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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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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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里护着的,是一对青色的匕首。匕首造型古朴,刀柄上各镶着一颗小小的翡翠,看上去很是稀罕可爱。

  原来刚才那群少年要抢的,就是这对匕首。

  “你没事吧?”云少康打量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好多的少年,他看上去比刚才那个任姓少年要小一些,大概才十一二岁的模样。眼神却很是倔强,看人的神情像是一头小小的困兽。

  “没事。”少年拍拍衣裳上的尘土,抬起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谢谢。”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文谨在一边旁观许久,忽然问道。

  “因为他们要抢我爹留下来的遗物,我不给。”少年的神色很晦暗。

  “那你娘呢?”

  “早就不在了。”

  “他们都说我爹是江洋大盗,我是盗贼的儿子,以后也会是盗贼……”少年的神色忽然转为坚定:“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我想带着它去学武,然后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小偷,是大侠。”

  “你多大了?”云少康问道。他看得见少年眼中燃着的斗志,像是熊熊烧着的火。

  “十一岁生辰刚过。”

  “你打算去哪学武?”云少康带点欣赏的意思。

  “九州正气所钟之地,荡尘阁。”

  “……好小子,志气不小。”

  荡尘阁虽名义上由武林正道各派弟子组成,实际上荡尘阁直系的长老大会门下弟子占了不小的份额。长老大会各个世家选徒都极严,要入荡尘阁门下,着实不易。

  云少康俯□摸摸少年的头,笑道:“荡尘阁所在的崇安城离这里还远得很,你一个人去吗?”

  “山高水远,我都不怕。”

  “好,”云少康解下腰间配着的玉,玉上雕着的是株灵芝。玉只有很薄的一片,而且还有杂色,看着并不值什么钱。他用根红绳穿过玉佩顶端的孔,挂在少年的脖子上:“戴着这个,但愿能保你路上平安吧。”

  “……谢谢大哥哥。”

  “祝你早日学成武功,成为名震一方的大侠!”

  云少康说完,拉着文谨扬长而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不想被人看轻的心情。

  出身如何?过去如何?曾经被人践踏侮辱又如何?

  哪怕是闻鸡起舞,囊萤映雪……人活一世,争的不过是一口气。若待到他年身居高位,俯瞰天下,那些任人欺凌宰割,不堪回首的一切记忆,皆可以成为下酒的菜肴,前尘几许尽可在谈笑中饮下。

  一场大醉,一夜好梦,多少往事尽可释怀。

  “荡尘阁会收他吗?”文谨走得远了,这才若有所思地问道。一个孤零零的孩子没门没路,更何况还是江洋大盗的儿子。

  “恩公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

  “等我们路过崇安时,去荡尘阁里瞧一眼,不就知道收没收了?”云少康饶有兴味:“恩公下注吗?”

  “万一他半路放弃了呢?”

  “不会的。”云少康道:“我赌会收。”

  “……赌注是什么?”文谨很谨慎,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再谨慎也是人,也有好奇心。

  “荡尘阁不收他,算我输,以后任君差遣,决不推辞,你使唤我;反之,算你输,我使唤你,怎么样?”

  “……使唤?赌多久?”

  “赢的人说了算,如何?”

  文谨仔细盯着云少康的表情看了很久,前后因果又想了一遍,觉得应该没有诈,这才点了点头:“好。”

  云少康低下头,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十一狂玩中,今天起尽量恢复日更~

  ☆、第二十三章

  翌日一大早,三人吃过早饭,便向武陵城的西面行去。

  依旧是云少康赶车,出了武陵城,向西十里,便是停云山。

  停云山由西北面横亘的高吾山延伸而来,有十里之长。山上古木参天,环境幽静,山势曲折回环,层峦叠嶂。山脉的主峰名曰何秀峰,风物大多雄奇瑰丽。

  武陵城郊猎户常去山里采摘贩卖山珍,猎取野物,有不少山民甚至以此为生。除此之外,也不乏要去拜访山上商时春,或者是仰慕武陵风物的外乡人。因此,久而久之,山中便有了一条由人们共同走出来的山道。对于爬山的三个人来说,乃是大大提供了方便。

  尽管最后一段山路比先前崎岖了些,以文谨一行人的身手,还是很顺利地到达了停云山的主峰——何秀峰。

  此时,登临高处,只见得山下武陵城内道路交错,人来人往;远处江河纵横,云雾缭绕,气象万千,难免让人生出人之渺小的概叹来。

  三人在崖边驻足片刻,便往山的深处走去。

  一路树丛茂密,三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也常有遇见。虽已值五月天气,行在这林中,却并不觉炎热。没走多久,眼前忽的变开阔起来。古木环绕的一片空地上,是一座道观,观前一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太和观。

  文谨看了眼牌匾,便抬腿迈了进去。

  他进去之后,既没跪拜也没祈福,而是皱了皱眉,有些哭笑不得。

  “恩公,让我看看你信的那些天尊的长什么模样儿……这、这个是什么意思?”

