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之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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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之初 上-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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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见我们?〃

   我站在一边象个旁观者,因为我是个哑巴,所以翼说时对我没有防备。〃生死镯〃,不自觉摸摸手腕,一根细长的玉色印记象个隐形手链,镶在肉里,思绪不觉飞驶,回到一年前寿宴准备之时,我说更衣将翼故意支开,把拂晓带入床上帐内,手起刀落

   血,一滴,两滴…全是毒血,将被絮染黑,把玉镯戴在手腕伤口处,看血一点点融入其中,把化蝶的拂晓置于右手,她被吓坏了,看着我,翅膀也不舞动,柔弱的身体瑟瑟发抖。

   〃我与越氏子孙订立生死契约,越家人亡,我必死,感同身受,嫁为越人妻,百年好合,誓不离,莫相忘。只求我右手生命还原最初,健康快乐!〃语毕,镯没血中,镶入肉里。

   听岚夜说过越无欢的身世,也明白了玉镯的意义。〃生死镯〃,以做越家子孙妻或夫的代价,生死与共,可以对另一个生命祈福,扭转命运。

   打死越无欢,我想他也不会娶宋词,更不会娶我这个丑女人。可是不想拂晓丧命,我只有自作主张,强嫁一回,不经过当事人,私自和越家祖先订立契约。

   只要越无欢死了,我就活不了。反之,我发个烧,他也会头痛,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都跑不掉。命运可笑,我无意牵扯以前,可是今后,一旦他出事,为求自保,无论天涯海角,我都必须伸出我的蚂蚱脚,横插一腿。

   〃对了,哑儿,你先回去吧,改日去拜访酬谢!〃反应过来,看我发呆,就让我离开。

   点头作应,转身离开,耳边传来拂晓的好奇。

   〃对了,是什么诗,哥你怎么没有给我看?〃

   我笑,那可是我想起蓝乱写的,迈步离开,看秋叶飘舞,忽而又想起枫,寂寞如他,不知是否已有人相伴,那夜的伤害,他已一年没来看他祖母了。

   阳光稀疏,流落于肩头,身后是翼的吟诵:

   无心之人,

   周旋时空。

   转瞬轮回。


   傲骨风华,

   前回百转,

   独自应对。


三十 花在人非


    一年前的今天,是耶家堡老夫人的寿辰;一年后的今天,是昔日宋词的忌日。

    老夫人的寿辰无人不知,宋词的忌日却只有翼和他妹妹知晓。

    回到堡内,用力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回忆全部暂时忘掉,拿出镜子,练习最〃美丽〃的微笑。

    〃丑女!又在臭美啊!〃

    透过镜子,就看见了某人嬉皮笑脸的痞态,还学我把额前的发整理一下,欠扁!瞪了镜子里的他一眼,然后笑着回过头,暧昧的轻抚他的面颊,然后狠狠用力掐了一下,笑得更加张狂。

    〃你,你,你给我做饭去,老是没有下人的样子,仗着自己丑,就老是欺负美男,没大没小的,去,晚上老太婆的寿宴,你一定要象以往一样,给我带来惊喜,也不枉我疼你。〃
   
    说完话,还不忘亲吻自己指间,然后点在我的额上。

    〃啊!〃反应过来又被他吃豆腐,气得我把镜子砸在正要逃跑的人脑袋上。被偷亲没什么,就恨每次因为不能和他斗嘴,被他吃得死死的。

    包括堡内的下人,所有冷耶城的人都奇怪风流和我如此关系,不象主仆,又非情侣。虽然他对所有异性,无论大小美丑,一律通吃。其实,他并不是好色,出身于那个大染缸,女子对他有养育之恩。戏子无情,他却是吃戏子的百家饭长大的。于是,他天生对女子绅士,体贴入微。而我,又做了一手好菜,虽然不能让他一饱眼福,却让他那又刁又谗的嘴欲罢不能。自我出现,他就再也不吃别人做的菜,倒不是我的手艺有多好,而是我的菜总是花样百出,让爱猎奇的他总是能够因惊喜而满足。

    晚宴上,〃繁花似锦〃,全是风流的情场知己,包括那个一年前被我鞋砸的女子,后来我做了风流死党以后,才知道她叫柳媚儿,现在升职做了〃风香玉院〃最年轻有为的老鸨。

    〃少主,枫叶山庄的岚氏兄弟,还有您的未婚妻雪千寻和她表哥雪孟然前来为老夫人道贺。〃正要开宴,不料出了这几位意外之客,管家上来通报。

    〃千寻来了?快请我,我要立刻看看我的孙媳妇。〃老太婆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雪千寻不是喜欢夜吗?怎么成了风流鬼的未婚妻了?满肚子的问号,可是哑巴不能发问。以青纱遮面,站在风流的身后,饭菜早已准备好了,该死的风流不让我歇会,竟还让我伺候他,早知道进大户人家隐藏身份这么累,我当初就该去应征客栈伙计的,虽然好几家嫌我丑不肯要,我也不该跑来做这个少爷的〃奶妈〃!

