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走到小婵身边，将腰后扎着的马鞭拿了出来，递在了白婵淑的手里说：“小婵，你叫我一声姐姐吧，不管生辰八字，你就是我妹妹，我就是姐姐。要知道我们草原人最重义气，只要姐妹相称，就不可以互相出卖，一定要相互扶持，直到一方首先离开人世，你信我么？”
白婵淑垂眼看着楚楚塞进自己手里的马鞭，突厥人游牧生活，马鞭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的习俗便是结拜的时候交换马鞭，这样就互相束缚，一辈子都相互扶持，自己没想到，楚楚竟然会这样看重自己。
“可我。。。。。。没有马鞭。”
“中原女子结拜的时候，也是要交换信物的，小婵送我一样你的信物就好。”
白婵淑思索了一下，从怀里取出来了一只通体洁白的玉佩，缓缓的递给了楚楚，楚楚激动的接了过去，将小婵抱在了怀里，笑的很诡。
白婵淑亦是若有所思，不管这个姐妹认的到底算不算值得，只要能得到白绍楚的心，那就要步步为营，有个目标相同的人相互扶持，总比自己孤军奋战要好的多。
卷三 山河动荡 四面楚歌（动荡卷）第029章 阴谋暗涌（六）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聊了很久。
“我真是开心，能认识你这样的好妹妹。”楚楚很是珍重的将玉佩收进怀里，白婵淑见楚楚如此热情，也不像是心计多端的人，便放松了警惕，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薛缇回来后，楚楚说和薛缇还有话说，让车夫先将白婵淑送回宫，白婵淑也高高兴兴的听从了。
薛缇听罢楚楚将和白婵淑的谈话大致描述了一番，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白绍楚的过去果然和这个白婵淑有关？”薛缇异常兴奋的看着楚楚，她凑到薛缇身边，拱到了他怀里，笑嘻嘻的说：“虽然她告诉我的消息不多，但是顺着白婵淑这根藤，早晚能将白绍楚的底细查清楚，你有空的时候告诉父亲大人，让他帮忙查查这个白婵淑的家世。”
薛缇赞赏的看着楚楚，不停的点着头说：“楚楚真是我的幸运星，太聪明了。”
“公子，你回宫后不妨给她透露，若是她愿意合作，那不但可以得到白绍楚，将来的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的，等皇上出宫以后，你就多安排她来我这里，到时候我一定能将她的嘴撬开。”
“好，都听你的！”薛缇谄笑着，手里又不规矩起来，楚楚羞赧，象征性的推了推她，怎奈薛缇手已经攀上了她衣襟的带子。
“见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薛缇抱着楚楚就往内屋走去，楚楚拍打了他肩头几下，笑的一脸春风的嗲了句，“死相。。。。。。”
绍和宫
白婵淑回宫后，因为和楚楚之间的谈话让自己实在心情激动，想都不想的就径直朝着绍和宫去了。
白绍楚在宫内，还没有睡。
白婵淑敲了敲门，听到屋内的允许，就走了进去。
白绍楚抬眼看到是白婵淑，又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折子，要出行的所有明细都还没有完善好，要尽快做出来。
“白大人。”白婵淑关了门，扭捏的站在门边，低着头小声唤了一句。
“何事。”
“小婵有一事相求。”
“身体不好就该在屋里好好休息，乱跑会加重病情。”
白婵淑低着头，心里暖暖的，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见白婵淑又不说话了，白绍楚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她问：“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虽然楚楚的番话很有道理，可是到了真要自己说出口的时候，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不然就回去休息，我还很忙。”说罢白绍楚又低下头，继续整理明细。
“绍哥哥。”白婵淑朝着白绍楚方向走了几步，很娇柔的叫了一句。
白绍楚没有抬头，但是手下的笔停了，心里有一股无法形容的不安。
“绍哥哥，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你一定做的到得。”白婵淑满目希望的看着白绍楚，说话的时候也很是期盼。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做的到。”
“绍哥哥，进宫这么久了，小婵也从来没要求你为我做过什么，小婵。。。。。。小婵只是希望绍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去洛阳。”
白绍楚凝眉，手里的笔锋虽然移开，但墨点还是凝在了桌面上。
她竟然来叫自己不要去洛阳？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她竟然能直接来说。白绍楚心中一暗，以小婵的聪明才智，不可能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既然她敢说，肯定就是因为她有能够靠得住的支撑，莫非。。。。。。
