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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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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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他认为我那么没用,连账目有问题都看不出来?其实我确实看不出,隔行如隔山。但我不信一本真账一本假账放在王郊面前,他就能分得清谁是谁?

    孙二嫂的视线在我和王郊之间转了几个来回,锁定王郊身上。

    她说:“人都死了……翻旧账做什么?”

    按照我的想法也是这样,齐云天在台面上是已死的,就算上面派人来查,也追不回应该上缴的和应该库存的银钱。什么查实留案之类,都是走个过场而已,对县民而言没有实际意义。

    可是,对州里来说,交不上去税这就是大事了。齐云天称县里财政紧,作出一年亏空的假账,夏县缺交的钱,会摊到各县头上。但考绩的结果,却会直接影响州官的业绩。

    查这笔钱的去向,不管事实如何,只要得出一个被贪污的结论,那就可以给州官减轻责任。

    因此御史的查访是必要的,事实如何,则不重要。

    如果他没死呢?

    “无论死活,责任一定要理清。”王郊道,“对平民女子,本官无必要多做解释。再提醒秦大人一句”

    他转向我,说:“追查凶徒也好,着意徇私也罢,请尽速结案。此案关系到查帐一事的唯一证人李县丞,是否定性为杀人灭口。就要看大人的调查结果了!”

    我答道:“本县定是秉公办理。”

    跟着王郊出了大牢,我询问到:“前辈,你真是来查这笔帐的?”

    他看我一眼,似乎想说莫非你怀疑,缓缓开口道:“是。**JunZitang。**不过是接到有人密报,说前任知县私扣县银万两以上。俱是藏在县衙内。如今其横死,县库却无银两清点造账,实在惹人怀疑。”

    密报么?

    会是谁呢。这明显是诬告我侵吞了赃款。

    “从前任过世,到本县接印,大概有近两月时间衙门无主,其中变数很多。银两不翼而飞,追查起来就困难了。”我就事论事,顺便替自己澄清,“一县无首,要务归县丞处理,只可惜李县丞惨遭不测。也没法再详细询问。”

    王郊笑笑:“秦大人的意思是,李县丞见财起意,私下捣鬼?”

    “只是合理推测。”我低首道,“若说可疑,何不怀疑齐知县其实未死,正是他携款潜逃呢?”

    “天马行空啊,秦大人!试问一名并未破绽地官吏,为何要放弃大好前程。诈死埋名?”王郊说到这里,闭上眼,莞尔一笑。“正如大人所言,无法说服下官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听说大人在京城破获奇案,莫非也是恣意猜想,潦草结案?”

    他转身往西院走去,笑道:“哈。真是。不奇也会生奇啊!”

    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见他绊倒在门槛上。才吐了口恶气,悻悻然去前面找阿青。

    “秦斯。”阿青一见我便叫起来,发觉众衙役诧异的目光,急忙改口,“……秦大人。”

    “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我点了点,堂上候着六名衙役,个个手提棍子腰佩刀,好像正整装待发要出门做什么去一样。**JunZitang。**

    阿青道:“咱们不是要给齐云天开棺验尸么?”

    “谁说要去了?”我笑笑,挥手让大家把哨棍放回架子上。

    阿青不解:“不是有说棺材里面的人并非齐云天么?”

    “一个无头尸,你从哪里辨认他是不是呢?”我反问,“他的身体有何印记瘢痕,且莫说孙家娘子不肯告诉我,就算她说得详详细细,你认为几分真几分假?可信吗?敢信吗?”

    跟着我从大堂转到户房,阿青无奈道:“我就不明白了,那孙二嫂不是跟你关系挺好嘛?如果不知道你是女流之辈,我都担心人家想做你媳妇了!”我摊手:“关系好不好,亲不亲,不是从平常时候能看出的,到了危急关头,能舍命去保地,才是要紧的人啊!”

    “你因为她关心齐云天,所以就不信她?”

