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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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舞 by 董圣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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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逞什么能。我又不会笑话你,你难受就说出来,我好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我就只能在一边看着你皱眉头,看着你冒冷汗,呆在你身边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你一天天地高烧不退。
  有时候我真后悔,为什么我当年没有去学医,那样的话,我就知道你病成什么样,该用什么药。为什么那天被射中的人不是我,如果被射中的人是我,那么现在操心劳神的就是你而不是我;那样的话,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我,你一定可以弄到钱买到药,你一定可以背着我回烟雨楼台去找神医杨思修,你一定不会像我这样没有用,只会哭……”
  “言儿怎么会没有用呢?若是没有言儿,恐怕我早已死了。”伸出手,轻轻抹去李若言脸上的泪。
  “我不要你安慰,我只要你快点好。”
  “如你所说,伤口一旦感染,就很难再好。言儿,你将煮药的那个炭炉拿到这边来。”
  “怎么,你很冷吗?”
  “不是。你将我的佩剑插到炉火中烧热,烧至通红。”
  “你要做什么!”
  “为了让伤口不至化脓,必须以烙铁炙烫伤处……”
  “你疯了!”几乎崩溃地大喊起来“怎么能用这种方法。”
  “言儿,只有这种方法……”月如辉眩晕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要听!不行!绝对不行!我不管你有多少道理。你曾经试过也好没试过也好,总之我就是不准你这样做!你以为烙过之后就能好吗!好了的只是侥幸而已!烫伤的伤口还是会化脓还是要恶化,这种方法根本是谣传!再说,好痛,好痛。我怎么能让你对自己做这么残忍的事。”
  要阻止月如辉这种危险的想法,必须制止他往这方面想。
  他今天必须给辉辉买药,他必须弄到足够的钱。
  “我忽然想起以前一个神医告诉我的一个方子,我这就去给你抓药来。你先喝点水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李若言用水浇灭了小炭炉里的火,带着瘪掉的钱袋出门去了。
  “言儿,你去哪,回来……”
  月如辉支起身体,却又一阵眩晕地跌回了枕头上,无奈地粗喘着。
  李若言急急地出门来,浑身上下只剩两个铜板。
  其实他哪有什么神医的方子,有的只不过是一个云南白药的空药瓶。
  他捏着那个空瓶子细细看着:“'功能' 止血愈创、活血化瘀、抗炎止痛;'成分'三七、重楼、麝香等名贵药材。”
  “等名贵药材”!什么叫做“等名贵药材”!该死的保密配方!
  气愤地将瓶子扔在地上。
  李若言决定上街去,用他先进一千多年的头脑混点钱。
  摸摸兜里仅存的两枚铜板,李若言走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上,苦苦思索着生财之道。
  偷钱一计是再也不敢去想。他现在饥肠辘辘,恐怕偷到手也跑不动。
  那么,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快速地得到钱呢?
  俗话说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横财,对,就是横财!
  眼下既没力气又没启动资金的人发横财的途径只有一个——赌。
  “下!下!下!买得多赢得多啦啊!快开了!快开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赌台之上,荷官摇着骰盅,卖力地吆喝着。
  周围一片沸沸扬扬攒涌的人头。众人纷纷将手中钱财掷到桌上划分的不同区域里。
  “借光!借光!”
  扒开人头挤进拥挤混乱的人群,来到赌桌前面。
  原本就宽松暴露的马甲在挤压拉扯中已经趔开来,露出优美的锁骨和洁白的胸口。
  被他出众的容貌和怪异的打扮吸引,一时间,赌桌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眼睛发直地盯着李若言光洁的皮肤。
  “怎么玩?”
  “老规矩——大小一赔三,豹子一赔六,眼儿猴通赔——”
  还是荷官反应快,冷却片刻之后又接着吆喝起来。
  “哎——来了来了!开了开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这位小爷也来一把吧!买得多赢得多啦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骰子终究是骰子,到了哪个时代哪个世界规矩总是变不了的。
  耳边的吆喝声、喧闹声一直持续着。
  李若言在桌边观察了好几把,迟迟拿不定主意。
  “我说这位小爷,您也在这儿站半天了。您别光看呀,怎么样?玩一把吧?”
  犹豫地摸着手中仅存的两枚铜板,不知是否应该下注。这是他们最后的财产,如果省下来,可以够买两个饼,可如果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只有这两枚铜板,是买不了药材的。
  “您要是不买,麻烦您就往后让让,别挡着后面的朋友下注呀。”
  “我买!”
