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波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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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波追寻-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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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不断发出异于平常的妖柔声音,彷佛在诱惑脆弱的人心出 

来投降。 

望着频频震动的窗沿,他一夜无眠。 







追寻─第四章之2 





黑夜里,狂风袭吹着,杨柳叶纷乱飘零间,两抹敏捷的身影快速奔驰而过。没有 

停歇地,他们朝着碎石路末尾的城隍庙前进。 

冷啸的夜风,阵阵阴气逼人。但很奇异地,在一排排被炮弹轰过、死沉遍地的乱 

墟之间,唯有那栋破庙屹立不摇着。 

是年代久远的庙,忘了是哪时砌造起的,只记得早在北边一带垦地开发繁荣之前 

,这儿便稳稳地站着它了。 

原本还算鼎盛的香火在附近几间庄严宏大的法寺建立后便稀疏得不成样子,断了 

粮的城隍老爷最后仅能靠着私贩子的心血来潮吃点饱饭,不得已地也就只好对那 

暗盘子交易闭眼装作不知,因此这儿便成了黑货走私、赃物聚集的大流通点。 

走过高生的草堆,跨开那脱了一边的落漆朱门,荒凉的殿堂便出现在眼前。白石 

造的香炉斜倒在地上,神坛两侧的文官武官,一个断了手,另一个少了头,凄凄 

然也,就连正中央的城隍爷脸上的胡须也都掉光了,只一片的无奈悲叹。 

魁七还记得年初他顺道来溜溜时,曾供了些红果许愿生活顺遂,不过从今日的现 

状看来,这城隍会少掉一堆主顾也不是没道理的。 

荒堆乱草间,一颗头颅贼兮兮地探了出来。那秃得发亮的头上布满了癞痢疤,颏 

旁还沾着一颗注册标章似的长毛大黑痣,那双不停滴溜转动的老鼠眼珠子,在看 

见他们之后,谄媚万分地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七爷,总来的时准!」挤眉弄眼地笑着,他窜身到他们面前,接着细 

细地打量另一人,「看起来面生啊,这位爷儿是?」 

「不干的事少多嘴!」沉声一喝,魁七厉目一瞪,「可以走了么?」 

「行!行!当然可以!咳,咱们这就走吧!」口上虚应着,秃子三的眼还不住偷 

偷地在那人身上转溜着。 

出了庙门,三人潜行。挟着炮灰的风不断扑打在身上。 

前边带路的秃子三,隔着一段距离别别扭扭地走着,不时还回过头来暗觑着魁七 

,目光里透着古怪的神色。 

后头的两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严清棠低声:「七哥。」,魁七会意,一点头间 

,亮晃晃的枪紧握手中。 

快到巷头时,彼此使了眼色,魁七开口:「老三!」 

不大也不凶的喊声,但那被叫着的人并没有回头,相反地,他却马上发足狂奔起 

来,一个劲儿地直冲小巷口。 

而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大队荷着长枪、蓄势待发的日本鬼。 

突逢变故,没有任何犹豫地,魁七立刻朝着前方那心虚的背影开了一枪,两人随 

即往原路逃回。 

火花在夜空中迸散,代表开战的引燃点。激烈的枪战,你来我往,双方僵持不下 

。 

躲在城隍庙内,魁七忧心地看着所剩不多的子弹。那一瞬间里,他明白地知道了 

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紧紧抓住严清棠的肩,他低声:「白娃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坚决的眼神 

。 

对方凛然摇头,反手用力握住他的手,「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总得有人送信儿!你可想想白娃!」他急得低吼,严清棠则满脸悲痛地垂下眼 

