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若许名士放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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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之若许名士放青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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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风义愤填膺。“那贼人着实可恶!姑娘莫怕,我自会去找那贼人,为你讨回公道。”
  林雪衣惨然一笑。“我要公道何用?像我这样肮脏龌龊之人,厚颜地活到现在,已是无耻之极。我的家乡山清水秀,我家门前一处荷花池尤为洁净,不知那干净的清流。能否稍稍洗涤我身上的污秽?”
  刘正风连忙劝阻。“姑娘却不可作此想法!或许事情不是全无转圜的余地。”
  “雪衣此生,非君不嫁。”
  刘正风长叹一声,掩门而去。
  莫大在后山找到刘正风时,他正倚在山崖边一块巨石上,怀里抱着坛酒,似已喝得烂醉,嘴里还念念有词,靠近了才听得清楚,他是在吟一首词:
  “……山似翠,酒如油,醉眼看山得自由。渺渺烟波一叶舟,西风木落五湖秋。盟鸥鹭,傲王侯,管甚鲈鱼不上钩!”
  “我以前还嘲笑向问天是酒徒醉客,现在才知道,酒真是个好东西!酒入愁肠万事休,五十年间一转头……你看这白云拂面,清风过耳,同这万古云霄相比,我们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恐怕比蝼蚁蜉蝣还不如吧!汲汲一生,蜗角蝇头,求什么荣华,得什么富贵?不胜人间一场醉啊!”
  莫大眉头紧皱。刘正风一向持重守礼,几乎从不饮酒,何尝显露过如此醉态?怕他一时失足滑了下去,将他抱了上来,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父母、恩师,从小就教育我好男儿当志在凌云,可是我没那么大抱负,我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隐者,哪怕当个钓叟渔翁,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楫春风一叶舟,一纶丝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正风的心很小,容不下黎民苍生,只容得下一个知己;容不下家国天下,只容得下一段山水……我曾说过,宁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要负了他,可我努力着不辜负任何一人,却独独守不住对他的一个承诺……曲大哥,正风该怎么办?”
  莫大不知该如何安慰,事实上,他也听不太懂刘正风在说些什么。所以他直接把刘正风打横抱起,将他抱回房里,换下他被夜露打湿的衣衫,灌他喝了一碗姜茶,哄他睡下后,便握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了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第二天.刘正风醒来,看到莫大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站在床边,见他醒来,宠溺一笑。
  “醒了?你每次晚上着了凉,白日里就会直直睡到日上三竿。来,把这碗姜汤喝了吧。”
  刘正风看到屋内果真天光大亮,微微红了脸,连忙起身,道:“多谢师兄,正风无事。”
  莫大拿出一颗蜜饯,哄道:“你喝了它后,可以吃一颗。”
  刘正风无奈一笑,“正风不是小孩子了。”
  莫大也宠溺的笑了。“你小时候就是生病的时候脾气最拗,非要我哄着才肯吃药。”
  刘正风低头轻笑,乖乖把汤喝了。莫大在他身旁坐下,道:“现在衡山掌门是我,你只要管教好自己门下弟子,至于那些你不想去担的责任,就不要去承担了。”
  两人间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凝重起来。刘正风把空了的碗放回床头桌上,道:“谨遵掌门师兄教诲。正风绝不会越俎代庖。”
  莫大有些着慌,讪讪道:“我……总之,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
  刘正风也觉自己实在有些过于小性儿,道:“师兄莫要多心。正风志不在江湖,方才所言,只是吐露心声罢了。”
  莫大点头。“师兄明白。”
  刘正风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师兄,你为何现在还未成亲?”
  这话问得突兀,但莫大知他心里的烦闷,便笑道:“师兄我一没钱,二没才,而且相貌丑陋,性格古板沉闷,有哪个姑娘看得上我?”
  刘正风也笑了。“师兄过谦了。”
  过了一会儿,又道:“我已经决定迎娶雪衣了。”
  莫大点点头,道:“你们二人一个如玉如珠,一个如冰如雪,可谓是人人艳羡的天生一对。”
  刘正风失笑。“你也这样认为?”
  “逝者已矣,你若能放下过去,另觅良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刘正风摇头。“我虽与林姑娘并无逾礼之事,但为了保全她的名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莫大点头。“我相信你。”
  “林姑娘什么都好……得此佳人,该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莫大道:“林姑娘善良可亲,与你也是志趣相投,你们若结为伉俪,日久生情,却也说不定。”
  刘正风微微闭目。“可是……你甘心吗?”
