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境异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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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境异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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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没开荤的小龙,对这方面仍有好奇罢了,但我不同,这个灵魂曾经太清楚欲望的力量了,怎么可能还会做春梦?小心安置好约尔,到溪边洗了把脸,我又躺在了约尔身边,但这一次,我已睡意全无,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星空,直到东方发白。第二天,我抱着约尔继续赶路,虽然被窥视的感觉仍偶尔会在我心头浮现,但一路上却也没什么意外发生,远远看到凤栖川舞团的旗帜时,我才终于放下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其实答应这小鬼送他回来,我还真是没有什么把握。一来我自己说不定也是别人的追踪目标,二来我为了防止圣光术改变我特纳瑞拉的外表,使用的元素护壁耗去了我所有的魔力,这两天可以算得上是我最没能力的日子,随便来两三个三脚猫,我估计就得跑路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属于特纳瑞拉的好运气仍在,我也沾了一点儿光。看到这小鬼回来,凤栖川的专属佣兵们瞪大了眼睛,不过还好有人认识这小鬼,一路大叫着“约尔回来了”、“约尔回来了”跑到里面去通风报信去了,我诧异地看了小鬼一眼,“他们这样的反应,到底是恐惧还是庆幸啊?” “都有吧。”约尔浅浅一笑,“每次我离开舞团,他们都喜欢拿我的归期来下注,恐惧的大概是这次又押错了边的,庆幸的自然是押对了宝的。” 我的唇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看来你似乎经常离开舞团啊?他们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你,也就是说,你明明有能力可以自己回来吧?为什么一定要雇佣我?只因为我从街上捡你回去?” “我哪用他们担心啊!”被我抱在怀里的小鬼抓紧我的衣领,“我每个月都会离开舞团一次,而且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回来的,你是第一个被我领回来的人。不是因为你在路上捡了我,而是…………”他突然顿住,然后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大,一个温软的吻落在我额头上,“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要留下,哪里都不能去!” 咦?这是什么意思?我愕然地将他放下,有些陌生地与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对视,约尔…………似乎不像个孩子呢!还没来得及继续深思,心头警兆突生,但背后有人在我颈侧轻轻一击,我立刻又陷入黑暗,最后的念头: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用这一招? 11 失败的逃跑醒来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地看到约尔坐在我的身边,一脸的担忧和自责,能让这个总是淡漠的小家伙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算是值回一点儿票价了,不过,这么轻易地就将我这个独行佣兵打晕,可见凤栖川有着相当厉害的专属佣兵,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什么理由让约尔每个月都离开舞团一次?虽然是打过借着凤栖川的名号在七国转一圈取回我力量封印的主意,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因此让自己再陷入麻烦之中,我讨厌这种事情不在控制中的感觉,牵扯上舞团的机密,我不是更头痛?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你醒了!对不起,约尔蒙以为你是不怀好意的家伙,绑了我来要赎金的,所以才…………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慌乱?这样的神情也会出现在羞怯可爱的约尔脸上?是用来迷惑我的吧?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话还真不像是从约尔这表面温和的小狐狸嘴里说出来的呢!有哪个白痴绑匪会把肉票带到人家家门口来要赎金的?不理会他足以让冰山融化的可怜哀求,我起身,寻视一眼四周,抓过自己的包袱翻出一套长衫穿好,然后收好包袱,离开。 “特纳瑞拉,你不要不理我嘛!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你…………你要到哪儿去?”约尔惊慌地看着我的一连串动作,急忙扯住我的衣袖。 “约尔,我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叫什么吧?”我笑着问道,眼中却是一抹化不开的冷凝,“至于我要到哪儿去…………我已经完成了我接下的任务,将你安全送到了凤栖川舞团,现在任务完成了,当然是离开这里,该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还需要向你报备?”我最恨别人对我耍心眼,玩花样,更别说是欺骗我了。 “不,不要走,特纳瑞拉,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想要你陪我一起回来,我只是喜欢你,这样也不行吗?”