。 

最后只身冲将出去的魁七,抱着一死成全的觉悟。 

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火线之下,在屋舍残骸间不停地变换着位置,他成功地引开 

了敌人的注意力。眼角瞄到城隍庙内的人影消失之后,他再无顾忌。 

毫不留情地开枪,神准的左手此刻发挥莫大的作用。能杀多少是多少,就当是陪 

自己下黄泉的葬礼吧。 

子弹已尽,扳机只发出喀喀的空响。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拖着中弹的小腿, 

他等待那一刻。 

一堆鬼子抢了上来,紧压住他,不分由说地拳打脚踢,持续的痛击让胃里的酸水 

上呕,哽得他喉咙发烧。鬼子一鼓脑地把同伴死伤的恼怒发在他身上。 

几个日鬼不过瘾地扯起他的脑袋,其中一个拔出枪,紧紧抵在他的颔下,面露狰 

狞笑容。 

真以为这样他就怕了吗?老玩意儿的东西!他不屑地撇嘴,轻蔑之情显露其中。 

似乎被他的不屈所激怒,带头的鬼子气得拉开保险杆,正要了结的时候,一个模 

样明摆是较高位阶的军官过了来。 

「这个要活的。」 

格式化的命令底下,几个不甘愿的鬼子只得停手。 

把还在挣扎的战利品捆牢丢上车,押解大队正要回程之际,那癞痢头的秃子喘呼 

呼地跟了来,尽管手臂上的伤口鲜血直流,脸上的茍媚笑容仍一分不减。 

「军爷,军爷,人您是有了,那您说要给的东西…?」 

驾驶座旁的军官冷漠地看着那张贪婪的涎脸,一会儿,他静静地开口。 

「给他。」 

话声刚完的瞬间,一阵连续枪响接着即起。 

风飞的夜里,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两眼大睁的死人看着浩荡车队离去。 







追寻─第四章之3 





巨大吊灯熠熠生辉,发出的光芒环射全室,灯上缀饰的水晶不时刺眼地闪动着。 

上等绸料的深色帘子垂挂在两处高大的落窗旁,地面上也铺陈同一色泽、质料亦 

究的软毡。 

镶雕精致的檀木长桌上摆着一盆鲜花,闪着釉彩亮的巧瓶,散着清淡香的荷苞, 

相衬动人。 

还有房中央那覆着天盖的大床,桃心木的坚实床柱,重重的布幔,交错成一个与 

外界区隔的隐蔽空间。在那里,晦密的一切被允许发生。 

宽敞的室内,恍似无人之境的安寂。除了一个身影不安地蠢动着。 

华丽房间中央的椅上,一个躯体被紧紧地绑缚着。 

粗大的绳索深陷入胸口,紧得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被俘者几次试图挣扎,可 

是都劳费无功,只徒让那索绳入肉更深。 

紧紧咬住嘴唇,魁七努力忍住大声叫喊的冲动。想也知道日本鬼不可能会放了他 

,兀自的喊嚷只是徒增屈辱。 

一径闷滞的气氛里,他觉得很难受。 

颊骨上淤青的阴疼让他脑袋发晕,不知道被踹了几十下的肚子痛楚更甚,来到这 

里之前他就吐过好几次,吐到只剩下胃液仍干呕不止。每个被殴的部位都隐隐作 

痛着,不断对身体发出抗议的声音。 

可这并不是真正让他难受的地方。 

视线缓缓绕了房间一圈,窗帘、长桌,然后一直到那个最显目的物体。在流苏垂 

落的帷幕间,隐约可见深处里那些绣着繁复图案的垫枕被褥。他只觉得喉头不住 

发干。 

似曾相识的一切,他对这样的家具陈设感到害怕的熟悉,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 

在心底深处,他隐约开始有着某种觉悟。 

停滞的空气中散布着不安的种子,空白的无声形成了莫大的重压,迫得他心脏阵 

阵紧抽,未知的每一刻都是种无以力抗的负担。 

竭力抑住那不断暴增的惊恐,他静下心来安慰自己。是想太多了,是疑心过度了 

,一切早已经过去了,待会儿来的铁定是鬼子的拷问手,问闽帮的名单,哈,那 

张单子早在城破时就烧掉了,没得什么好说,就干脆地送他去刑场吧,不然当场 

枪毙也行!但那如果来的是……,他用力地咬着下唇,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 

。 

枪擦过的小腿血涌不止,他有点昏眩地看着鲜艳的液体湿透裤管,然后慢慢流到 

那织工细致的地毯上。 

该要怎么办?他茫然地心想,他觉得自己应有所行动,可是却不知道到底该做些 

什么才好。为何总是如此无力的自己,他异常痛苦地闭上眼。 

门上传来声响,他倏然睁开眼,一股惊惧不定的感觉在腹内灼灼燃烧着,身体里 

脉搏跳动的声音大得吓人,只狂震得他的耳鼓不住发痛。 

门打开的瞬间,紧张的情绪一口气升到最高点,他努力地张大眼睛看着──不是 

……不是他。来人是抓自己来的那个军官。 

总算可以安心了。所有的紧绷剎那松懈,他轻轻地喘了口气,摇摇头,正在笑自 

己实在蠢傻的可以的时候,不意的目光落在那个军官的身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在 

那一瞬间僵住。 

那双冰冷的眼眸正看着他。 

伊藤泉一郎静静地站着,那毫无表情的脸孔上流露出一股刀锋般的凌厉气势,令 

人不寒而栗。 

鉴于长官的脸色极度不善,报告的任务完成之后,不敢多说一句,鹰村中佐便急 

急地退走了。 

阴沉的目光胶着于绑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会儿,伊藤扯下戴着的白丝手套,粗暴地 

往旁一扔,朝向男人走去。 

一侧的堀内小心翼翼地拾起抛在地上的手套,彷佛也知道此刻的主人不宜打扰, 

没等任何吩咐,他默默而迅速地退了开。 

门扉关上的剎那,魁七知道,宣告另一种比死刑更让人难受的惩罚的时点,已然 

到来。 

逼近,随着距离的缩短,魁七感觉自己的心跳正不断加快,全身的血液都蒸蒸沸 

腾着,强烈的惊惧化为无形绳索紧紧陷入喉间,逼得他丝毫喘不过气。 

在魁七面前停下,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注视着他,那俯视的眼底看不出 

任何情绪。 

那不安的沉静,一触即发的凝结空气,冥冥间风雨欲来、大雷将至。 

去他XX的王八鬼子!一股熊熊怒火蓦然炸开,所有的恐惧倏地转化成为愤怒的情 

绪。狠起眼睛,魁七恶瞪着身前的人。 

他为什么要怕他!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弱点在他手中,能够掌握这条命去留 

的人不是他,而是魁七!是他自己!…没错!这个浑球休想再对他为所欲为!那 

些苟秽之事无论如何决不会再发生! 

