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春波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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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春波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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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痛苦挣扎地扭动着身子,却让寒的欲望更加深入他的体内。近乎无情的索取,带着温柔的触吻,痛苦地让寒吞噬着呼吸,感觉两人身子结合成为一体的真实存在,断断继继的呻吟自唇舌之间迟疑地泻出,“唔……” 

寒松开了交缠的唇,双唇靠得极近,喘息可闻,身体的律动未曾停止,反而更加刻意地在云喘息的间隙冲刺,挑战着云的自制极限。呼吸被交合的速度打断,断断继继的呻吟再也难以压抑,云不由将脸埋在寒的颈项间,感觉着汗湿的温热肌肤和急速的脉动。 

不停地侵占着,深入灼热狭紧的密径,让那永远只以冰冷高傲对着外人的身子为自己而舒展。在自己身下低吟轻喘,说不得是得意还是满足,渐渐地,连自己的心神也乱了。迷离相交的眼神,蚀骨销魂的交缠,难以自制的快感让他不由低嘶吼着,一口咬在了云洁白的肩膀上。 

———————————————— 

窗外从晌午就下起雨,不是沾衣欲湿的杏花雨,而是门掩黄昏的倾盆雨。密密碎碎的雨声打在窗上,打在叶上,晕暗的天时不时银蛇狂舞,电闪雷鸣,似乎整个世界都要在一个下午颠覆。 

懒得去关窗,任屋外大雨打湿窗台附近的一切摆设,时有水气雨雾飞溅过来,裸露的肌肤微有点寒意。 

拖过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点,两人都没有说话——又或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等待打破,寒惊鸿终于开口了。“云……”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平静无波,被子下的手捏紧了被子。 

寒惊鸿转过身,看着他被汗水浸湿,贴在颊畔的黑发,还有蒙蒙胧胧,未从情欲中回过神来的湿润黑眸,屏息靠近。 

云照影根本没有看他,但原本只是红晕未散的脸上,绯意渐艳。随着自己越靠越近,犹带水意的长睫轻颤起来,终于忍受不了自己露骨的目光,回头叱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关系都这样了,还这么凶。”寒咋舌,在云彻底恼羞成怒之前,笑语道:“在重九大会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去南疆探个究竟?” 








第六回 

离开了青楼楚馆,离开了名娃娇姬,惊鸿照影终于真正地重新踏入了江湖。 

前往南疆的路上,依然是你争我夺,争强赌胜,互不相让,但却少了先前的火药味及意气之争,多了份殷勤呵护,浓情蜜意。登山临水,寻幽访胜,这次留下的却是两人的俪影双双。 



五月,正是瘴气最重的时候。苗族起源于“九黎”部落,后迁徙至长江中下游,形成三苗部落。苗疆一带因地形气候缘故,房屋多为木结构的吊脚楼,一般分为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圈养牲畜或堆放杂物。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下南疆,多年前,尚自互赌胜负的时候,为了苗王的千叶回天果,两人便曾数度潜入苗王城大打出手。连拼七次不分胜负后,千叶回天果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苗王作为贡品送上朝廷,这才换来王城平静。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尚不仅如此。当日云还因为救了误闯战场的月雅小公主而惹来桃花劫。连番嘻闹一般的你追我赶,月雅原先只是不服云一见她就头大的神情,故意缠着他。后来月雅遇上五毒教,危急时,白衣飘飘,风姿若仙,揽住少女时那一声冷冷的‘谁敢伤她’,足以令天下女子动心。月雅由原先的嘻闹纠缠转为真正倾心。 

可惜最后结果却是流水无情辜负了芳心。 

旧地重来,回省往事,两人不胜唏嘘。回想起昔时年少气胜,一个冷一个热,却是一般的趾高气扬争执无休,不由莞尔。 

“云啊,再往前走三里,就是我们第一次遇到月雅的桃花林吧。”寒惊鸿突然开口相戏。“要去旧地重游么?” 

云照影默然不语,半晌只道:“被纠心盎整掉半条命的人又不是你。” 

“把你带出苗疆的可是我啊!你以为你很轻么?我快马加鞭将你扔回荡雪小筑,再为你找亲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耶。”寒惊鸿清算旧帐。 

提起此事,云眼神一暖,若有所指地看着寒。“还真辛苦你了。不过大丈夫施恩不望报……” 

“我只听说点水之恩涌泉以报。”笑嘻嘻打断云的话,寒用事实证明他绝对不是施恩不望报的人。“我是小人哦!” 