  咬咬牙,李若言把铜板压在小三点那一格。
  “来啊来啊——开了啊——买定离手——开——”
  荷官打开盖子那一刻,李若言紧张地屏住呼吸,死死地盯住骰盅里面。
  “一二三,小——”
  “啊……”
  周围的欢呼声和咒骂声夹杂地响起来。
  李若言惊魂未定地抓起划拨到自己面前的铜板。
  他赢了!他居然赢了!一赔三,他赢了六个铜板!
  “再来再来啊!手气好的接着买!手气不好这把转运!快下快下啊——”
  荷官又一次摇起了骰盅。
  还要再赌吗?为了药钱,李若言狠狠心,把最早那两枚硬币留下,将赢来的六枚压了大。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来了来了,开——”
  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六六一,眼儿猴——”
  天呐,这怎么可能,转眼间,他就这样全赔进去了。
  这就是赌钱吗?一下子,所有的钱又被剥夺了。
  李若言只觉得脑子嗡嗡响。
  没有钱怎么办?辉辉怎么办?他输不起,他输不起呀。
  他要那些钱,他需要那些钱呀!
  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赌博会上瘾。
  “多买多得!买定离手——”
  他要赢回来,他要把刚才那些钱赢回来!
  拼一把!
  猛地把头发一扎,脑袋一甩,掏出最早的两枚铜板,合掌握在手心里。
  好似捂着火炭一般,战战兢兢,抖个不停。但见他两眼发绿,太阳|穴上一跳一跳,呼吸急促地往手心里轻轻的哈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地道:
  “辉辉的药!我们的粮食!赢吧!”
  说着便将那两枚铜板掷了出去,正正压在三个六那一格。
  “起了起了!开——”
  荷官长长一声吆喝,骰盅的盖子被掀开来的一瞬间,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骰盅,只见手起盖开的一瞬间,盅赫然三个六点。
  李若言几乎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通天豹子!!!”
  随着荷官长长的一声吆喝,人群再次爆发性的沸腾起来,耳边叹息声咒骂声吆喝声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一次压中三个六点的通天豹子,照规则就是通吃台面上所有的赌注。
  李若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大把铜板碎银子划拨到自己面前。
  惊魂未定之时,赌台上早已吆喝开了新的一局。
  几乎虚脱、无心恋战的他大把将钱装进自己瘪掉的钱袋,迅速撤离赌桌。殊不料身后的两名赌徒相视一下,跟了上来。
  出了赌场的李若言给自己买了包子,心满意足地一边嚼着一边往药铺子走。
  走过街边胡同口的时候,忽然从身手伸出四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整个拉进了巷子里。
  “唔!唔!干什……啊!”
  嘴上的手刚刚松开,腹部就挨了重重一拳。
  他捂着肚子跌倒在地,痛得什么也看不清。
  还来不及回头,拳头就如雨点一般地落在他身上。
  “格你老子的!大爷在里面玩了一天都没赢,你小子一来就通吃!肯定出老千!”
  “啊!啊!”
  用力地抱着脑袋,躬起身子,竭力保护要命的位置。
  正当他哇哇大叫地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猛地觉得腰上被人一拽,竟是钱包被一把抢了去。
  想也没想的他竟不要命地扑了上去,死死扯住那个钱袋。
  “还我!还我!啊——”
  不理会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李若言大叫一声咬住了那人的手,死死地咬住不放。
  那男子被咬得痛不欲生,大骂着脏话一巴掌掴在李若言脸上。
  李若言耳朵嗡地一声,脑中一震,几乎要昏过去。
  此时脑中突然闪过什么。
  他猛地嘴里一用力,死死地咬住不放,两手死死攒住那个钱袋护在怀里,任凭身后另外一人拳打脚踢,就是不松口。
  “松开!你大爷的,要断了!”