快哭出来的表情是很可怜,但我却生不出一丝怜悯,坚定却温和地推开约尔,我打定主意立刻离开这里,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孩子是绝不会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时候说出“喜欢”这样的字眼的,更何况在我的眼里,他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魔法中多的是方法将成年人变成孩子的模样,虽然有些带有诅咒的成份,但对我来说,却仅仅是作用于人体的元素有所不同而已,虽然现在我的力量太弱,根本无法看出眼前的约尔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即使他真的只是个孩子,也绝对是个心机深沉、不可小觑的主儿!而且,一个普通的五六岁大的孩子,家里的大人怎么可能那么放心让他每月一次离家出走,还不要人去找的?越想越觉得这个小鬼有问题,再想想昨天晚上那场莫名其妙的春梦,我几乎都能肯定是他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喜欢?不过又是一个只凭自己喜欢就要强迫别人接受的理由罢了!我才不要! “让开,约尔,我可不想成为堕落佣兵,别逼我哦!”第三次推开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的约尔,我已经有点失去耐性了。堕落佣兵,指在没有人雇佣的情况下,攻击前任雇主的佣兵。 “你为什么不肯留下?特纳瑞拉,我已经说过我道歉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约尔再一次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白皙俊俏的小脸上尽上委屈、不甘和一抹压抑不住的暴虐。果然,我就知道他绝不会是个小孩子,哪家能养出这样的孩子来?心中警兆突生,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两臂,旋身将他抛向我刚刚躺着的厚厚兽绒毛毯上,同时念动咒语,将风系护壁打开,冲出这游牧民族常用的大型毡房。两支长箭擦过我的颊边,被风系护壁弹了开去,本就不是瞄准致命部位的长箭警告意味极重,但我实在不想与那个莫名其妙抱着我说“喜欢”,而且现在八成已经被我激怒的约尔小鬼有太多纠缠,这凤栖川我是绝对不要待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有办法在五年内走遍七国,顶多是危险一点儿而已,虽然没有帮手,但总好过总陷在自己弄不清楚的麻烦里! “抓住他!不许伤了他!”在我身后冲出毡房的年青人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测,刚才那毡房里只有我和约尔两个人,而且看他的脸就知道,他绝对是在我身边待了两天的那个小鬼!冷哼一声,我第一次拔出自己的剑,与大部分武者的双手剑和骑士的骑士剑不同,我使用的是薄而窄的软剑,特纳瑞拉原来凭着他本身的力气大而刻意使用的巨剑已经被我扔掉了,那种东西,不适合走技巧路线的我。落地的瞬间,我几乎是与擦着我脚跟的火球同时动作的,我再次跳起的时候,它已经落在我刚才的落脚点上,同时,身在半空中的我格开再次飞来的两支长箭,迅速打量一下四周的地形,选择了看起来离我比较近一点儿的南侧突围。轻巧地撩、点、卸、缠,我已经不知道将多少人的剑挑飞了,直到我手中的软剑缠上这把似曾相识的骑士剑,却没能让它的主人撒手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似乎太过大意了!不敢再漫不经心,避过从斜刺里挥过来的双手大剑,我振剑再一次缠上那把骑士剑,这才分心扫了一眼这剑的主人,顿时一惊,脱口而出:“是你?!” 是两天前才在边境小村庄遇见的那个打晕过我的黑衣人!虽然当时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但那双带着淡淡嘲讽与思索的冰冷眼神我却绝不会认错。听到我的叫声,他也一愣,但立刻用更加犀利的招式来攻击我。这一下分心,只觉得左肩一凉,然后是刺骨的疼痛,刚才那双手大剑重重地刺进我的左肩。闷哼一声,我抖手将软剑撤回,荡开那把骑士剑,同时后退一步,让那已经快刺穿我肩窝的双手大剑离开我的身体,旋身舞出一团剑花,避开这两把难缠的剑,缠飞四五把兵刃,我忍住肩上的痛楚,三两步冲向已经近在咫尺的临时护栏。意料之中的是,越是靠近护栏就越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是因为失血过多吗?对了,在我附身于这个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因为咽喉动脉被划开而死掉了,虽然死因应该是窒息,但也出了不少的血啊,看来这两天我弱得不像话,也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制约了力量的原故吧?再次震开纠缠不放的骑士剑与双手大剑,我几乎已经力竭了,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下?杀死我也无所谓吗?特纳瑞拉带来的运气到此为止了吗?那个明明是在村庄出现过,而且应该跟在那个神秘骑士身边的鹰眼男子不是应该仍在那里处理他们的事吗?怎么会出现在舞团?失血过多,加上心绪凌乱,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痕,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好好好,我还就不信了,要我留下是吧?老子又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面团!留下就留下,我留具尸体给你们好了!莫名的愤怒使我下手再无轻重,也不再顾及别人可能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了,认准那个刺伤我左肩的家伙,我毫不留情的只攻击他,能和我纠缠这么久,除了那个鹰眼男子,就是他了,如果没有他的双手大剑,只凭那鹰眼男子一人,绝对留不下我。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坦到哪里去。