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豆子被冷夜无情的摧毁。
一个人一点外伤也没有就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老者村长皱紧眉头,立即看向脸色有几分苍白的冷夜,这是念力者?他毕竟还是知道些许这些人的异处,只是万万没想到冷夜会是这少数人之一。
还有那个一向看起来不太强势的乔蓁,那把琴果然古怪,当初找不到的答案,此时已经是了然于胸,脸上出了一阵薄汗。
乔蓁不去管这样打量的目光,而是看到在哪个与士兵搏斗的村民有异样,她的念力音刃就补上去助其一臂之力,尽量不让这些个村民有损伤。
打斗是一面倒的胜利,尽量这此官差有一百来人,人多却不占优势,在有大面积杀伤力的圣琴面前,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够瞧。
冷夜也掏出他的音笛来吹奏,声音响起,念力在其中飞扬,同样也是冷酷无情可叫,没有大念力师,这些小兵小虾是不够瞧的。
不过他也知道要速战速决,东陵国帝后二人派出来的真正精英份子还没寻过来,要不然就凭他与年彻、乔蓁外加一群只有蛮力的村民,必死无遗。
日头上升到中天,大家都知道速度不能再慢了。
年彻的大刀舞得越来越快,地上一片血流成河,血腥味弥漫。
乔蓁感觉到一阵恶心,怀孕以来她一直没有害喜,连村里的妇人都说她好命,怀着孩子也能舒舒服服的,竟是半点罪也没受,可如今的血腥气似乎要让她的舒服报销了。
直到最后一个欲逃的人被无情地刀砍死赴黄泉,这一场单方面的杀戮才终止。
老者村长一声令下,将村民集合。
年彻扔下满是鲜血的大刀,急忙走向恶吐不已的乔蓁,忙给她拍背。
乔蓁一把推开丈夫,想要说话,却忍不住又转头吐了出来,这会儿是连胆汁也吐了出来。
年彻想要靠近,乔蓁忙摆手。
“你身上有血气。”冷夜将音笛放好,出声提点。
乔蓁忙点点头,这股味道让她的肠胃及其难受。
年彻闻了闻身上,确实有血气,站离妻子远点,“你先到别处去歇一下,我随后就到。”
乔蓁点点头,抱着圣琴离开这个她十分不喜欢的地方,那一地的死尸只会让她更难受。
冷夜想要跟上去,年彻用手一拦,“你留下。”
他可没有完全信任他,万一这人在背后耍一手,有得他后悔的,他可没忘记他是时时刻刻希望乔蓁到东陵国的都城去。
“我没有恶意。”冷夜皱眉。
“有没有我不管,不过这后续你必须管。”年彻笑道,“走吧。”
冷夜抿紧唇跟上年彻的步伐。
两人与老者村长开始商谈,按约定,这里必须要毁尸灭迹。
尸体被堆积起来,用大火焚烧,这是最快也是不留痕迹的方式。
乔蓁讨厌风中的味道,又站远了一点,用手捂住鼻子。
人群里的楚楚看了一眼乔蓁,已经没有人记得她,她却不能忘记这个女人用那把琴杀人时的情境,她此时不停地打着哆嗦,自己怎么会这么蠢去招惹她?好在她没用那把琴来杀她,不然够她死上一百次。
烧尸体的骨灰被装进坛子里,等着丢向大海,这里就只剩下打斗的痕迹。
年彻没再收拾,而是朝老者村长道:“你们赶紧搬到新住处,别再回头,不然你们只怕会有灭村之祸。”
老者村长点点头,他知道轻重,杀了官兵不是小罪,若不是年彻告诉他,这群人的死会让两派的人互相猜忌,而他们则可以隐藏行踪不曝露,对谁都好。
他这才同意进行这场埋伏。
可如今,隐隐感觉到自己上当了,看这三人都不是弱者,不用自己这一方的人也能解决掉这些官差,会说服自己参与,也是想要拉他下水好堵住他的嘴。
“你们赶紧走吧,别再回来了。”
年彻不意外这老者村长此刻冷淡的话,确实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拱拱手,“此次另过,后会无期,老大人保重。”
老者村长点点头,这年轻人这句话也是一个保证。
年彻转身离去,潇洒至极,一步一步走向乔蓁。
一把拉住妻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踏上新的征程。
冷夜摸摸鼻子跟上他们。
楚楚看着这三个人如来时那般突然,走时也是这么突然,终究会成为小渔村的一个传说,这根本就不是她能爱慕的人,她后悔着自己的愚蠢行为带来的灾难。
突然,两手被人反剪向后,急忙看去,祖父的表情十分难看。
“爷爷?”