激愤的狂焰在体内猛烈地燃烧着,魁七咬牙怒目。 

黑白分明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地专注着魁七的反应,伊藤的表情依旧不变,但某种 

微妙的色彩在他脸上隐约浮现。 

缓缓地,伊藤开始绕着座椅踱步,但他的眼光始终在男人身上打转,走了几圈之 

后,他在男人的后方停了下来。 

脚步声在脑后站定,魁七不禁懊恼地咬住唇,那审视物品般的轻蔑目光他该死的 

熟悉,在伊藤的眼里,他似乎比用来发泄的女人还不如。 

一片的寂静中,他可以感觉到,伊藤正看着他。 

冷静地,不动声色地,就像是猎杀者观察自己锁定的猎物,不断刺探着,寻找那 

一击致命的弱点下手。 

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那股紧绷感迫得魁七呼吸困难。不由得因此僵硬 

起来的后背。 

可恶!牙间奋力一剉,魁七自尊地直挺起背脊以为抗衡,紧紧地握住拳头,他才 

不畏惧那个无耻的鬼子! 

诡谲的气氛四处飘浮着,两人间异样的沉默。 

「好久不见了。」冰冷的嗓音,耳旁的低语。同时冷凉的触感抚上自己的颈边。 

被抚摸的瞬间,他不由自主地剧烈震跳了下。从颈侧到锁骨边,被碰触的地方战 

栗不止,他的身体在害怕。 

来不及作出其它反应,对方反手一抽,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将下来,沉重的力道反 

复着持续着,那无休止的痛掴里,他毫无任何喘息的余地。 

不知过了多久,那不留情的掌掴才停下来。他难受地喘着气,晕眩的脑袋嗡然作 

响着,火辣辣的痛感在口腔内扩散开来,多得吞咽不下的铁锈味窜入鼻腔,那腥 

红的液体一路沿着流到嘴唇上。 

站在面前的伊藤只是冷眼旁观。 

勉力抬起头来看着身前的始作俑者,那副彷佛不关己事的漠然让他一阵火大。他 

不屈地瞪着伊藤,火炬似的目光炯炯发亮。 

不发一语,两人相交的视线中隐含着浓厚的对抗意味。 

蓦然间,铿然声响,鞘上的穗饰微晃,优美的弧痕切过空气,一把锐亮的利刃擦 

上魁七的颈边,那渴望嗜血的森光隐隐闪动着。 

傲然依旧,魁七眼中的骄气丝毫不减。 

冰冷的刀锋进逼,陷入肉里几分,破皮的血丝开始渗出。 

「杀啊…你动手啊!…干嘛不干脆点砍下去!」 

魁七紧咬着牙对眼前的人吼声。他早就不在乎了,与其落到伊藤的手里,一了百 

了的死亡还算是种幸福。 

冷冽的眸光对上了那燃着挑衅火焰的黑瞳。慢慢地,伊藤开始微笑。那是看穿对 

方一切意图的不屑冷笑。 

刀刃回鞘的瞬间,魁七龇牙咧嘴地闷哼。一股利落的痛楚在他左手掌间散开,殷 

红的血块从指缝滴落。伊藤的配枪正冒着热烟。 

「八个人。差点忘记你的左手了。」 

这样说着的伊藤将他的手用力反拗,破裂的伤口在压迫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瞬 

间又被涌出的鲜血染红。相较于那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孔,伊藤面上满是享受 

似的愉悦。 

火热的痛感钻刺骨髓,全身疼得阵阵抽挛,魁七极力克制着才不让自己的惨叫溢 

出。正痛得一片晕然之际,那冰冷的触感又在肩上滑动着。 

他抬头,那张美丽的脸庞近在眼前。 

探入衣襟,像寻找什么似地,那只沾着血的手在动弹不得的身上来回摸索着。沿 

着肌肤一路下滑,最后抚上了胸前的|乳首。 

彷佛嬉戏般,指尖轻柔地在敏感点的四周打转,缓缓的抚弄,微微的挑逗,若有 

似无的刺激,不断掠过那尖挺的突点。 

奇异的感觉像波浪般涌来,魁七只紧紧地咬住嘴唇,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更加残 

忍的虐待即将开始。 

果不其然,柔软的力道在那瞬间一径加重,胸前被狠狠地捏抓起,尖锐的指甲刺 

入肉里,粗暴的力量狂肆着,他的身体是对方随心所欲的玩物。 

一切的挣扎更引起伊藤的嗜虐心,泛紫的红痕在身上不断增殖。困着众多痛楚的 

喉间不住震动,魁七只能拚命压抑自己。 

持续的动作不停,伊藤另一只手顺着那身体曲线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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