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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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商-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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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个叫陆万龄的学生,只因对魏忠贤拍马屁拍的过于离谱(除此这位老兄什么错也没有),于是就被列入“阉党”砍了脑袋。而高第这种禀承“阉党”意志一心破坏帝国边防的恶人,一心往死里整孙承宗的坏人,竟然没有被列入“阉党”,更没有因此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什么逻辑?

东林党人在查办“阉党”时,就报着这种逻辑?

既然想诬陷高第是“阉党”,就应该把谎编得圆点;一方面说高第是“阉党”,更为他栽了耸人听闻的罪名,在帝国皇帝让东林党主持清查“阉党”之时,却不去把高第清查出来,这叫什么事?

当然了,所谓王化贞是“阉党”也是这种经典的历史谎言。

东林党控制着话语权,所以他们所说的话通常肆无忌殚,当然他们所说的话通常都是破绽百出;但谎话千遍成真理,于是后人常常只能以他们的视角去看历史。

高第与孙承宗这段故事,人们自然会倾向于相信孙承宗代表正义、高第代表邪恶。更以高第“亲自上书、以妄言引罪”,证明高第那是丧心病狂的陷害孙宗宗。

但?这不过是一出中国版的《皇帝新装》。但?这无非是明末政府存在的一个公开的秘密。也正因为如此,高第在史书上虽然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肆无忌惮的“阉党”小人;但在当时却显然没有人这样认为。

最简单的证据就是:崇祯当皇帝后,清查“阉党”的工作是由东林党主持的;崇祯皇帝更一再逼东林党务必把“阉党”清查干净,而高第却显然没有被列入“阉党”之中;如果高第真如历史上那种形象,那东林党何以在皇帝再三逼迫下,却仍然保护高第在这种清查中逃脱噩运呢?当然了,所谓的王化贞是“阉党”,也是如此的!

孙承宗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伟大;而高第也绝没有人们所想象的那样邪恶。

孙承宗在这里只是一个洞悉了帝国官场潜规则、并且能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还试图干好自己本职工作的高级官员、统帅;帝**事系统的这种混乱,绝不是孙承宗造就的、也不是孙承宗所能改变的。孙承宗只是一个必须适应、并能适应这种环境,还要尽力干好自己本职工作的高级官员、统帅。

高第则是一个为了推卸自己责任太过心切,而一时忘了帝国官场潜规则的官员、统帅。高第所说的话,可信度应该是非常高的;但这种事实,是帝国公开的秘密、一种代表着众多利益群体的帝国潜规则。所以高第说出这种话之后,马上就得“亲自上书,以妄言引罪”,因为他如果敢坚持自己的观点,恐怕死都不知是怎样死的。而人们也因为高第的“亲自上书,以妄言引罪”,所以并没有因此过份苛责过高第过错,在万恶的“阉党”统治年代里是如此的,在崇祯初年清算“阉党”罪恶之时,也显然没有一个因此过份苛责过高第。

实际上,帝国朝堂之上人们大呼小叫、高谈阔论,都在做着一幕幕类似于此的表演罢了。因为决定帝**事、政治、经济的是永远登不上台面的地、却是无处不在的潜规则;而帝国官员们需要说的话永远是大义凛然的、忧国忧民的、冠冕堂皇的官话。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看到的历史;永远是拥有话语权的东林党的光辉革命史。历史不是童话,他永远也不是正义与邪恶争斗的历史,但我们所看到的历史通常都是这样的。

注1初,逆当死后,上欲因台谏言定「逆案」,大学士韩爌、钱龙锡不欲广搜树怨,仅列四、五十人以请。上不悦,再令尽列以闻;且曰:『皆当重治,轻则削籍』。阁臣复以数十人呈进,上怒,不称旨;命分三等:曰称颂、曰赞导、曰化。且曰:『忠贤一人在内,自非外廷逢迎,何遽至此!其内臣同恶者,亦当入之』。

于是案列甚广,几无遗矣。

三月辛未,廷臣上钦定「逆案」,诏刊布中外——共二百十八人,以七等定罪。(见《崇祯实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干脆点

昏暗的囚室之内,萧明朗光着膀子亲自审问这个名叫凌阳的犯人。

凌阳的嘴巴很硬,不过,再硬的嘴巴也没有用,他满口牙齿都已经被打落,身上遍布伤痕,远远看过去,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而已,真是不知道,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活着……但是,锦衣卫就是有这样的办法,凌阳真的活着。就算他自己现在想死,都死不了,沈子成没有开口叫他去死,他就只能活着,忍受着无边的剧痛,忍受着撕心裂肺的刑罚,苦苦的活着。

