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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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舞 by 董圣卿-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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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了,咳——”
  他对着天空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诵起来: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辉,湘江水逝楚云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真有才,真有才……咳……”
  他对着天空疲惫喘着气,长长弯弯的睫毛缓慢地扇动了几下,就慢慢地阖上了。
  慢慢地,青灰的狐裘笼罩住他的身体。两片温热的唇印上他冰凉的脸颊。
  “我害得你好苦,对不起……每一次我的犹豫,都会将你害苦……要怎样才能赎清我的罪过……”
  “大哥。”柳如瑾面无表情地站在远处。
  “二弟,我找到言儿了。”
  月如辉托起睡着的李若言,扯下他身上的狐裘还给柳如瑾。自己用披风将他裹入怀中,抱着他,消失在灰茫茫的夜色里。

  一物降一物

  第五十八章
  月如辉将李若言安放在床上,点亮桌上的油灯,带着薄茧的手指细细描绘他精致的脸庞。
  “我只是想带你回到这儿来,想不到你却早已在这儿等着我了。我好傻,一个劲儿地在外面瞎转”月如辉俯下身去,轻舔他带着酒香的唇瓣“你很我吗?那夜也是在这张床上,我伤了你。你身子那么弱,一定病了吧。我找不到你,急得都快疯了……言儿,言儿……我想你……我想你呀……”
  他含住那两瓣唇,在口中细细吮吸。呼吸着熟悉的味道。他托起他的身子,埋首在他领口,贪婪地呼吸。
  “唔……”似是被他压得疼了,李若言在睡梦中轻咳一声。
  月如辉松开怀抱,见他神色有异,忙将他放平在床上,解开他的衣裳。只见李若言半身黑黑紫紫,散布不均的模糊淤伤。
  “啊……”
  颤抖的手抚上那些伤痕,月如辉只觉得自己的眼底渐渐潮湿了。
  “好疼,好疼啊……我的言儿,我的言儿……”
  他复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里,口中呢喃轻唤。
  “这么点伤就心疼成这样?你可知道这是好了七成以后的样子。”
  杨思修缓缓推开房间的门,倚在门框上。
  “思修。”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日在哭山你要是不管闲事,就不至于欠下惊鸿仙子的人情,也可免了今日这一身骚。”
  “一切皆是我的过错。那日在梅花岭上遇刺,我就该立即收手回北域。不曾想我一执念,连累的竟是言儿。言儿有内伤,是谁干的。”
  “哈,别问了,问起来我就上火。我真想把你们南北两大高手全给废了。”
  “是楚雁秋?怎会是他?他不是对言儿心怀爱慕吗?”
  “我劝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因为我已经一时冲动将紫湖山庄的招牌打了个稀烂。你要是再去一次,只怕人家的亲戚要将这笔账统统算在言言头上了。”
  “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想知道。”
  “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他的伤虽似好了,但脏腑伤之过深,不能受大的刺激,就连大声喊叫也会给内脏带来压力。你最好是心平气和地问,莫要逼他,否则真的是会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了。”
  “老师睡了吗?我打了热水来替老师擦身”君悦提着水桶进门来,见月如辉抱着衣冠不整的李若言,当即放下水桶冲了上来,扒开二人,将李若言的衣襟捂上“哪来的登徒子,竟敢轻薄我家先生!快快放开!”
  “君悦,那不是登徒子,是你家师父的月表叔。”
  杨思修坏笑地说道,直听得月如辉一愣一愣。君悦倒是反应过人,一听这话马上恭恭敬敬起来:
  “前辈就是北域第一高手,皓澜山庄的月庄主么?”
  “我是月如辉。”
  “原来是师叔祖,是学生无礼了。学生君悦,拜见师叔祖。”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言言自己收的徒弟。你是言言的表叔,他当然叫你师叔祖了。”
  “真是胡闹,我几时成了什么表叔了?你快跟人家解释清楚。”
  “这可是言言自己说的。整个永州城都知道了呢。”
  “擦身的活儿让君悦来就行,师叔祖早些下去休息吧。”
  “我会替他擦的,你们都去歇着吧。”
  “您……会擦?”君悦认真地问道。
  “就是,您老人家会擦么?”杨思修在一旁讥笑道,嘲讽地眼神瞧得月如辉一愣一愣。
  “不就是擦身吗?以前言儿生病时不都是我擦的吗?”
  “外行了吧?今非昔比呀,言言现下的日常起居,可不比与你在一起那时候了。只用点热水擦擦对付对付可不行呢。”
  “不用水擦,难道还用油擦不成?”