“小人……那你要什么报答?”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云平板板地问道:“寒大侠救命之恩,云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啧,也可以啊。”抚着下巴打量对方,寒惊鸿笑嘻嘻地说:“虽然你身材平板了点,脸色冷了点,脾气坏了点,即不多情也不温婉,更不会下厨为我煮羹汤……”他一边说一边闪避云照影恼羞成怒的‘云烟茫茫’,“不过看在你是美人的份上,我还是会收下你的……” 

“到阎罗殿去收吧!”四道无形箭气以缰绳为弦射出,劲风凌厉。寒惨叫了声‘谋杀……’,谋杀什么含糊说出,整个人随着箭气从马上倒了下来,挂在马腹上,只剩一只脚勾着蹬,向云扮个鬼脸。 

两人一路追赶,不知不觉偏离了方向,桃花林也远远堕在了身后。 

———————————————— 

龙头蚱蜢吴儿竞,筍柱秋千游女并。 

芳洲拾翠暮忘归,秀野踏青来不定。 



过了桃花林后三天,两人来到平寨,见村寨集市热闹,人人争往江边涌去,江上隐约可闻擂鼓礼炮疯狂作响,人群的呼喝加油之声更是惊天动地。街上时有少年男女抱着芦笙吹奏起舞,舞姿欢乐,笑容纯朴,将喜庆的气氛簇拥上了顶点。 

“今天似乎是五月廿六吧。”寒惊鸿一拍掌,“正好是龙舟节啊。”(注) 

云照影慢了一步才想起,他素来便不爱凑这种热闹,见寒惊鸿伸长脖子往江边望,大有去瞧上一番的意思,忙道:“要去自个去。” 

“难得来苗疆,不看太可惜了。云啊,别这么忍心,让我一人孤鸿单飞。”寒惊鸿边说边拖起他的手,却被他巧妙一转,如游鱼般滑了出来。 

“两个选择:自己去,或者都不去。”云为了自由,板起脸。 

寒思考片刻,想想带着块冰山去冷冻大家的热情似乎也不是好事,便耸耸肩。“那我去看会儿,你在这里转转好了。” 

见云点了下头,这才放手,将缰绳交给云,跳下马脚步轻快地往江边走去。 

云摇了摇头,不知道那边赛龙舟有什么好看,想来只要有热闹的地方寒都喜欢去凑上一脚。 

他也下了马,牵着两匹马边走边随便看着两边摊子,准备到长街的另一头等寒回来。不料走到一半,目光却被摊上一物吸引了。 

苗族饰物素来以式样繁多,色彩艳丽而著称,在一片浓艳华彩中,那方素白就分外引人注目了。那是块小儿巴掌大的玉石,远远看着,玉质并没多好,只是形状很巧地呈云朵状,上面缪缪数笔,勾勒出两只飞鸟。由于隔得远了,云并没有看清楚那上面画的是什么鸟,只觉得那块玉石虽非佳玉,给人的感觉却很好。而且云状的玉,还有上面画的鸟……想到这,脸上不由微微一红,暗下唾弃自己不纯心思。 

他停下脚步又瞧了一眼,迟疑着要不要过去将玉石买下来。但他一身中原打扮,容貌又秀丽,早引了许多路人对他指指点点。被这么多人当罕物看着,总是不愉快。云皱了皱眉毛,当下牵着马,快步离开市集。 

在寨尾一株树下静候着,没过会儿,寒惊鸿就回来了,一脸眉飞色舞,笑嘻嘻道:“云啊,你没去看,实在很可惜……” 

寒惊鸿描绘着江边的热闹活色生香,云看似一脸淡漠地听着,却很专注。他不喜欢热闹,但喜欢看寒说话时的神色,琥珀色的眸子闪着明亮的光芒,薄唇张合间,洁白整齐的牙齿几乎淘气地向他炫耀着。 



日色渐偏,两人渐渐远离了村寨。寒惊鸿突然勒马,向云比了个手势。“听到了么?” 

“东南方,三里外。”云照影同时驻马。 

“要去看么?”反正没目标。 

点点头。“可以。” 

两人掉转马头往东南方向,行不到三里,打斗之声更大。透过林木,已可见二批人正厮杀地难解难分。 

说是两批人,其实被围攻的也只剩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了。他的周围堆满尸体,身上多处负伤,血迹斑斑。不及止血的地方鲜血不断淌下,但他却全不顾惜自己,势若疯虎,用的全是以命博命之招。 

围攻他的人虽然多,一时也是无可奈何,正用车轮战慢慢消耗少年的体力。 

强行插手别人的恩怨,一向是江湖大忌。虽然这大忌对惊鸿照影而言,素来是不存在的,但不知双方人马为何厮杀,胡乱插手也不是两人的风格。 

两人隐身密林,静看片刻,云照影的手微微一动。 

‘咄——’一声,一粒小石子飞向围攻之首那人背后灵台|穴。为首那人功力不弱,听得背后风声,急急避开,小石子落空,飞了出去。 

他只道已避过了,不料那落空的石子居然射在一旁大石头上,又反射回来。幸亏他听得风声不对,身形早动,再次避开。 

云照影既然出手,寒惊鸿自然也跟着出手。为首那人可以避开云照影的石子,却再也避不开寒与云同时发出,无声无息,此时才飞到的另一颗石子。臂间曲池一麻,手中长鞭不由自主地掉落地面,心下又惊又怒,收住攻势,大喝道:“哪个兔嵬子在暗箭伤人,快给大爷滚出来。” 

话未落,又是二枚不知自何处发来的小石子,一上一下,甚有默契。这次风声更急,首领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发作,就一手掩脸,一手扶膝,单膝跪倒在地上。 

鲜血自指缝间流出,他吐出一个大门牙。 

连对方的身影都没看出来却已吃了亏,首领心知真将人逼出来,自己一定讨不了好。咬咬牙,放下狠话。“在下不知朋友是哪路人马,不过,要与本门作对,就要做好万盎附骨的准备。今日之事,不到黄泉,誓不罢休!” 

