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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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医-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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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苦笑道:“可能是我得罪的人太多了吧,在京里待不下去了,皇上虽然对我很好,但也只能把我贬到这里来了。下官心中明白,皇上这是想保全下官的!”

他这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独孤女皇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他哪可能知道,只能靠猜,但猜一猜,吹一吹,又不费半文钱,能有啥大不了的。

果然,王妃听了,脸上喜色更浓,更加认定杨泽是“支持自己的人”了,盼了十几年,总算是盼来一个自己人,得把他笼络住才行,他们一家能不能回京,就要看杨泽使不使劲儿了。

王妃很想知道朝中的动向,还有独孤女皇的心思,可她也知道杨泽回答不出,或者因为谨慎而不愿意回答,毕竟“支持自己的人”和“自家人”还是有区别的。

只有自家人才会为自家人尽全力办事儿,王妃是懂这个道理的,她道:“本宫来找你,主要是为了菜菜的事儿,可能要麻烦一下杨泽你了。”

杨泽一愣,菜菜的事儿,怎么还要麻烦我?这从何说起,难不成是让我替她找个婆家,我可没那本事。

王妃又道:“不瞒你说,我家菜菜不小了,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可在这镇西,哪有合适的人家,本宫便想,能不能托你在长安替她找找,你也知道,王爷和我不好和长安那边的人联系的,没法替她定下亲事啊!”说着话,她留心观察杨泽的表情。

杨泽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哪有本事给菜菜当媒婆啊,他在京里也就认识个吴有仁,可吴有仁才不会帮这种忙呢,吴有仁到底站的是哪个队,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杨泽摇头道:“娘娘,你太高看下官了,下官哪有本事替小公主找婆家啊,下官在京里得罪的人不少,可靠得住的朋友却没几个,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王妃大喜,她认定杨泽是有办法的,可杨泽却不答应,这说明了什么,杨泽自己恐怕是对菜菜有点想法,可自知一个小小县令配不上前皇帝的公主,所以不敢追求而已!

她自认为想得准确,试出了杨泽的“真心”,自然就要把计划开始实施了。

王妃叹了口气,道:“本宫也知是难为你了。可就算是不能在长安给菜菜找个好人家,却也不能在草原上找啊,菜菜这孩子让人不省心,她看上了一个草原上的蛮族人,那人还自称什么王子,总想着去找他,这可不行,王爷和本宫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杨泽更感尴尬,这种事情,他听菜菜自己说,感觉挺有趣的,逗小姑娘玩,可这事要由王妃说出来,就不怎么好玩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怎么能插一杠子呢!

“那,娘娘想要下官如何做呢?”杨泽为难地道,总不能把菜菜给关起来,不让她去谈自由恋爱吧,这岁数的小女孩子可是很叛逆的,莫要激起反抗,反而不好。

王妃很是郑重地道:“本宫想劳烦你一下,能不能看住菜菜,如果她跑去草原上胡闹,你可得把她给找回来,可不能让她去见那个什么王子,要是她真的和那个什么王子见着了,本宫唯你是问。”

杨泽头皮发麻,不会吧,这种事也要我去办,你们看不好女儿,怎么让我看啊!他忙道:“娘娘,这个不好办啊,如果小公主真的跑到了草原上,见了那个什么王子,下官去要人,万一引起和秃噜浑人的纠纷,那该怎么办?小公主要是不肯回来,总不能抓她回来,万一那个什么王子干涉,又该怎么办,要动武么,弄出人命,岂不是要引发战争!”

王妃站起身,道:“没那么严重的,如果那个王子胆敢阻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是有很多士兵么,还怕打仗不成!”说罢,她离开了县衙,回自己家了。

杨泽送她出门之后,嘿了声,忍不住笑了起来,打仗什么的,那是他随口说说的,秃噜浑的部落还没胆子跟镇西开战,再说那什么王子也不见得有胆子强留菜菜。话又说回来了,菜菜哪会真有胆子跑去草原上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胆子能大到哪儿去,不敢一个人往大草原上跑的。

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回了后院,接着研究茶砖去了。

镇西县依旧平静,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忙活着过年的事,杨泽也忙,而小公主菜菜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叛逆,只是每天骑马罢了,整个县城一如既往。

且说去了州里的严诚厚,他带了一队士兵,押着黄金再次到了州里,又去见了本州刺史。

镇西县属于求洲,是大方帝国西北方面的最外围的一个州了,为何叫求州,只因这地方温差太大,夏天极热,冬天极冷,就算是同一天,白天炎热难耐,夜晚之时却又寒冷难耐,大方帝国在此建立州府之时,当官的想不出好名字,只感这里的气候让人痛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干脆就起了个名叫求州,就是求求老天爷,不要再折磨人了。

