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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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医-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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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来的百姓却叫道:“齐大人,你走错门了,这不是杨家,杨家在对面呢,再说杨家也没人,都在堂上等着你呢!”

杨哲老汉家也住在这片,百姓们还以为齐进思是来找杨哲老汉的,可杨哲老汉现在还等着衙门里,等着这位齐大老爷过堂呢!

齐进思不理百姓起哄,他亲自到了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大门却吱呀一声找开了,门里面露出一个半大小子来!

这半大小子正是木根,他听到外面有声音,便开门看看,结果一开门就看到齐进思了!

木根看到齐进思,吓了一跳,又看到门口那一大群的人,更感奇怪,他回头叫道:“少东家,昨天在衙门里审案的那个糊……那位胡老爷来了!”他本来想喊糊涂官,幸亏还没笨到家,临时改口,改成了胡老爷。

齐进思满面含笑,道:“这位小哥,本官可不姓胡,本官姓齐!”

杨泽正在屋里给父母写信,听到喊声,走出房来,奇道:“胡老爷?是哪位胡老爷,是来找我看病的吗?”

齐进思抬步就进了院子,笑道:“非也非也,本官不是找小杨先生看病的……啊,不不不,是来找小杨先生你看病的,本官得了心病,非小杨先生不能治也!”

杨泽啊了声,心想:“什么意思,得了心病,这人是谁啊?”他见对方是个当官的,便拱手施礼,问道:“恕学生眼拙,敢问老大人如何称呼!”

齐进思道:“本官齐进思,乃是本州的司法!”他来到跟前,拉住杨泽,道:“来来来,小杨先生,咱们进屋说话!”

杨泽不明所以然,可他看到后面跟进来的罗县尉了,心想:“这不是上次那个被我支招的人么!啊,明白了,这位齐司法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能破的案子,所以来找我帮忙的吧!”

他只好跟着齐进思往屋子里走,齐进思边走边问:“小杨先生,那沈大户的案子,可是你给罗县尉出的主意?”

杨泽回头看了眼罗县尉,见他没有跟上来,冲自己一脸的讪笑,他只好对齐进思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这案子没破?”

齐进思顿时松了口气,是杨泽出的主意就好,他道:“破了,破了,只一天功夫就把案子给破了!”

杨泽奇道:“那还找学生为何?”难不成是来谢谢我的,可就算要谢我,也不必齐进思这种位份的人亲自登门吧!

他二人进了屋子,齐进思把房门关好,回过身来,看着杨泽,忽然间,他双腿一曲,扑通一声就给杨泽跪下了,口中道:“小杨先生,还请你救救老夫啊!”



第三十七章案件重演

杨泽大吃一惊,莫说齐进思是本州的司法,就算没有这个官身,可一个白胡子老人给他跪下,他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他赶紧去扶齐进思,叫道:“齐大人,这是为何,这可使不得啊,折杀学生了!”

可齐进思任杨泽怎么使劲扶他,他也不起来,他还来上倔劲儿了。齐进思道:“要是小杨先生不答应,那老夫就不起来了,就这么一直跪着!”

杨泽见扶不起来了他,哭笑不得之际,干脆他也给齐进思跪下了,道:“那我也给齐大人跪下了,咱们一起跪着,谁也不欠谁的,这总行了吧!”

“难不成小杨先生不肯救老夫一命?小杨先生宅心仁厚,对别人都好,可怎对老夫如此心狠?”齐进思还耍上赖了,他现在要求杨泽救命,什么脸皮不脸皮,面子不面子的,统统不要了,反正门关着呢,别人也看不见。

杨泽苦着脸道:“齐大人,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让学生怎么答应啊!万一你说的事情,学生办不到,那可不是学生不肯帮忙啊!”

齐进思眼睛一亮,道:“那就是小杨先生答应帮忙了?那好那好,咱们坐下说话,说实话,这么个跪法,我这老腰可也真要受不了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坐到了椅上。

杨泽问道:“到底何事,让齐大人这般为难?”

齐进思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京中公主的事情,还有女皇忌谋杀亲夫的这些事,他却没有说,一来这是皇室的忌讳,当臣子的不好说,二来他怕说出来,把杨泽吓住,反而不敢给他想主意了。

杨泽听罢,奇道:“虽是人命案子,但似乎并不难破,可为何齐大人如此为难啊?”想了想,他又道:“可是其中关系到了某些**,不能公开说出来的?”

齐进思一挑大拇指,道:“小杨先生果然聪明,这案子确实牵扯了贵人的**,而且那贵人还不太讲理。而且这案子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是越级上告,这种情况在前朝那可是官场大忌,可在本朝却是司空见惯,现在又闹得沸沸扬扬,想捂都捂不住了,现在老夫既怕李家再上告,也怕杨家不服也要上告,万一他们横下一条心,跑去京城告御状,那可是要连累好大一群官员的啊!”