  “正是,答得分毫不差。君悦,好好告诉你师叔祖要注意些什么。”
  君悦自然而然地在热水里绞了毛巾,敷在李若言脸上,认真地对月如辉讲解道:
  “老师今日上台前化了妆,一定要卸了妆才能睡,不然胭脂水分留在脸上,第二天皮肤要受损的。卸妆之前先用湿热的毛巾盖一下脸,让毛|穴张开,便于清理干净。然后再用米糠油卸去妆容。”
  说完他取下毛巾,自床头桌上拿来一个盛着瓶瓶罐罐的托盘,取出一根棉签沾了些水,又拿出棉片垫在李若言眼睛下,轻轻替他清理了睫毛上的蛋清。然后用棉花球沾了一其中一瓶的油脂,在李若言眼睑和眉毛上拭过,卸去眼妆,接着再卸唇妆;随后又取了一块干净棉花将那瓶油在全脸抹了。
  李若言似是被他的动作扰了睡眠,不舒服地皱皱鼻子,哼哼两声。君悦怕吵醒他,没敢再说话。用无名指腹在他脸上轻轻划圈按摩过一遍之后,重新绞了毛巾,一遍一遍地替他擦净脸颊和脖子。只见脂粉洗尽,李若言一张沉静的脸上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病态的憔悴,原本被胭脂掩饰的真实肤色显露出来,显得他原本病倦的容颜脆弱不堪。月如辉这才看清,原来他的面色已经惨白到了这样的地步。
  君悦替他洗净脸上的油脂残妆,又在那堆瓶瓶罐罐里拿出奈冬花露、玫瑰香油替他抹在脸上,又用无名指腹点了银耳熬成的浓稠凝胶点在他眼周的皮肤上。这才停了手,提起水桶出去。
  月如辉在一旁看得目不暇接。他拿起那托盘里的各种瓶子,试图解读透彻上面纸糊的标签。
  “别看了,这东西我费了两三天功夫才分清楚。你也别费劲研究了,这东西就算你弄懂了,也帮不上忙。你那一手老茧,再往在人家脸上抹来抹去,不把言言脸皮擦破了才怪。言言可比你精于养生之道,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配的,依照我看,比皇宫里那些妃嫔娘娘用得还好。哎呀,真想不到言言还精通药理呢……”
  杨思修边说边啧着嘴。但见君悦去而复返,另换了一桶热水。杨思修伸手接过绞干的毛巾,撩开李若言的衣襟要擦。
  “我来。”月如辉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上来想抢布巾。
  杨思修把手藏到身后。笑道:
  “这个你也做不来。”
  “我怎么做不来了?”月如辉急了。
  “你以为只是擦擦就行”杨思修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言言身上淤血散得慢,真气推之不动,需得借着擦身推功活血。”
  “推功活血我也会。拿来!”说着上来就要抢。
  “你粗手粗脚一会儿再给擦坏了。”
  “你少说我,自己还不是一手的茧子。”
  “我可不一样,我是大夫。你知道什么?他现在的伤势、体质你完全不了解。万一不小心再给弄伤了,你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你……”
  “唔……”似是被他们的争吵惊扰,李若言踢着腿哼哼两声,以示抗议。
  “嘘——”
  看着月如辉无语,杨思修心底暗笑。他握起李若言的脚,解下他脚上的舞鞋,将毛巾重新用热水绞了,一点一点地替他擦身、擦脚。然后他取来杏仁油,替他按摩有些浮肿的脚。
  月如辉在一旁看着,心里又痛又酸,奈何自己是一点手也插不上。
  “好了,我跟言言要歇息了。你也找间屋子去睡了吧。”
  “什么?不准。”
  “瞧你吃醋吃成那样,我又不会吃了他。”
  “是朋友就赶紧出去,言儿说什么也不能跟你睡。”
  “我跟他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你说什么!你都看了他哪,摸了他哪了?你跟他在一起有多久了?”
  “半个多月吧。啊——该看的该摸了都试过了。哎呀……言言的身子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呀,啧啧啧……”
  “杨思修——”一把纠住杨思修的领口,月如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禽兽……”
  “比起你对言言做过的事,我可算是君子中的君子啊”满意地看着月如辉缩小的瞳孔,杨思修嬉皮笑脸地在他耳边轻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过的那些好事。言言下面的撕裂伤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
  月如辉的脸一下变得铁青,他紧咬着牙关,无言以对,怒目相向。
  “我听柳兄弟说,你今天见到言言的时候他已经睡了?”
