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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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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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叫进去,这下又头疼了,虽然高兴见着华章,但是不想参与皇上立后的事啊,这不是御前侍卫的职责吧,天!
  凤天翼免了周逸的礼,跟沈文玉一样赐了周逸的座,自己则站在案前,捡起一本奏折丢给周逸,“这是户部递上来的,你且瞧瞧!”
  周逸俯身接过,初看便抽了一口冷气,见皇上并无不悦,于是惶惑看完,不敢等皇上问话,跪首道:“臣不知李侍郎奏请立后之事,即便要合议也要等皇上谕准,就算朝房议事也不可能跟李侍郎言及此事……”
  “户部刘尚书告病在家,李况暂为代理,他既敢呈上后典费用预算,难道不是得了礼部转折?朕不曾批折于你,却跟你说过后典从简,难道不是你揣意私行?”
  “皇上明察!臣万死不敢有私行……”
  “果真无私?”凤天翼轻笑,周逸越发惶恐,叩首欲言,却听顶上又是一声笑,“你不必惊怕如此,靖王送你金玉美妾,你敢不要?因此错不在你,即便收而不上报,也不怪你,前朝贿赂成风,水至清无鱼,朕也并非察察之君,只是不喜被自己的臣子蒙蔽而已。”
  周逸猛然抬头,皇上说他是“自己的臣子”,这五字亦轻亦重——吐得轻,然含义重。
  “皇上圣明!”周逸叩首大拜,慨然道:“臣的确为靖王所迫,先皇时,靖王就多有示意,臣虽不敢相附,却也不敢推拒,也曾上疏请辞,奈何先皇不允,今日受诏时,臣亦带了辞呈而来,臣知罪该万死,只求皇上诛臣一人,赦令家中老母返乡归养,求皇上恩准!”
  周逸叩头泣泪,凤天翼单手托起,“你是朕的臣子,却不曾为朕效力半分就想以死辞别么?”
  周逸愧不敢言,凤天翼依旧笑颜相对,“你十四岁举孝廉、省试得头名,十九岁官至礼部侍郎,一年前取尚书位代之,宦海十载仍得清廉之名,沉浮个中险曲却能不偏不倚,操守难得,你倒说说看,这般良臣,朕要如何放手?”
  “皇上……”周逸泪下,再次拜首却被拦住,抬眼见天子笑面生辉,顿时既愧又喜,强自拜首,道:“臣,愿为皇上倾尽绵薄,万死不辞!”
  凤天翼笑而点头,指座椅令周逸坐下,目光转向沈文玉,柳岩也跟着看过去,刚才的事已令他有所领悟,看来华章也有请辞之意,这比皇上要立后还令他头疼,要不是为了华章,他早就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去了!
  所以华章,你可千万别抛下我啊,我是为了你才成为御前侍卫的,你就算不为我,也请为了先皇的信托,暂时接受枢密使的职务,又没逼你一下就做丞相啊,你再推辞,皇上的耐性就要被你磨光了,你想被终身囚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沈文玉还是被囚禁了,被名为枢密使的职务所囚,原本可以受另一种禁锢,但是宣他觐见的太监还给了一样东西,算是皇上的手谕吧,只有七个字——不从我,便从柳岩!
  就这样,沈文玉从了凤天翼,但不是因为嫌恶后者,而是因为凤天翼用的是我这个字,当年凤天翼刚做上太子时跟他说过,太子也好,皇帝也罢,他只有沈文玉一个朋友,因此沈文玉不是从于皇权,而是对友人的鼎力相助——友人为皇,然危机隐伏,袖手无视,道义不容!
  那一次召见,凤天翼收了周逸的心,让清廉之士能以本性处事,之前用一道勒令似的请求,得了沈文玉的明言承诺,为大凤诓到一个储备贤相。
  至于现在的丞相,凤天翼叩指案上,故作疑难地看着沈文玉,“你说,我要不要随便找个公主嫁给曹丞相的儿子,然后叫他辞官还乡、含饴弄孙去?”
  沈文玉拱手微笑,道:“陛下不用嫁妹舍礼,曹相也会辞官,明日早朝应该会上辞呈了吧?”
  凤天翼冷笑,“他请辞不过是试探之意,前朝除周逸和兵部侍郎孟珈,就只有曹相一人不曾附言靖王,其余一众或惧其淫威,或败于利诱,少数则是墙草作风,如今周逸归心,得我庇佑而守心巧行,孟珈得了我的密旨,昨日请见归心,曹相奸滑老臣,自然能察觉我暗收人心之事,却不见我有所示意,所以试探是真,请辞是假,明日他若请辞,我准了,顺便嫁个公主给他做儿媳,这样不是挺好吗?”
  凤天翼笑得别有意味,沈文玉有些羞恼,“你真是……陛下如此决意虽是对曹相的恩典,但不知陛下欲许哪位公主?”
