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心三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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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心三世缘-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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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太子刚走没多久,一名小太监进来说道:“皇上宣召。”
  称心笑着对那小太监拱手道:“太子殿下刚被长孙大人叫去,公公可去长孙大人那里去寻太子。”
  那小太监却拱手说道:“称心大人,皇上就是命小的来请您的,还望称心大人速跟小的去见陛下。”
  称心看向小太监,小太监把头埋的更低,站在门口,不再说话。
  称心看着床榻上的小狐狸,又替它顺了顺毛,起身道:“咱们走吧。”
  随着侍卫到长孙无忌的帐篷中,却见长孙无忌已在座位上自斟自酌起来。
  太子上前,坐到长孙无忌对面,笑着说道:“舅舅,一大早就饮酒,不太好吧。”说完,看了看眼前的酒杯,也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长孙无忌挥手,左右侍从纷纷退下,帐篷中只剩太子和长孙无忌两人。
  太子微微皱眉,放下酒杯,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避开太子的目光,说道:“太子身边那个叫称心的,跟太子的关系似乎不太一般啊。”
  “称心。”太子见长孙无忌提起称心,正襟危坐,沉声说道:“是。”
  长孙无忌没料到太子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有些着急的说道:“太子可知,宫里宫外都盛传称心乃是太子你的男宠,虽然流言已被皇上和我压了下去,可是皇上却很不满啊。太子,这个称心,留不得了。”
  当长孙无忌说完,紧张着太子的反应时,太子却显得格外沉着冷静。太子给长孙无忌的酒杯里斟满酒,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流言的事。可舅舅,称心不是我的男宠,他是我的爱人,我爱他。”
  “你糊涂!”长孙无忌设想了很多种太子的反应,或是暴跳如雷,或是哭泣不舍,就是没有想到太子如此坚决的跟自己摊牌。想着此时的皇帝,长孙无忌不再矜持,直接说道:“太子,人言可畏啊。你现在一时的意气用事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真的要将马上就要到手的九五之位拱手让人吗?别忘了,吴王还好好的呆在安阳呢。再者,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听长孙无忌提到皇帝,太子突然拍案而起。看了看长孙无忌,准备回去,他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长孙无忌见太子要走,马上上前拦道:“既然太子不舍亲自动手,那就把这一切交给陛下吧。”
  “舅舅!”
  太子看着拦着自己的长孙无忌,脑袋里马上浮现两个字,圈套!
  这次狩猎从一开始便是针对自己所设的圈套。什么高阳选婿,只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大意。现在,自己中计了。为了想和称心放松一下,也为了让暗部接下来做的事,太子特地吩咐不用暗部跟随,而今看来,现在的称心只能靠自己了。
  太子看好力道推开长孙无忌,直冲冲的向帐篷外冲去。
  长孙无忌大喊:“保护太子。”
  顿时,便有二十名皇帝的红衣禁军出现,将太子团团围住。
  太子看着伺机而动的禁军,又看向长孙无忌,乞求般的唤道:“舅舅。”
  长孙无忌拂袖回头,不去看太子。
  太子无奈,拿起手中的剑,和禁军们拼了起来。
  太子一心想着称心,下手又急又狠,禁军们又不敢伤到太子,所以纵然人数多,也很快让太子闯开一道缝隙。太子看准时机,一个跃身,跑出重围。
  禁军们看向长孙无忌,等他示意是否需要追赶。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众禁军都回到原地待命。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看向远方,自言自语道:“陛下,微臣只能做到如此,还望陛下能定下乾坤。”
  太子急冲冲的赶回帐篷,却已不见称心人影。太子怕了,这种感觉,真的太熟悉了。原本在重活一世慢慢被称心所治愈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太子发出暗部讯号,便疯狂的四处寻找,却一点称心的影子都看不见。
  就在太子要崩溃时,突然听见一阵吱吱的声响。
  低头一看,正是昨天称心救下的那只蓝狐。蓝狐对着太子又是一顿吱吱直叫,而后向一个方向扯着太子的裤腿。太子不确定的问道:“你能带我找到称心?”