杨泽点了点头,越级上告在哪个朝代都是忌讳,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也是一样的,只是不知涉及到哪位贵人的陷私,看那杨哲老汉的样子,也不像是认识哪位大人物啊!

齐进思道:“小杨先生,你看这案子如何断,才能让原告和被告两家都满意,不在越级上告呢?”

杨泽呵呵两声,心想:“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人命官司,哪可能有两方都满意的结果,就算让一方满意都难!”

他道:“以学生浅见,与其想着怎么能让两方都满意,不至于再上告,那还不如将此案还原重演,审出原委,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没必要想得太多,更没必要想得太复杂,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呗!”

齐进思在官场,想的总是怎么保住官位,如果能升官更好,算不上大官僚,可小官僚却是绝对的,他和韩盘向成卫等人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区别,只关心自己的官位,却不怎么关心百姓,在惯xìng思维之下,他对于这个案子该怎么断,还是这么想的,可杨泽一句话却提醒了他,让他跳出了圈子,心中豁然开朗!

齐进思先是一愣,随后一拍大腿,道:“对啊,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反正老夫的这官也就能再干三个月了,我还怕什么怕,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这回老夫就当一把清官!”

杨泽也是一愣,赶情儿,照这话的意思,这位齐大人连一把清官都没当过啊!

齐进思想了想,问道:“案子还原重演,这是怎么回事?老夫的记忆当中,似乎……似乎没有这种审案的方法啊,还请小杨先生明示!”

杨泽道:“还原重演,就是让案件重新再发生一遍,从案子发生之前,到发生之后,就像演戏一样,第二次发生出来,以此来判断是怎么回事,那位被告的杨家大姐是否被冤枉了。”

齐进思哦了声,皱了皱眉头,道:“那要是被告故意演错了,该怎么办?一般来讲,被告为了不被判刑,总是要说谎的。”

“总会有蛛丝马迹可供判断的,就算案件重演效果不大,可也总好过我们坐在这里发愁!”杨泽安慰道。

齐进思想想也对,光发愁也不是个事儿,不管案件重演好不好使,总得试试再说。

两人出了屋子,守在外面的罗县尉见齐进思不像刚才那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势了,便知杨泽定是给他出了主意,心中暗叹,这少年真是了不起,一定是给齐老官出了什么高招,只是不知这高招是什么,自己定要好好学学才成。

院外等着看热闹的百姓见里面的人出来了,纷纷叫道:“齐大人,咋这么久才出来,你微服私访,访出啥来了?”

“齐大人,下次微服私访,记得别穿官服!”

齐进思此时心情稍稍好转,他不理百姓们的起哄,反而端起了架子,大声道:“让开道路,本官要回衙门审案了!”

可他说完这句之后,又感底气不足,回过头对杨泽道:“小杨先生,不如咱们同坐一轿,路上再商量一下细节吧!”

“那是当然,细节一定要处理好才行!”有轿子坐,杨泽自然答应。

两人上了轿子,后面跟着罗县尉和木根,又有成群的围观群众,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刺史衙门。

堂上,李家和杨家的人还都等着,这两天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过了两年一样,熬rì子一样地过着,不过才一晚功夫,杨哲老汉夫妇就苍老了许多,而他们对面的李家众人,也是如此,李桩更是头发全白,眼睛里充满了红丝,疲惫不堪。

终于等到了齐进思升堂,杨家和李家众人再次跪到了堂上,随着差役们齐声呼喝威武,齐进思从屏风后面转出,坐到了案后的大椅上。

杨泽没有跟出来,到现在为止,他还只是一个医所里的医生,大堂之上可没有他的地方,他只能等在屏风后面,听齐进思审案。

齐进思啪地一拍惊堂木了,喝道:“将人犯李杨氏带上堂来,还有把李大郎的尸首抬上堂来,仵作可曾来到?”

差役们立即忙乎起来,过不多时,杨家大姐被带上堂来,李大郎的尸首也被抬了上来,仵作也等在一旁。

李大郎的尸首一被抬上来,堂上立时一片痛哭之声,李桩老夫妇泪流满面,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的伤痛可想而知,李家的两个儿子也痛哭起来。

杨家大姐见丈夫的尸首被抬上来,更是大哭不止,不但伤心丈夫暴死,也伤心自己被冤枉!

堂下哭声一片,齐进思听得直皱眉头,不过为了能显示自己是个青天大老爷,他倒是没有呵斥,而是稍等片刻,这才道:“原告李桩,你上前认认,这可是你的儿子李大郎?”

李桩点头道:“回大老爷的话,这正是草民苦命的儿子!”

齐进思嗯了声,道:“既然确认无疑,那么本官需有话事先讲明,为了查破此案,是要对你儿子的尸身进行查验的,死者为大,破坏尸身也是不得已的,这需得你同意才行,你可同意否?”