  “你明知故问。”凤天翼挑唇微笑。
  沈文玉抚额,“陛下乃一朝天子,怎可如此量窄?谣月公主虽叫人打过陛下,但毕竟是孩童顽皮事……”
  “我不是恼她打过我,纵然是孩童,也不该诬人清白,你是我的朋友,我当时无能护你,如今,我必须讨回来,她那时能说出那种混话,必定听取于她母后口中,燕妃也算深得父皇宠爱,所以能护得女儿自择佳偶,至今仍滞留宫中,既不愿下嫁藩王或是显贵外邦,那就只有权臣之家可匹配了,曹相是父皇宠臣,燕妃是父皇宠妃,结亲不是挺好吗?”
  凤天翼说完却冷笑,显然余恨不已,沈文玉则无语,当年谣月公主说他是凤天翼的男宠,他本人自是不在意,谁知凤天翼记恨至今。
  “陛下,往昔往矣,不必遗恨难消,即便要将谣月公主聘于曹氏,也须问过两方意愿,虽然不必顾虑燕妃的喜恶,但也要顾及先皇旧臣的感受,若真是陛下的美意,就该下嫁陛下所喜的姐妹……”
  “我欲喜人,人何喜我?”凤天翼瞪了沈文玉一眼,“你与我一同在宫中长大,会不知道宫中喜我者寡,恶我者多?就算在太子府又遇到一个喜我的,最后还不是跑掉了?一样的理,每每我欲喜何人,总是不等我起头就被收尾,如此二十二年了,叫我喜欢谁去?”
  凤天翼说着又尴尬,狠狠瞪了沈文玉一眼,依旧换来沈文玉温润一笑,似乎永远不变的宽容甚至宠溺,令凤天翼羞恼却不难堪。
  “算了,曹相请辞是明日的事,今日叫你来,主要是商议立后的事,魏文候这么想当国丈,我成全他也行,只是你要教他如何也成全我,他若执迷不悟,依然雇养私兵,你可以按你想的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沈爱卿可以先斩后奏嘛,总之要等你奏了,我才知道有这回事啊,对不对?”
  凤天翼挑眉笑侃,沈文玉暗里翻白眼,嘴上恭敬作答,然后略显迟疑,道:“臣现在就有一件先行而后奏的事,五日前,陛下令暗影之一追讨柳峻,臣擅自作主,将那道封御书房常侍的圣旨给了暗影,让他先宣旨,若柳峻抗旨才可动武,现下,柳峻已经将宝常侍带了回来,不知陛下可想召见?”
  “你……”凤天翼愠怒,不是因为沈文玉私行公事,虽然也很高兴能追回宝儿,但是莫名的不希望他人插手,不过除了沈文玉,没人能替他痛快地解决这种事,因为只有沈文玉知道,他不会狠辣明快地处理个人问题。
  的确的,沈文玉不等圣谕就出去了,再进来时的人却只有一个,粉颊嫩颜依旧,只是不再天真笑言。
  “陛下万岁!”小小的人儿叩头问礼,蜷成了更小的一团。
  凤天翼莫名心疼,却也莫名地寒了一下心,微抬手,不见小人儿起来,本想出言免了他的礼,但是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熄不掉,因此静坐着不动,倒要看这傻儿能跪到何时!
  半柱香过去,凤天翼听到了微微的鼾声,真想一脚踢死算了,两个月不见,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而且还跟第一次侍候一样,在他面前就睡着了,是真困还是故意使性子?
  凤天翼绕着小人儿走了一圈,听小人儿似在梦呓,蹲身细细一听,凤天翼隐而不发的怒火熄灭了——傻儿梦里都在叫太子,日有所思吧?
  王福悄声进来,知道地上睡着了的人不可轻慢,所以准备抱到别殿去,毕竟这是御书房,但是真正的重点是,这里没有舒适的床铺。
  王福的手刚伸出去就被皇上拦住了,于是会意地退到一边,等皇上抱起地上的人,他才跟着前去侍候,可是皇上去了自己的寝宫,这似乎于礼不合……不过……圣意为要!
  宝儿一觉睡到晚膳时分,睁眼见太子就坐在床边,而且还恶狠狠地看着他,回想自己没做错什么吧?
  “太子万岁!”宝儿揉着眼睛唱礼,随即愣了一下,双手拉了凤天翼的衣袖,“我说错了,应该是陛下万岁,太子不会怪我吧?”
  你这说法,我都不知该怪不怪了?凤天翼轻拍傻儿的脸颊一下,“此处不打紧,出了这殿门记得谨言慎行,忘了的话,记得叫人来找朕……找我救你,如果连这个都记不住,那就起来吃饭,之后就回家吧!”
  “不回!”宝儿气呼呼,道:“我已经是御书房常侍了,而且是圣旨上说的,峻大叔还说我是内侍从五品官,他曾是正二品,我还这么年轻,应该还能升,所以我不回家,我要升官发财……”
  “你是为这个回来的?”凤天翼扒开衣袖上的小手,心里那股寒气又窜了上来。
  宝儿使劲点头,“我必须发财,如果我有峻大叔那样的大宅子,就能让喜欢的人过上舒适的日子,太子不知道,我回家的一路上都在反省,为什么没有告诉喜欢的人,我喜欢他,那是因为我没有底气,喜欢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就完了,还要对他负责,全心全意让他幸福快乐,但是如果连衣食都保不了,甚至让他住在透风漏雨的房子里,那样恐怕幸福不了吧?不能委屈他啊!所以我回来了,努力升官发财,将来让你幸福快乐!”