    “瞧你说的,怎么听怎么别扭。”我想了想,说,“应该讲是,人与人交往,总有点独占与排外地意识。比如张师爷吧,他心里面就有别人,不是全然听信于我,所以我也不全然信赖他。不是我的,我就不要,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有别人?谁啊?”阿青越听越糊涂。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谁,也许是他自己。所以啊!阿青,我对你能这样掏心掏肺地说话,对张师爷,那就要悠着点,对孙二嫂,那更是台面修好了。”抽出要用的户薄,我拍拍阿青的肩膀,留他在房里自己想明白。

    记得曾经听孙二嫂叫她店里的帮佣,是叫的“二子”。

    翻开户薄查看,孙家在册的有一位老妇,是孙二嫂的婆婆,另外都死得没有别人了。

    再查孙二嫂地娘家,郝家有登记的人丁不少,排行老二的,按辈分而言,有两人,分别是与孙二嫂同父同母者一人,整个家谱算下来同辈且排第二者一人。

    此时有人轻轻叩门,推门进来的正是那名首先来求职的书吏,他低声道:“大人,草宕村户头重新清点入册已经做完了。”

    “辛苦先生了,交给张师爷入库就好。”我低头继续往小本子上抄资料。

    “张师爷不在,去替李县丞守灵了,要三天时日。”

    哦,对,是我让张缇代表全县衙去意思意思的。因为县衙里其它人对李县丞没啥好感,硬要去守的话,只会大家都不愉快。

    “那请先生放在这里吧。”我回答道,“……还有一事,先生是否也常光顾孙家小店?”

    “通常就在衙门搭伙,有时候同房请客,就盛情难却了。”

    他所谓的同房,自然就是曾经都避居在废旧宅院里地流放人。如今他们大都住在衙门的捕快房后面,是通铺,遮风避雨没问题。也有携家带口的,只能拿着月钱出去佃房住。

    人人都是为了生计辛苦。能行方便,就做方便,如果不是财政赤字大串,我也想多发点奖金。

    我暗自笑笑,问道:“既然偶有出入,先生可见过孙家帮佣地模样?”

    “嗯,二十来岁的晚生,长得斯文,说话得体动人。”

    二十来岁,那就是孙二嫂自家排行老二的那位了?“这么听来真不错,是郝家老二?”

    “哦不,此人不姓郝,似乎姓孟,很少露面,好像都在后院做活。”书吏道,“郝家的人两三天进城一次,送豆子什么的吧。”

    “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指点了。”

    我收拾好东西,冲到隔壁店家一看,手脚利索的衙役已经按规定将店面贴了封条,旁边地小巷进去后门,院子里空无一人。

    失望。

    转身刚想离开,突然在门后看到一排字。

    一排简体字!

    “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喔…

    这个字迹,果然是孟章!

    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寒,立刻飞也似地逃回衙门去。

    他跟来了!孟章从京城跟到夏县来了!就在我眼皮底下,阴笑着注视我地一举一动,构思他的新游戏

    对此我浑然不觉!

    如果是他地话,谁被毒死都无所谓,只要有人死,他就会得意万分!

    但如果是他……这一次的设计就没有挑战性,只是一个简单的作案逃离而已!所以

    所以真凶另有其人?

    不行!我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

    “怎么了,你脸色很差……”阿青跟进屋来,替我倒了杯水。

    接过茶水,我有些不安地往房间阴暗角落里张望,然后又看看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阿青更加莫名:“怎么了啊?”他探手来摸摸我的额头。太多心了,太多心了……他怎么可能真胆大到现在还留在城里?

    我摇摇头,镇定心神喝水。

    谁知水面一晃,赫然映出我头顶的屋梁上缠着一条蛇!

    “啊!”

第一百四十五节 真正的大麻烦!

    他跟来了!孟章从京城跟到夏县来了!就在我眼皮底下,阴笑着注视我的一举一动,构思他的新游戏

    对此我浑然不觉!

    如果是他的话,谁被毒死都无所谓,只要有人死,他就会得意万分!

    但如果是他……这一次的设计就没有挑战性,只是一个简单的作案逃离而已!所以

    所以真凶另有其人?

    不行!我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

    “怎么了,你脸色很差……”阿青跟进屋来,替我倒了杯水。

    接过茶水,我有些不安地往房间阴暗角落里张望,然后又看看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阿青更加莫名:“怎么了啊?”他探手来摸摸我的额头。

    太多心了,太多心了……他怎么可能真胆大到现在还留在城里?

    我摇摇头,镇定心神喝水。

    谁知水面一晃,赫然映出我头顶的屋梁上,挂着一条蛇!

    “啊!”

    我不想描述当时场面多么混乱,更不会承认那条蛇只是缠在梁上讨吉利的布而已,总之当晚我就没睡。一大早顶着熊猫眼收到报信,说道教国宝,呃不,就是那个授二品的道教真人已经到州府了,预计两天后到夏城,让县官准备迎接。Junzitang。

    李县丞不在,那就只有我了。

    可是我现在忙着呢!刚安排别人调查出入孙家店的人,还在烦恼找不到画工好的画匠把孟章的长相画出来全县通缉……王郊又在催命了……另外重新清查住民户籍造册的工作,还有统计实用耕地等……也要在五月前完成啊……

    阿青自告奋勇:“要怎样迎接,我去打点吧!”

