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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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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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答道,诸葛校长似乎不太合适。
  程铭远怎么样?马厅问。
  原来,马厅已经开始物色、筛选班子成员,而诸葛军和程铭远是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人选。
  相比而言,我回答说,程铭远可能比诸葛校长合适一些。
  为什么?
  程铭远的群众基础好,为人低调,学历也高一些,原来在监狱里本身就是纪检书记,现在也是学校的纪检书记,两相比较,程铭远的优势就突出出来了。
  马厅默不作声,未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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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 52(1)
听到王倩已初步落实好单位的消息,黄东海欣喜若狂,连说几声谢谢!并给我戴高帽:我就知道你文老师能力大大的有,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我说这只是领导的个人意见,集体尚未讨论,到时还得试讲。他说,领导都同意了,谁还敢反对?黄东海说要请我吃饭,时间由我定,地点由我选。
  吃饭人太少没意思,我本想拉上李恳、罗海涛,还有肥仔,但黄东海说不要叫那么多人,就咱们师生俩,吃完饭还可以活动活动。
  熊妮把我们引进牡丹房。
  文主任,这是你的朋友?和我一起去岭南吃饭的人,熊妮都喜欢问个究竟。
  嗯,是学生。我和黄东海的师生关系,还没有那么快演变成朋友关系。
  你学生这么有出息!熊妮没话找话。
  我这么有出息,我的学生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么说,你好色,你的学生也好色?
  错,应该这么说,我好色,我的学生更好色!这才叫做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
  黄东海用浓重的潮汕口音说,说来说去,是在说我!
  熊妮喜欢和我聊天,有时也在我面前卖弄风情,我一直寻思着,什么时候将这身肥肉咽下。
  熊妮,你好色吗?
  熊妮一脸愕然,她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当面提出这样的问题。我能不能不回答?她说。
  可以,沉默就是表示默认。我说。
  有那么一点点。熊妮用拇指贴住食指,在我面前晃了几下。
  这就对了。其实好色只是一种“度”的问题,是属于人性问题,它与道德无关。你也别为自己好色感到不好意思,我还准备往下说,熊妮起身告辞。
  文老师,这个部长好像对你有意思。黄东海用眼光将熊妮送出门外。
  所谓的贵宾房,其实就是两间按摩房,一间蒸汽房,加上一个厅,合起来就是三房一厅。本来想在岭南桑拿,但熊妮说那里熟人太多,不好意思。我们驱车去银燕大厦。。
  蒸了几分钟,熊妮说她受不了,用湿毛巾捂住鼻子也顶不住。她说,你也别蒸了,咱们一起冲凉吧!
  我和黄东海错开来,他先进房接摸,我先蒸汽,免得撞车,毕竟我还是第一次把熊妮带出来。
  熊妮像一头压抑已久的母猪,身上的水珠没有擦干,一下子就挎上我身上,自个将我的东西放入她的体内,上下摆动着。我受体内某种冲动的驱使,配合着她的节奏,但心里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生理上获得了一种满足感,但内心却无法同步满足,甚至有点恶心。熊妮只有28岁,还不算老,但已经是一个五岁小孩的母亲。每次我和妈妈级的女人做爱,总是高兴而去,败兴而归。
  我还没有射精,熊妮已经乱叫一通,节奏也明显加快,显然,她已经达到高潮,我用意念把精给射了,她在一旁躺着,气喘吁吁,我披上浴巾,走进蒸汽房,恨不得马上把她留在我身上的脏东西洗掉!
  肥仔曾经对我说,如果举办“嫖在花城”评选活动,你、李恳、罗海涛肯定榜上有名。冠军非你莫属!我说,“十佳”里头肯定也少不了你肥仔的份!
  我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本来我对熊妮的印象挺好的,但刚才她那种粗鲁的做爱方式,令我很不舒服,我给她一百元,让她自己打的士回去,我和黄东海去自由空间宵夜。
  文老师,你现在和许晓晴的关系怎么样?
