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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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男二-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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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七年前我们成亲时,我说过什么吗?”
“怎么提起这个?”她不解,而且那时她醉酒睡了一夜,怎么会记得他说过什么。
“没什么。”
二十七岁时。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一战是最后的死战,易青绾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在丈夫离开前,她还是不轻不重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绾绾。”如同二十多年前尚且两小无猜之时,他轻轻的唤了她一声,然后等到她目光投过来,才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跟当年相似的笑容,“其实,成亲那一夜,我说的是。。。。。”
接下来所听到的话是她错过了将近十年的一句话,也是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丈夫生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你能嫁给我,我真的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文长得最帅的人是师衍。。。也是唯一一个先后让真假画央都心脏漏跳一拍的男人,可惜了。。。。。
、番外:公主
死亡,可怕吗?在年少轻狂之时,十五岁的归朝欢不知何为畏惧,尊贵的身份和一身傲气让他从未向任何事物低过头,包括死亡。他曾是多么不屑的看着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宁肯付出一切代价也想求得苟且偷生。
直到,他自己被押上刑场。
朝堂政乱,丞相归言株连九族,归家上上下下一百五十七人尽皆获刑。
处斩那一天,诏国都城的上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是多日以来最好的天气,只是身处刑场的归家人却仍然如坠冰窟般连颤抖的能力都失去了。十名刽子手一字排开,手里的鬼头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所有人内心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限。不知是哪个人先带头发出了一声低泣,紧接着,哀嚎声此起彼伏再未停止。而在这些绝望的声音中,监斩官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时辰,掷下了那枚代表着一百五十七条人命就此被了结的签牌。
身为相府的公子,曾经在自己的家中地位有多高,如今就要多么靠前的接受即将死亡的命运。
最先获刑的十人里,归言长子归朝欢首当其冲。
在震耳欲聋的哭喊声中,归朝欢不知自己是否真的不争气的颤抖了,那种贯穿身心的恐惧甚至让他有了一种想要一切尽快结束的期盼感。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不过是等待屠刀落下的那一瞬。在被按到刑台上时,他回眸望了一眼跪在人群后方的表妹,他们也不过是刚刚定下亲事,而如今,只有在黄泉相聚。
原来,世上真的能有让人如此畏惧之事。
刽子手将刀高高举起,他闭上了眼眸。
“靖陵公主到。”远方传来的尖细嗓音打破了即将降临的一切。“持御免诏。”
御免诏,偌大的天下只有不过三人才有的东西,必要时可以保住这世上任何一人的性命。御免诏一到,任何刑罚都必须顷刻间停止。监斩官,刽子手,官兵,在场的所有人尽皆恭敬的跪下身子。
归朝欢终于睁开了双眼,然后,眼看着那从华丽的马车上走下的少女轻笑着朝着这边走来。那是世上最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那是唯一有着亲王封号的皇室女子,她身披着世间独一无二的锦绣百花裙,容颜秀丽的侍女们为她提起裙摆,伶俐恭顺的宫人将黄罗盖伞高举在上空为她遮蔽艳阳,精壮魁梧的守卫们分列两边无声的威慑着众人。天下间地位最崇高最让世人敬畏的靖陵公主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刑场中央,走到他的面前。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敬我畏我,感我之恩从我之命跪我一人,俯首于我取悦于我,生死由我不由天地。听懂了吗?”