    “食宿安排,接待真人地最好也是修道的人……咱们县有什么名人不?”我转转笔杆。从架上抽出名薄,翻找各位出家道人的度牒,“县境内的道观,好偏远,真麻烦……”

    “就让他们住在客栈不行么?”

    “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我回答着。指指名薄,“想不到县里这么多人修道,不满十龄的男童都有十几人。”

    阿青摇摇头。说:“那算少了,昙县的道观每年招二十道童呢!人家修道地也很辛苦才能挤进在册的名薄里,每三年都要考试一回。不合格的,就要取消在道观里修行地资格。我就不明白,进去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喝酒玩牌,他们到底是为了啥?”

    “呵,修圣贤术是求学,读长生经,也是求学啊。”

    何况能成为“正职”出家道人。=君 子 堂 首 发=是有工资拿的,虽然在道教组织里面品级高了也不会有太多的薪水,但就低级的学童而言,修道与修儒收入是差不多的。

    如果曹寰知道我的想法,一定会拿尺子敲人吧?

    会把在学府读书当作赚钱途径的人,那个没出息的程度,恐怕二十板子不够数……

    我瘪瘪嘴:“不聊这个了,你先点几个面相过得去的。前往州府迎接真人一行。”

    长得凶神恶煞地不行,脸上有黥印的更不行。说起来咱们衙门里面也不尽是歪瓜裂枣来着,社会各界代表都有。要良玉都能给你挖出来,但猛一转头看过去,就总是觉得长相恐怖的那几个太扎眼了……

    “要知会江近海那边吗?”阿青提醒。

    “要啊,我写信告诉他们就是了。”

    信上除了真人已到夏县,还要不要提及孟章也在夏县的事情呢?

    我提笔犹豫半晌,还是写了上去。

    提醒江近海小心而已。希望他不要以为这是我在跟他讲和求援才好。

    谁知直到江近海从邻县抵达夏城。真人一行都还没到。

    不止是道教真人,连我们派出去迎接的差役都没回来。

    正纳闷的时候。衙门外的木柱上被匕首扎了封信传说中的绑票勒索!

    我晕啊。

    如果真人活着接回来我一定去好好烧香捐善款!

    “所以说了,夏县与邻县之间地山地很危险!”王郊也是被山贼土匪惊吓过的人,他正色道,“秦大人,请一定剿灭啊!”

    “本县会请求知州协力……”协个鬼力,总不能就让夏县全衙门二十来个人出动去镇压山贼吧?肯定是州里出主力,我们这边指点一下山贼窝在哪里就行了……“眼下要紧的是把被扣地大人救出来。”

    “他们要求多少钱?”江近海凑过来看信。

    “五十万两……”

    “啊?”他和王郊都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黄金。”

    “哦。”

    从白银一跃变成金子,我们反而不着急了。

    因为着急也没用。

    如果是五十万两银子,也许我们还会想办法把这笔占国库一年收入十来个百分比的巨款给弄出来,五十万黄金的话,哈,直接不用伤脑筋了,放弃付款。

    我戳江近海:“你准备了多少钱买地?”

    “最高五万,”他瞥我,“银票。”

    “才那么点?”

    “一块福地几百亩了不起了,我可是按普通耕地的百倍价格准备的酬金!”

    他说得也没错,国家卖地使用权的时候,一亩也就几两银子而已,农耕用地和人头每年产生地税费高且杂,这才是国家收入地大头。

    “五十万两黄金啊……抢了县里全部银号也没这么多钱吧……”

    这是知县说的话么,要是让钱庄老板听见,那怎么一个天崩地裂了得啊。

    没办法,我急忙写信到州府求助,那边两天就来了回信:要钱没有,要兵得等二十天,现在都去支援邻州墨河王镇压乱军了,调不过来。

    “怎么办?”张缇和阿青跟我开小会。

    “就算加上江近海地人,也凑不齐五十……”我伤脑筋地挠挠桌子,“山上寨子的情况不清楚,据说按照出动的人数,估计下来,寨子里至少得一百五十人。有战斗力的,在一百人以上。”

    “那没问题吧?”阿青道,“我对付十个,江近海那边的人每人对付两个,还有……”

    我卷起账本,敲他的头:“你以为是拨算盘啊?”

    你这边自以为厉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更强,你自己计算个以一敌百,搞不好对方可以一骑当千呢!都是事前没根据的乱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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