着一双大眼睛听大人说话。
乔蓁在他们的脸蛋上各亲了一下,“等爹爹回来,你们一定要叫他,知道吗?”
“这么说爹是真的要回来了?”两个孩子一脸兴奋地求证。
乔蓁含笑点了点头。
一对龙凤胎欢呼起来,他们对于父亲是无限响往的,哪怕年复这个祖父宠他们不输于小叔叔年徽,他们还是更希望看到父亲。
去年过年时,年彻不在,今年总算要回家来过年,乔蓁板着手指算算,好像他们一起过年的机会并不太多。
果然,隆冬季节的时候,年彻回到了卫京城,先去给父母请安,然后直奔墨院,在暖阁与卧室没有找到妻子,顿时心急严厉地问凝雁,“世子妃在哪?”
“在琴室。”
听到凝雁的回答,年彻有几分意外,府里何时弄出一个琴室来?随着侍女的脚步赶往那琴室,还没进去,就听到龙凤胎在争论,那童言童语令他的脸部线条更为柔和。
掀帘子进去,他看到妻子正在木板上刨着木板,看那样子是正在斫琴,这一面是他没见过的,虽然在东陵时也有买过琴材装装样子,但妻子那会儿并没有动手。
乔蓁过于专注所以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人。
太宝与小宝却是第一时间看到来人,这长相与祖父颇为相似,龙凤胎对视一眼,聪明的他们顿时知道这人就是爹爹。
“爹爹——”两个孩子扔下手中的玩具,飞奔向父亲,如同巴着母亲大腿那般一人巴着父亲的一条腿,就怕他跑了。
年彻低头看着这两个涎着笑脸的娃儿,离去前他们还小,回来却长了这么大,内心的父爱泛滥不已,低头在两人头顶上各自一亲。
乔蓁听到声音,立即回头看去,看到他刚好抬头对自己一笑,她眼里顿时满含泪光,冲过去抱住他,“彻之。”
年彻也紧紧地拥着她,“锦绣,我想你。”一会儿后,龙凤胎扯了扯他的衣袍,抗议他忽略了他们。
乔蓁这才离开丈夫的怀抱,抹了抹泪水,在一旁看着他与孩子们亲近。
与年彻一样暂时回京过年的还有章京,他离家的日子更长,已经有两年多不见到妻子,更别提刚出生的稚儿。
章况在外面的地上淘气一会儿,弄得一身都是脏地进来,“娘,我肚子饿了……”
这时候他看到坐在罗汉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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