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排查的第二天，西妮拉酒店，早已是人来人往，前来自首说自己杀了珍妮的人，竟也是络绎不绝，至少超过了一二十个，这些人名字的前两个字，竟都是“李”、“伟”！
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说这些人，都活腻了，乖乖地想死？
这令沈怡想起当年黑色大丽花一案，前往自首的人，也是踏破门槛，他们的目地，无一不是为出名，为曾摊上一个“摧花辣手”而得意，那么现在，也是如此么？
测谎。
沈怡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个。
只有用测谎天瞳一试，就知真假，眼下测谎天瞳，是唯一最准确的判断工具了！
第三天，所有前来自首的人，都被带到了台州法院的老地方，那间金碧辉煌的测谎大厅内，真凶是谁，就待一试了。
第一个带上来的，是一名染着金发，玩世不恭侧眼看人的男孩，看去不过十七八岁，比被害人年纪还小，看他的样子，沈怡便觉得，他不像梦境中的摧花元凶。虽然沈怡对于凶手，并无多大印象，但凭直觉，她觉得不是。
第一个问题开始了：“你，是叫李伟宇么？”
“对，我当然是叫李伟宇，这，有什么问题么？”回答这些话时，对方的眼瞳，是可信的深绿色，这，令沈怡有了一丝淡定，然而转念一想，这，又能说明什么？就算他叫李伟宇，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
缓缓吸口气，沈怡发出了第二个问题：“你说你是凶手，有什么证据？眼下这么多人来自首，若没有证据，你让我相信谁？”
对方不慌不忙道：“不需要证据，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就是真正的凶手！真正的摧花元凶，就是我！你若不信，可别后悔！”
沈怡紧紧盯视着对方眼瞳，发现在整个说话过程中，眼瞳暴露出异样的深红色，愈说到后面，愈深红深红，深不见底，这表明他，十二分在说谎！
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是他！
看着他眼中自信满满，唯凶手是己的眼神，沈怡万分不解，难道背上一个凶手的罪名，是这样轻松么？
正文 第十章 真凶是谁
“第二个！”
沈怡高喊着。
然后，一名身材高大，颇为英俊潇洒的男子被带了上来，第一眼，沈怡也觉得他不像，然而究竟是不是，就看下面的家伙吧。
“你，是叫李伟亚么？”
沈怡扫一眼桌上的材料，问。
“对，我就是李伟亚。”对方认真地回答，若换在平时，沈怡定会惊疑，这样一名英俊潇洒又眼神认真的男子，会是杀人犯？而且，还是那样变态，那样癫狂的杀人犯？
这，在沈怡前世二十五年的人生经验中，都是不可置信的！
回答这句时，对方的眼瞳极其透明，呈现自然的深绿色，表明他，没有在说谎！
原来这么多叫“李伟*”的男子，都可以假设自己是杀人犯，都可以毫无畏惧地前来自首，难道黑色大丽花，已经那样深刻地影响了中国，占据了这么多中国人的思维领地？
“那好，你说你是凶手，证据是什么？你知道我们法院，是不能没有证据，胡乱定案的，那样对受害者，对自首的人，都是一种不负责任，你懂吗？”
沈怡一口气说出这些，希望这名英俊颇讨女人喜欢的男子，能有所明白。
果然，男子深望沈怡一眼，侃侃而谈了：“谢谢你的提醒，其实我来自首，是有着十足的忏悔之心的，我在最失去理智的时候，杀了我的女友珍妮，我今天来自首，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若你愿意听，我会将我的心理历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你，好么？”
“哦？”沈怡紧盯对方眼瞳，发现在他说话时，眼瞳急剧缩小，几乎看不出，那里面的真相了？是深红还是深绿，自己将何从揣摩？
这令沈怡有些着急，只好说，“对不起，我没有心思听忏悔，我只想看到你作为此案的凶手，实实在在的证据？”
见沈怡还不信，对方急了：“我说我是凶手，就是凶手！难道凶手，还需要做假么？”
“对，就因为有做假，我们才要一一讯问，验证其真实，”沈怡一边说，一边竭力眨着眼瞳，想要看清对方的真实！