  凤天翼听到最后一句时已经完全愣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了,但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把胸口胀得满满的,似乎想哭……不,应该想笑……嗯,傻儿终究是傻儿,跟他计较的话,必然哭笑不得。
  “你想发财不一定要升官才行,我这宫里还有一个缺,你好好领了这份美差,想不发财都难……”
  “我不是为了发财,我是为了让喜欢的人过上好日子,太子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啊,虽然我相貌中等、男儿身、不能养小孩……”
  “无妨。”凤天翼柔声打断,轻抚傻儿的唇角,“再说一遍,你是为什么回来?”
  宝儿一下就红了脸,先前说那么多都不算真正告白,此时要来正式的了,而且是太子要求的,这么难为情的事却要正经八百,叫他怎么不害羞嘛!
  “说啊,为什么回来?这次不说,以后便没机会。”
  “我要说的嘛,只是你先闭上眼睛。”宝儿虽如此说,双手却上去捂了凤天翼的眼,凤天翼只感觉小人儿生涩而郑重地亲了他的唇一下,然后便听到小人儿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
  “我喜欢你,小天天。”
  凤天翼一阵恶寒,随即是怒火,“你叫我什么?”
  “小……”宝儿不敢说了,因为那种名叫杀意的寒气异常强烈,很显然,太子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么……
  “我改一个就是了嘛,你不要生气,或者你喜欢我怎么叫你,我就怎么叫啊,只要你喜欢,我就都喜欢!”
  宝儿带了哭腔,不是委屈,是真的害怕,凤天翼有些懊悔,傻儿天真率直,即使称谓不敬,也不是恶意使然,甚至应该是真心喜欢才会弄出那么恶心……其实小天天的叫法也不恶心,只是……
  “你叫柳峻大叔,叫沈文玉哥哥,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叫我?”
  嗯?宝儿愣了又愣,无数次慨叹,就算太子做了皇帝,记性还是一样不好啊!
  “太子忘了吗?在君子院的时候,你问我叫什么,我答了,然后问你,你说你叫凤天翼,我当时就给了你亲密称呼,叫你小天天,你当时很高兴,笑得很温和,还说很好,然后也不管我出师与否,把我带了回来,太子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是完全想起来了,但我不是高兴你那个所谓的亲密称呼,而是当时旁边有太多君子院门生,暗处还有父皇的监察人员,我不能为个无知的小孩就坏了伪装的宽厚温良,至于带你回来,应该是想悄悄杀掉吧……
  凤天翼暗里寒颤,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感到后怕,至于为什么没杀傻儿已经不重要,因为庆幸盖过了一切。
  “以后在人前要叫我陛下或是皇上,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天翼。”
  “好的,天翼。”宝儿又羞又高兴,嘻嘻笑着说:“以后没人的时候,天翼可以叫我宝宝。”
  凤天翼第一感觉是肉麻,听傻儿肚子发出咕咕声,自己也有些饿了,于是拉起傻儿的手,“吃饭去吧,宝宝。”
  凤天翼说着就愣了一下,不是肉麻的吗?为何喊出口来了?还如此自然,甚至觉得……嗯,是的,除了他,不许别人这么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宝儿现在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住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太子,哦不,只要有天翼,他就不会不喜欢,比如以前的太子府,现在的皇宫,他都喜欢,只是……
  “我可不可以出去玩一会儿?”宝儿问得很小声,因为御书房不止天翼一人,还有沈哥哥和两个不认识的,听说是礼部和户部的大官。
  宝儿的问题令这两个大官愕然,沈文玉早就习惯成自然,但是经验所致,不想轻易跟宝儿说话,虽然宝儿目光看向他,但正因这样,他更不能答话,于是充耳不闻。
  凤天翼暗自恼火,奈何朝臣在前,只好按捺,道:“你是朕的常侍,为何跟文玉告假?”
  宝儿愣了一下,仿佛皇上问了一个傻问题,又觉得有外人在,不能取笑了让天翼难堪,所以恭敬答话,“我不是跟沈哥哥告假,我只是征求一下,因为是沈哥哥请求见你,呃,见皇上,不是皇上有事找沈哥哥,所以我征求沈哥哥同意。”
  凤天翼但笑不语,沈文玉的太阳穴一阵阵疼,见皇上跟宝儿一样看着他,周逸和户部尚书刘嘉则是惶惑看着他,这简直是另一种风口浪尖!
  “宝常侍说笑了,倒是议事太久,皇上也该歇息片刻才好,所议之事已然大略,余事细节,还要辛苦两位大人了!”
  沈文玉朝周刘二人拱手,双方礼推一番,同声请退,凤天翼摆手准了,回头见傻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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