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作者:锐舞(晋江2012.8.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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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 作者:锐舞(晋江2012.8.16完结)-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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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众没有答话,连眼皮都没掀,可是与面皮几乎同呈古铜色的嘴角却有几个古怪的抖动。
  初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分明在笑!!!!!
  林叔言给言众诊过了脉,说是没什么大碍,吃几副化郁的药就能好,等碧桃扶着言众回房后,林叔言才面露出忧色,“怎么与皇上闹到了这个地步?”
  初音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要不要我请父王去见见皇上?”
  爹爹还在京城……对啊,蕃王要等大行皇帝下葬之后才能回封地,怎么就把这个忘记了呢。一股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量,让初音精神一振,一把抓上了四哥的手,
  “明日辛苦爹爹早朝吧……”

  第70章

  初音边活动着肩膀,边对着面前的生宣皱起了眉,这几笔字,真丑!从前她只是以为自己的字因缺少了风骨而略显刻板,发现平庸得一无是处这还是头一次。
  本来是想着重尔开了春就到了入学的年纪,开蒙的三百千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学过了,现在初音想抄一本《增广贤文》作为进学堂的礼物,不都说孩子读书时当娘的要亲手缝制书包的嘛,女红她不会,但是书本她还是能抄写的,可现在看来,自信与现实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有些悻悻地将笔架好,侧目见碧桃不知正跟谁在门边叽叽咕咕地在说着话,不由地也被勾出了好奇,托着腮仔细听,却是什么都听不真灼,又探着身子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可是被实木门框遮住了,最后无法,初音只能放弃打探,继续腾抄着那不知会不会被重尔嫌弃的课本。
  想到那个微扬着下巴,自诩为小小男子汉而不肯再接受她拥抱的孩子,初音就一阵窝心,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原来想念是可以苦中带着甜的……
  浅笑着落笔,然后空清杂念。一行还没结束,听就到环佩欢快吟唱着渐近,同时伴随着一道娇呼,“小姐……”
  惊得初音手一哆嗦,若不是她反应快知道将手抬到半高,这半页的小楷一准会被磨污染了,不满地横出一眼,却见到了碧桃那都快扯到耳边的嘴角,不由地愣愣。
  碧桃不改兴奋,神秘地凑到主子近前,压低了声线,“今儿早朝时,皇上拂袖而去,将大人们都给晾到了殿上……”
  初音微眯了下左眼,心说这点事就让最高尚官得色成这样?也忒小家子气了吧……
  “回到后殿皇上将书房都给砸了呢,就连那对皇上从王府里带来的影青暗刻大梅瓶都没能幸免……”
  是吗?这样看的确是动了真怒……那可是承泰珍之又珍的东西,平日里摆在书房,除了洒扫的人外,一般人连看都没看过呢,听说有次韩氏到书房,衣袖扫了那瓶子一下,连动都没动,却遭了承泰的一顿斥责……可见今天真的是失去了理智。
  不过……初音收回视线落到了所抄的那页:人各有心,心各有见……
  碧桃高兴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憋屈着,皇上的所作所为她虽看不惯,可也无能为力,今天听说皇上被气得跳了脚,自然是痛快得无法言语了……可初音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从动了请爹爹出马的念头,就已经预见了承泰的怒火。
  自古以来,天子就无私事,做为一国之君,没有正妻就是天下没有国母,这成何体统?承泰登基之后,就不断有臣子上疏早立中宫,可都被皇上以国丧为由给推却了,众臣们体谅皇上的一片仁孝,心里虽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早朝,林王爷惊现朝堂不说,还当众请旨册后,承泰脸色当然不可能会好,又拖出了说了不知多少遍的借口来堵老王的嘴,不想林王爷不为所动,说册后并不等同于迎娶,皇上在藩时的侧妃韩氏系出名门,为皇上育有一子,又德冠京城,宜立为后,而皇上已有子嗣,也该早日立储。那话里话外都在表示,若不立嗣立后,那才是真的不孝。
  有人起了这个头,又事关东兆国体,众臣们纷纷跪请,要求皇上册立皇后太子。
  林王爷的刚正皇上没有办法,面对悠悠众口更是无所适从,承泰当然会气急败坏了,他知道这一定是皇娘的属意,凭对她的了解,承泰知道皇娘一切都会以江山社稷为首要,所以他笃定皇娘不会反抗,就这三个月来皇娘的忍气吞声来看,他料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以为将皇娘困在宣安殿里,直到她接了那道圣旨,一切就都能解决了,却没想到,皇娘用了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将他所有的部署全部打乱,而且权用群臣的忠心,将他逼入毫无还手的地步,这怎么不让他恼羞成怒?
  砸东西还真不是严重的事,估计这会皇上还想杀人呢吧……
  初音讪讪地笑了下,立时引来了碧桃的共鸣,“小姐,您也可舒坦了吧?”