“你在想什么?”凤箫芜从房间走出来时,刚好看到本朝中书侍郎大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抱腿坐在台阶上出神的样子。
年三十,而立之年,归朝欢回头看了一眼十五年前将自己从一个地狱带到另一个地狱的女子,自己第一个十五年的生命是父母所给,第二个十五年是由她施舍。如同十五年前那般,他朝着这世上最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跪下身深深俯首,“殿下。”
“如今你倒是越来越有胆量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伏在地的那个身影,凤箫芜微微皱起了眉,对于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略显不满,只是今日这个时候她已经并不会多加责难他,“怎么还没走?”
“我不想走,就算是您叫我走,我也不会走。”这算是十五年来归朝欢对着自己的神说的最放肆的一句话。
凤箫芜眉头皱的更深,微微垂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本宫叫你走,你就得走。”
“容大人也没离开,不是吗?”时至今日,他对容楚的称呼仍是容大人而非驸马。
这个习惯让凤箫芜也是略有些触动,只是她仍然没有松手,尖长的指甲深深嵌进男子的皮肉里,“你给本宫听清楚了,容楚他是本宫的驸马,本宫在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即使是下地狱。至于你,你怎敢与驸马相提并论?你与本宫有何干系?你算什么东西?”
喉间传来的压迫感让他整个人都呼吸困难起来,只是听了她的话,他反而笑出了声。十五年了,她总是将他与自己所养的猫猫狗狗并提,如今说他什么都不是,说他与她毫无关系,他倒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仿佛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笑着笑着就想哭出来。
“看看你这副样子。”颇为嫌弃的甩开了手,凤箫芜也不顾他还在那里跪着,径自离开走去
了东院。
大约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回来,手中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姐。”一见那小孩子,一直垂首跪在这里的他连忙再次俯身。靖陵公主膝下统共只有过两女,难产之后生下的大女儿很快夭折了,三年前才出生的这个小女儿夷儿自被当成了掌上明珠。只是他这一次的卑顺很快就被凤箫芜阻止了,她的一巴掌狠狠落在他脸上,指甲划过脸颊立刻就是几道血痕。
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小公主呆了呆,连忙跑到归朝欢身边,小孩子还不理解母亲为什么突然就打了人,但也能感觉到大哥哥一定很疼,肉肉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吹了好几口气,“呼呼就不痛了。”
“小姐。”眼看着小夷儿站不稳差点摔倒,他慌忙抱住了她,只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没权利跟小姐这么亲近,松了手后诚惶诚恐的看着凤箫芜,“殿下,我无意。。。。。”
“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打你那一巴掌吗?”凤箫芜揪起他的衣领示意他站起身,“因为本宫想
让你从此清醒一点。出了这个大门后,别再给本宫闹出什么笑话来。父亲还不需要对女儿如此恭敬。”
膝间传来的酸麻,脸上伤口渗出的血珠,一切的不适在此刻都仿佛并不存在。归朝欢抬眼看向她,平生第一次这样看向她,即使是十五年前的刑场之上,他都从未这样看过她,“你再说一遍?”
“聋了吗?本宫叫你带着你的女儿滚出这个家。别让本宫再废话。”说着,凤箫芜退后了一步闪开想要朝她扑过去的夷儿,对自己这年仅三岁的女儿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怒容,“别过来,到你爹那里去。以后不许再叫他哥哥,他才是你爹爹。”
小孩子不懂这是发生了什么,哇的一声哭的撕心裂肺。只是自己的娘亲并未像往常一般过来安慰自己,反而是一向不敢靠近自己的大哥哥,或者说,现在的爹爹在反应过来事实后,颤抖着将自己抱进怀中。
“哭完了吗?哭完了就滚。你们两个一起。”没再看这两人一眼,甚至没有交代一句什么,凤箫芜转身离开,连头都没有回。
她的背影带着几分决绝的意味,一如十五年前出现在刑场上时那般,永远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带着谁也无法冒犯的骄傲。因为她是靖陵公主,这世上最尊贵最绝代无双的公主殿下。
他的殿下。
他想起来了,三年前的那晚,她离开时也是这样决绝又骄傲的背影,坚定的朝前走着,永远不会为他而回首。
“殿下,就此拜别。”他知道,她突然给他的这个真相让他不得不离开了。而在走之前,他仍是朝着她的背影最后一次深深叩首。

建平四年,诏国靖陵公主涉谋逆,封号被废,贬为庶人,软禁宫中。昌穆帝赐死其驸马,流放其府中男宠,连坐贬黜者数人。 
驸马身死之日,公主亦自缢于宫中。

“爹爹,娘亲是不要我了吗?”直到到了目的地,归夷儿仍搂着父亲的脖子不肯松开。
“娘亲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那一天,她就回来了。”帮女儿顺了顺头发,归朝欢抱着她走向小镇的中心,在那里有四间很奇怪的店。分别叫一间客栈,一间医馆,一间酒肆,一间饭店。“爹带你去一个比家里更好玩的地方。”
父女两人朝着选定的方向走去,同样不会再留恋身后的一切,不会再回首,就像是离开公主府的那一天。
只是。
他永远不会看到,当自己离开的那一天,那抹倩影终于回首时,眼中的泪光。
END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在前传里也不会点明,所以还是在这里自己剧透一下吧。  凤箫芜尚且年少之时,于一次阴差阳错的偶遇,第一次见到了风华无双的相府公子,一眼惊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这一生都没有对归朝欢说过,自己曾经深爱过他,而且是初恋。
、番外:同行