见白绍楚不抬头，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白婵淑更近了一步，看着白绍楚说：“皇上身边有那么多人随行，莫夜和那个武公子都去，那绍哥哥能不能留下来，小婵想多和绍哥哥在一起一段时间，小婵。。。。。。好想你。。。。。。”
说着白婵淑就打算去抓白绍楚的手，谁知却扑了个空，白绍楚扔了手里的笔，将手收了回去。
白婵淑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依旧笑看着白绍楚说：“绍哥哥，你忘了我们小时候了么，那时候我干什么都喜欢跟着你，你走了以后，小婵好不习惯。。。。。。”
“够了！”
白婵淑被白绍楚猛然的喝声惊的一愣，见面前的白绍楚缓缓的抬头，眼神几乎要冒火了一样的看着自己，吓的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小婵，这里是皇宫，不是白府。”白绍楚镇定的看着白婵淑，原以为她会沉默，或者害怕，谁想她竟然冷笑了一下说：“绍哥哥，你不留下，也得留下。”
白绍楚心中一惊。
白婵淑笑的越来越邪恶，看着白绍楚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单纯，隐隐的藏着一股莫名的疯狂。
“绍哥哥，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你如果真的还顾念小婵的情分，就留在长安，这样大家都好。不然。。。。。。”说到这里白婵淑又是一阵冷笑，转了个话题说：“绍哥哥，莫夜也喜欢皇上，这你不会看不出来，从小到大你都那么护着他，可是偏偏要和他抢女人，你不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么？”
“小婵！”白绍楚被白婵淑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又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没想到白婵淑竟然观察的这么细致。。。。。。连莫夜的情感都能看出来。
白婵淑幽幽的笑了笑，看着白绍楚说“绍哥哥，洛阳你是去不了的，你若是愿意和皇上亲自请命留在长安，那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倘若你坚持要去洛阳，我就去将你所有的秘密，包括白莫夜的，统统告诉皇上。”
“你。。。。。。”
白婵淑垂下眼，冷哼了一声，十分自恋的背过了身说：“你不要以为你和我父亲之间恪守的秘密我都不知道，小婵对你的心思绍哥哥是明白的。我一直都那么关注你，所以你所有的秘密，包括你父亲和我父亲之间所有的书信，小婵都看到过，所有的。。。。。。”
白绍楚只是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凉了。
白婵淑此时眼里只剩下了疯狂，笑看着白绍楚，指着自己说：“只有小婵，才是最适合站在你身边的女人。”
白绍楚拳头紧握，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白婵淑垂眼看到白绍楚的手，凄凉的笑了笑，“你也不必难受，这是你的业障，是你背叛我感情的苦果，你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白绍楚挣扎着最后一丝希望，淡淡的问：“你就那么肯定，我会选择你？就算你留下了我，你就不怕我恨你？”
白婵淑根本不在乎白绍楚的想法，想到那天看到白绍楚抱着李果儿的幸福样子，白婵淑醋意攻心，一时间对李果儿的嫉妒，恨意将她的整个大脑都冲昏了，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白绍楚说：“你愿意恨我说明你在乎我，我不管你是爱我还是恨我，总之，你不能离开我。”
白绍楚无言以对，只是沉默的看着桌案，上面自己整齐的写着果儿出行所需要的一切细节，下面放置的那册名单，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的。
此时写在那里的白绍楚三个字，看起来竟然那么刺眼。
“绍哥哥，天色不早了，小婵这就告退了，明天一早，我在合欢殿等候绍哥哥来。”说罢白婵淑有礼的福了福身子，不顾白绍楚的怒视，转身出了绍和宫。
白婵淑走后，白绍楚颤抖的拿起桌案上的笔，虽然努力的保持平静，手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抖着。猛的一用力，笔杆从中间劈断成了两截。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白绍楚啊白绍楚，你苦心打的算盘，到最后全部都变成了一丸丸毒药，摆在你，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白绍楚惨笑了两声，倒在了身后的椅子里，自言自语的看着穹顶。
薛缇是你招来的。你不是想利用他的狼子野心么？结果呢？
白婵淑也是你招来的。你不是想利用她的近水楼台么？结果呢？