  蓝狐似是听懂了太子的话,不再扯太子的裤腿,反而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太子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太子边跟着蓝狐跑,边小声念道:“称心,等我。”
  却说那名小太监带着称心离开营地,向树林深处走了很远。
  小太监一路也不说话,只顾着走路,称心也什么都没问,跟在后面。
  走了有一会儿,小太监停下脚步,对身后的称心躬身说道:“称心大人,皇上就在前面。”
  看了眼小太监,称心独自一人走上前去。
  走了十几步,果然看见皇帝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
  称心走上前,跪拜道:“小人,拜见陛下。”
  皇帝缓缓转身,看着眼前的称心,沉声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称心听命,直起腰身,抬起头,看了眼皇帝,又低下头。
  皇帝又道:“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称心道:“所有的过错,都在称心身上,与殿下无关”
  皇帝嗤笑道:“事已至此,再做义士忠仆,未免有些晚了。”
  称心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不是殿下的仆人,我们是朋友,知己,还有,爱人。”
  “呵,朋友?知己?爱人!你害得承乾毁掉了清誉,害得大唐太子成为百姓街头巷尾的饭后谈资,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他的朋友,知己,还有爱人啊。”
  “伟大的天可汗,见识也不过如此。世间多腌臜之徒,我们能做的,只是独善其身,问心无愧。难道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向那些碌碌之徒解释,什么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什么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吗?”
  “面对朕,你还有这么多辩驳之词,倒也是个人才。可惜呀,大唐的太子,竟为这么一个货色所累。”看着依然将腰身挺着笔直的称心,皇帝笑了,说道:“朕不会动手杀你,朕不希望因为你这个东西影响到我们父子间的关系。你不是说你们是爱人吗,那你爱承乾吗?”
  “当然。”称心斩钉截铁的回道。
  “爱?你的爱将成为承乾从太子成为天子的最大阻碍。好自为知。”
  皇帝扔下一把匕首,便走了,再也没看称心一眼。
  皇帝走了几步,刚好碰见追着小狐狸到这里的太子。
  太子看见孤身一人的皇帝,颤巍巍的叫道:“父皇。”
  皇帝看了看太子,又望了望身后,回过头,对太子笑了一下。
  “不!”太子大叫一声,向皇帝回头看过的方向跑去。
  皇帝看着太子的背影,喃喃说道:“爱啊,朕信,朕只是想看看,他有多爱你。”
  不去看太子,皇帝把视线定格在眼前的狐狸身上。
  本来受了伤,又一路狂奔的小狐狸,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突然像是感觉到了皇帝的目光,警惕的抬头看了看,而后一窜,也向树林深处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称心的抉择

  第三十二章
  太子跑上前,正看见称心高高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称心不要!”随着太子声嘶力竭的高喊,匕首终是落下。
  太子跑到称心身边,抱起称心,吼道:“称心,你这是做什么!”
  称心看着太子,想挤出个笑脸,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强忍着伤口的疼痛,称心温柔的说道:“殿下,不要哭,不要为了我哭,不值得。其实,我早就应该死。太子妃说过,魏大人说过,还有好多人,都对我说,只要我死了,才是对殿下最好的。是我太贪心,贪恋殿下的温柔,才装作视若无睹。而今,皇上也说了,我也应该死了。”
  太子将眼里的泪水强行忍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盯着称心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听太子妃的,你听魏大人的,你听那些有的没的无所谓的人的,你听父皇的,那我呢?你对我的誓言呢!你说过绝不离开我的,你都忘了吗!”
  称心哽咽着说道:“可称心如今已经成了殿下的拖累,该是称心离开的时候了。”
  “你认为你死了,就是对我的好,对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了你,我还能否活下去?没有人陪我喝酒谈心,没有人陪我比武练剑,没有人陪我度过那一个个冰冷的夜晚,没有人……”
  “殿下,会有的,还会有人陪在殿下左右……”
  “不会再有了!”太子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愤怒的吼叫。“因为,他们,都不是你。称心,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有多么重要。你是我的朋友,知己,爱人,你的出现让早已对这冰冷世界绝望的我慢慢看到希望,你的存在让我在这尔虞我诈利益至上的宫里找到了慰藉。你知道吗,多少次我被噩梦惊醒,可听着你的呼吸,就让我感到那样平和,温暖。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知道吗?”
  看着这样的太子,称心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空荡荡的林子里,回响起阵阵风声。
  重新回到营地的太子,冰冷,而又陌生。
  众人都感受到了太子的变化,长孙无忌更是不安的看向皇帝。
  皇帝看着这样的太子,反而笑道:“不错,那个叫称心的没辜负朕对他的期望。”看着仍是满眼不安的长孙无忌,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一个男宠而已,承乾会好起来的。”
  轰轰烈烈的骊山狩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回到皇宫的太子和往日里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按时上下朝,依然专心政事。
  皇帝见状,也没再理会,反而现在有一件更为头疼的事摆在眼前——北方叛军。
  朝堂之上,北方叛军,再次成了群臣争讨不休的问题。
  “张大人,你倒是说说,如果此战败了,此战输了,战败带来的恶果,大唐能否经受得起?难道你忘了,伫立在北方边界多年,那些隋军将士砌成的血肉长城吗!”