  大殿里尘土很多,像是许久没人打扫了。殿两旁的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观音像,韦陀像,以及道家祖师爷的神像。个个上面都是满满的积灰,鼻子眼睛都快要辨认不出来了。殿内殿外,除了花草树木,空无一人。

  可若是依据这些便判定此观荒废已久,那也不准确。

  因为正对殿门的供桌上,点着蜡烛,燃着香灰,供着瓜果,还有一桌子的瓜子皮,和啃了一半丢在那儿的馒头。

  殿前供着的,是尊菩萨坐像,可是没人知道菩萨的表情是哭的还是笑的——

  因为菩萨是反着坐的。一个宽厚的背影朝着大伙,不言不语,不哭不笑,无声彰显着菩萨的宽广胸襟。

  佛像两旁的柱子上,挂着一幅对联:

  问菩萨为何反坐,

  因世人不肯回头。

  云少康作若有所思状片刻,忽然鼓掌大笑道:“作这对联的人,真是鬼才!”

  柳焉由很是困惑:“书上说,前朝停云山曾是个香火极旺之地,每到初一十五,来山上参拜的百姓络绎不绝。尤其是八月十五,虔诚的人甚至彻夜不眠守在太和观里。怎又会……”

  他说着,还踱到那副对联跟前,仔细看了看那上面歪七扭八的墨迹,又摸了摸裱纸,点头道:“果然不出所料,这是近些年才写的。”

  “莫非……是商时春所为?”文谨嘴里问着,手上从怀里掏出块布,蹲下来仔细揩着祖师爷神像上的积灰,呛得不断咳嗽:“咳咳……”

  柳焉由道:“有这可能……停云山的商时春,也就是近些年才在江湖中声名鹊起的。”

  “太和观是停云山上的主观,那商时春人在哪?”云少康扇着文谨惹起来的飞灰,艰难地问道。

  “商时春不过是个代号,每一代的当家人都叫商时春。云兄应该说,这一代的商时春在哪?”

  “咳咳……”文谨咳得越来越厉害,手底下依然在不停地扬着灰。

  “咳,咳咳……恩公,你别管这没气的大石头了行不?”

  “咳咳……你们先去找,咳,找商时春,我速速,咳咳……就来……”

  柳焉由站的远,在被飞灰波及到之前,连忙抬起袖子一捂嘴跳到了观外,动作流畅优美,翩若惊鸿。

  跟着没多久,从殿里边咳便跑出来的云少康,就滑稽得像只大马猴。

  转头看屋子里面,灰尘漫天,文谨肺都快咳出来,手下动作却依然有条不紊。努力了好半天,祖师爷终于露出只眼睛,笑呵呵地瞧着他的贤子线孙。

  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死心眼。

  殿外的两人在心里齐齐叹了一句。

  趁着文谨在与灰尘奋战的空当,柳焉由和云少康在太和观周围走了一圈,除了满地的竹子,什么也没发现。

  不错,太和观周围,不再是参天的古木,而是一片竹林。行在林中,眼前碧绿,鼻端清香,十分的令人心旷神怡。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敢情商时春还是个雅人?”云少康嗤笑了一声。不说别的,就从菩萨面前的一地瓜子皮来看,这商时春那是跟“雅”字绝对沾不上边儿的。

  “云兄万不可管窥蠡测,单从那尊菩萨像就轻易下定论……”柳焉由正色道。

  “百样鸟儿百样声,只有青花样个田鸡叫得忒分明,半夜三更跳来小阿奴奴南纱窗前荷花缸根头,金丝荷叶上,高叫三声,低叫三声,说道阁来呵,阁来呵……”

  两人这边尚还在争论商时春品位的雅俗问题,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唱歌的是个男人,嗓音嘎嘎得很不好听,可贵的是调儿还没跑太远,勉强能入耳。凝神细听这歌词内容,云少康没听几句,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考虑到这个人可能坐的不远,他忍得颇为辛苦,才遏制住哈哈大笑的冲动。

  文谨在大殿里面也听到了,带着一尾巴的灰,三两步跑出来,屏息辨认唱歌的人的方位。

  他听了几句,没听出唱歌人的方向,耳朵却给先听红了。

  “叫得小阿奴奴小肚子底下膝馒头上的手掌大介一搭,痛弗痛,痒勿痒,好像杨六使将军征子九溪南蛮十八洞,得胜回朝系在绿杨树底下个匹红鬃白马个鼻头歇歇里介动,又像个隔年破伞水淋淋……”

  调似普通山歌,歌词实际上大胆放|荡,板上钉钉的淫|词艳|曲。

  而且,淫|的程度可叫坊里专写淫词艳曲的曲词大才们统统烧毁旧作,改投这位山中高人门下。

  一曲唱完,文谨站在殿前,脸红成了猴屁股,人石化成了小号的祖师爷。

  “恩公,你出来了?”