  斜倪着她,初音反而更好奇碧桃是怎么几乎同步地掌握了长安殿的消息,太后与皇上反目,那些低品的宫侍们不都应该重新站队了吗?怎么还会有死忠的人追随呢……“你都是从哪听来的?别不是有人成心编来坑你银子的吧?”
  碧桃一脸遭到质疑的受伤,不满地嘟嚷,“小姐也忒小看人了,奴婢统率后宫几千宫侍,几个心腹还是有的,再说……庆吉总管还没告老呢。”
  这意思就是说消息是庆吉叫人传过来的……不知为什么,初音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打了几个冷颤,将那些有的没的逼退,初音这才想起来,“韩氏今儿又来了?”
  “恩,这已经是第十天了,每天都是从辰时到午时末,有时后晌还会过来,奴婢将人请到了前面的偏殿里,果茶都在侍候着呢,您要见吗?”
  见了要说些什么?韩氏嫁进皇家这么多年,初音也不过只在大婚后和她的孩子满月进宫时见过两面,这倒不是说韩氏不孝,而是大部分的请安都被拦在了宫门口,每回被拒,听说韩氏都是对着大殿的方向行过礼,之后就默默地回去。
  宠辱不惊地接受着来自宣安殿的冷遇,从未表示过忿然,亦不曾有过纠缠的意味。
  这段时日的锲而不舍,想来,是承泰要她来传达一些话吧,而初音也不敢保证能淡然地面对着那个女人,说不定也会敲打些什么……光想着都累。
  “不用了……”
  “小姐……”
  “铮……”碧桃的声线被一道兵刃出鞘声盖了过去,主仆二人同时望向紧闭的殿门。
  “站住……”是言众浑厚低沉的声音,“再上前,你会死……”
  马逍拧着一双浓眉,仰望着矗在殿阶上,如同镇守圣地的神兽一样的黑衣男子,不由地紧了紧手捧的明黄,这人浑身在散发着一种危险,一种近者斩杀的气息,无声地吞咽过后,似是在为自己打气般,马逍朗朗说道:“我是来传圣旨的……”
  言众右手剑左手鞘,已经做好了随时进入战斗的准备,他并未理那离自己十步之遥的十几人,而是侧头说道:“碧桃……守好门……”
  被点了名的人还处在震惊中,初音有手戳戳她的手臂,碧桃这才一个冷颤地回了神,踩着小碎步跑到了门边,吃力地将两道小腿粗细的门闩栓好,并脆生生地回,“知道了。”
  马逍见自己身负皇命,而且还是在手下的面前被无视了,一时也犯了冲劲,声调高亢了不少,“太后娘娘,请您开门接皇上的……”
  后面的字言众并没有让他有继续说的机会,没有花哨的招式,有的只是直奔心窝的狠毒,剑光一闪,一道黑影就朝他蹿了来。
  马逍能位到禁军统领,也不是个花架子,他往左后一闪身,虽然狼狈点,但总算是没刺到。在马逍身后跟随的兵丁可没这么幸运了,随着几声叫喊,言众的剑划过了两人的手臂,鞘也将一人推得连连后退,只眨眼间,那十来个人就跌做了一团。
  马逍并没有更多时间去关心属下的伤,因为言众的第二剑又到了,他压低了重心,一个侧滚翻到了副手的身边,将圣旨轴卷郑重相交,然后摘下腰间的刀,手执刀鞘一挡,化掉了言众的再一击,然后抽出宝刀护在身前,“你竟敢对皇上的传旨大臣下黑手,那就别怪马某不留情面了……”
  回答他的只是电光一样的剑风……
  “小姐……您不怕吗?”碧桃背靠着门,若不是有个支撑,怕是她的身子早就摊软了,可她的主子却跟没事人一样,研磨,填笔,还饶有兴致地将一根脱落的兔毛用指甲从笔头给捏出来,要不要有这么大的差距啊?
  初音瞄了她一眼,却被那不争气的样子给逗得噗嗤一乐,“还真被你平日镇定无畏的样子给唬住了呢,谁知道你这么没用……”
  碧桃翻着白眼儿不乐意了,还嘴道:“这可是真刀真枪的过招呢,哪个女子能不怕?”
  “怕什么……”淡淡如同一泓清泉,“有言众,胜过千万……”说完不再理碧桃与门外的打斗,专心地继续着那未完的《增广贤广》。
  善于排兵布阵的马逍并不是以近身相博的言众的对手,五六个回合之后,马逍就挂了彩,虽然都不致命,可这对大门高手的最高指挥官来说,可是比丢掉性命更难堪,于是马逍的瞳仁被血红弥散,刀刀确向了要害。
  “住手……”随着一声女子的娇喝,一道绛紫的身影快步走近了两人。
  言众就一推,将马逍搡了几个踉跄,而那把刀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到了那个女子的肩头……
  短暂的静寞之后,惊呼声,闷哼声,倒抽冷气儿声又同时涌起……一时院子里又乱成一团。
  一波波闯入耳廓的躁声,让初音额角直跳,她不禁眯起了一双眼睛:
  看来事态又闹大了……

  第71章

  皇妃韩氏被人误伤!
