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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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成名-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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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恐惧感觉倒不是最占上风,更多是屈辱愤恨不信任。
然后一双手从背后把我抱出水面,韩潜胸膛就贴着我,他用手制止我挣扎,帮我顺胸口把水咳出来,“你刚才游出去了,我跟在你后面。”
我抹了把脸上水,觉得自己果然有些失态,潜意识里似乎把韩潜当做就会出现一般,可是他又不是奥特曼,有小怪兽召唤就会立刻出来战斗。
“沈眠,这只是个电影,确实这个面对水的困境或者我可以帮你度过,可是以后你还要遇到更多这样的困境。”
这是我在医院里对他说话,现在却一字不差还给我了。可惜我现在被他抱着,加上实在怕水怕死,还是决定忍一忍,到岸边再和他理论。
“其实你不应该和我生气,你眼下的困境我可以帮你度过,你以后还要遇到那些更多甚至各种各样的困境,我都可以帮你度过。”
我有些呆愣,以后的困境,他要帮我一一度过,是指要一直游荡在我身边么。
而下一句却更加劲爆,他贴着我耳朵问,“那晚是你对不对?”
我身体崩了崩,心里大惊,脸上却还是没大起落,一边习惯性狡辩,“什么那晚?你丢我进水池那晚么?当然是我,韩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知道韩潜一直对那晚谁白睡他表示怀疑和不甘心,但却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你不愿回答么?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记错。”
我硬着脖子回了一句没有,内心却震惊,只希望韩潜这些时间对我态度转变不会真仅仅源于那晚,源于随便睡了一个处女的愧疚。当时第二天他找我,我回绝的实在太义正言辞,他也想不到会有女人睡过他还不赶紧拉关系,所以之后时间我们见面仍然是形同陌路。现下他能这样问我,绝对是有百分之八十敢肯定那晚是我,只开着盖子等我自己往里面钻。
然后呢?补偿我?所以在李凯锐事情上帮忙,对我态度软化,说话也客气了?
这就是我不愿意承认那晚事情的原因。在感情之前,先有奸情关系的两个人,又并非夫妻,总归在将来相处上多了点疙瘩,这太复杂。很多感情可以转变成爱情,憎恨,厌恶,偏见,仰慕,钦佩,这些都可以转变成爱,惟独愧疚不可以。因为觉得愧疚和亏欠而对一个人好,在最开始视角上就不是走往爱情。
而被补偿那方沉沦于这种补偿,误认为那是爱情端倪,这大概才是最大悲剧。
宋铭成教我,咬住青山不放松,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玩儿蛋儿去。我脑子里很乱,直觉断定必须重新衡量我和韩潜之间关系,现在却还是绝对不能承认好。这种本能反应,算是自我保护机制开启。
可惜我算错一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韩潜看我不承认倒是很爽快,二话不说就把我往水里一丢,“对我撒谎都付出代价了,沈眠,诚实一点,我没有恶意。”
我在水里呛了一口,你还没有恶意!把一个不会游泳往水里丢!我开始觉得最近事都是个圈套,韩潜哪里这么好心,大晚上带我来夜泳。
韩潜整个计划很不错,可惜他算错一点,需知这世界上,总是愤怒出诗人,逆境逼迫一个人更快成才,所谓不到最惨烈境地,你就挤不出乳沟和小宇宙!
等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竟然学会了狗刨式扑腾着游到岸边的时候想必韩潜脸色不会比我更好看。
可惜我却忘记了,一个成功的人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三次,同样,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吃瘪三次。
第三十三章
后来我是被韩潜扛出游泳池。
那时候我已经爬上了岸,本来可以大摇大摆走掉,留给韩潜一个潇洒又决绝背影,可惜我从小读了太多伟人传,但凡那些个主人公,历经磨难终成正果之时都要踏着敌人尸首来一番激情澎湃讲演。
他们脸上可能还挂着血痕,但是神情却是坚毅,脚下敌人也或许还没有咽气,“我,就是这样不屈不饶得到了最终胜利!”他们一边高昂起骄傲头颅一边踩一脚身下败将。
我太迷恋这种正气凛然痛打落水狗桥段。看那些个败将一边被踩一边口吐鲜血最后眼皮一翻彻底死绝,每每让我激动不已。所以当我意外之下竟然学会了狗刨,很是有些天涯沦落人扬眉吐气意味。总觉得有些胸襟想要抒发抒发。