  莫大心头一震:难道……他已知晓自己对他的心意?甘心?如何甘心?可是……只要他有一丝幸福的可能,哪怕自己痛彻心扉,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正风续道:“明明你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却又要因了世俗种种,不得不妥协退让,与他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心里,真的不会不甘吗?”
  莫大这才知道,刘正风说的还是曲洋。“不甘又如何?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死人,放弃所有唾手可得的幸福?他便真的有那么好,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刘正风垂眸一笑,苦涩中带着丝甜蜜。“师兄,或许你从未爱过一个人,所有不懂那种感觉,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既然认定了那个人,便是佳丽三千,也再不入眼了。”
  莫大心说:我如何不懂?我所爱的那个人,现在就在我面前,心心念念同我说着他的爱人……他起身,轻轻拢了拢刘正风的散发,柔声说:“你且遵从自己心意,这一次,师兄绝不迫你了。”
  刘正风扬起嘴角,“师兄莫要担心,正风已经做好决定,便不会后悔。正风已不再求与曲大哥相守,只愿他平安,我在这儿默默想着他,便心满意足了。”
  婚礼定在下月初七,刘正风父母得到这个喜讯,喜滋滋地早早赶到衡山,还请来了许多亲戚朋友。衡山派弟子亦是一个个喜气洋洋,纷纷帮忙操办婚事。就连莫大都换上了整洁喜庆的新衣,不再整天摆弄他的胡琴,拉那些凄苦哀愁的小调。
  刘正风冷眼旁观着这一片祥和喜乐,突然就生出一种凉薄的鄙夷。这一场金玉良缘,不过是困住自己的金丝笼,从此天高地阔,自己却被囿于方寸之间,再不能展翅翱翔。心情苦闷之余,将那一张张道贺的笑脸也看做地狱恶鬼,待客纳礼虽无不周全,却罩着一层冷冰冰的淡漠,就连那温柔似水的微笑,也无法让人感受到任何温度。
  婚礼当天,刘正风一身大红喜服,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本就肤色白皙,平时总穿着颜色暗淡是深色衣服,尚看不分明。此时在鲜亮衣衫的映衬下,更显得肌肤莹白如玉,明艳照人,笑意盈盈的脸上,眉梢眼角皆含□□,在场之人无不惊艳,饶是与他相熟的师兄弟,见惯了他平常光华内敛的温润,也不由被他此刻绝丽无双的灼灼之华耀得晃了眼。
  刘正风含笑举杯,依次敬酒,不善饮酒的他不多时面上已是红霞一片,敬到莫大时,微微一笑,眼中三分醉意化作十分媚色,不经意间,就摄了魂,蚀了骨。
  “大师哥,可好久没听你拉琴了。今天是正风大喜之日,你就奏一首,助助兴如何?”
  莫大拿出胡琴,想了想,还是拉了那首《凤求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好,好,也是应景。”
  “只是,我说师哥啊,你以后别再用你那胡琴拉这种曲子啦。好好一首清雅的求爱歌,明明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被你拉的像街头叫花乞讨时的调子,生生把好曲子糟蹋了!”
  刘正风边说边笑,好像在讲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了腰,咳嗽不止。莫大也跟着大笑起来,“对,你说的没错!我不过鞠了一捧倒映着明月的井水,便想着揽月在怀,你说,我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痴人!”
  “痴人?没错,哈哈哈,我们都是痴人!”
  他们二人大笑不止,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很快拜过天地,送入洞房,刘正风始终笑容满面,但是目光没有一刻落在新娘子身上。
  待众人散去后,刘正风关上房门,到新娘子身旁坐下。他也不去挑开她的红盖头,只悄悄把腰上的大红系带解开,在半空中松松挽了个扣。
  另一端,却是无人来系。
  罗带同心结未成。
  刘正风柔声对身边人说:“你先睡吧,我出去住。”
  他起身,端起桌上红线相连的两只酒杯,走到庭院里,举杯对着天上明月,躬身三拜,将一只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手扬起另一只酒杯,酒液在月光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洒落地面,无踪无迹。
  满院清辉中,一袭红衣,比月清寒。
  这以后,刘正风一直睡在别处,两人虽然相敬如宾,却未行过周公之礼,只在外人看来,是夫唱妇随,伉俪情深。
  一日,刘正风带弟子进行早课,忽然看见林雪衣站在一旁,也不知等了多久,忙跑过去解下身上斗篷披到她肩上,道:“早晨天寒,你该多休息,小心伤了身子。”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呵了口热气,问道:“夫人可是有事找我?让下人们来叫我就好了,何必亲自赶来。”
  林雪衣摇头道:“我只是偶然瞥见相公舞剑的英姿,竟看得入了迷,这才忘了回房休息。”
  “这套剑法你可喜欢?待你养好身子,我教你剑法可好?”
