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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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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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朗慌忙停住动作,笑道:“平王见笑。”

  我伸手指向他腰间的长刀:“我练习刀法也有几日,周师傅既然伤势已经痊愈,亲自指点我几招如何?”

  “小的遵命!”

  周朗抽出长刀恭恭敬敬递到我的手中,自己从树上折下一段树枝道:“平王不必顾忌,尽管向我攻来!”

  这还是我学习刀法以来第一次和别人演练,高举长刀大吼一声,向周朗的头顶劈落,因为担心伤到周朗,我并没有使出全力。

  周朗神情泰然自若,直到刀锋距离他的头顶还有三寸多处,挥动手中树枝‘托!’地一声击在刀身的侧缘,一股沿着刀身传来,我手臂微微一麻,刀锋顿时偏离原来的方向,险些脱手飞了出去。

  周朗手臂斜向下方用力,树枝贴住刀身向下弧形牵引,我再也拿捏不住,长刀失手落在地上。

  周朗为我拣起长刀重新递入我的手中:“对敌之时,容不得半点心软迟疑。”

  我心中一震,这对敌之道和政治斗争竟然有相似之处,我握紧长刀,向后退了两步,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充分的施展出自身的招数。

  我猛然一个前冲,这次手头再也不敢留情,长刀发出一声呼啸,径直向周朗的前胸刺去。

  “好!”周朗赞了一声,树枝斜斜的向刀背击来,他主要的应对之道就是避其锋芒,刀锋虽然锐利却无法准确砍中树枝,树枝一个巧妙的旋转,压在我的刀背之上,顿时将我的这次攻击完全化解。

  我忽然悟到一件事情,太后和白晷之间的争斗,不正像我和周朗的这场比试,树枝虽然柔弱,只要运用巧妙,一样也可以和锋利的长刀抗衡。

  我和周朗在院中对练了一个时辰,由开始的生疏渐渐变得熟练起来,周朗忍不住赞道:“平王的确是练武的奇才,当年在下学习这套刀法整整用去了一年的时间。”

  我微微一笑,收起长刀,拿起桌上的毛巾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武功和政治其实殊路同归,都是在对敌人充分观察了解的基础上,寻找对方的弱点,力求一招治敌,我在这些方面天生就异常的敏锐,虽然从未修习过武功,可是我审时度势的能力早已非常人所能比拟,也许这就是让周朗叹服不已的原因。

  西门伯栋当晚在府内设宴为我接风,钱四海拄着拐杖也参加了晚宴,经历了回龙镇的那场生死劫难,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近了一层。

  钱四海悄声向我道:“现在我是一贫如洗,只好死皮赖脸的住在西门老板家里了。”

  我偷笑道:“钱老板打算何时接管盐场?”

  钱四海道:“不急,我打算先去找徐达迟。”他庆幸道:“幸亏我将特赦令和信件都贴身携带,不然的话,这次恐怕麻烦就大了。”

  想起弄丢了那道晶后的懿旨,我不禁有些汗颜,钱四海办事果然比我要周到的多。

  西门伯栋深谙待客之道,他并不问我们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整个晚上都在热情的敬酒,除此以外就是大谈中山国和大秦的风土人情。我和钱四海对主人的热情都表现出十分的感激,一直喝到午夜方才散去。

  回到住处,却发现瑶如并不在房内,我本来以为她可能去了院中散步,可是找遍整个庭院也没有发现瑶如的影子,心中顿时惊慌起来。

  问过周朗才知道,瑶如傍晚时出门去散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并不想惊动主人,悄悄向总管苏远林借了两匹马,和周朗两人出门去寻找瑶如。周朗在此之前曾经来过济州两次,对这里的地理情况有一些了解,我们在府邸周围搜索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瑶如的身影。

  我担心道:“这两天她始终心绪不宁,我应该多多关心她才对……”

  周朗自责道:“都是小人失职,我原该跟着瑶如小姐的。”

  “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太过疏忽……”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若是瑶如出了什么事情,我很难原谅自己。

  周朗道:“殿下,不知道瑶如小姐在济州有没有亲戚和朋友?”

  我心中一动,瑶如自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环境一定相当的熟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我低声道:“周师傅,你可知道田氏家族的旧宅在哪里?”

  周朗点了点头道:“田氏旧宅就在西南方的‘东归大街’,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我当然不会将瑶如的身世告诉他,挥鞭道:“走!带我去看看!”