结果这一抒发就抒发出问题了。当我提溜着拖鞋踱到游泳池边准备居高临下望一眼还在水中韩潜时,脚下一个打滑,就一头载进了水里。狗刨讲究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下水姿势完全没准备好吸气呼气,根本不可能异军突起再来一段奋勇凫水。
我只模糊听到韩潜划开水波游过来声音,其实只有很短时间,我浸泡在水里,不断沉底,却觉得十分漫长,等他终于来到我身边,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他脸上表情严肃而镇定。而我本就因为狗刨折腾精疲力竭,这次落水只象征性扑腾了一下,并没有大幅度挣扎,倒是应了《声名狼藉》里舒言模样,头发在水里飘散开,慢慢漂浮下沉。
大脑缺氧,憋着气到头了,但却不能大口呼吸,在水里只能带来溺水和窒息。我只觉得整个脑袋充血,脸大概也憋通红了。韩潜搂着我腰却没急忙把我拖出水面,只是拿手托着我脸。我对他拼命摇头晃脑示意上岸,他却并不理会。
他只是强硬掰过我脸颊,凑过来,直接给我渡气。开始还是温柔抚慰,后面却有点变味,带了点凶残,不再单纯是水中救助,而变成了撕咬一般吻,
等我最终被韩潜抱出水面,虽然身上挂满了水珠,可是脸上却是烧起来一般热。韩潜把我放倒在水池边沿,又俯下身来。我躲了躲,连忙摆手,“我没岔气没岔气,不需要人工呼吸。”他却显然救援心很强烈。一把按倒我很直接就上来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我和韩潜穿的都不多,某种程度上说都还很咸湿,湿答答甚至都还滴着水。他俯下来吻我,撬开我牙齿,姿态很凶狠,唇齿相交,用一种舔吻方式撩拨。我被他弄呼吸困难,用力推了一把才把他隔开。
他扶住了我,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会又那样掉下来,不过你现在这样活蹦乱跳,我应该援救很成功。”
“人工呼吸需要把舌头伸进去么?”更何况我明明没有溺水。
韩潜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你不是说就像是被一只大狼狗舔过一遍么。就当你招狼狗喜欢好了。”
然后他站起身,拿了条毛巾帮我擦头发,柔软布料遮住了我眼睛,他动作很轻柔,仿佛刚才在水中是另一个人。等毛巾撤去,他用自己浴袍裹了我打横抱起,“你总是事故那么多。”
那晚我留宿在韩潜家客房里,洗好了澡,本想躺平睡觉,韩潜却来敲门,“我带了医药箱,你脚踝还是处理一下。”
之后我和韩潜都没说话,我坐在床上,他个子高,为了帮我看受伤脚踝,就那样跪在羊绒地毯上。
“贴块膏药吧,有些肿。”他手指划过我小腿,似乎刻意般停留又蜻蜓点水般离开。弄我神经一抽一抽跳。韩潜手指修长,那种不经意摩擦,倒像是爱抚和温情挑逗。
“你脚长很漂亮。”他抬头对我笑笑。
这个时候韩潜倒是很无害,完全没有那种压迫感,他就那样蹲在我身边,错觉里似乎真是很温顺大型犬。我想到我小时候养过那条哈士奇,友善,淘气,外向。有着毛茸茸脑袋和漂亮蓬松尾巴。
韩潜帮我涂了药,慢慢用指节按摩伤处,显得很有耐心。脚踝处传来火辣辣很纾解疼痛的酥麻,我不自觉就哼唧了一声,实在是太舒服。富家子弟也不是一无是处,宋二少爷就很会帮女孩子选衣服,也算是他一个特长。虽然送衣服动机都不纯良。韩潜做这个倒是很手到擒来,不知道之前是为了什么去学习,他按摩显然很有手法。
我狐疑目光大概太露骨,他擦了下手上药油,“为了岚岚学的,她小时候太皮,还喜欢和人打架,总是扭伤。”
此时我心里其实很乱,不知道怎么接话,今晚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像是骤然间什么都发生了。韩潜看我不说话,也没再打开话题,我跳着脚走到他身边时,他正背着我整理药箱。
我刚要道谢,重心无意间移到那只扭到脚,便是火辣辣疼,应急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韩潜丢下药箱,又一次扶起我半搂着丢回了床上。
他意味深长,“沈眠,如果不是你,换做另外任何一个女人,这么三番四次在我面前出事故,我都要以为是她手段了。”
然后他凑过来吻了我额头,是一个晚安吻,“你有时候真是天真的可怕。”头顶灯光打在他背上,投影在墙上就像是巨大兽。似乎什么东西蛰伏在那片阴影里。我看到韩潜眼睛里光华和欲言又止。
我也欲言又止。这是一个混乱晚上,什么都乱掉了,小火车脱轨了,行星飞离了宇宙,又二又傻沈眠潜到了我躯壳一个角落休眠了。
韩潜走以后我在大床上来回打滚了很多圈,还是睡不着。心里烦躁,慌乱,忐忑,焦虑,负面和正面情绪交相冲击,黑暗和失眠更放大这种感官,最后我终于掀掉被子坐起来。跳着脚打算去夜游。
路过花园时候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声响,我跳着过去一看,却发现是韩潜正点着小灯在花园小看台上喝酒,他见到我,也很是惊讶,“要喝点什么么?”