    夜和枫,千寻和孟然先后到场,看样子不是一块来的,而且千寻和夜都没有眼神交流,是不是吵架了?正发呆,没注意正在斟酒,结果溢出的全部倒在了风流身上。

    〃千寻!〃谁知道,风流竟然没有和我计较,一下子冲到千寻身边,给了她一个满满的拥抱,看不出,千寻也和我一样啊,如此开放,大家闺秀不是应该踹这种色狼一脚吗?什么?她还回抱了他,完了!可怜的小夜夜,终于在人群中看见夜,他好象没被打击到了,从认识他起,面部表情怎么总是淡而无味?好象什么都不在意。

    〃枫,你也来了!已经一年没来看我这个兄…朋友了。〃我知道他想说兄弟,可是怕老太婆起疑,只好改口。顺着风流的目光,我看见了刚刚入座的枫,一年了,他变了,除了外貌更加成熟有味,也内敛了许多,再不见那一丝玩味的笑。现在的他,笑得更加让我难受,以前的笑总想把我看穿;现在的笑,总仿佛在极力遗忘什么,却又割舍不掉。

    〃一直在处理庄内的事物,还准备迎娶北州主烙殇的养女,一年不见,你小子,还是老样子,左拥右抱。〃

    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没有我,枫依旧可以活得很好,北州?那是怎样的地方?美女如云吧!

    〃少主,城中~念词画铺~掌柜临翼与其妹临拂晓前来祝寿。〃

    〃有请。〃正安排四位入座上宾席,听说翼来祝寿,再展笑颜。

    〃临翼,带小妹拂晓,前来给老夫人祝寿。〃翼上前作揖,拂晓一袭红衣,装扮上有模仿我当年艳舞的痕迹,加之她的纯洁之气足以艳压群芳,那个什么柳媚儿的,鼻子快嫉妒歪了。不愧是跟我混过的,一鸣惊人的才华被她学去大半了。哈哈~~我内心那个乐啊,就象看着自己孩子吐气扬眉。

    〃好,好,好,真是个漂亮孩子,来,让老太婆我好好看看。〃

    〃啪!〃经过上宾席,有人失手碰倒了酒杯,声脆惊人,所有立刻安静下来。

    〃拂晓!〃循声望去,是孟然,刚才都忽视他了,今日的他,比昔颜,更加娇媚,我怀疑他生错了性别了,除了眉间的一抹刚毅,尽是妖娆。看见拂晓时,一脸诧异。

    〃你是谁?〃单纯无害,停下脚步,注视着孟然。

    〃我是哥哥啊!你怎么了?〃发现拂晓竟然忘了自己,不禁更加迷惑。

    〃哥哥?我哥哥是翼啊!〃以为拿她开玩笑,她捂着唇,看着孟然,轻轻笑了一下。

    〃你不是化蝶了吗?宋词不是和翼带你去找伽蓝了吗?〃

    〃宋词?!宋姐姐?你也认识她吗?〃

    〃是啊,你怎么都忘了?你宋姐姐呢?〃

    〃她〃正要开口,翼一步迈近,大声接话回答:

    〃她死了!〃

    〃什么?〃异口同声,孟然一个站不稳,差点倒下,幸好千寻扶住了。夜的脸上竟有一丝变色,枫脱口而出疑问之后,手中的酒杯已被捏碎,酒和鲜血分不清彼此,匆匆流出。

    〃怎…么死的?〃咬牙切齿的吐出着这几个字,四周寂静,再无人出声。

    〃有话私下说,今天是老夫人寿辰,大家不要坏了兴致,夫人,老奴让人上菜了!〃看着阵势,幸亏老管家发声了。


三一 疑云满布

   “芙蓉大虾,桂花干贝,龙凤柔情,琉璃珠玑,酥卷佛手,云河段霄 ,龙衔海棠,如意竹荪 ,鲤跃龙门,凤凰鱼肚, 冰花雪莲,松鹤延年,荷花酥,鱼龙卷,明珠豆腐,芙蓉鱼骨,百子冬瓜,翠玉扇,日月生辉,荷包蟹肉,佛手金卷,翠柳凤丝 ,燕影金蔬, 白银如意 ,酥页层层,棠花吐蕊,群虾戏荷,龙凤呈祥,万寿千岁 。”

   三十道菜,大多菜名出自清朝的满汉全席,看着被一一端出,我还是挺有成就感的,站在风流的身边,自豪地听管家按我预先写好的依次报出菜名。口味不知怎样,但是我的菜卖像极好,看着除了还在伤感的几人一直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全是一副流口水的样子,我心里那个美啊,看来风流指派我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不自觉一回头,一眨右眼,调皮地给他一个鬼脸,谁知他原本看我在笑,却在我眨了眼后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忽然想起一年的今天,我好象用这招勾引过他,立刻回过头,慌乱的给管家递眼色,让他吩咐上最后一道。

   “寿辰蛋糕!”