果然，在闪动到第七八秒时，沈怡清晰地看见了，对方那忽胀忽缩的眼瞳中，呈现明显的深红色，愈是激动，那深红色便愈加醒目，足以见这名年轻男子，也非真正的凶手！
这一下，沈怡在心里暗笑了，可怜的珍妮，你可知道你死后，还会有这么多的冒牌凶手，要硬摊上杀你的罪名？你若知道，在天堂里或许也会暗笑？
“第三个！”
短暂的沉默后，沈怡又发出一声命令，同时望一眼黑压压的那十多个犯罪嫌疑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第三个人坐下后，沈怡已没有心思观察他的外貌表情，只想早些结束，在她心里，这群人，都不过是些乌和之众，冒名顶替者罢了！不过，他们这样做，究竟原因何在，难道真如1947年的黑色大丽花一案一样，纯粹为出名么？
心思不再，问出的话，自然也极简短：“你，真是珍妮死亡案的真凶么？”
“是，当然是，”对方连连点头，像是要证明给沈怡看，“若不是，我为何要来自首？难道这杀人的罪名，是那么好担当的？”
好家伙，沈怡在心里暗叹，又一个替死鬼，又一副与前面两人一样无辜的口气，难道这杀人犯的罪名，还真是一件无价之宝，要任万人争夺么？
沈怡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眼瞳中，已暴露深不可测的深红色，那种颜色，似在警示自己，不要再面对又一个替死鬼！
后面的测谎，便极其机械，极其无趣，几乎令沈怡昏昏欲睡，而结果无一例外，所有的测试者，竟然都不是凶手！
这时，沈怡都快要呆了，难道自己，做了一场无用功，难道自己，被这些人毫无道理地给耍了？
不，她不相信。那个叫“李伟*”的男子，一定会暴露自己眼前的！
果然第二天，她从一名警员那里获知一个消息，那就是，死者珍妮，生前曾许诺给男友一笔巨款，这笔巨款到帐的卡号与密码，只有其男友知道，而且他，也有着一定的作案嫌疑！
只可惜，他不叫李伟*！
只可惜，警方至今，也没有他的去向！
明白了这点，沈怡终于茅塞顿开，原来这些自首者所图的，就是这笔巨款，他们冒着死罪前来，所为的，就是这笔还不知已打到哪个帐号的巨款！他们一定以为，若案件侦破，这笔巨款定要划归凶手，这样，他们就“死有所值”了！
从这天开始，沈怡便与台州警员在各大银行自动取款机前布网，等待线索。
晚上9时50分，一名大男孩露脸了，沈怡看出，他，就是第一个测谎对象，那名满头金发，玩世不恭名叫李伟宇的男孩。
他惶恐地按下自动取款机的按钮，却一无所获。
沈怡在心里暗笑。
然后，那名身材高大，英俊潇洒足有185公分高的年轻男子，又出现在另一处银行自动取款机前，沈怡清晰地记得，他，是第二名测谎者，名叫李伟亚。证明得最纯粹，最动情的，恐怕就是他，然而，却不可能骗得到自己。
到底高大英俊，可以想像平日在风月场，定是一名吸引年轻女孩，占尽风光的风流浪子，所以他在按动按钮时，也保持十足的风度与魅力，没有像先前那名大男孩那样惶恐，那样不安，然而最终失败后的表情，也被沈怡，全部捕捉到了眼里。
沈怡掏出手机说：“警员同志们，请盯准自动取款机，我相信真正的凶手，会在下一刻露脸，这是最好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
“嗯，知道了！”随着对方放下电话，一场激烈的战斗，似乎在等待着沈怡与台州警员。
等。
颇具目地的等。
满怀信心的等。
在沈怡与台州警员的心中，这几个小时的布网，就是生与死的搏斗，他们没有理由，放弃的！
只到午夜时分，时钟已指向十二点一刻时，一辆豪华的宝马轿车驶来，然后一名精神恍惚，似乎有着怪异人格的年轻男子跳下车，向面前的银行自动取款机走去。
警员立即打电话：“沈怡小姐，有一名可疑人！请速赶来东门町！”
所幸东门町，离沈怡蹲点的地方不远，沈怡立即赶来时，这名男子正敲击着自动取款机，熟练地取出了一张张钱币！
“住手！将钱币放下！不然，我们开枪了！”
听到台州警员的高喊，男子怔住了，他立即也掏出手枪对准众人，借着手枪的掩护，一步步移向了宝马轿车！
“怦怦怦！”
随着几声枪响，宝马轿车炸开了几个洞，年轻男子钻进轿车后发动轿车仓惶逃窜，在沈怡与台州警员一连串的射击中迅猛逃窜！
“追！”
在吴队长一声令下，数队人马发动警车，开始了追逐。
你可以想像，这名有着怪异人格的年轻男子，逃跑与反警的能力有多强，居然能在一连串警员的一发发子弹中，成功逃脱？他，真是黑色大丽花凶案的翻版么？
正文 第十一章 分裂症凶手？
宝马车风驰电掣，向着新竹海滩一带狂奔。