“走,我们回去后再算账。”
老者村长亲自押着自己这个孙女走向村民,众人都鄙夷地看了一眼楚楚,没有人开口指责,也没有人开口为她求饶。
楚楚不敢挣扎,只得这样被祖父带着离开。
等到七老八十,儿孙满堂之时,她摸着脸上的疤痕,还是不可抑止地忆起曾经的愚蠢,以及那三个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
此时的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在事先藏好的山洞里换好衣服出来的乔蓁眺望着眼前秀丽的风景,好在事前就将东西藏在年彻打猎时发现的山洞内,这里离渔村有段距离,并且也无人知道,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东陵国都城,皇宫密室。
一名中年男子眺望着墙上的美人图,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密室的门被人推开,那人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我们派去的人都全军覆没了,现场除了打斗的痕迹之外什么也没有,一个小渔村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疑是贾后所为。”
第一百一十七章 照面
东陵国皇帝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眯,缓缓回过身来,背着手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此事给朕查清楚,那个告密的人所说的是不是冷夜,这个务必一定要弄清楚?”
“是。”男子答道,“据下面传回来的消息,那人必是冷夜无疑,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贾后的手里,请皇上给臣一点时间。”
东陵国皇帝百里翼微微一晗首,随后似想到什么,脸上有几分热切地道:“从魏国有消息传回来了没有?”
一说到这个,那个禀告的男子顿时神色一怅,再度头点地,“臣该死,传回来不好的消息,那位圣公主与夫双双坠海,魏国皇帝举全国之力搜索都未果,可能……可能已经葬身海底……”
最后的话说得十分艰难,皇上去年得到了零星消息后才开始秘密查找,只是似乎为时已晚。
百里翼闻言,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似乎站不住脚,若不是身为帝王的尊严让他要保持住自己的仪态,他也许会像凡夫俗子那般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脸上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表情,琥珀色的眼珠子里盛满着失落与痛苦,还有一线希望,“没找到尸体,对吗?”
“回皇上的话,魏国那一边也没有正式宣告她与丈夫的死亡,永定侯仍未放弃寻找儿子的下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百里翼此时能怀着的只有这样的执着,“这事给朕盯紧点,别的事情可以放下,惟有这事不能,另外,传朕的旨意,着各处的人秘密调查各地的海边村庄,一旦发现有魏国口音者,立即将其带回都城,一路上要严加礼遇,听明白没有?”
“臣遵旨。”
百里翼这才挥手示意他出去,门一关上,这间密室只有他一人,再度回头看向画里十多年来仍然巧笑俏兮的少女,带着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容颜,“你与她都仍活着,对吗?”眼里布满着说不出来的痛苦。
当年他就迟了那么一点没能回到她的身边,决绝的她就那样离去,再见时却以为她已香消玉殒,一过就是十八年的光阴,他错过了太多,没有看到女儿的出生,也没有陪伴过她的成长,还将一个假冒的带回来疼若眼珠子,他无法宽恕自己的错,更无法原谅造成这样境况的人。
一个就是贾后,一个就是冷夜,这两人,他必定要千刀万剐才能消心头之恨,他的手握紧成拳捶打在墙上,每一下都是他坚定不移的决心。
与百里翼一样密切地关注着事情进展的还有贾后,这位东陵国的实权人物之一,穿着一身绛红色华丽衣装,头上的同色纱巾几乎垂落在地,徐娘半老的年纪,微圆的脸上有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鼻尖略勾,双眼无情地眯着,涂满丹蔻的手指甲轻轻地捏着手中上好的白瓷茶具,“那位圣公主下路不明?”
“回娘娘的话,确是如此,我们派去再度要杀她的人都无功而返。”
贾后的眼睛定定地看向一旁的玉申公主,“你去过魏国,这消息可靠吗?”
“儿臣以为并没有纰漏,她是圣琴之主,要害她本身就不容易,依儿臣的分析,这是老天都在帮我们。”玉申公主一脸恭敬地道。
“是吗?”贾后微微一笑。
这笑容让玉申公主的脸微微一惊,面对这个并不是生母的女人,她有本能的畏惧,此刻更是不敢动弹。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啊,所以才需要我们拨乱反正。”贾后笑得似一派从容,招手示意这个女儿上前。
玉申公主恭敬地走向她,跪坐在她面前地上的地毯内,抬起头看她,“母后?”