  李若言几乎痛得晕过去,只凭着一点意志顽强地咬住不放,像个拖把一样被拖着在地上移动。
  那抢钱的赌徒终于被咬得松了手,但李若言的下颌却依旧僵硬的松不开来。
  那人反手一个巴掌,终于将李若言瓜得飞了出去,自己捂着流血的手哀号不已。
  而另一个赌徒又上来欲抢他手中钱袋。
  只见得李若言歇斯底里地号叫着,充血地瞪着充满恐惧的双眼,仿佛被逼到了绝境的猛兽一般,随时准备扑上来拼命。
  两个赌徒被他疯狂的模样震慑,相互对视一眼。
  “小子要钱不要命。算你走运。”
  说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便跑掉了。
  李若言筛康一般地趴在原地抖着。
  过了好久,才渐渐镇静下来,扶着墙爬起来,捂着伤痛的身体离开那个胡同,往药店走去。

  萍水相逢

  第二十五章
  李若言提着装药的纸包,慢慢地走在路上。他走得很慢很慢,不时地停下来扶着墙壁。
  血从鼻子里流出来,他不停地用手背擦拭。
  身体很痛,每呼吸一下都痛得他咳嗽不止。
  他想,自己的内脏一定是受伤了。
  但他不能倒,他必须回去,辉辉还在客栈里等着他,他需要他。
  他捂着肚子,浑浑噩噩地走着。
  眼看着“天祥客栈”的牌子就在前方,他火辣辣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可就在此时,腹内突然一阵剧烈地疼痛翻涌。
  他眼前一花跪倒在地,张开嘴刚想咳嗽,一股腥甜自喉咙里升起,鲜血缓缓自口中冒了出来。
  “啊……”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掺着血污的泥土,李若言猛地一阵天眩地转,昏了过去。
  “前面出什么事了?”
  “禀庄主,有个孩子昏倒在路上,好象是受伤了。”
  “哦?多大的孩子。”
  “大概十四五岁。”
  “没人管吗?实在太不像话了。你去将他抱上车来,带回客栈救治。”
  “言儿!”
  月如辉从睡梦中忽然醒来,但见窗外天色已晚,而李若言依旧没有回来,心中闪过一阵莫名的不安。
  挣扎地坐起身来,忽然感觉一阵的眩晕。
  他甩了甩头,披上衣服,冲出门去。
  “唔……”
  “怎样了?还好吗?”
  “啊……”
  捂着胀痛的头醒来,李若言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痛得直叫嚣。
  “躺着别动。”
  谁?是谁?
  李如言抬起酸胀的眼皮,烛光灯影中看见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孔。
  “别害怕,是我。”
  “你是谁?”李若言艰难地起身。
  “你不记得我了?你别起来,你伤得不轻。”
  “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去。你是谁?为什么拦我?我要回去……”
  “我是楚雁秋。那日在酒肆,是你替我解了|穴,你不记得了?”
  “啊……那天的是你吗?我没有什么印象了。我怎么了?我是不是晕倒在路上了?”
  “是。你伤得不轻,所以不要乱动。”
  “天呐,我昏了多久了?谢谢你帮助了我,可是我真的有急事,我必须赶回去。”
  “是什么事这么急,我能帮上忙吗?”
  “是……我的一个朋友受伤了,我要赶回去照顾他。”
  “是那天你背在背上那个喝酒闹事的朋友?”
  听他这样一问,李若言全身一震,完全清醒过来,他怀疑地看着楚雁秋:
  “你怎么会知道的?”
  “哈,看来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略感挫败地甩甩头“那日,还是我将房间让给你的。”
  “啊,原来是你。真不好意思,那天我背着人,没有看到你的脸……”
  “那么,你现在可以好好看看我的脸了。”
  楚雁秋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
  李若言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他。
  楚雁秋只觉得那眼睛湿润得有如一汪湖水,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就会掉下泪来。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安抚,不想李若言张口对他说:
  “我现在认得你了。我该走了。”
  “不要走。”一把握住李若言的肩膀,随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松开手来。
  “你有伤在身,怎么还能照顾病人?这样吧,你在此休息,我安排人手去照顾你那位生病的朋友如何?”
  李若言思考片刻,刚想答应,忽然想起上回在酒楼那幕。楚雁秋被误会成杀人凶手,而且苦主极有可能是那三个山贼的爹。
  要是辉辉不小心露出马脚,叫人拆穿了去,这楚雁秋还不将辉辉拉了去替自己平反昭雪。
  辉辉据说武功高强,但这个楚雁秋人手这么多,辉辉一个人又身受重伤,要是真打起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不行,不能让他们接近辉辉。
  “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必须回去。我出来这么久,要是再不回去,他该担心死了。你让我回去,让我走……”
  “好吧好吧,你别激动。这样好了,我送你回去,免得你在路上又出什么事了。”
  “我……”
  “放心,肯定比你自己走路要快。老张,你下楼去租个轿子来,我要送这位少爷回客栈。”
  “是。”
  狭窄拥挤的轿子里,楚雁秋挨了李若言坐着。
  看着李若言一脸紧绷的愁云惨雾地抱着药纸包,便拉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安慰,谁知李若言竟不情愿地把手缩了回去,并且尽量地往边上靠。
  “你不必这么拘谨的。也许是我唐突了,我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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