李桩伏在地上,道:“我儿枉死,只要能给他报仇雪恨,大老爷尽管查验,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儿在九泉之下安稳。”

“如此,那便开始吧!”齐进思冲仵作一挥手,示意仵作上前查验尸体。



第三十八章殷实的人家

仵作立即上前,对李大郎的尸体进行检查,先看是否有外伤,检查之后,仵作道:“齐大人,这李大郎并无外伤,并非死于殴斗,也非死于意外伤害。”

齐进思道:“确定不会是跌了一跤,磕破头什么的吧?”

“绝非死于外伤,这点卑职可以确定!”仵作答道。

接着仵作又取出银针,分别刺入李大郎的咽喉,胸口,腹部等部位,每次拔出银针,都仔细查看,银针是否变sè。

仵作验尸之时,堂上众人都不出声,目光都集中在仵作手里的银针上。齐进思早知李大郎是被毒死的,李家上告,告的就是杨家大姐毒死丈夫的,可眼看着仵作验尸,他还是紧盯着银针不放。

堂上众人不出声,可大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却还是要说话的,他们站得太远,隔着大门呢,看不清仵作手里的银针有没有变sè,只能靠用嘴问的,议论纷纷,猜着那银针会不会变sè,会不会像戏里演的那样,变成黑sè。

齐进思听到外面的议论声,感觉有点烦躁,正要让差役们出去泼水,忽听仵作道:“齐大人,银针变sè,这李大郎是中毒身亡的。”

齐进思啊地一声,顾不得泼水了,忙问道:“是中毒死的!是吃了砒霜么?”

这年代可用之毒不多,民间能得到的毒药更少,除非自己懂得药xìng,会配毒药,否则能得到的毒药,基本也就是药铺里卖的,那种用来药老鼠的砒霜了。

仵作看着李大郎的尸体,摇了摇头,道:“不像,似乎没有砒霜那么巨毒,倒有些像被毒虫咬了之后的样子,可死者身上并无被毒虫咬过的伤口,以卑职的经验看,应该是死者的饮食当中,混入了毒物,但肯定不是砒霜,这点卑职不会验错。”

齐进思嗯了声,看了看那状子,道:“这状子是花钱雇人写的吧,不知花了几个大子儿,写的不清不楚,让人看不明白。”

啪地又一拍惊堂木,问道:“下面的李杨氏听着,你前rì给丈夫送饭,送的是什么饭菜,速速招来!”

杨家大姐抽泣着道:“前rì小妇人的丈夫过四十岁生rì,家里预备了不少好吃的,想等他晚上回家时吃,有鸡有鱼,小妇人想着他在地里干活儿辛苦,所以便给他带了一条鱼,还有一碗鸡杂汤,除此之后,就只有米饭了。”

齐进思道:“你丈夫吃的东西和平常是不一样的,是这样吧?他吃的,和你们在家吃的,有什么不同?”

杨家大姐回道:“因为是小妇人的先夫过生rì,所以饭菜没有都着急做,中午时只做了两条鱼,一条鱼给小妇人给先夫送去了,另一条家里吃了,大家都吃了,谁也没事,至于那鸡,是自家养了十年的大公鸡,整鸡是晚上做的,但晚上就出事了,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吃,中午时做的只是鸡杂汤,只有先夫吃了,别人都没有吃。”

齐进思大奇,道:“养了十年的大公鸡?这还真是奇哉怪也,一只鸡养了十年,你们是要给这只鸡养老送终吗?”

堂上的差役们听了,也感奇怪,别说是鸡了,就算是猪羊,也没有养十年的吧,牛马还差不多,可牛马是大牲口,那是用来干活儿的,鸡能干啥,还是不下蛋的公鸡,顶多也就是早上打个鸣罢了,干嘛要养活十年,怕是找遍整个瓜州,也没有比这只鸡更长寿的了吧,一只鸡总共才能活几年!

杨家大姐却道:“那只大公鸡是先夫三十岁那年养的,当时还没长成,先夫说不如养着,等四十岁时再吃它,当时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不想竟真的养了十年!”

想到丈夫养那只大公鸡十年,可到头来只喝到了鸡杂汤,杨家大姐悲不自胜,又哭啼起来。

这些都是常规问话,本来还应该把全城的药铺老板都找来,让他们拿着帐册,查证一下砒霜的买卖情况,如果发现杨家大姐曾经买过砒霜,就可以确定是她下毒了,可仵作说不是中的砒霜之毒,那这个流程也就免了。

齐进思想了想,发现自己除了用刑之外,再也想不出别的招儿了,他只好道:“为示公证,本官将亲临现场,去查看是否有可疑之处。左右,带上嫌犯,我们这便出城去李家村!”

差役们听了命令,心中都感纳闷儿,这位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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