  先不提伤势和她是迄今为止,皇上身边品级最高的女眷,就是她身为皇上唯一子嗣的娘亲这一点来说,这消息就足够让人惶恐不安了。
  殿外已经乱得不成了样子,碧桃也意识到不能再回避了,于是问过了主子的意思之后,出了大殿去做一个最高尚宫该做的事儿。
  先让人去传太医,然后让随侍们将韩氏扶进了偏殿,简单查看了伤处,发现那一刀是划过了右肩膀,并未伤及到锁骨处的经脉,虽然血已经浸透了衣衫,可应该只是皮外伤,碧桃的心这才放回到了原处。
  太医赶到后,碧桃退出了殿外,来到了萎靡的马逍面前,扫了一眼他身后已经哆嗦不止的禁军们,不由地扯了下唇角,略带着几分嘲意说道:“马大人,藐视了太后娘娘还不够,难道连当今皇上的后宫都不放在眼里吗?”
  “你……”马逍一时气极,没能接上话。
  随着眼光收回落到马逍还在紧握刀的手上,碧桃的笑意慢慢敛起,语气也不像先前的含有情绪,而是变得很轻,几乎出了她的唇,就能入得他的耳,旁人再无所悉……“马大人这能在瞬息将人置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能耐,还真让碧桃受教了……”
  之后又加大了声量,似是对马逍又似是对所有人说:“皇上的后宫在此间休养,难道你们不该避嫌吗?”
  煎熬在皇命与礼法中的禁军们,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远远地退开了,今天这一出本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再落个窥伺宫妃的罪名,还能有命吗?
  这群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皇家禁卫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地耷了头,不再多发一语,整个宣安殿中,除了偏殿里偶尔会有人进进出出入,静得只剩下风摆枝条的声响了。
  一直到入了夜,碧桃才蹑手蹑脚地回到了主子的寝殿,虽然知道主子肯定不会睡,可在看到主子没拆发髻亦没换下宫装,只是愣坐在桌案前,还是怔了一下。
  “小姐,一有消息奴婢不都让人带信儿给您了吗?怎么还没歇着?”
  初音眨眨很长时间忘记转动的眼珠,一时酸涩涌来,在视线内隔起了一层水雾,等碧桃走近才不答反问道:“人都散了?”
  “恩……”碧桃挽起袖筒,用手探了探搁在碳火边铜盆中的水,感觉温度还好,就浸了帕子,边拧边继续说道:“知道您惦记,奴婢特意让人去看着韩妃娘娘歇下了……这会除了有些发热,没有别的症状,太医说这是受了外伤后的正常反应,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总归是在宣安殿里伤着的,怎么能不担心呢?再说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被利器砍伤,也够让人唏嘘的了。
  初音接过了帕子擦手净面,又问:“长安殿有可什么信儿?”
  碧桃静寞了一会,就动手将主子头上的银簪抽出,立时满头泛着盈泽的长发倾泄了下来,碧桃手执一柄桃木梳,缓缓地顺着发丝的纹理梳着,“皇上没说什么……只是让太医留守着以防出现反复,”顿了下,碧桃又颇为不解地说:“您说……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呢?出了这样的事,也没拿几个人问罪,明儿早朝时怎么跟大臣们交待啊?”
  初音拿帕子的手一紧,心说这个碧桃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碧桃也似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轻吸了口气,懦懦地叫了声,“小姐……”
  “无碍……”知道自己这个女官一向知礼守度,这一时嘴快应该是想提醒下皇上会另有主意吧……初音将罗帕搁到桌角,散下了刚刚撩起来广袖,“明天一早赶着开城门,你拿着我的令牌陪言众走一趟别院……尽量别让今儿的事由别人那传到世子爷的耳朵里。”
  “是……”
  以大哥那性子,势必会认为这是言众的失职吧,若等他追究起来,怕是一顿责罚就免不了了,还不如来个先发制人,让言众自行请罪,有碧桃在,相信大哥多少能明白些她个做妹妹的意思……而自己身边仅剩这一个可以排险避难的人了,相信大哥也不会太为难言众的。
  但愿她所做的“有我呢”的承诺会兑现,初音在心里暗暗地想。
  碧桃用一条素色丝绦将主子的发拢好,就又走到碳火前,挑捡出些碎小只带暗火的木碳放进小盂中,然后用帛布垫着,去温那已经铺开的被褥。
  看着她半弯着腰,用扁平的铜盂底将锦衾煨热,这都过了有三四遍了还没个停手的意思,初音忍不住开了口,“你快去歇着吧,这都快到子时了……”
  碧桃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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