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师的诡计 六师之一 by 羽宸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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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师的诡计 六师之一 by 羽宸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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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唉!怎么只要一想起那个摆着高官厚禄不享福、一路从一品大官被贬成九品芝麻小官的家伙,他就感到很无力。 
为什么曲翊不驻没有被谪官的抑郁,甚至还尽忠职守呢? 
真不知道这曲翊是哪家的爹娘生的? 
根本是笨到无药可医! 
而且,曲翊似乎还把笨病传了过来…… 
唉…… 
惊芸兀自发愣地叹着气。 
忽然,一道疑惑的语气自远处响起:“惊芸?” 
惊芸置若罔闻,不予理会。 
“惊芸!”语气转为肯定,也近了些。 
惊芸仍是毫无反应。 
“惊……” 
惊芸怒不可遏地朝打断他思绪的人大吼:“可恶!没看到你爷爷我正在想事情啊?吵吵吵,再吵就送你去吃牢饭……咦?” 
惊芸在看见来人是曲翊之后,连忙将已到了喉咙还未骂出口的话全吞回肚子里。 
曲翊温柔一笑,比了比惊芸对面的椅子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曲笨……” 
曲翊不解地看着他,“曲笨,我的名字是翊,曲翊。” 
惊芸赶紧收口。 
好险、好险!他差点就把“曲笨蛋”这个他私自为曲翊取的绰号说溜了嘴,就算这人在自个儿眼中再怎么笨,也好歹是个官,哪里容得别人说他笨啊? 
惊芸赶紧为曲翊倒上一杯茶,陪笑地道:“曲大人,怎么有这个雅兴来瑞丰酒楼啊?” 
曲翊接过惊芸递过来的茶,“方才走在街上,刚巧看到你在这儿,就走了进来。” 
“小弟正好在用早膳,大人若不嫌弃,就一块儿吃吧!” 
“也好!” 
曲翊唤来店小二点了几样膳食,并重新沏上一壶热茶,两人便由最初的生疏,一直到后来天南地北地聊着。 
用完早膳后,到了曲翊办公的时刻,曲翊在与惊芸互约了明天再一起用膳后,才匆匆道别。 
接下来的每一天早上,只要经过瑞丰酒楼,便可瞧见昌州正直清廉的县官与恶名昭彰的讼师愉悦地共用早膳。 
惊府—— 
小财与小宝两人一上一下地叠着,而小招仗着身高的优势压在两人身上,小进则是蹲在最下方…… 
四颗脑袋,一颗挨着一颗,专心一致地往大屋里头瞧。 
至于他们在瞧什么? 
当然是瞧里头那位惊大少爷。 
也不知道这几天吹的是什么风,竟然让那个没事绝不在午饭前起床的人,天天起了个大早。 
算算这几天下来,惊大少爷吃的早惚,恐怕比他活到今天以前所吃过的早饭总和还要多。 
这惊大少爷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不但每天早起,还大老远跑去瑞丰酒楼用膳,而且居然起个大早后就坐在梳妆镜前,头发梳了又放,放了又梳,衣服也是换了一件又一件,换不满意的衣裳扔了满地…… 
而且,还专挑朴素样式的衣服穿! 
到底是天下了红雨,还是飘了六月雪?或是他们家少爷出门撞坏了脑子? 
要不然,平日爱赖床的惊大少爷不可能接连几天早起用膳;爱穿华服的惊大少爷也不可能专挑素色的衣服穿的! 
忽然,门被打了开来。 
四颗脑袋的主人非常整齐划一地摔倒在地上。 
“你们怎么也起来了?”惊芸讶异地瞅着跌坐在地上的四人。 
“少爷,您……”小招迟迟不敢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 
于是,小进接口道:“您又要去用早膳啦?” 
惊芸开心地点点头,一面走一面说:“我今天要很晚才会回来,你们自个儿开饭吧!” 
四双眼睛死命地眨了眨。 
天呀!刚才那一个容光焕发、脸上透着喜悦神色的人……是他们家的大少爷吗? 
会不会是哪个人易容成他们家少爷的样子,再不然就只有一种可能,才会让他们家少爷对元宝以外的东西感兴趣! 
那就是他们大少爷——撞坏脑子了! 
惊芸甚是高举地来到瑞丰酒楼,点了一锅白粥和几盘小菜,眼睛直往楼下的街道瞧。 
过了好一会儿,在瞧见一抹熟悉的人影之后,他欣喜地将半个身子探出二楼,对来人招了招手。 
惊芸对着人在酒楼外的曲翊大喊:“曲翊!” 
曲翊抬起头对着惊芸笑了笑,随后走进酒楼之中;不一会儿,他便来到惊芸的身前。 
“真是的,我还以为今天一定能比你早到,结果还是晚了。” 
惊芸遣走本应在旁伺候的店小二,亲自盛了碗白粥端给曲翊,“我今天可是要带你玩遍整个昌州呢!为了这件事,我开心得整晚都睡不着,要不然的话,今天铁定你会比我早到的。” 
“不是玩,是去视察。”曲翊纠正惊芸的话。 
惊芸吃了几口白粥,含糊地道:“随便啦!” 