沈怡在车内说：“我推断珍妮男友的住处，应该是在新竹海滩附近，现在，我们不宜打草惊蛇，若将他逼急了，他断不会回住处等我们抓。我们现在，要暂时放一码。”
“沈小姐说得对，”吴队长立即接口说：“我们现在，必须分头行动，只留一部车，与这名男子的车保持一定距离，一定让他感觉，我们已经放弃了追赶！”
吴队长说完，所有后面的警车都转弯回避，只剩下沈怡所乘的警车，远远地跟在宝马车之后，再过十多分钟，便被它“甩”了，悠悠地跟在老后面。
这，也得益于沈怡传自于朗西的哈勃遥控仪，在哈勃遥控仪的作用下，再远的距离，再不可逾越的转弯，都不再是问题，沈怡可以遥遥控制前面的宝马车，保证不会跟掉！
眼望前方的宝马车，沈怡心情平静。
五分钟后，宝马车已距她十多公里。
十分钟后，宝马车已距她二十多公里，彼此之间犹有红线在相牵，始终丢不掉。
而二十分钟后，宝马车已驶进新竹海滩别墅区，这里距最初的追赶地点，已是整整四十八公里，也就是说，沈怡已用哈勃遥控仪牵住宝马车四五十公里，不仅对方毫无察觉，而且从未跟丢，就连男子在宝马车上的一举一动，都被沈怡牢牢控制在了眼里！
宝马车停稳后，男子下车进了别墅，在进别墅前，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像是依然有所怀疑？
不过片刻，他便暗笑了，这新竹海滩别墅区，已距台州市中心近五十公里，又有哪个盖世太保，能追到这里，自己还毫无察觉？
然而，男子前脚刚进别墅，沈怡等后脚便跟上了，在男子刚刚带上别墅大门时，沈怡所乘坐的警车，已经嘎然刹住！
沈怡跳下警车，疯狂按门铃！
按了很多下，一名女佣应声而出：“对不起，我们别墅不接待外客，这是主人说的，所以，我不能开门。”
“你看看，这是什么？”
吴队长亮出警员证。
见到这个，女佣慌了，她慌忙回头，似望向别墅的某个地方，然后匆忙按动了报警器！
刺耳的报警声响起，众人都明白了，这是向别墅的主人通气，告诉他，有人追捕他了！“快，冲进别墅，尽一切可能抓住珍妮的男友，绝不能让他跑了！”
吴队长一声令下，沈怡与众人这才清醒过来，再未理会女佣，一齐冲进了别墅。时间就是生命，迟了，犯罪嫌疑人就逃脱了！
沈怡迈进别墅大厅时，便被一幅幅黑色大丽花的油画所吸引，这些黑色大丽花，竟与梦境中的，如此契合？
那一朵朵，一束束，似在告诉自己，犯罪嫌疑人，是极其嗜爱黑色大丽花的？
“我知道你做不到，我也得不到，我永远实现不了我的黑色大丽花梦，也没有其它人能够实现！”
“它，从来都是一个虚构，一个幻想，就像上世纪洛杉矶的黑色大丽花案一样，永远是个不解的悬谜！”
这些梦境中的话，一句句回荡在脑海，难道凶手与黑色大丽花，真的有某种不解之缘？痴迷到，会以物代人的境界？
一声声对天鸣枪，响彻整个别墅：“珍妮男友，你快出来吧！你已经被包围了，若再不出来，我们会毁了整座别墅，让你活活被逮！”
“怦！”
“怦怦！”
“怦怦怦！”
任剧烈的枪声回荡在别墅，别墅始终死一般的静！难道犯罪嫌疑人，早已通过秘密通道离开别墅，去了另一个地方？难道偌大的别墅，就只有方才那一个女佣，再无其它人？
有可能。沈怡立即肯定了这猜测，这里既为犯罪嫌疑人的藏身处，必定会有退一步的办法，而这样隐秘的别墅，定然不会有很多佣人，方才那个，应该算仅有的一个，通风报信的了！
一间间客房，卧室徘徊，打转，一面寻找珍妮的男友，一面观察房间的地貌，与陈设的家具。在迈到一间极其豪华气派的书房时，沈怡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这是什么药味？
难道珍妮的男友，嗑药么？
有可能。回想他方才在自动取款机前有些怪异的举止，这个想法，极其适合。
沈怡开始一个抽屉一个抽屉搜索起来。
在翻到最下面那个抽屉时，一股更刺鼻的药物，冲进了沈怡的嗅觉神经，她本能地感觉，这是一种长久未用，发霉了的药物！
对！一定是珍妮的男友长期没来这里，所以药物发霉了，他还浑然不觉！
一骨脑将抽屉倒开，果然，抽屉的最里层，放着几瓶早已霉烂的药物，维思通！利培酮！
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
身为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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