  黄东海将许晓晴介绍给我之后,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她。我问,你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
  随便问问。黄东海轻描淡写地说。
  你是不是后悔了?我问。黄东海没有马上回答,他猛地喝了杯啤酒。
  我和许晓晴来往后,黄东海的一些举动隐约透出一种后悔之意。我第一次在许晓晴宿舍过夜,是相识一个多星期以后的事情。那天我们做完爱,累得不行,很快就睡着了。大约凌晨一点钟,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我下意识地坐起来,许晓晴则不慌不忙,轻轻拉我躺下,小声说,没事,你睡吧。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就是没人吭声。过了几分钟,终于听到门外有人讲话:晓晴,你开开门!是黄东海的声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怀疑许晓晴是不是一脚踩两条船。许晓晴开始没有反应,但门外的黄东海,一边不停地敲门,一边不停地喊,银河村本来静悄悄的,黄东海的敲门声、喊叫声交错在一起,显得很别 突兀、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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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 52(2)
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许晓晴说。
  你开门,我想见你!黄东海在门外不依不饶。
  你走吧,我很累!从许晓晴说话的口气,看得出她对黄东海并不反感。
  我想你!我想见你!我求求你了!黄东海肯定不知道我此时在里面,他的话刺痛了我,但我不能出声。许晓晴也不让出声。我用毛巾被捂住自己的耳朵。
  黄东海,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到时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许晓晴坐起来,加大音量。
  我真是后悔呀!我怎么可能把你介绍给他?黄东海用力敲打着门板,自言自语,声音里夹杂着一些哭腔。
  黄东海闹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黄东海走后,许晓晴不停地翻来复覆去,我感觉得到,许晓晴那一夜没有睡着。
  事后许晓晴说,黄东海经常去敲她的门,如果许晓晴的朋友小张也在,她就开门,如果是她一个人,她绝对不开门。她问,你信我吗?我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说,信!信!她说,既然你相信我,就请你把那天的事给忘了,我知道你那天生气了。第一次陪我过夜,就弄得你不开心,不过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说好。后来,我在许晓晴宿舍过夜,黄东海没有再来敲门。再后来,黄东海调到了市郊。
  
断点 53
江上舟打了几个令,周子柔就尾随而来。李恳的房间本来就小,东西多又乱,放一张麻将台,加上四张凳子,空间基本被占满,观众只能在旁边站着。周子柔站在江上舟和罗海涛之间,对江上舟的牌指指点点,看着罗海涛的牌,教江上舟打牌,罗海涛将麻将牌紧靠跟前的台沿,尽量不让周子柔看到自己的牌。
  江上舟手上有两对牌:一对八筒、一对五条。他刚拆掉五条,罗海涛马上打出一张五条。你怎么那么蠢!牌都不会拆!周子柔边看边骂江上舟。
  哥们都不喜欢和江上舟打麻将,江上舟来,周子柔肯定也跟着来,只要周子柔来,她会取而代之,最后当观众的肯定是江上舟。周子柔的技术很流,但她总是说江上舟不行。有时她还会从麻将延伸到其他方面,比如她曾经说江上舟不会说,不能写,大学四年白读了。这话不知从何讲起,但江上舟从不在公开场合和她争辩。周子柔不要面子,江上舟可要面子,况且夫妻之间的争论不存在谁输谁赢的问题。
  许晓晴坐在电视柜一角,认真地当观众。我打麻将她从不多说一句话,她不会打麻将,但基本会看,有时候明知道我出错牌或忘记碰牌了,她也不吭声,免得别人说她看两家牌。她不喜欢周子柔的脾气,但并不反感她。许晓晴说其实周子柔并不坏,只是个性太强,脾气太冲。周子柔的缺点是性格问题,不属于人品问题。
  打完一圈,周子柔强行把江上舟拉起来。你干什么?我打得好好的?江上舟不肯起来,周子柔把江上舟推到一边,说,好个屁!牌都不会拆!江上舟走进洗手间,周子柔边拿牌边说,你先回去,地还没拖,衣服还浸泡在桶里,中午的菜也还没有买。江上舟从洗手间出来,周子柔又说,把钱留下,你先回去干活吧!江上舟用纸巾把手擦干,从裤袋里掏出钱包,递给周子柔,走人。。
  周子柔上来,我们不再说笑话,气氛显得很沉闷,我时不时看手机,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我们不想和她玩麻将,但也不能她一上来我们就说不打了,那样会惹火她,过于自尊的人其实也很自卑。周子柔就是这类人。
  麻将桌上的周子柔口水多过茶,嘴里说个不停,他妈的,打错一张牌了!操!红中都忘记碰了!你他妈的,二万也拿来扛!周子柔骂完自己骂别人,嘴巴一直没闲着。
  都是叶子媚的波惹的祸!我打出一张二筒,罗海涛说“碰”。周子柔好像没听到,用手去摸牌,“自摸!”她用力敲一张二条:她叫着二五条。奖的两匹马全中,每人450元,共收1350元。我都喊碰了,你还摸牌。罗海涛说。
  我先摸你才说碰。周子柔说,给钱!