曲翊摇了摇头,瞅着惊芸孩子气的模样,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他与惊芸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发觉在惊芸世故的外表之下,其实有着几许孩童的淘气,惊芸在自己的面前,像是卸下了面具,性情可是直爽得很呢! 
不过他倒是很佩服惊芸与人应酬的手腕,似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可以与对方交往,不像自己总是绞死了脑筋也转不出个弯来,实在很难与陌生人做朋友。 
在用完早膳之后,惊芸领着曲翊在昌州城内四处查看。 
刚上任没多久的曲翊,由于接任的事务过于繁杂,以至于他虽然来到昌州一个多月,却没能好好认识认识昌州内所有的人、事、物。 
不过曲翊原本秉持的严肃心态,总因为惊芸的干扰而胎死腹中。 
惊芸一会儿递给他糖葫芦、一会儿又给他甜糕,不时递给了他一碗热茶解渴,再不然就是塞给他几粒馄饨包子充饥…… 
反正……只是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人儿一不见了,过没多久,便会有吃的东西递了过来。 
饶是曲翊人高体壮、食量颇大,不到中午便给满肚子的食物给撑得差点没胀死了。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曲翊快步拦下不知又打算溜到哪儿去的惊芸,他的肚子才终于得到片刻的休息。 
只是在惊芸委屈的眼眸转为兴奋后,曲翊一会儿被拉去丝绸店量身材,一会儿又被拉去卖文房四宝的店挑选笔墨,没多久又被拉到字画店欣赏书画,再不然就是给扯到杂货铺子买些小玩意…… 
在惊芸东拉过来、西扯过去之下,到了下午时分,曲翊的手中已是满满三大包的战利品。 
“惊芸,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要买给谁的啊?” 
“给谁?当然是给你的啊!”换作别人,他才舍不得买呢! 
“给我?我要这么多东西干嘛?” 
“你刚才不是都说喜欢、不错的吗?”不然他买这些东西干嘛? 
曲翊面露难色,“可是……我以为这些都是你要的。” 
“我?”惊府里又不缺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是他要的。 
惊芸讶异地瞅着曲翊,见他老实地点点头,再看看那三大包的东西,清秀的脸蛋微垂,语带哀怨地问:“难道你不喜欢吗?” 
曲翊望着手里三大包的物品,他心疼地看着惊芸失落的表情,同时在心里反覆思索了几回欲安慰惊芸的话。 
最后,他还是决定诚实相告:“我不是不喜欢,只不过这些东西花了那么多的银子,总觉得良心不安。” 
惊芸不解地看着他,“为何良心不安?” 
元宝和银票不就是拿来买东西用的吗? 
况且这些钱好歹也是自己辛辛苦苦从林老爷那儿攒来的,既非偷又非抢的,他实在不懂曲翊为何会感到良心不安。 
曲翊开口向他解释:“这些东西可有可无,就算缺少,也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可是这些银两,却能让好几户人家、好几口饿着肚子三餐无着落的孩子,终年得以温饱。一想到这儿,我便觉得过于奢侈的物质享受很令人不安。” 
惊芸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呆呆地凝视着曲翊好半响不说话。 
而后,两人走在路上,除非曲翊开口询问,惊芸才简短地回答他的问话;不然,两人仅是沉默地走着。 
曲翊以为惊芸是在气自己不愿接受他的赠礼,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说话。 
惊芸与曲翊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并肩走在街道上,一直到了城郊惊府,曲翊尴尬地将那三大包的东西放在惊芸的怀中,拜别仍旧不发一语的人儿,便转身快步离去。 
一大清早,曲翊盥洗完毕,便接见一个新来的衙役。 
这新来的衙役年方二十,曾读过几年书,识得字的,恰巧又住在先前农地水源纠纷案件中张宝与张咸两兄弟家的附近。 
说是附近倒也有些牵强,但是农家之间的距离总以田地方亩计算,所以隔着两亩田,也算得上是“附近”。 
虽说上回的案子已结,但想起林家老夫妇孱弱的身子,总担心两人会被张姓兄弟私底下找麻烦,于是曲翊便向衙役询问林家两老的状况。 
这名衙役却是纳闷地道:“两老?大人,林员外的夫人早已过世,没听他另立正房,小妾倒是有几个,可都没有五十来岁的。” 
曲翊心中的疑惑大起,接着他又问了张姓兄弟平日的言行举止。 
“张宝和张咸?很好啊!都是忠厚老实、安安分分的庄稼汉,反倒林员外是个视财如命的钱鬼,每年的佃租总比官定的租额多收上一成。” 
曲翊一惊,那当日公堂上惊芸所呈证供又该如何解释?他连忙又追问这名新来的衙役。 
“惊堂木?林员外的案子是他接的?怪不得林员外会赢!大人,小的才刚来,当日之事全然不知,但证供既是那个惊堂木所呈的,您可不能全信啊!” 