他说完又看向那被围攻的少年。“大家都收手。罗成默,今天有人救你,算你好运,我们走!” 

少年原本便负伤甚重,见敌人已退,再也支持不住,长剑倾倒拄地,强撑住摇晃不止的身形。 

过了会儿,他抬头,目光笔直地射向林子一角,正是惊鸿照影所在之地,似是早已发觉两人所在之地。 

隔着幽暗的林子,三人目光对上。少年略点了下头,并没开口表达感谢救命之意,吃力地转身离去。 



看出这少年身后定有极大的故事,林中两人对看一眼,寒惊鸿继续摸摸下巴。“本门?” 

“血欲门。”云照影冷冷回话。 

“有可能。”微微一笑。“你要选哪边?” 

“少年。” 

“那我只有去跟那批饭桶了。”寒叹了口气。“不管有没收获,晚上在叫化窝见,不见不散。” 

“好!”云回答得干脆,走得更干脆,身形一下便消失在寒面前,只余交待。“尸体留给你收。” 

“喂喂!!”叫了几声,唤不回已经走远的人。慢了一步的寒惊鸿脸色扭曲。“轻功不是给你这样用的吧——这又关我什么事啊!” 

他心下早有计较,不怕那群血欲门的人脱离自己掌握。嘴上嘀咕不停,还是认命地去找人收殓。 

“云到底还是心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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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人烟哪里就会有乞丐,哪里有乞丐,哪里也就会有丐帮。 

吃着叫化鸡,炸蚕蛹,烤蛇串,寒惊鸿很有义气地拍着身边丐帮南疆分舵的坛主蛇丐樊庆,“樊老兄,好久不见,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来来来,再来一杯。” 

你当然高兴!老叫化的脸垮了下来。今天喝茶杯子突然摔碎,就知道有恶噩会上门,谁知是这天降瘟星。 

“咦,樊老哥,见到我你不高兴啊?”寒惊鸿酒喝得快,转眼一坛子就见底了。 

“哪敢!”蛇丐从牙缝里挤出微笑来。老叫化只是一个六袋长老,哪敢跟你这个帮主的结拜兄弟计较。不过重点是。“今日寒少侠是一个人来还是……” 

“哦,云去跟踪一个人了,大概会晚点才来,不用心急,你早晚会见到他的。”若无其事地打破老人家的妄想,不理身边一副天塌下来脸垮下来的樊长老。“小吴子,酒再来一坛。” 

面人欢笑背人愁!樊长老深刻明白了名妓们的心声。他倒不是不欢迎这对名满江湖的少年侠客,但……他的乞丐窝再也经不起这两人的折腾了。月雅小公主逼婚事小,两人三天两头比划打破屋子事小,动不动引一堆敌人杀上乞丐窝事小,被敌人天天在饮水里下盎下毒事小,放火烧屋事小,最悲惨的却是还得帮他们两人偷抢灵药、提供情报、放火烧屋、散布谣言……一言以蔽之就是——坏事作绝! 

他们丐帮堂堂正正的名声,在认识这两只瘟神后,已一去不返了。多少次与帮主抱怨而不可得。帮主一句武林中未见如此侠肝义胆之人就推回他的报告——他奶奶的史帮主,你有胆在说这话时不要回避老子的眼睛,你有胆在听说你这两个结拜兄弟已靠近你三里时,你不准备翘路,老子我就服了你! 

“樊老兄,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突然凑到眼前的脸,让以老奸著称的樊长老也不由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在想寒少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需要老叫化赴汤蹈火啊。” 

赴汤蹈火,真是形象到不能再形象的形容词了。老叫化腹诽于心,脸上的皱纹笑成菊花。 

“为了武林大义,樊老兄一向在所不辞,小弟十分感动。” 

我很想辞啊!老叫化心中大叫。 

“其实这次也没什么事。你知道点苍重九将开惩恶大会。针对的就是血欲门及阴月教、断情门。我让阿大阿二去打听阴月教及断情门,跟云来苗疆就是想踩踩血欲门的底。” 

寒惊鸿脸上的花笑得一点也不逊于老叫化,老叫化的脸再次垮下来——这还不叫大?!在南疆谁不是对血欲门避而远之,只有你们会自己送上门来。 

“樊老兄,有什么情报提点小弟一二呢?”寒惊鸿笑得明亮耀眼,老叫化被刺得差点流下泪来。 

“血欲门我们也一直在关注着。但他们形踪隐密,每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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