“镇抚大人,还打吗?”一个番子递上手中的钉鞭,这条鞭子是特制的,鞭头钉满了寸许长的铁钉,抽人一鞭,钉子便会深深的刺入皮肉之中,然后鞭子脱落之时,又会狠狠的带下来一大块血肉。

萧明朗接过钉鞭,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凌阳,微笑道:“没事,他撑得住的。到底是军中有名的弓箭手,这副身体练的不错,咱们还可以问一会儿。”

按照惯例,萧明朗抖了抖钉鞭,犀利的风声在囚室之中作响,萧明朗大声喝问道:“凌阳,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凌阳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抬起头,却有没有力气,脖子只能台到一半就已经跌落下去:“给我一个痛快吧……”他用几乎都已经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萧明朗皱了皱嘴唇,不屑的说道:“现在想要痛快了?同知大人已经答应了你,要是你痛痛快快招供了,就给你留个全尸。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到了现在还替那些主使者隐瞒。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刺杀同知大人,我劝你还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你以为我熬夜打你,我不累吗?家里有老婆,能吃香喝辣的,我还得在这里陪着你……你招了吧,大家都轻松。”

凌阳苦笑一声,一缕血水顺着他的嘴角落在地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凌阳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清楚,从他开始接手要刺杀沈子成的任务,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但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那些他奋斗几辈子也不可能赚到的银子放在面前的时候,凌阳还是忍不住了,只是杀一个人而已,弓弦一响,一条生命就会这么不见了。凌阳很清楚自己的箭下已经杀死了多少人。他有足够的自信狙杀沈子成。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长街伏击,沈子成居然身边有武艺这么好的人能够挡落了三箭,而最后命中的那一箭,却误中副车,没有能够伤到沈子成。弓手没有四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凌阳最拿手的就是连珠箭法,一口气连续四箭出手,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对于凌阳来说,只是最简单的功夫,他要的是准头。

等到刺杀失败,凌阳立刻潜伏回了军营,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沈子成居然也到了军营,锦衣卫的动作这么快,而且把堂堂太原驻军搞得几乎快要哗变,这么难得的机会,凌阳不能放过,他趁着混乱,找到弓箭,躲在暗处,这一次,势必是要沈子成的性命。只要杀了沈子成,凭借他对军营的熟悉,还有对太原的熟悉,他可以趁着大乱,在最短时间逃离。

他得到的银子已经不算少了,可是想到刺杀沈子成之后可以拿到更多的银子,凌阳的心里就忍不住火热了起来。他搏命,就是要博沈子成的命。只是,这一次,他依然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要刺杀一个朝廷官员,也许是因为上次被人挡了三箭的缘故,凌阳居然有一次失手了,只不过,这次失手,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放箭了。那个身手好的令人瞠目结舌的锦衣卫,只用了三招两式就彻底把他打垮。

萧明朗悠悠的叹了口气,眼前这个人的确很强硬,吃了这么多苦头也顶住没有招供,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唰,唰,啪啪……钉鞭带着凌阳的惨叫在囚室中挥舞,似乎要把沉寂的囚室彻底撕开似的。

沈子成缓缓的推开了囚室的大门,低声问道:“招了没有?”

萧明朗一回头看是顶头上司来了,急忙丢下手里的钉鞭,走到沈子成的面前,低着头说道:“硬得很,什么都不说。”

沈子成挥了挥手,示意萧明朗先在一边歇着,大步走到凌阳面前,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凌阳,你是一条汉子,在这么严酷的刑罚下,还能不出卖你的主子,我很欣赏你。像你这样的人的确已经不多了。不过,锦衣卫的刑罚不是人人都能扛得住的。你这么坚持无非就是因为几个原因。”

“第一,收买你的人,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金钱,让你可以把一家老小安顿好。你死了,你的家人还可以继续生活下去。他们衣食无忧,有钱花,有书念……不过,我告诉你,你这个如意算盘可以碎了。按照大明律,刺杀从三品官员,是重罪。你死,你的老婆会被卖入军营当军妓,每天至少会去接二十个客。你的儿子,也会成为龟奴,他年纪不大,只有十二三岁,这一辈子就是一个龟奴,没有前途。我听说,他的书念的不错,将来若是运气好,也许能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不过,龟奴,这辈子也当不了举人。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才七岁,嗯,暂时她不会接客,先在窑子里养着,到了十二岁就差不多可以接客了。这辈子算下来,少数也要接一万多客。你这个当爹的就忍心?”

沈子成看到凌阳的手指微微颤抖,拳头已经捏在一起,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第二,你觉得你说出主使你的人,你的家人也会遭受灭顶之灾,不如你硬抗到底,给你家人争取一条活路。能够有胆子杀我的人,在朝中必然也是位高权重,哪怕大明律要判你的妻女为妓为奴,那些达官贵人也会保着你的家人的。你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吧?”