  我和周朗策马扬鞭,没多久便来到一片气势恢弘的建筑前方,周朗指着田府大门道:“田氏府邸自从田循落难后,已经被封多年,里面早就已经荒废。”

  我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门口,那封条仍然好端端的贴在上面,并没有人动过。

  我放缓了马速,沿着田府的外墙缓缓前进,却见前方道路之上出现了一座巨型的石制牌坊,一位丽人手捧瓷坛,仰望着牌坊呆呆如神,不是瑶如还有哪个。

  我向周朗做了一个手势,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周朗,悄然向瑶如走去。

  我脱下斗篷,为瑶如披在身后,瑶如这才惊觉过来,转身看了看我,泪眼中露出宽慰之色。

  我搂住她香肩道:“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我好担心你!”

  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瑶如洁白的俏脸滑下,她泣声道:“十五年前秦国发生旱灾,我爹爹从大汉、大康购入粮食开仓赈灾,这座功德牌坊就是当年宣隆皇表彰我爹爹的善行所立,……当年还赐予我田氏一族免罪金牌一面,没想到最后还是背信弃义对我爹爹下手……”

  我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从我的观点宣隆皇的作为并不难以理解,田氏对盐业的垄断,决定了他们家族在大秦经济中超然的地位,宣隆皇绝不会甘心让国家的经济命脉把握在田氏家族的手中。

  瑶如回身遥望田府的高墙:“我好想再见爹爹一面……”

  我轻声劝慰道:“你放心,你们父女总有重逢的一天。”

  瑶如抽抽噎噎道:“我来此是想把母亲的骨灰放回祠堂……可是……”

  我点了点头,决意满足伊人这个的心愿。示意周朗过来,扶着瑶如踩在马背之上爬上了高墙,我也随后爬了上去。周朗有些担心道:“殿下……这里是朝廷查封,您……”

  我笑道:“你留在这里帮我望风,我去去就来!”

  周朗解下腰间长刀扔给我道:“带上防身!”我伸手接过向他笑了笑。转身从围墙上跳了进去,又把瑶如接了下来,这里荒废以久,院内的荒草已经有齐人高。瑶如阔别故宅多年,睹物思人妙目之中泪光涟涟。

我抱着骨灰坛跟着她向祠堂的方向走去,月凉如水,照在这诺大的府邸之中,越发显得空旷寂寥,落寞无比。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田府后院,距离祠堂很近,道路许久没有人行走,青砖缝隙中长出了许多野草和野花,淡淡的清香飘荡在夜空之中,微风轻送,让我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其来,沿着长满青苔的路面行走了数十步,便来到祠堂前方。

  祠堂大门上并没有封条,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已经被风吹落。我们推门走了进去,一股冷风迎面吹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瑶如取出火石将祠堂内的烛火点燃,这里供奉的都是田氏一族列祖列宗的牌位。我按照她指定的位置将骨灰坛放好,瑶如双膝跪地,悲声道:“娘亲!女儿带您回来了……”便哽咽无法出声……

  我正欲劝她离去,烛火突然剧烈的闪烁起来,一股浓烈的杀气向我们的方向逼来。

  我迅速抽出长刀,本能的向身后挡去。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相撞声,一股大力沿着刀身传了过来,我虎口剧痛,长刀脱手飞了出去。

  冰冷的刀锋已经横亘在我的颈后,我心中沮丧到了极点,自己练了多日的刀法,竟然在对手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瑶如娇呼一声,没等她转过身来,身后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道:“老实站在那里,不然我一刀杀死他!”这声音对我来说竟然有几分熟悉,我苦苦冥思,苦于刀锋架在我的脖子上,此刻脑海之中变得空空荡荡。

  “你是田玉麟?”

  “不是!”我冷静的答道,他口中的田玉麟是瑶如的哥哥,对手显然将我误认成他了。

  对方一把扳过我的肩膀,此人黑衣蒙面,一双眸子在烛火下闪烁着寒光。

  他一双剑眉忽然皱了起来,惊道:“平王殿下!”

  我心中大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认得我。

  他慌忙撤去长刀,双膝跪倒在地上道:“殿下恕罪,小人罪该万死惊扰了恩公!”他缓缓揭下蒙面黑布,英俊的面孔之上充满激动和愧疚的复杂神情。

  “唐昧!”我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人竟然是唐昧。

  我慌忙把他扶了起来:“你因何会在此地?”

  唐昧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平王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我再向你解释。”

  翻过围墙和周朗会合后,我们几人来到唐昧临时落脚的客栈。

  关上房门,唐昧重新跪倒在我面前:“唐昧罪该万死,还请平王治罪!”

  我笑着搀起他道:“你刚才并不知道是我,何罪之有!”