  林雪衣轻轻埋首在他胸口。“只要是相公所使的剑法,自然都是好的……只是,你真的不用因为我,而一直被困在这里。”
  “当初相遇时,你便是要闯荡江湖,四处游历的吧?相公若志在天涯,我便随君万里,若相公嫌我拖累,我便在这儿等着,相公累了、倦了,要记得,雪衣永远守着这个家。”
  刘正风轻轻揽住她的后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数月之后,林雪衣诞下一女,取名刘菁,取“文采菁华”之意。刘正风初为人父,欢喜不已,对林雪衣更是百般照顾,生怕她受了一点委屈。
  他这边娇妻幼子,花好人圆,左冷禅那儿却是水深火热,危机重重,不仅与魔教多起争端,五岳剑派内部亦是貌合神离,盟主之位岌岌可危,他自是没有心情管刘正风的闲事。
  刘正风与林雪衣依旧分房而居,直到刘菁三岁那年,林雪衣在他饭菜里下了合欢散,陪他度过了荒唐的一夜。第二天,刘正风不听林雪衣一句解释,收拾行囊便下了衡山,从得知夫人有孕,到林雪衣产下次子刘蓁,他都没有回去。
  林雪衣每月给他写信,
  “相公,蓁儿越来越像你了,旁人见了他,都说他若是女子,定是个颠倒众生的大美人。”
  “相公,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他取名蓁儿吗?因为你说过,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你会陪我赏桃花,从春花到秋实,从繁花到枯枝。现在,桃花落进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相公,你回来吧,我和蓁儿都好想你……”
  ……
  刘正风终于回了衡山,见到林雪衣,第一句话便是:
  “雪衣,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对你永远不可能有男女之情。”
  林雪衣凄然一笑。“我知道。可你终究还是菁儿和蓁儿的父亲。”
  奶娘从里屋走出,怀中抱了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与刘正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刘正风接过刘蓁,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以前总听人说,男孩子长得太秀气,福薄。蓁儿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他……雪衣,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相公,你永远不需要对雪衣说对不起。雪衣为相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雪衣,我想了一年多,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林雪衣双唇紧抿,神情倔强而脆弱。那一刻,她不知自己是否该听下去,然而她最终还是点点头,轻声道:“无论相公作何选择,雪衣无怨无悔。”
  “我……虽然无法许给你爱情的承诺,但我会尽我全力给你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便是我要执子之手,共度一生之人。至于那些前尘旧梦,都太虚幻、也太遥远了……”
  林雪衣扑上去抱住了他,埋首在他怀里,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黑木崖,日月教总坛。
  红衣娇媚的美人贴近静坐沉思的黑衣男子身畔,后者一惊,起身便要下拜,一双玉手将他托住,红衣美人盈盈一笑,道:“不是同你说过,你我之间不须如此多礼。”
  “教主身份尊贵,属下不敢僭越。”
  曲洋心下疑窦丛生。东方不败本就生得极美,但也是一个英武阳刚的男子,近几年来,神态举止却越来越像女人,到后来,更是明目张胆的穿起了女装,一颦一笑间,倒也是一个勾魂摄魄的妖艳佳人。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愈发亲昵,虽名义上是将自己软禁,却也是好吃好喝的照料周全,弄得倒像是……金屋藏娇一般。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自嘲一笑,教主与他都是堂堂男子,哪来这么多龌龊念头?
  东方不败秀美一蹙。“曲长老又是在想你的刘贤弟?”
  曲洋还记得,东方不败的眉毛本身极浓烈飞扬,长在他过于秀美的脸上,平添了一股勃勃英气,本是他最为欣赏的部分,不知何事,却修成了细细的柳叶弯眉,衬着精致的妆容,活脱脱一个美妇人。
  “怎么本座天天来此,你还是忘不了他?难道他比本座还美?”
  “教主与刘贤弟,本无可比之处。”
  东方不败步步紧逼。“那你说,我和刘正风,谁更美?”
  曲洋恭敬道:“教主是天上明月,人人仰望,在世人眼中,教主的美无人可及。”
  “那在曲洋你眼中呢?”
  “在属下眼中,自然是刘贤弟最好看。”
  “曲长老好深情。如果有哪个男人愿意这样对我,我就是马上去死,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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