沈子成指了指门外:“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马上来审问你?就是派人去把你的妻子女儿都给抓了来。你不用怨恨大明律,那是皇上制定的,跟我没关系。从我心里想的话,我也不希望你的妻女会变成*人尽可夫的妓女。可是没有办法,你不招,我就只能以律办事。”

“另外,你不用报太多的希望,锦衣卫有自己的审查权,无需把你交给其他衙门,更不会把你的妻女交给其他衙门。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思考,过了这一个时辰,我不会再跟你废话,你可以等着你的死法。天一亮,我就会把你的妻女送去边军。我可以保证,在你头七没过的时候,你老婆就已经接了五十个客。”

凌阳急促的呼吸着,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子成。那眼神充满了怨毒,但是他也明白,大明律的确是这么说的,刺杀一个从三品的高官,带来的后果,自己已经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沈子成动手这么快,做的这么绝。

正想着,几个锦衣卫已经抬着一口水缸走了进来,里边放的不知道是什么水。沈子成指了指凌阳,那几个锦衣卫就立刻动手,把凌阳从刑架上卸了下来,丢在水缸里。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弥漫在整个囚室里。

“好好享受吧,这是专门为你泡制的药水。”沈子成无悲无喜的说了一句。

这是四部锦衣卫的杰作,这些添加了无数药材的水,把凌阳泡在里边,那是刺骨,从**直到灵魂的疼痛,意志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抵抗这样的剧痛,凌阳哑哑的喊着什么,可是又说不清楚。

已经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凌阳的意志就已经彻底崩溃,他失魂落魄的看着就像无常似的沈子成,呆呆的,含糊不清的问道:“放了我的家人,好吗?”

“说吧,一五一十的说,我也许会放了他们并且给你一个痛快。”沈子成冷冷的看着凌阳:“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你要说就快。”

“我……”凌阳支支吾吾的把其中的关键都给说了出来,萧明朗是山西地头的万事通,一边听着凌阳的话,一边急促的给沈子成解释着什么。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其实也不简单。京都有人想要沈子成的命,于是就有一个官员打通了门路,透过曲折的关系,最后找到了凌阳。至于这个官员的身份,并不难猜出来,沈子成摇了摇头,胡惟庸这一手玩的太激烈了。大家已经撕破了脸,以后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了。

至于中间的脉络,沿着凌阳的口供,一路顺藤摸瓜,这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又怎么会跑得了人呢?

“萧镇抚,你怎么看?”沈子成淡淡的说道,有意无意的看着萧明朗的眼睛。

就算是胡惟庸,萧明朗现在只能站在沈子成这一边了,山西镇抚咬了咬牙,冷声说道:“大人,无毒不丈夫。人家做初一,我们锦衣卫就做十五。”

“不要牵涉到平民,没有犯罪的,不要骚扰。”沈子成简单的下了批示,指着凌阳道:“放了他的家人,叫他们有多远走多远。杀了他,干脆点。”

第二百三十四章 找场子要干脆

沈子成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手心微疼,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生长出了胡渣。

原来时已非往日,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叱咤玩弄兰溪会的小商贾,更不是苏州城里的恶三少。

苏坦妹中了一箭,他尚不知情形如何。

“人家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沈子成把自己有些扭曲的面皮抹开,“江渚客,冷钺,朱紫衣。”

锦衣卫要做十五,有的是由头,有的是手段。于深心,还是于面子,这个场子都必须要砸回去。锦衣卫山西镇抚萧明朗早已去做完全准备,剩下的就是沈子成亲自带人去找回这个场子,狠狠地找回来。

山西都转运盐使司衙门里灯火煌煌,却丝毫不见欢娱景象,虽然都转运使江渚客江大人列坐其,众人言谈欢笑,更是自然少不得丝竹管弦,肥红瘦绿。

“江大人,盐课提举司提举冷钺冷大人,市舶提举司提举朱紫衣朱大人稍候便至,我们是稍等片刻,还是……”

江渚客并不甚好女色,也不嗜饮贪杯,管弦靡靡之音在他听来也不过泛泛,然则初到山西地头,说不得要摆上他都指挥使大人的谱儿来。更何况,人但凡是干了一桩令自己也心怀惴惴的大事之后,都需要压惊,压惊就是压制住自己的惊异,这样才能不至于露出迹象来。

所以他挥了挥手:“不必,我们且先乐一阵,待冷大人和朱大人到了,再罚他们迟来的酒。”

江渚客官居从三品,盐课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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