  你打牌那么慢,摸牌又那么快!罗海涛不满地说。
  老娘打了十几年麻将,从来没人说我打牌慢过!周子柔说。
  我和李恳都没有吭声,只是在那傻坐着。
  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周子柔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钱我是不给的,要给你们给。罗海涛把凳子往后移,准备站起来。
  罗海涛!你给不给?周子柔发现罗海涛准备要走的样子,把他的衣服抓了一下。罗海涛左臂甩了一下。
  你神经病!我为何要给你钱?罗海涛欠了欠身子,站了起来。
  你骂谁神经病?周子柔霍地站起来。
  我暗示李恳给钱,他会意地把钱放在桌上,我也掏了450元。罗海涛见我们都拿了钱,从衣袋子取出500元,扔在桌上。给你,拿去买棺材!罗海涛烦躁地说。周子柔揪住他的衣服,右手连煽他两记耳光。罗海涛走出门外,边走边骂道:疯婆!疯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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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 54(1)
罗海涛来电时,我正在办公室翻看最新出版的一期《花城》杂志。罗海涛说小华侨韩兴光来广州出差,晚上一起聚一聚。虽然和韩兴光同班同宿舍,但我对他不怎么感冒。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冲突,但许多东西也说不拢,他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们宿舍的弟兄们都看不惯他那傲慢的性格,尤其是眼镜蛇潘光宇。大二那年,有一天韩兴光值日,潘光宇打完球回宿舍,拿着水杯,几个水壶都是空空的。他妈的!今天谁值日?水都没打!潘光宇骂道。韩兴光在床上听音乐。我知道是韩兴光值日,故意说,看看门上的值日表。潘光宇走近门口,看了看值日表,用水杯往门上猛的一砸,操!韩兴光知道潘光宇在骂他,跳下床来,两人吵起来。最后,韩兴光没词了,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这个不开化的傜胞,我不跟你争了!潘光宇觉得韩兴光污辱了他,走近韩兴光,用力推了他一下,两个人扭打起来。韩兴光把潘光宇的眼镜踩烂了,潘光宇则在韩兴光的脸上留下了两个拳头印。
  我在电话里对罗海涛说,我陪领导在外地出差,后天才能回来,你代我向韩兴光问好。
  过了几天,我见到罗海涛,他说那天他和陶文雄请韩兴光到岭南酒店吃饭,然后到负一楼桑拿,是人民警察掏的钱,玩得很开心,韩兴光接连称赞还是老同学好。
  韩兴光来广州干嘛?我问罗海涛。
  他说,他到江门办案,路过广州,顺便来看老同学。
  几个人来?
  一个人。
  一个人?到外地出差办案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我有点疑惑。
  罗海涛说,我们也觉得奇怪,办案必须两个人以上。后来我们问他,他说还有个同事在江门等他。
  有没有问赵娜的情况?我问。赵娜是韩兴光的妻子,也是我们的同学。
  生了个女孩,一岁多了。罗海涛说,对了,韩兴光还跟我们借了一万块钱,我和陶文雄各出五千元,他说出门时带的钱不够。
  骗子!不知怎的,我突然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大学期间,韩兴光经常向我们炫耀他的华侨关系。韩兴光来自海南兴隆农场,这个农场基本上是来自印尼、泰国等地的华侨。韩兴光时常拿出一些新东西:这件衣服是印尼的姑妈买的,这部相机是泰国的舅舅送的。身上穿的,手里拿的均是洋货。潘光宇最反感他这一点,来广州读书前,他连县城都没有去过,韩兴光嘴里满是印尼、泰国,他由羡慕产生忌妒,由忌妒产生反感,所以每每听到韩兴光谈论起自己的华侨关系,潘光宇第一个走开,我们几个也相继走开,忙别的事,或者到其他宿舍串门。
  韩兴光的非华侨身份一直到大四才被戳穿。毕业前,吕少萍叫我帮忙整理学生档案,无意中看到韩兴光的档案。他家是土生土长的兴隆人,父亲是职工,母亲是菜农,社会关系栏里没有一个华侨亲戚,全是务农。从那时起,我们宿舍更加反感韩兴光。潘光宇还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骂他虚伪。
  在班里,我和韩兴光的关系只能说一般,我看不惯他那种张扬、夸张的个性。毕业前,他追求赵娜。赵娜家在华侨林场,与我家只隔一条铁路,相距不过四百米。离校前,一些同学想为旧恋情画句号,一些同学想为新恋情另起一段。赵娜和我们同大班,一些公共课都在一起上课。她对韩兴光把握不准,于是征求我的意见。
  晚饭后到森林公园散步成为我们四年大学生活的惯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都会三五成群的穿过公园,到对面的谭村看电影、吃田螺或者瞧一瞧地摊上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如果你连续三天和同一个女孩单独去公园散步,很快就会传出谁和谁谈上了。
  赵娜说有事找我,约好晚饭后在校门口见。
  老邻居,碰到什么烦恼事了?刚见面我问她。
  进公园再说。赵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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