  “是。”
  “不是我说你,你今晚真的不能睡这儿。万一他夜里或是明早醒了,睁眼就看见你,哪得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你还是先出去,待明日他醒了,情绪好些了,再出来见他。”
  月如辉被他一番话说得笃笃定,明知这话百般漏洞却又无言反驳,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出不来。他忿忿地一跺脚,转身离去。
  杨思修费了些唇舌把君悦给打发了,自己将门一关,喜上眉梢地一下扑到床上,捧着李若言的脸就是一阵狂亲。
  今晚青桐被他师傅罚,柳如瑾肯定又是那招连夜跪。月如辉也被他打发走了,今晚这屋里只剩下李若言和他两个人。
  “言言……终于可以单独睡在一起了……”
  杨思修像抱着宝贝一样手脚并用地将李若言抱在怀里,放到自己身上滚来滚去。
  “嗯,吵死了……”李若言在梦里毫不客气地一掌拍了过来。
  杨思修连忙噤声,小心翼翼把李若言放平在床上,美滋滋地脱了他的衣物,只剩亵裤,两人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上下其手地摸着他光滑的脊背。
  “杨思修。杨思修!可恶!”
  “师叔祖,这么晚了您在院子里做什么?”
  君悦洗晚澡出来就见月如辉一个人在院子里,对着一棵光秃秃的树又扯又打。
  “我砍树。”
  “这树是客栈的,你砍它作什么?”
  “我砍树练功,你去睡吧,别管我。”
  “是。君悦失礼了。”见他脸色难看,君悦识相地走了开去。
  月如辉打了一阵,心中依然郁闷难平,脑中渐渐浮现杨思修与李若言亲热的画面。
  “啊……不行!”他绝不能让言儿吃亏。想到这里,他忿忿然冲了回去。
  且说那杨思修搂了李若言躺在被窝里,上上下下将李若言裸露的地方摸了个够,仍是觉得心痒难耐。他做贼心虚地解开李若言的裤腰带,慢慢将手探了进去。谁知手指刚伸到腰上,猛地一股蛮力隔着棉被扣住了他的手腕。烛火阑珊中,他回头就对上了月如辉胡子拉碴的狰狞面孔。
  “你在干什么——”
  “啊,啊哈哈哈哈……”杨思修心虚地讪笑着“没什么,我只是看看他有没有蹬被子……”
  “是吗?”月如辉一掀被子,挤进两人中间躺下。
  “哎,你出去,这床这么窄,你我两个大男人想把言言给挤坏呀。”
  “那你出去呀。”
  “我不。你在这儿,言言醒来会吓坏的。”
  “我不走,我在这儿是保护言儿免受你的魔爪。你放心,他只要眼皮一动,我就赶紧离开,保证吓不到他。”
  “随你吧。我要睡了,过去点,把被子给我点。”
  “给不了了,被子就这么大,全让你拉过去言儿就没盖的了,你要盖被上我屋里去睡。”
  “我死也不走。”
  两个大男人一人一角拽着被子拉扯起来。原本看似宽大的棉被盖在他二人身上显得非常寒酸。杨思修见他力道凶猛,抬起一脚往他腿间踢去。月如辉不动声色,一掌挡了下来,紧跟着膝盖一弯,往他小腹顶去。杨思修身子一弓避了开,手上忙不迭地又来抢棉被。两个人衣冠不整地开动拳脚,在棉被下打了起来。突然,杨思修一掀被子,大骂起来:
  “月如辉!你无耻!做了那等禽兽之事还敢跟我抢言言!”
  “杨思修!你卑鄙!明知言儿与我相好却趁我不在偷食!”
  “要不是看在多年友谊我早杀了你!”
  “若不是顾念往日交情我饶不了你!”
  “谁要你慈悲!”
  “怕了你不成!”
  两人纠着领子在床上扭打起来。那床棉被在争执中也滑落到地上。
  李若言只穿一条亵裤,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渐渐被冻醒。他哆嗦一下,头昏脑胀地揉揉酸痛的眼皮,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衣衫微敞、蓬头乱发、一上一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哈嗤——你们……干什么……”
  “言儿……我……”月如辉猛地对上李若言泪光闪闪的眼睛,只觉心头猛地一紧,千言万语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言言,你怎么醒了……”
  “啊!你……”认清月如辉的面孔,李若言猛地睁大眼睛,脸上血色尽失。
  “言儿,是我,你别激动,是我呀……”月如辉忙扑上去搂住他。
  “啊……啊……”李若言只觉胸口突然一下疼痛无比,他捂着胸前,表情扭曲了起来。
  “言言”杨思修赶忙上来点了他|穴道,将他放平在床上,轻轻在他肋骨两侧按摩“岔气了。”
  “言儿……”月如辉握住他无力的小手,低声唤着。
  “辉辉……”
  李若言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敌不过酒醉的眩晕和头痛,迷迷糊糊地又昏睡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夜色低沉,微弯的新月在云层里静静地散发着清冷的光华。月如辉徘徊在客栈窄窄的走廊上,只觉得一生从未走过这样迂回的走廊,弯弯折折反反复复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杨思修从房里出来,他忐忑地走到门口他,也不敢贸然推门进去,只斜斜地从半掩的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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