“为何不能信?”曲翊一阵错愕。 
“这……小的不方便多说。要是大人您对于林员外的案子有什么疑惑,小的可以带您前往了解。张宝兄弟不识字,说的又是地方话,大人您要是有什么听不明白之外,小的还可以为您转述一番。” 
曲翊闻言,忽然忆起当日情景。 
他想起每当张宝和张咸两兄弟欲开口答话,惊芸总是主动代译…… 
这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曲翊便请这名衙役为他带路,前往发生纠纷的地点实地勘查。 

第五章 

曲翊连着三日不停的奔波,对于林家与张家的农地水源纠纷一案,总算是查个水落石出了。 
原来两家人共用那口井的水源,井深十尺,本来约定这井的上方五尺的水归张家所用,下方五尺则归林家所有,是以张家用水不得多于五尺,不然每多用半尺深的水,就得给林家五百两的借水银。 
两家立下契约,按下手印,达成了协议。 
这所有的程序全无错误,两家人也都按照契约行事,所以惊芸当日所呈的证据确实正确。 
只不过问题不出在契约上,却出在这口水井上。 
曲翊另行择了丈量师父重新检测,这才发现水井虽深达十尺,但此口井实际的出口高度却只有七尺。 
换句话说,张家本应享有的五尺水源,实际上仅有两尺。 
而当初张家兄弟肯立下契约,就是因为自家田地需用水四尺,如今只有两尺的水,无论如何都不够用,逼不得已之下只好缴那每半尺五百两的借水银,合计一年需耗费两千两在向林家借水上。 
曲翊亦向张家兄弟询问当初难道没发现水井深度有问题。 
透过衙役的转述,曲翊得知立契约前后的一年,每次丈量都有五尺的水量,后来找了别人重新丈量,张家兄弟才发现这口井早已被林员外动了手脚。 
曲翊亦问他们为何在公堂之上对惊芸挥拳。 
两兄弟仍是一副气愤难平的模样,忿忿地将当时的情况对曲翊说明。 
原来当初惊芸对他们说此事既有契约及手印,他这个县官必定会判他们输,要他们别跟林老爷争,省得落到典妻卖子的下场。 
至于那假扮成林家老妇的老妇人所说的揍人之事,两兄弟更是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直说没听过这句话。 
他们之所以会摇头是因惊芸问他们两人是否觉得契约不公,想借县官之力更改契约内容。 
两兄弟想起因自己一时疏忽,未曾察觉林员外的陷阱,害得家中妻儿为了多缴的借水银只能以粥度日,因此惭愧地点头。 
曲翊再也抑不住额角冒出的青筋,问着他们在公堂上他曾问他们兄弟两人是否还有话要说时,两人为何摇头。 
两兄弟又是一阵错愕,表示惊芸所问的并非曲翊所说的。 
他们说惊芸问他们契约若改为用水四尺,取消借水银,但同意不罚林员外的欺瞒行为,如此结案,可有异议。 
张宝与张咸觉得能够改为四尺之水,又能免去高额的借水银,至于林员外的欺瞒行为一事,他们想想做人总该以和为贵,所以摇头表示对于林员外的枉法行为不愿多加追究。 
事实的真相,终于在曲翊的重新调查之下水落石出。 
忽地,砰的一声,曲翊一个使劲握拳击向身旁的墙壁,他瞪视着那口引发争执的水井。 
大伙儿见曲翊如此愤怒,没人敢吭气。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曲翊对众人拱手拜别,唤过一同前来的衙役,要他先行返回衙门,自己却拉过骏马,俐落地翻身上马背,双腿进马腹一夹,逆风奔往城郊惊府。 
他要向惊芸问清楚为何他要做伪证! 
高大的马匹驰骋在大道上,忽然,曲翊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急急收拢缰绳欲停住向前奔跑的马儿。 
骏马得令,止住趋前的步伐。 
不一会儿,曲翊便安稳地停坐在马背上。 
鹅黄衣衫的人儿信步走在路上,像是浑然未觉身后尾随着十多个手持刀剑的人,其中一个为首者呼喝一声,其余的人便全数蜂拥而上,亮晃晃的刀子便往那黄衫人的身上招呼过去…… 
“住手!”曲翊一边出声大喝,一边快速地翻身落马,欲阻止这群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的恶霸。 
但这群显然有备而来的恶霸,个个看起来都是闯荡江湖许久的练家子。 
他们虽然称不上是什么武功高强之士,但十多个人凑起来,要对付曲翊这种大半辈子抱着四书五经、徒有身强体壮却完全没有功夫底子的书呆子而言,却是绰绰有余。 
十多把锋利的刀剑在瞬间同时砍向曲翊。 
这群人大概是将曲翊视作黄衫男子的同党,打算先将曲翊击倒,以免他出手援救黄衫男子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目标。 
岂知,他们原以为该是武功不凡的曲翊竟然不堪一击,反而是那个看似纤弱的黄衫男子的出手犀利得几乎让他们招架不住。 
趁着这群人判断错误惊愕之际,黄衫男子扯下发髻上的玉簪子,权充武器,招招打向他们身上的大|穴,没三两下的工夫,十多人中就有半数被撂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黄衫男子垂放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而迎风飘动,若不是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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