   三个家丁随声而出,搬出一个巨型盒子,为了它,我可是费了很多心思,想在耶家堡的厨房站稳脚跟,我可不能徒有虚名。以前一直做惯了小家碧玉的蛋糕哄家里的两个老顽童,他们虽然是国际著名的魔术大师,可是为了吃我的蛋糕,还是要放下架子逗我开心。现在为了哄老太婆和风流开心,我也只有对自己下狠心,昨日一夜未眠,赶出了这个时空第一个“寿辰蛋糕”,而且还是特大号的。

   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我迈步下台,走到盒子旁边,看了一眼四周,拂晓的注意力全在盒子上,直盯着,充满好奇;夜早已波澜不惊,看着我,淡淡一笑,以示礼貌;翼和千寻也是一脸探究;枫抬起头,还是冰霜满目;孟然木然地看着我,已经在悲伤中深陷。而我,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个带着面纱的丫头,没有特别,唯一让他们好奇地只有那个盒子。

   双手托着盒子底部,再次对坐于正席的风流调皮一笑,虽然他看不见我上扬的嘴角,但是眼神交汇,他已默契到能够读懂。

   “知道了,你厉害!快打开吧,别让大家着急了!”知道我在和他炫耀,我没有发声,他就直接给我回话。

   “啊?什么都没有。”

   “平时仗着少主宠她,就不做杂务,现在好了,看她丢人吧!”

   “死哑巴,活该!”

   打开蛋糕盒,耳边的低声私语,小心传递着,听不出是谁,反正都是风流的仰慕者。女人啊!口中永远藏毒,中伤别人,也腐蚀自己。

   “怎么了?”风流惊讶之余,不禁问出声。

   “啊!”

   “怎么回事?”

   “明明是空的,怎么再打开就是一个大糕点?”

   “她是不是妖女,会什么妖法啊?”

   “啊!你看!你看!糕点上的蜡烛全自己燃着了。”

   笑对风流,盖上蛋糕盒,再打开时,是一个巨型蛋糕,一挥衣袖,蜡烛自燃。身边的人再次窃窃私语,同时,那几位上宾的兴趣终于被我提起来了。其实用魔术变蛋糕点蜡烛,是我即兴想出来的,不为哗众取宠,只想让那几个悲伤的人转移一下注意力,暂时忘记死亡带来的悲伤。

   魔术的境界,在于峰回路转,实中呈虚,虚中显实,虚虚实实,如人生,以为不存在的,却真实的烙在心里。

   “有意思!好!”老夫人一人出言,在座皆鼓掌,有真心的,也有鄙夷的。我不管四座,只对老夫人点头作揖致谢,退身而下。

   “哑儿!”身后风流叫我回去,而我没有理会,径自离开。

   自作主张提前告退,一方面是我这个哑巴丫头,今晚实在有些招摇了,不否认他们一出现,就干扰了我引以为傲的冷静,做出一些让人注目的举动,因为对他们,无论爱情友情,我已投入,而感情总是不理智的祸根。另一方面,胸口忽然隐隐的痛,让我难以忍受,不得不提前离场。

   后堂大厅,夜色已深,压抑却刚刚开始…

   “翼,到底怎么会事?那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还…”抓着翼的双肩,用力晃动,心疼的拂晓在旁边一直拽枫的手,希望他放开翼。

   “有话慢慢说,你这样会弄疼我哥哥的。”拂晓一脸着急,而翼自进大厅便面无表情,任由他晃着,不愿看他,闭上眼,仿佛讨厌回忆最后见面的那一刻。

   “啊!”发疯的一甩手,拂晓一不留神,就被甩了出去,幸好我和孟然眼快手快,立刻奔过去扶住了她。

   “她真狠!从她第一次穿得那么妖娆,毫不退缩,直视我冷笑的时;当她醉后留言,敢伤临姬就灭其全家时;当她没有交代便烟消云散时;我就知道,她是个狠女人!可是,可是她为什么对自己也那么狠?!”缓缓睁开眼,不望任何人,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看着我,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正视翼,再一次重重的抓住他的肩,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那晚她就死了,就在她打你的那晚。原来那个叫暖儿的女子剑上有毒,宋词发现时中毒已深,那天她刚刚流过很多血,把衣服全染黑了,所以她见你时穿着黑色风衣,把里面全盖住了,她想骗你忘记她,故意当众勾引风流,结果,你信了,她也安心的死了。”

   望着枫,他终于作答,但我很奇怪,他明明知道我没死,为什么还要隐瞒?

   忽然间,拂晓的重心转移,重量全压在了我身上,一转头,才看见,原本扶着拂晓的孟然听完翼的话,就瘫倒在地上,眼中只有悲伤和绝望,一想到他和我殉情都肯,现在知道宋词死了,别一个想不开,把自己了结了,走过去想安慰他,可又一想现在不能说话,所以只好柔情一片地看着他。

   “你这丑女!没看大家在伤心,你却在这犯花痴?!”某人不满意的走过来,在我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瞪了他一眼,扶拂晓站起,我生气地准备离开,要不是他让我来端茶倒水,我才不来呢,看他们追思自己,心里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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