不过求州的气候虽然让中原的官员不舒服,但物产却是丰富,并非是贫瘠之地,尤其盛产水果,这里出产的水果个头大,味道甜,其中甜瓜更是被列入了贡品,每年由求州送往长安,是深得皇家喜爱的西域果品,可能也是因为运输吃力,中原并不能很容易吃到这里的水果,物以稀为贵,所以就连皇家也喜欢求州果品。

由于求州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所以刺史的权力极大,说一不二,可油水却不丰厚,毕竟这地方不能和草原通商,商业不够发达,民风又剽悍,不好管理,所以一般当官的都不愿意到这里来,在这里当刺史虽然可以一言堂,可再怎么样也不如油水实在,而且在求州不容易立功,这也就意味着升官极难。

现任刺史复姓公羊,单名一个留字,年不过五十,很有个性,他的个性就是贪财,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要官场中他早早地就站了队,是长公主的人。

最近公羊留大人正处在痛苦之中,原因无它,因为他得了病,筋痹,也就是现代所称的坐骨神经痛!

第二百零八章要学会无为而治

对于公羊留来讲,他之所以早早地就投靠了长公主,并不是因为他看好长公主,他压根就没想过长公主能真的当上女太子,他之所以站队站到了长公主那队,是因为在所有窥视皇位的王爷和公主中,只有长公主答应他,让他一直当求州刺史,甚至还愿意为他讨要爵位,封地便是求州,以便让公羊留的后代,也能继续执掌求州。

别的官员不愿意来求州,是因为这里不但是西北边疆,而且还是仕途的死角,一旦到了这里,再想离开就难了。但公羊留不这样认为,求州虽然穷,当一任刺史捞不到什么油水,可如果当几任刺史呢,或者一直当刺史呢,细水长流,积少成多,那好处就不少了,而且求州天高皇帝远的,刺史就是最大的官了,方圆千里就他一个人说了算,他又没啥太远大的志向,俗话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嘛,以他的本事来讲,能当个鸡头,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在求州,公羊留也有闹心的地方,那就是镇西县了,镇西县又乱又穷,不但不能往州里交税,还得要州里给予补贴,是个倒贴钱的县城,可他又不能对镇西县下手整治,因为那里住着个前太子,而且这个前太子还当过皇帝,这种情况下,他能不烦么!

公羊留对镇西县放任自流,这个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造反,不脱离求州,那就行了,至于那里的百姓怎么生活,日子过得好不好,那位前太子李晏死不死,他都不在乎,他甚至盼着李晏死了,反正只要李晏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就行。如果不死,爱怎么活着,那是李晏自己的事,他就更加不在乎了。

刺史府,后宅卧室中。

公羊留摸摸了自己的后腰,忍耐不住,他呻吟了一声,疼啊,为了发点小财,他遭了多大的罪。当官容易么,给子孙后代攒点家业容易么,太不容易了呀!

他的夫人道:“老爷,怎么的了,又疼了?快点躺下,让奴家给你揉揉。”

“得了吧你,都老夫老妻的了,又没外人在,什么奴家不奴家的。叫得我直起鸡皮疙瘩!”公羊留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趴到了床上。

公羊夫人呸了声,立时就不装大家闺秀了,恢复了本来面目。喝道:“你个老不死的,不是你让老娘我自称奴家的么,现在怎么又不想听了!”说着话,她坐到了床边。给公羊留揉捏后腰。

公羊两夫妻都是穷人出身,在公羊留没发达之前,两人就成亲了。算得上是患难夫妻,两人的性格一样,都是爱财如命。为什么贪财,就因为穷怕了,就因为怕自己的子孙和他们年轻时一样受穷,所以才拼了老命似地搂钱,他俩人倒并非是坏人,虽然爱财,却也没有刮地三尺,拼命搜刮,更没逼得老百姓没活路,他们不是想在求州落地生根么,自家的地盘,当然不能刮得太狠,以免激起老百姓的反抗。

公羊夫人给丈夫按摩,先按后腰,又按臀部,接着往下按大腿后侧,最后按摩小腿外侧,这些地方都是公羊留疼痛的地方。

按了半天,公羊夫人把手都按酸了,道:“老头子,你说你好不容易当上了大老爷,富贵日子过了这么久,怎么还得穷人病啊!你知不知道,你这病,只有下地干活儿的穷人,才会得的呀,得上就不容易好,可浪费药钱了呢!”

公羊留气道:“你个老太婆,还敢说我浪费药钱,要不是你撺掇着,我能得这病么,你当我愿意得啊!”