  唐昧这才站起身来,周朗为人精明,知道我们之间定然有许多话私下要谈,借口去买些夜宵,出门回避。

  唐昧见过瑶如,向我道:“平王殿下和田氏家族有什么瓜葛?为何会深夜潜入祠堂之中。”

  我笑着指了指瑶如道:“瑶如的父亲便是田循,我去祠堂是为了陪她安放母亲的骨灰。”

  唐昧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叹了口气道:“原来瑶如姑娘便是田府的小姐。”

  瑶如道:“我刚才听你喊出我哥哥的名字,难道你有他的消息?”

  唐昧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唐昧自从离开秦都以后,便从事了刺客的行当,七天以前,有人花重金让我来济州守候田玉麟。”

  瑶如失声道:“你……要杀我哥哥!”

  唐昧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雇主给了我三千两银子,让我务必将田玉麟的人头带回去。”

  我忍不住问道:“雇主是谁?”

  唐昧为难道:“平王请恕罪,从事我们这个行当的必须遵守规则,为雇主保密是首要的条件。”

  我见他如此说,自然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唐昧道:“田玉麟从北疆逃跑,惹下了大祸,以后你们应该不难打听出来。”

  瑶如心中是忧喜交加,喜的是哥哥已经成功脱困,忧的是他惹上了这么厉害的对头,现在的处境是危险重重。不无担心道:“你见到我哥哥会不会……”

  唐昧笑道:“田小姐尽管放心,唐昧既然已经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始末,我绝对不会继续插手,明日我便把银两退给他们。”

  我欣赏的点了点头,向唐昧道:“唐昧!我这次来济州需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以后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帮我?”

  唐昧慌忙跪倒在地上道:“唐昧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心中大喜过望,有了唐昧这个高手在身边帮助,我以后做起事情要容易许多。

  翌日清晨,我和唐昧骑马来到济州城东门拜访沈驰,问过守门士兵方才知道,沈驰已经抱病两年,现在仍在家中养病。问清沈驰的居处,我们纵马向海滩而去。

  骏马沿海滩而行,马蹄有节奏的踩落在洁白的细纱之上,翻腾起一阵缥缈的沙雾。举目遥望,碧海与白沙相映成趣,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唐昧指了指前方山崖上的小屋道:“那里应该是沈驰的居处了!”

  我笑道:“难怪沈驰会老老实实的在济州呆上十一年,如此人间仙境,换作是我,也心甘情愿。”

  唐昧道:“恕唐昧直言,公子胸怀大志,决不会安于一隅。”

  我哈哈大笑,用力挥鞭打在马臀之上,骏马一声长嘶,率先向山崖下跑去。

  唐昧催马赶上,和我并辔驰骋。

  来到山崖之前,将马匹拴在山下大树上,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路拾阶而上。山空人静,时传来鸟鸣之声。只见两旁危崖参天峭立,壁上满生苔薛藤树。一片青苍中间,现出一条谷径,由下方向上望去,天色宛如一条翠带,盖在上面,时有白云飞渡。谷径更是蜿蜒弯环,曲折如螺。境地幽渺,气象雄深。

  我们两人来到山顶的小屋,草屋周围又生着好些兰蕙和大片菊花,秋菊春兰,竟与互斗鲜妍。加上清波映月,碧山倒影,泉响松涛,竞鸣幽籁,景物之佳,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独自漫步花间,不由志逸神清,胸怀开朗。门前一个垂髫童子,正拿着笤帚清扫着院落。

  我恭敬道:“敢问小兄弟,沈先生在吗?”

  那童子看了看我道:“我家先生出海钓鱼去了,这两日应该不会回来,你过些日子再来吧!”

  我不免有些失望,这沈驰居然有这么大的闲情逸致,把自己的姓名留给那童子,才和唐昧离去。

  三天以后,我又和唐昧前去拜访,可是那沈驰仍然没有回来,这次我为沈驰带来了一些礼物,将礼物留下后,又把姓名通报给那童子一遍方才离去。

  来到山下,唐昧忍不住道:“这沈驰究竟是何许人物?竟然让公子屈尊来访?”

  我笑道:“我也是忠人之事,不过能让晶后看重的人应该不是寻常人物。”

  唐昧笑道:“下次我们再来便可算得上是三顾茅庐了!”

  我点了点头道:“却不知这个沈驰有没有卧龙之才?”

  回到住处,却见钱四海正陪着一位衣衫破旧的中年文士聊天,两人看到我慌忙站起身来,钱四海道:“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昔日田府的管家徐达迟!”

  徐达迟慌忙上前见礼,因为他过去的身份,我留意观察了此人,他年纪三十多岁,两鬓却已斑白,面上的皮肤因为长期牢狱的缘故,显得格外苍白。

  钱四海道:“明日我便去接管田氏盐场。”言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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