贾后低垂着头看向她似水汪汪的大眼睛:“玉儿无须惊慌,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包括你父皇,他没有任何证据敢说你不是他的女儿,别再做出这副样子来,你可是我们东陵国未来的女皇,要有点担当。”
“是,儿臣知道。”玉申公主很小就知道,这个所谓的母后是不能得罪的。
“知道就好,母后最喜欢你这性子。”贾后笑了笑,“你与你表哥的婚事要抓紧时间办了,早点生出个继承人来,我也能早安心,至于你身边乱七八糟的人该要清理一二了。”
玉申公主的指甲狠狠地戳进肉里,那个表哥是贾氏一族给她挑好的丈夫,一旦她顺利生下有贾家血统的继承人,那么她也将活到尽头了,不敢将恨意表现出来,只能一副恭顺且高兴地道:“儿臣晓得。”
贾后一把攥紧她的下巴,定定地看向她的眼睛,“玉儿可不能骗母后,你知道母后不喜欢被人骗,这后果玉儿承担不起。我能捧得你起来,也能令你狠摔一跤。”
玉申公主的身体打了个哆嗦,随后忙不迭地点头。
贾后这才满意地松开她的下巴,微笑道:“去吧,给你父皇好好地进孝,生恩不及养恩大。”
就让这丫头去堵那个男人的眼好了,她乐得见到这局面,她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宁可毁去,她也不会拱手相让。
百里翼,你欠了我一生的情债,我就要让你一世与妻女无缘,思及此,她笑得越发灿烂,这个东陵国迟早是她的。
玉申公主低下头掩去自己眼里的恨意,一副恭敬地样子退了下去。
待玉申公主下去后,她的背靠在那柔软的隐囊内,一手撑着头,表情略有几分慵懒地道,“出来吧。”
一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身边,并且毫不客气地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声音冷冷地道,“贾皇后,你需知道与我合作是要有代价的,我要的不多,东陵国三分之一的国土即可。”
“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那一份。”贾后抬头看她,这人穿着大大的斗蓬,声音雌雄莫辩,与此人打了几次交道,她竟是不知道此人是男还是女?
“那就好。”神秘人的面具下似乎在微微一笑,只是无人能发觉,“不过据我所知,百里翼早就想有铲除贾氏一族的打算与举动,贾后,给你的时间不再多了,现在就看谁的速度更快。”
贾后的表情仍有几分轻松,“这事无须操心,他有他的暗棋,我就没有了?至少我还有你,我的合作者。”起身走近这个人,她的手轻轻地靠在这人的肩上,此举也是为了弄清真相。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这人就一个闪身避开了她的探查。
神秘人似有几分怒容,“贾后,你若再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贾后大笑出声,这人倒是有几分趣味,“别紧张,不过是玩笑罢了。”随后表情颇为凝重,“至于虎牌,我倒是没能弄得到手,此物是打开通往灵族的大门,那一族的人如果为你我所用,这天下唾手可得,坐拥四海倒是不成问题。”
当初去弄这虎牌,不单单是为了稳定住百里翼,也有她的野心在内。
“灵族在这世上行走的人不多。”神秘人的语气也似有几分疑憾,其野心比起贾后也并没有少多少。
“不过还有一人有,冷夜,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落在百里翼的手里,这个我尚需要时间去证实,百里翼比我更急于找到冷夜……”
神秘人未有言语,似乎对于冷夜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的脸几近苍白,似在承受着痛苦,外表却是如常。
贾后没有发现神秘人的异常,而是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一卷画册扔向神秘人,神秘人下意识地接住,打开来看,看到画里的女子一身魏国已婚妇人的装扮,容颜俏丽,华服为衬,二八年华,看起来就像幸福的人一般。
但这不是最吸引人的,带着黑色皮套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画像里面女子的容颜,这张脸,异常熟悉啊。“她是谁?”
“魏国的圣公主。”贾后看到此人似乎情绪有变,神色也变得紧绷,“是不是长着一张勾魂的脸?这样的女人生来就是女性的天敌,若是落在我手里,必定划花她的脸,看看她还如何勾引男人?”
有其母必有其女,两母女都一个样。
神秘人的眼睛里射出一抹凌厉之光,只是处于妒恨中的贾后并没有发现,二十年来,她恨透了这张脸,这是惟一一个能让她表情失控的女人脸。
“她叫什么?”
“乔蓁。”
乔蓁?神秘人再度摸了摸那张笑得幸福灿烂的脸,这名字似乎听说过。“你要我做什么?”将画卷了起来。
“我希望你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