“那能怪老娘我吗,我还不是想让你多攒俩儿钱,给儿子多留点儿呀!是你自己没用,还敢和我说这些!”公羊夫人手上一使劲儿,把公羊留捏得直叫唤。

原来,为了多敛点儿财,在今年开春时,公羊夫人便给公羊留出了个主意,要公羊留种水稻,因为求州这地方气候的关系,不好种水稻,所以大米的价格非常高,比面的价格要高上好几倍。

求州这地方要是有百姓请客,有鱼有肉那不叫有面子,要是桌子上能有盆大米饭,那才叫好席面儿呢!越不产什么东西的地方,老百姓越稀罕什么东西,大米正好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求州百姓要想吃到大米,只能从外地运来,价格自然也就高了。

公羊夫人叫人寻了块好地,地里面引入水,弄得和中原的水田一样,让公羊留找人去种,可当地百姓却没人会种,公羊留以前穷啊,他种过水稻,为了能种出大米,得块好田留给儿孙,他便亲自下田,给佃户示范,教佃户种水稻。

刺史大人试种水稻,这可是有利于求州的大好事,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地是刺史大人的私田,刺史大人是为了自己家发财,可试种新农物总归是好事,所以公羊留下田那天,求州百姓都来看热闹,本地的文人骚客甚至还将当天的盛况编进了地方志里面,写入书中,以便对公羊留歌功颂德,说是刺史大人亲自开耕,教百姓种稻子,是泽被后世的好壮举。

可惜,公羊留享福的日子太多了,他下田之后只插了几排的秧,便受不了了,草草结束了示范,后面的事让佃户自己去做了,当然他早早收场,还是得到了无数的马屁和奉承,地方志里也写了重重的一笔。

但也因为这次下田,公羊留落下了病根,后腰到臀部,大腿后侧直到外侧都疼得不行,常常阵发剧痛,发病的时候腰腿筋脉拘紧挛急,不能活动,用热焐和按摩后疼痛能稍稍减轻。找了医生看这病,医生说这病很常见,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只不过是筋痹而已。

可虽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却没有有效的好办法能治,用医生的活来讲,太痛时就热焐,按摩也成,不太痛时……那就忍着吧,反正得了这病的人。谁不是忍着的呢,这叫穷病,有钱人是不会得的,有钱人谁会吃饱了撑得,下田去种水稻呢,还是在求州这地方种!

公羊留越想越气,他道:“要是把水稻种出来,我得了这病也值了,可却没种出来,那稻子都死了。我这病不是白得了么。我早就说过,求州这地方是没法种水稻的……”

他话没说完,公羊夫人气道:“你什么时候早就说了,你作梦时候说的啊,说的梦话啊,我怎么没听到过?当初我一说这个,你还叫好呢,说种出大米来,能大发一笔。还说只许咱们家的私田里种水稻,别人家的田不许种,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现在倒怪起老娘来了!”

“你这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我当时是在心里说的,你当然听不到……”公羊留大怒,他和妻子从年轻时,一直吵到头发都白了。吵架无数,可每次都是他落下风,这次也不例外。

两夫妻正要开吵。忽然门外有仆人道:“老爷,夫人,镇西县来人了,说是要见老爷。”

“镇西县?怎么又来人了,是不是那个杨泽又派人来了?他没事儿闲的啊,总派人来干嘛,难不成还想做出什么政绩,想着升官么!”公羊留没好气地道,他都升不了官,只能想着发财呢,杨泽竟然还想升官,简直就是做白日梦。

公羊留从床上爬起来,治下的县令派人来见他,如果是别的县的,他不见也就不见了,可镇西县的他却必须得见,因为那里住着前太子呢呀,万一是和前太子有关的事,他就算想躲也躲不过去的。

去了前堂,公羊留见到了严诚厚,倒是没什么废话,只接就问严诚厚是干什么来的,有事赶紧说事,没事儿就赶紧回镇西去吧,别在他这里起腻!

严诚厚对公羊留的态度并不在乎,取出杨泽的公文,呈交了上去,道:“刺史大人,我家杨大人有紧急公文让卑职送来,此事还需刺史大人定夺,我家杨大人不敢擅专!”

公羊留打开了公文,看了一遍,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道:“秃噜浑的树洛部要向我大方称臣?还送了三十只羊做贡品,羊还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就算秃噜浑人要称臣,也轮不到他树洛部吧,秃噜浑的部落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出头了!”

严诚厚道:“回刺史大人的话,正因为此事蹊跷,情同儿戏,我家大人又是刚刚到任,所以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刺史大人示下。”

公羊留想了想,道:“置之不理便是,什么都不用做。回去告诉杨泽,要学会无为而治,只要镇西没有麻烦事,就算是他最大的政绩了。”

严诚厚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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