我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就这样面对面和他对饮,红酒很醇厚,我甚至有了点微醺感觉。
“睡不着么?”韩潜声音传过来,他手也伸过来摸了摸我脸,很亲昵,我觉得他可能已经醉了。
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夺过我手里酒杯,把里面红酒都倒进了花园里玫瑰田,“你还是少喝酒好。不太安全。上次如果不是我,真是灾难。”
等他再回来,手里却是提了一大杯牛奶。宋铭成说,善良干净纯白小孩子才喝牛奶。为你拿开酒杯换上牛奶男人,势必是对你有保护欲男人。
在外面我几乎有个相当不好名声,和我搭上关系男明星,想洁身自好基本都要狠踩我一番表示自己高洁姿态,韩潜倒是私下里如此示好,容许我自我感觉良好一点话,连宋铭成保护欲都可以扯上,顿时让我觉得有些错蒙抬爱情绪,“其实红酒什么都没问题,做这一行,不会喝酒怎么行,我花色新闻那么多,虽然不至于全是真,但总归不全是空穴来风。你倒不用太在意我。只不过喝酒而已。”
“沈眠,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样人。干净人,就算什么环境里都是不一样。你没有她们那么多欲求。或者你不想要,或者你已经被人满足了,”他顿了顿,“你太奇怪,做狗仔时候,做明星时候,似乎是称职,却又是游离,胡乱倒被你弄出点奇异味道。又庸俗又高洁,又痴傻又精明,实在特别。”
夜晚袒露心迹,然后要求互相评价,再展开一番批评与自我批评?我觉得事情有点要大条,只好僵硬着笑了笑,“韩先生,你喝多了,那是错觉。”
韩潜却对我这个希望话题就此打住示警却毫无反应,“我生在这个家庭,有良好物质基础,却必须为了加固这个城池去应对各种甚至我也厌烦东西。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目标一个目标,比如和宋铭元,比如哪个招标会,似乎是开始就为我设定好。总之是墨守成规生活轨迹。”
“不过现在我却愿意去为了这种生活奋斗,也算终于能体会一点,前人所说,愿我十年奋斗,再换她三年天真无邪。这话果然是激励人去拼命东西。”这次他终于转头望我,眼睛里是沉沉墨色,“要保护什么东西,都要自己足够有能力。这个定律真是激励男人们要死要活。”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韩潜却抿了口红酒,晃了晃漂亮高脚杯。
“沈眠,你可以全然不懂人情世故,可以横冲直撞,用你自己姿态生活,活像骄傲孔雀,用最天然最朴质性格活下去。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冲动,不克制,暴躁,情绪化,插科打诨,懒惰,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就很好。我不会让你有撞得头破血流,或者被现实磨麻木,变得生硬那一天,至少竭尽我所能,让这一天永远不到来。只要有我一天,你就可以这么不用长大,这么继续天真下去。甚至没有任何生存能力,都可以好好按自己方式恣意活下去。”
韩潜用水刮了我嘴角奶渍,“我不愿意看你变成一个终于成熟冷漠个体,矜持克制像那些女人一样程式化搭讪方式程式化穿衣模式交友路线。”他语调极其温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力量。
这几乎就是致命。
我幻想过生活如水,终于会有一个男人微笑着向我伸出手,带我走。
韩潜说辞太让人动心,人都想依附或者崇拜强大东西,这是天性,而这个强大上位者还愿意低下姿态做出保护者示意。何况我微妙喜欢这个上位者。
妒忌,记恨,敌意,欢喜,怦然心动,这个男人身上糅杂了我太多感情。他可以手段狠辣把我丢进游泳池,可以冷然警告我,可以虽然厌恶我,仍然在那一晚后找上门承担责任,可以默不作声帮我化解舆论和媒体压力,可以在这个黑夜里这样细腻温柔说话,可以说想要保护。可以在和风细雨般保护里带上强硬占有欲。
我不反感。
这时他手伸过来握住我,“手都有些冷了,走吧,很晚了,我带你回卧室。”
我带着点茫然任由他牵着走过花园走过长廊。他在房门口吻我。这一次我踮起脚回应了他。
走廊里没有开灯,我却能看到那一瞬间他眼睛里欢喜。后来事情似乎也就顺理成章。
我坐在床上忐忑紧张惶恐,他搂着我亲吻我脖颈,一路蜿蜒。带点凉意手指伸进我衣颈,“可以么?”韩潜一边气息不稳亲吻我耳垂,一边低哑问。
我点了点头。
其实说实话,我倒宁愿韩潜只顾着自己,该怎么样怎么样,能把我感受忽略掉才好,可惜他这次却十足温柔,一改上次彪悍作风,打开我双腿以后却没有马上动作,反而是撩开汗湿了贴在我额迹发丝,细细密密吻起来,手也抚过我背,腰线,一路向下。
黑暗里身体灵敏度反而更高,他柔情的吻开始变味,带了点啃咬,路过我胸口,寂静里甚至能分辨出濡湿舔吻的声响。他手也覆盖上来,在我左胸,停顿了很久,像是在感受下面脉搏和跳动,然后才是带了晴色味道的爱抚。我脑海里像是炸开了星点洪荒,只剩下一句词,“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之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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