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嗅觉,恍惚中,似乎又想起特纳瑞拉被杀的那个时刻。腿上又挨了一剑,我再也站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上,立刻有七八支长剑指向我的脖子,然后就听见约尔的尖叫,“不是说了不许伤他吗?你们…………你们…………” 之后的话我再听不清了,只是困倦得只想睡去,最后一个念头是: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在路上捡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12 亿星的困惑再次清醒时,我是被痛醒的,双手被沉重的铁链左右分开固定在阴暗房间的墙壁上,上身赤裸,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不断叫嚣着显示它们带给我的伤痛。一缕缕的寒气从冰冷的墙壁渗进我的后背,那几乎能冻彻血液的寒意,令我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已经快被冻结了。四周寂静无声,墙壁上的火把偶尔爆出一两声低低地声响,跳动的火焰将阴暗处描绘得更为深邃。极轻极缓地吐出一口气,却还是侧过脸低下头,轻轻舔拭一下左肩已干涸的血液,然后无力地靠在墙上,思索着自己这两三天来的行为。特纳瑞拉做为一个独行佣兵,算得上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他的记忆中,大约五岁左右有一部分太深,不知道是他自己刻意遗忘还是有人将他那一部分记忆给封住了,总之,我看不到。他自小跟着教他剑术的师傅长大,从十五岁开始以独行佣兵的身份流浪,他的师傅也不知所踪,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对于感情两个字的理解,只有淡漠。唯一的朋友就是那天的光明系魔法师沙贝卡,不过我看那小子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是特纳瑞拉自己不知道而已。虽然只有两天,但…………任何一个稍有能耐的情报机构,应该都发现我这个冒牌货与特纳瑞拉有些不同吧?单单是武器一项,就足够证明我不是他本人了,他原来使用的巨剑是他师傅留给他的,而他也一直没有换过兵器,何况我的软剑还是直接从亿星那里拿出来的………… 不过,我死都不认的话,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谁规定我就不能换兵器呢?谁规定我就不能改改自己的性格呢?毕竟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会有一点儿改变是很正常的事,佣兵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没错,但死过一次的经历毕竟在少数吧?没有三两三,怎么敢去接那些不清楚危险程度的任务?说归说,一个小小的佣兵应该对任何人、任何局势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才是,为什么约尔一定要抓到我?从外表来看,特纳瑞拉虽然长相纯净,但绝对比不上约尔自己,更不用说另外那两个一个使双手大剑、一个使骑士剑的家伙了,估计应该是我羡慕他们的阳刚之气才对,抓住我到底为了什么?寒冷、饥饿,再加上失血过多,我的体温早就已经在正常值之下了,开始因为仍在昏迷,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时间一长,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一样,四肢都有种木木的、似乎手脚都不属于自己的错觉。小心地转动一下手腕,将五指尽量伸直再握紧,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我被未处理的伤口传来的痛楚疼得倒抽了两口冷气。我承认我怕痛,但应该没有人会喜欢疼痛的感觉吧?只不过我怕的只是这种体表的疼痛,如果真的是断臂折骨那样的痛苦,我反而不怕了,因为比那更难以忍受的痛苦应该是被人背叛的痛苦吧?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感觉,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当年的乐儿如果不是有那个神秘人出手相救的话,应该会自残到死在那个冰冷的囚笼里吧?虽然一直很好奇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华丽而恐怖的囚笼?又怎么在不惊动任何保卫的情况下救走乐儿?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而且安排好乐儿的去处之后,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算那个人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救的了现在的我吧?极力忽略身躯上的寒意,已经受伤的左腿再承受不了重量,我的重心全部压在右腿上,但即使是这样,几乎完全动弹不得的站姿,也让我逐渐没了耐性。那群白痴抓住我,就是为了这样把我关起来吗? “亿星,你在干什么?”闭上眼睛,我吐出一口长气,试图把自己靠在身后的墙上,减轻一点儿右腿的负担。 “我在想您什么时候才肯让我放异兽们出去玩,快了吗?再这样待着不理会您的伤口的话,您会死的。”又是初见时那一副可爱孩童的模样,亿星瞪大眼睛,一脸认真与渴望地望着我,不过配上这么可爱的小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觉。 “我不会让你放异兽们出来的。”轻松地开口驳回亿星的所有期盼,看着他倏地瞪圆的眼睛,我忍不住浅浅地一笑,如此轻微的震动却扯痛了我上半身所有的伤口,一呲牙,我立刻摒住笑意,极缓极缓地做了个深呼吸。我哪里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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