  “哼,隋炀帝昏聩无能,奸臣当道,国力衰弱,方有三征北方叛军的惨败,这怎能与我大唐明君盛世下的御驾亲征相提并论呢!”
  “明君盛世?明君盛世便不会打败仗了吗!”
  皇帝说道:“二位卿家不要再争了。”
  二位大臣拱手行礼后,各归各位。
  皇帝看了看众位大臣,问道:“房卿,你对苏楼寒,对北方叛军,有什么看法啊?”
  “启禀皇上,微臣素闻苏楼寒乃北境一等一的铁腕人物,自杀掉段济,篡权之后,叛军辖地之内,既无上层军兵趁机起兵,也无下层百姓揭竿造反,局势竟比段济在世时还要稳定。以此上下一心,以逸待劳的局面,若我军远攻而去,形势恐怕不容乐观。”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又问道:“侯将军,你有什么看法?”
  “皇上,微臣以为,房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俗话说,这两强之争勇者胜。听闻那苏楼寒乃是北方良将,颇擅用兵,又占地利之势,若无精兵猛将恐难胜之。所以微臣以为,我大唐应该集中优势兵力联合叛军周围与其不和的势力,力争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以最小的伤亡,一战而胜之。”
  皇帝蹙起眉,思考着两位大人的话。抬起头,正看见太子跪坐下首,似也在思考着什么,故问道:“房卿和侯将军的观点,一个主张不打或者晚打,一个主张联盟而围攻北方叛军,诸卿都已经听到了,什么意见呢?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出席,恭恭敬敬的跪倒中间,朗声奏道:“启禀父皇,苏楼寒看似铁腕强者,实则外强中干。其奸不足以隐恶,其雄又不足以功成,即使论才干,尚在被他杀死的段济之下。单在与周边的势力共处上,苏楼寒便连犯了致命的错误。当年,段济还在世时,看似对外软弱,实则颇有心计。一方面,对我大唐礼数有加,让我们没有动武的借口,另一方面,找一切机会展示实力,使我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又加紧对北境那些小国还有部落的蚕食,如此,必定在十年内,北方叛军就可以一统北境,大唐却只能作壁上观。可如今苏楼寒一上来就定下了南征西拒的策略,迫不及待直接发兵攻打那些小国。看似威风八面,吐气扬眉,实则却是为了一点点虚名微利惹了众怒,得不偿失。也给了我大唐最好的发兵理由。给北方叛军,带来灭顶之灾。”
  “那如此说来,你是觉得,我们应该远征北方叛军,你是支持侯将军的看法了?”
  太子摇了摇头,又说道:“父皇,我大唐卧榻之畔,自不容这头犹在成长的猛虎酣睡,只不过,对于战事的前景来说,儿臣倒是没有侯将军那么乐观。苏楼寒能征善战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北境苦寒之地,路途遥远,其实,我军补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要是我们真的与敌人战至胶着状态的话,那么此战的输赢,便会取决于北境那些弱小的邻邦是否能够及时供给我军粮草。”
  褚遂良听到这,马上说道:“那些小国部落,屡屡受北方叛军的欺凌,且一向与我大唐交好,供应粮草当不在话下。”
  太子说道:“褚大人,有句话说的特别好,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焉耆与北漠的关系不正像那些小国与叛军吗?我大唐多次支持焉耆,维护其在丝路的利益,结果怎么样,对方欣然投入了北漠的怀抱里。焉知那些小国会不会存了让大唐与北方叛军两败俱伤,他们正好从中得利的心思。”
  皇帝略显不满的问道:“太子究竟是何意,究竟是主张打,还是主张不打呢?”
  太子回道:“当然要打,一定要打。只是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至少十年的计划,要分数次,循序渐进的打,才能已最小的损失赢取最大的胜利。”
  皇帝听完太子的话,笑着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太子果然心思缜密,眼光长远。只是,十年,太长了,朕不想等那么久。虽然对于北方叛军一次征讨便彻底胜利似乎是不太可能,但朕就是喜欢把可能变成不可能,朕意已决,此番出兵,朕要御驾亲征。”
  就在众臣思考皇帝御驾亲征的胜算有多少时,太子再次出声:“父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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