第一次见到归朝欢时,钟韶只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十七。”对方回答的痛快无比,心安理得。
“哦,二十七了。”她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算出了他真实的年纪,“你这模样倒是能瞒过很多人,但是眼神骗不了。”
没有一个尚且是少年年纪的人会有着那样的眼神,仿佛历经沧桑尝遍世间苦难。再往低了算,这人也要比他看上去的样子要高出十岁。
而他也并没有再隐瞒的承认了。曾经的相府公子,可以在皇子面前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嚣张,再到从云端跌落满门抄斩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噩梦。他的故事要比她想象的还要悲凉。
“凤箫吟总是劝我回头。。。。。。可我已经穷尽半生屈居人下,怎么回头?”一朝无相,中书侍郎代掌朝政,他已经从公主府走了出来,就只能一直向前不再驻足。“再往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回头。”
他能在她面前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些话,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之前花七杀说过,很多人在她面前不会掩饰自己,可能她天生就有这个奇妙的气质,让任何人都可以与其坦诚相对。
算起来她离开花家也有好多年了。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并不适合那个薄凉的七公子呢?她是爱他的没错,但并不适合他。花家的阿七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情,甚至是对他自己。而花家,那个无所不能的家族也与她格格不入。她只是个市井小民,甚至没有倾城之貌。这世上纵有再难舍的深情,也敌不过一句“门当户对”。没有人逼她,没有人质疑,只是她自己退缩了。
现在她也总算是想通了当年丈夫的那一番话,更看清了当年小九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只是正如花七杀所说,他不适合,那小九同样不适合。
多年过去,她只盼望着小九早早忘掉这件事。
城墙修好的那一天,隔壁的一间医馆也终于重新开张,就在她准备去那对小夫妻的“庆祝宴”上凑个热闹的时候,医馆门外站着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第一次让她露出了合不拢嘴的表情。
“这是我女儿。”归朝欢看向怀里抱着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时,眼神中只剩下了属于父亲的柔情,“她叫夷儿。”
“亲生的?”原谅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说话的方式,不过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还是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她仍记得面前这个男子说过,当年靖陵公主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遇到难产,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场,那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杀了这个给他长达十年生不如死生活的女人。可是在那一次,他却拼着命救了她。如今再看,这世上也许真的存在因果,如果没有当年一念之间的抉择,今时今日,他又怎能在布满阴霾的人生得到这缕光明。
一个男人,就算是到了而立之年,也仍是不会照顾孩子的。
相识一场,实在看不下去他手忙脚乱模样的她主动当起了夷儿的临时娘亲,偶尔隔壁的李婶和画央也会来帮忙,不过在所有人里,夷儿还是与她最亲。
“也许你要在我这儿过一辈子了。”在把夷儿哄睡了之后,她跟一旁如释重负的男人开起了玩笑,“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一句谁都会调侃几句的玩笑话,归朝欢听完后的神情却是变得认真了起来,“如果我说我当真了,你的回答呢?”
她没有那么迟钝,彼此之间也算是熟悉了,她懂他的意思。
日子,并不一定是有血缘的一家人,或是一对情人才能过下去的。与其说成家,不如说是彼此为伴。后半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互相依靠总好过孤身一人。
而且,最让人安心的无非是,两人之间至死也无关情爱。
他有他的刻骨铭心,她的她的无法释怀。心中各有所思,然后就这么过一生一世,又何尝不可?

当她说自己要嫁给归朝欢的时候,意外的收获了所有人的祝福和夷儿开心的笑颜。
以及,一个人近乎绝望的眼神。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她正抱着夷儿跟归朝欢激烈的讨论着关于夷儿到底要不要跟凤非池定娃娃亲这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那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酒肆之外。
“小九。”因着太过震惊,她愣在那里好久都没有想起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把这个没有打伞的人拉进屋子。
时隔多年,当年的少年已经真正正正的长大成人,他终于不再是她口中的小孩子,却开始期盼着能够回到少年时的那段时光。归朝欢体贴的抱着小夷儿去了隔壁,同时无视了曾经追杀过自己好多次的那个九公子的目光。
“为什么真的是他。”当年听说钟韶与归朝欢有过纠缠不清的时候,他只想着杀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就算了。可是直到今日,他奉家里长辈之命,独身一人来查靖陵公主那失踪的女儿时,却同时见到了最想见到的人和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么多年了,七哥总是告诉我,不要查你的下落。。。。。只要我还是花家的小九,就不要去打扰你。”年轻的男子不顾这倾盆大雨,仍然站在街上不肯走近她一步,“可是为什么。。。。。。我从前总想着如果你和七哥能分开就好了。。。。。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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