李果儿更是你自己要去爱的。你不是不止一次的告知自己不能爱么？结果呢？
白莫夜是你最不想卷进来的，你违背祖愿，告诉他祖宗要李氏后族远离朝政纷争，结果呢？
你逞强，你承担，你以为这全天下只有你白绍楚最能，结果呢？
薛缇成了一匹你根本控制不了的野兽。白婵淑彻底发了狂。果儿遍体鳞伤。莫夜不但进了宫，参了政，连看你的时候，都从崇拜变成了凄凉。
你可是做成过一件事？
白绍楚悲从中来，完全无法，哭不得，笑不得，痛不得，怨不得。
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白婵淑方才的话像是一根根尖刺扎在心脏上，拨了痛，不拨了还是个痛。
满心的痛。
卷三 山河动荡 四面楚歌（动荡卷）第030章 月阴之痛（一）
出行洛阳的所有事宜都已经准备停当，武连歌再次给果果诊脉以确定她的身体状况，果果心不在焉的一直看着殿门，照理说这个时候白绍楚早就该来了，却不知道为何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人。
“果儿身体恢复的很好。”武连歌收了手，见果果心思不在这里，就说了一句。
果果回神看了看武连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这身子恢复的很快。”
武连歌平静的一笑说：“果儿可能不知道，你有一定的内功底子。”
“啊？”听了这么多消息，只有这个消息最让人惊讶，自己倒还真的不知道，电视剧里一直出现的内功，自己也有？但是为什么从来没感觉到过？
武连歌似乎是明白果果的疑问，笑看着她说：“内功也不全然是内功，只是果儿身体很好，想必小时候受过不少训练，你既然不记得内功心法，自然也不会运用，不过这样也好，气息运行通畅，调息的快，身体健康就好。”
果果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孩子一样的看着武连歌问：“内功是不是一掌推出去能把人掀出去好远的那种？”
武连歌垂目一笑，摇了摇头宠溺的看着果果说：“当然不是。”
果果偏着脑袋看了看武连歌的手指说：“咦？我还以为就是那样，很厉害的，不用碰到人就可以把他打飞。”
武连歌动了动手指，看着果果说：“物因力而动，内功再雄厚，也不可能将人隔空打飞，必须有媒介。”
果果不解的看着她“媒介？空气不行么？”
武连歌笑看着果果摇了摇头说：“当然不可，气环于物，人的内力再强大也不可能强的过狂风，非是狂风，怎可能将人吹到。”
“听起来好玄乎，不说这个了，身体好就行。”
“皇上，白大人求见。”
果果听到女官的传报，很是激动的对着门外说了句：“快请。”
白绍楚进来的时候低垂着眼睛，武连歌发觉他情绪不对，回头看了看果果，她似乎没有感觉出来，倒是一脸笑容。
“果儿好好休息，连歌先告退了。。。。。。”
“武公子请留步，绍楚有话说。”
武连歌微微一皱眉，原本打算出门，还是停了下来，偏头看着白绍楚。
果果似乎也察觉到了白绍楚的异常，歪着脑袋看着他问：“绍楚怎么了？”
白绍楚将手里的折子呈递在果果面前，淡着声音说：“这是出行洛阳所有的细节安排，还有人员最终确定。”
果果接了折子，并没有看，只是放在了身边，心里担心白绍楚，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绍楚？”
白绍楚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眼看着果果，眼神中满是无奈和难过，果果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一慌。
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可很少见到白绍楚有这样的表情，这到底。。。。。。是怎么了？
“果儿，绍楚不能陪你去洛阳。”
白绍楚的话掷地有声，虽然很轻，却将整个屋子都震的安安静静。
果果看着白绍楚，他只是垂着眼，不再说话。
“为什么？”果果平静的看着白绍楚问。
“因为不能。”
“理由呢？”
“没有理由。”
果果猛的站起来，看着白绍楚，声音很大的问，“你骗人，到底有什么理由！”
“果儿。。。。。。”白绍楚见果果情绪变的激动起来，担心的唤了一句，见她依旧是那副固执的表情，问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将自己的心戳的生痛。
“如果你不说理由，我不会允许的！”果果偏执的看着白绍楚，眼眶微微红了。
白绍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自己内心能感觉到她的痛，她心里的难受，苦痛因为日和月限的缘故相连在一起，加上自己的痛，变成了两倍的痛苦，这样的煎熬，果果想必也受着。
“我想镇守长安。”白绍楚隔了半晌才蒙出来这样一个不合理的理由。
“你胡说！这根本就不是理由，不可能你原本还好好的，突然说不去就不去了！到底为什么？”果果不依不饶不走到白绍楚面前，抬手按住了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他却眼神闪烁的不停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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