  “嗯……”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

  云少康走过来,拍了拍文谨的脸颊,露出个很不怀好意的笑容。

  “柳兄,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兄台可好?”云少康心内对这山中高人的敬佩之情,已经是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奔流不息,延绵不绝……非当面拜谒不可缓解。

  “……好,或许还能问到商时春的所在。”柳焉由笑得很大方。

  “恩公也一起走吧?”

  云少康没等文谨应声就拉他走了。要等这纯洁的娃从刚才那曲儿的冲击里缓过来,天都得黑了。

  三人沿着刚才歌声的方向往东走了一段,竹林边缘,是一条小河,河并不宽,看上去却不浅,顺着这河望去,不远处是个泉眼,正汩汩往外流着水。此是山顶,想来河的另一头,应该就是挂在山间的瀑布了。

  河岸边坐着个人,那人穿着件洗的皱皱巴巴的黄衣裳,背后正正绘着个八卦太极图,定睛一看还是件道袍。他脚上蹬着双芒鞋,手里拿着根钓竿,正跷着脚懒洋洋地钓鱼。

  “刚才的曲儿可是道爷唱的?”云少康一抱拳,语气万分崇敬:“真是令我辈拍案叫绝,不说别的,就一字儿,好!”

  “道爷我劝小兄弟换个字更好,”黄衣道人转过脸来:“淫。”

  黄衣道人大概有四十来岁,层层叠叠的抬头纹下面,一双给浆糊粘住似的小眼,一张河马般的大嘴。说着话间,更显得嘴唇厚如年糕,幅度极小地动了两下又闭上了。

  如果也用一字来形容此人的长相,那就是,歪。

  除了极不对称的五官之外,他还有个令人不能直视其面孔的理由——斜眼。

  云少康很快把目光从道人的脸上移走,眼睛看向别处:“敢问此曲可是您自己作的?”

  “既然小兄弟诚心请教,那道爷我只好承认了。”黄衣道人嘿嘿一笑,自以为骚包实际令人作呕地眼风一转:

  “小兄弟还想再听吗?”

  “不必了。”文谨接话从没接得这么快过。他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低下头眼睛瞟向别处。

  “唱歌的事咱们可以改日再切磋,小的有件事儿想请教道爷,还望道爷不吝赐教。”云少康态度很是谦恭:“此处已是停云山……道爷可知八面听风的商时春在何处吗?”

  广知天下事,八面听风,这是商时春在江湖中打下的名号。

  “小兄弟想知道?”黄衣道人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问道。

  “我们一行奔波数天,只求能面见商时春一面,劳烦前辈成全。”柳焉由也来帮腔。

  “道爷乃是云游至此,不认识那叫商啥啥的怪人……”黄衣道人口齿都有点不灵便起来,小眼睛几乎没有,身子往旁边的大石上一歪,眼看着就要面见周公。

  “那这山上可有其他人?”文谨追问道。

  “没看见……”黄衣道人咂咂嘴,躺倒在大石上:“道爷要眯一会,小子别啰嗦了……”

  “等等,别睡啊道爷……”云少康也急了。这山顶这么大一块地方,要是真得亲自一寸寸地儿地去找,估计得找到半夜。好容易遇到个活人,可不能放掉了机会。

  云少康蹲下猛地摇了摇黄衣道人:“道爷您醒醒,小的给你看样好玩意……”

  “道爷……”

  “道爷醒醒……”

  刚开始,黄衣道人的卧蚕眉还很是烦厌地拱几下。没过多久,整个人就已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任凭云少康叫骂都毫无反应。又过一会,便是鼾声如雷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有两点需注明:1。斜眼道爷唱的曲儿取自是冯梦龙的《山歌》(卷七),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去自行百度,不能不说冯公是人才2。那个祖师爷神像请大家自行代入老子李耳,由于是架空,直接说李耳有点奇怪,因此以祖师爷代称,望热爱考据的童鞋们宽容待之~

  ☆、第二十四章

  “他……他睡着了?”道人的呼吸沉稳而绵长,显然已是入了梦乡。文谨蹲□听了半晌,尚还有些不能相信。云少康闹成这样,居然有人也能睡着?

  云少康摊摊手,道:“我们还是在山上转转,或许能遇到别的人,谁知道这疯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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